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花满红楼

  “该死的——”我撑着自己笨重的身体，轻轻咒骂一声，走的那么快也不说一声，不送我回去至少要扶我起来吧？
  我现在的脚还是麻的，怎么也站不起来，反复努力了几次也不得效，只好高声唤静梅和红衣出来。
  进了房内，我让静梅去拿那粉末给我泡杯水，她也不问我哪里来的，只小心翼翼的倒出一些，倒了杯温水给我，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咂咂最，味道并不怎么样。
  我有些扫兴，心里期盼着明晚就能揭晓的谜底，心里突突的跳着。
  第二日，我又被早早的叫醒了，静梅说老太太让我给萧羽堂补上大婚那日没奉的茶水，我不乐意，福没享几天，倒尽让我来收拾幽兰的烂摊子。
  萧羽堂在我奉茶后特地送了我一个盒子，说算是对我们婚礼未至的补数。
  这次道是正经的吉祥物件，皆是龙凤珠钗，翠玉玛瑙。
  我微一看就叫静梅收了起来，我对这些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喜欢的更实际些的东西，比如，权利。
  在萧家，只要有权利，就能知道想知道的。
  一旦有了权利，几乎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何况我现在只等着理清自己的死因。
  还没入夜，萧墨就来找我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立刻甩下静梅和红衣，携着萧墨出了门。我们没有坐轿去，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便由后门抄小路，步行去了河边。
  此时天已经慢慢黑下来，河边没一个行人，偶尔有一只夜归的鸟飞过，留下一片“咕咕——”的叫声，我不禁有些害怕，悄悄挨近了些萧墨。
  萧墨拍拍我的手，然后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呢？”
  有一股暖流驻进我体内，我直了直背坦然的走去那日落水前的地方。
  萧墨自怀中取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物件，一阵风吹来掀开了一个角，我清晰的看见里面的东西，那是有一次我无意中说，想要的从西洋来的娟花，他，竟然还记得吗？
  我忍住泪意，脚步放慢了下来，我一定要知道吗？是不是我就这样做一辈子幽兰，也很好呢？我其实心里是喜欢这种安定的感觉的，第一次的安定是卫子默给我的，这一次的安定是萧墨，这两个让我有幸福感觉的男人，让我总觉得有什么联系。
  每跨近那个地方一步，我的心就不由的紧一分，伴随着焦躁和急促，我竟不由自己，停不下步子。
  到了那天放猪笼的地方，萧墨自食篮里取出香烛点上，又小心翼翼的点燃那朵娟花，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头“嗡嗡”作响，有种撕裂般的疼痛令我窒息。
  我双手捂着鬓侧，一种呕吐的感觉迫使我蹲下，我记得那日死前昏迷时，也看见幽兰蹲在这个位置，给萧墨细细的擦汗。
  “兰儿……你怎么了……”萧墨似乎在摇在我的肩膀焦急的呼唤，可是，他叫的怎么是幽兰？
  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帮他擦掉额头的汗，就像幽兰那日一样。
  我仿佛成了她，她仿佛成了我，我此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身在何处。
  脑子一片混沌，又有许多的片段不停恍过，我的头巨痛，忍不住喊出声。
  萧墨的脸在我面前变换，我又看到他躺进猪笼里……我脑子里有许多惨碎的片段渐渐拼凑完整。
  “相公，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只是，你真的未替我想过一分吗？”
   第四十八章 肝胆俱碎的真相 
  2012-07-05 22:21  字数：2701  浏览：12人 (0)  我脑子里为何有这样的画面和声音？萧墨不是陪我一起来河边吗？
  为何他现在躺在猪笼里？旁边还站满了仆人和萧家的人？我怎么又回到落水前的情景了？
  “相公，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你当初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怜惜她……其实你是喜欢我的……不过后来，你发现了她的好……她有是那样重的心思……”
  萧墨不说话，独余幽兰一人在喃喃叙说：“你莫不是真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吗？难道你不记得，曾经也是那样的欢喜我吗……”
  我如遭电击，萧墨对我的爱，我知道开始并不是因为我的美和灵巧，多半是因为可怜我，可是，竟也全然是因为幽兰，他，真正的爱幽兰。我开始望着水面怔怔发呆。
  其实那日……幽兰说着说着轻声呜咽起来，萧墨轻“哼”了一声：“你与大哥的事，只当我不知道吗？”
  幽兰一颤，道：“那是过去的事了……久的我都已经不记得了……现在我是你的妻子，有了你的孩子啊……”
  萧墨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神收回了些，身子有些颤抖。
