我的江山我的妻

114 踏破铁鞋无觅处


    “哦?她果真不肯去,让本宫代劳?”
    小德子的回报,让宓幽禁不住的挑了挑凤眉,有些意外,也有些窃喜。
    “回娘娘话,皇后的确是这么说的。”
    刘嬷嬷也觉得很是意外,“小德子,你可曾将此番去靖国寺的用意跟皇后说清楚了?”
    “我的好嬷嬷,奴才哪敢不说清楚。只是皇后好像丝毫不为所动,急着就把这差事往咱们娘娘这推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殿内就剩下刘嬷嬷陪着宓幽,连伺候的丫鬟也一并早早的遣退在门外,紧闭殿门后,刘嬷嬷才道,“娘娘,如此甚是奇怪!若说这皇后素来清高眼中看不见权宠这些虚物,不愿担这风头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有一点让老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听说皇后在未出阁之前曾住在庵堂里,古灯常伴,佛前长大,按着说这吃斋念佛的事最合她心思才是啊,可为何却仍是推脱了呢?”
    宓幽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清茶,“众茶里就属这闻林茶最合本宫心意,色香幽细堪比兰花,果真是茶中之后。”
    看着宓幽端着茶杯好像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刘嬷嬷却知道主子的心情极好,有日子她不曾这样优雅淡定的品茶了,哪怕是她最爱的闻林茶,也不知被她打翻了多少次。
    “嬷嬷,你进宫伺候我的时间不算长,但就像如本宫我在宫里这么些年也不曾见皇后陪皇上去太庙祭天,凤寰宫中也不曾设下佛堂,甚至不曾安防一尊佛像,如今看来怕是连焚香的炉子都难找着,是不是很奇怪?”
    “是很奇怪。”
    “本宫以前也想不明白,如今倒是越来越明白了。”
    宓幽手里转着手中的玉镯,那是她的嫁妆,是出嫁那日母亲亲手替她带上的,摸着总会让她想起母亲,会让她的恨意更深。
    “娘娘,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试探成功了,那我们便稍安勿躁,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这处好戏总要唱得万无一失才够精彩,本宫这次要她永世翻不了身。”
    在宫里这些年让她成长了不少,母亲去世的打击更是让她明白这宫里万事都容不下一点点差错,哪怕是一星半点也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她不会允许宓家再有人落入这样的深渊,不该由他们来承受这样的痛苦,是他们,辜负她的人都该下地狱。
    这日步风眠没在太医院当值,休息在家也不得闲,躲在自己的药房里整整一日足不出户。他不出门,小九却为他引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秦……宓王妃,先生就在里头,您先进去,小九去给您倒茶。”
    如今的小九再不是当年阴平城的小乞丐,早已长成一名翩翩少年郎,这些年他跟在步风眠身边经历了不少事情,人也沉稳了不少,公仲孜墨原有意让他进军中协助陆风,只是他不愿靠近朝堂,公仲孜墨也没有强求,索性把他留在步风眠身边,陋室里唯一的小厮兼管家。
    “小九你不必忙,我只说上几句话就走。”
    说完,秦越娘头也不回地朝药房走去。看着那身粗布麻衣的背影,小九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心里想着:秦掌柜变了,虽然依旧妩媚动人、风情万种,但眉宇间的愁绪更浓了。她应该还不知道先生的事儿吧!谁又敢告诉她这些?皇上亲□□代所有人禁言,决不能让她知道此事。
    陋室里本就满室淡淡的草药香,推门走进这药房,满室白雾萦绕,浓烈扑鼻的药味足熏得人睁不开眼,秦越娘捂住鼻子实在忍不住,忙推开窗户,让白烟飘出去,凉风伴着阳光入室来,药房里这才渐渐清明,她好容易睁开眼睛找到伏在案台上正认真翻着医书的步风眠。
    “难得休息你竟没有出门,躲在这药房里这般勤快可不多见,也不知在捣鼓什么,难道想要把自己活活熏死在这药房里不成?”
    步风眠抬起头,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都敖红了,疲惫的样子有些吓人。他见来人是秦越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难免要揶揄几句。
    “哟,这太阳打哪出来的,宓王妃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呀!”
    “你到底在忙些什么?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说着话,秦越娘顺手拿下步风眠手中握着仍不撒手的书,原是孙思邈的《千金方》,除了他手中这本,桌面上还有厚厚的一沓,神农氏的《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也已是被他翻得乱七八糟。
    “你这是……”
    步风眠夺回秦越娘手中的书,从椅子上起来,整理着桌上凌乱的一切,声音才闷闷的传来,“这阵子娘娘的身子是越发的不好了,病了那一场更是伤了元气。我想在这古书里找着,看有没有什么有效的方子。”
    “可是找着了?”
    秦越娘心急问出的话,却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了,若找着了步风眠有何至于这般不眠不休
    “子皙知道?”