  “杜慕颜怀着的，是别人的孩子……是卫子默的孩子啊……那日他去求亲，你莫不是不知道吗？”
  幽兰的神色不复往日的温柔，竟然隐藏在一片阴狠里，她果然不简单，什么都在她的掌握里。
  她这样的话多合理，毕竟，以卫子默的容貌和地位要勾引我这样的年轻女子很容易，但我不相信，我跟萧墨的感情凭借幽兰的一面之词就能动摇他的心。
  “我不信你。”果然，萧墨真的不相信她。
  “娘是给了财物的，那日卫子默就是去我们家接她的……她跟你一起走，不过是为了你带走的那些东西……”
  幽兰不死心的继续劝说：“你难道真就那么不信我吗？我又何时骗过你？”
  幽兰的眼里盛着浓浓的凄哀，任谁看了都不禁相信她的真心。
  “我也有了你的孩子……”
  萧墨似乎有些动摇了，但任回头瞧着另一个猪笼里的我，我已经睡着了，萧墨的眼也微微倦饴……但是黑亮的眼睛闪烁着一句话：“我果然看错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幽兰的那些话我为什么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仿佛那些话就是从我口中说出去的一样？
  巨大的恐惧和惊讶向我袭来，心中的怒意翻滚如滔滔江水，我落水的果然另有蹊跷，萧墨还是会猜疑我……为什么？为什么？
  “噗——”我忍不住喉头的甜腥，吐出一口鲜血。
  “幽兰，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萧墨关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迷惑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萧墨焦急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正万分担忧的关切注视我。
  一切在瞬间又恢复平静，河里的流水拍击出规律的旋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为什么？为什么我能拥有幽兰的记忆？
  “兰儿……你没事吧？”
  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手刚抬起来，我就已经瘫软在他的怀抱里，如此熟悉的怀抱……让我又爱又恨的温暖怀抱。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萧家，萧墨在一旁守着我，闭着眼睛抓着我的手趴在一旁。
  我微一动手他就警觉的醒来，见我骨碌碌转着的眼眸欢喜的问：“你醒了？”
  “我醒了。”我虚弱的对和他一笑，有些不明所以。
  “你在河边昏倒了，还……吐了口血。”萧墨替我解开心中的疑团，似乎心有余悸：
  “你身体有到底有什么不适？为何从来没听你说过？大夫来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你醒了，要不我可怎么办……”
  在河边对他的感激和抱歉更甚，却又对他这样关心现在的“我”辛酸，我有些怜惜的扶着他的眉毛：“一时不适，不必担心……”
  “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萧墨拉着我的手蹭到脸边：“以后可别这样吓我了。”
  “恩。”我擒着眼泪答应他，把头偏向一边。
  “你好好休息吧，我等你睡了再睡。”
  “恩。”
  我什么都懒得说，只觉得好累。我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我要叫卫子默出来了。
  卫子默，杜慕颜求见！卫子默……我没听见什么动静，心里不禁暗骂他是个混蛋。
  我无奈的睁眼一看，卫子默这厮居然不动声色躺在我身侧，温柔的酒眸里倒影出我的样子。
  我大惊，回头一看，萧墨已经远去。
  “看来，他对你很上心啊。看我给你安排的好身份……”卫子默在我杀人的眼光下无趣的禁声，问我：“叫我出来干什么？”
  他边说话边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们的距离近到能碰到彼此的鼻尖，他用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侧脸，眼里是醉人的温存。我有些窘迫，向外挪了挪，戒备的用属于我自己的声音骂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有幽兰的思想？”还吐了一口让人怀疑的血，我在心里补上一句，没敢说出来。也算奇怪，我为什么总在这个死人妖面前羞涩……
  该死的人妖说话总是说一半，只说要我好好休息三天，可是，我为什么只能感觉出那一件事？
  “你要到了发生事情的原地点才能感觉出她的思想，与她的记忆重叠。”卫子默看出我的疑惑：“除了一些很小的，她不记得的事。”
  “唔？！”我含糊的答了他一声，眯着眼睛思量着。
  卫子默本向来温柔的神色又软了三分，贪恋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懒得理会他，回过神想再问他两句，他却在忽然对上我的目光时“嗖——”一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