    步风眠点点头又摇摇头,“知道,但不知道已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你知道娘娘饱读医书有心瞒着我们易如反掌,若不是喜桂私底下告诉我,恐怕谁也不会察觉。”
    秦越娘沉默,走到窗边站了很久,闻着那渐渐淡去的呛鼻药味儿,不须尝,她也能知道里头有多苦。
    “不说这些了,倒是你今日怎么上我这来了?还这身打扮,可是发现那老贼有何异动?”
    自从秦越娘嫁进扶硕王府后,他们就更加鲜少碰面,就连在集市上的偶遇也是他们为了互通消息的刻意安排,但从来没有这样在彼此府中相见。
    “他最近好像在找前朝的什么人。我几番打探都问不出什么来,心里不安,所以来找你问问。当日攻下阴平城,除了糜玉珩外,可还有人下落不明?”
    “你怀疑………”听着秦越娘的语气。步风眠不难猜出她心中的担忧。
    “我怀疑那老贼不知道找到了什么人,我总担心是要来对付子皙,或者……翾儿。”
    “你的探子也没有头绪?”
    如果连秦越娘手下最得力的细作组织都打探不出来的消息,这世上恐怕再难有旁人能探出究竟了。
    “我记得当日鼎太后带着小皇子死在密室里,鼎坤两父子死在战场上,这些都是我和陆风亲眼所见。至于鼎琠伊更是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鼎家早已是灭顶之灾,应该不会有人再存活在这事上,若不然,这些年也不会这样平静。”
    步风眠说的都对,也是秦越娘都想过的可能,有否决的可能,但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不能安宁,就是觉得一件极大的阴谋正在宓功颐的手中慢慢滋生。
    “那老贼如此信任你,还将府中掌事交给你来打理,你也未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当初秦越娘嫁给宓功颐一来是为了给杨鱼礼报仇,二来不就是为了替公仲孜墨监视宓功颐的一举一动,伺机将他们全盘铲除,
    “这老贼万事小心得很,知道他私底下结党营私,买官卖官、贪赃枉法无恶不作,可是哪怕他现在将王府的账目全盘交给我来打理,我也不能从里头看出任何端倪来。可见他心机多深。不过再狡猾的老狐狸也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天,再给我点时间,我定能在账本上找到突破口。”
    这点他们对秦越娘有十足的把握,她在阴平城打理宝福居这么多年,账目之事很难瞒过她法眼,只是天外有人天人外有人,这次她算是遇上对手了。
    “扶硕王府的事儿交个我,你们加紧的派人去四处查查看看宓功颐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必要在阴谋得逞之前将他截下。”
    隐约的秦越娘总觉得是一场足以吞没他们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扶硕王爷府
    宓夫晏今日从宫中当值才刚回到府上,在门口遇上父亲正和一名老者站在马车前道别,他想来许是父亲从哪里寻来的谋士,待他走近行礼看清老者的面容,那是一张和善的面容对父亲毕恭毕敬,不但没有谋士才高气傲的风度,反倒有些畏畏缩缩的惧怕,他留了心也就多了两眼。
    “父亲,这位是……”
    宓功颐才要说话,老者抢着跟宓夫晏打招呼,“想必这位就是宓将军吧!将军一表人才,气宇轩然,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他日必是国之栋梁之才啊!”
    “收起你那阿谀奉承的功夫,留待改日成大事儿的时候用,你若真能助本王成事,本王绝不会亏待于你。”
    “是是是,小人定当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康海,送他回去。”
    宓功颐三两句的就把老者打发上了马车离开,既是这三两句的对话让宓夫晏听出了端倪。
    “父亲,此人是谁?”
    “一年想投靠我们扶硕王府的犹如恒河沙粒,而他……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颗,不足为奇,成不了大事儿。”
    “听他口音,是阴平人?”
    本来以为儿子只是随便问问,宓功颐不以为然,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他回头正视着自己的儿子,半响,转身背着手朝府里走去,只留下一句话,“记得为父跟你说的话,聪明人凡事只求看懂五分,若多看懂了一分,那便还是隐而不宣为好。”
    跨进府门,宓功颐紧接着又问了管家一句,“王妃回来没有?”
    “王妃今日到观音庙去进香,估摸着这会儿就该回来了。”这边管家才说完,秦越娘的马车就到了门口,“巧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秦越娘他贴身婢女春儿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一身妃色的衣裙飘逸里不失媚气。只见她笑迎上宓功颐,“王爷在说妾身吗?不过半日不见,妾身可是想王爷了。”
    秦越娘的媚功就连老狐狸宓功颐也很是受用,只是顾及着在人前,儿子又在一旁不好过去亲密,只是牵着她的手一路往里走。秦越娘低眉含笑地紧跟随宓功颐的脚步,目光有意似无意地在临走的那一刻与宓夫晏四目交接。
    她怎么把他给忘了,也许,他那里有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