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血

77
    “哦？那本王该如何？”
    “我们之前说过的封贡互市依然奏效，杀使者一时我大明也可以不再追究，但是……”
    “但是什么？”
    “我只需要大王把一个人交给我，让我带回大明。”
    俺答自然知道陆无城所指何人，没想到大明竟然如此仁义，此次还是自己占了个大便宜，俺答大喜，于是当下应允。
    第二日，俺答将五花大绑的赵全押上囚车，担心中途有失，亲自护送着陆无城前往宣府。
    陆无城坐在马上，看着远处漫天的风沙，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虽然自己已经是个废人，功力全失，但是还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人来的重要呢。
    陆无城将赵全交给了王崇古之后，就要了一匹快马，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的路上。
    莫言，我回来了！
    有时候这世间都是这样，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总是在你最为充满希望的时候，就突然地把你打到最深的谷底。
    陆无城惊慌失措地跑进大厅里，莫言就躺在那里不说话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无城仰天长啸。
    这一切都拜那位张神医所赐，原来此人腹中并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进宫之前，一直都是靠招摇撞骗为生，后来竟然碰运气治好了皇后的病，才为朝廷所重视。这些日子里，他胡乱开一些药方，命人抓来为莫言服食，起初莫言只是稍稍有所不良的反应，后来情况越来越糟，终于在陆无城回来的前一天，不治而亡。
    高拱虽然是一个老奸巨猾之人，但是他也知道诚信二字，大怒之下，将这个骗子砍了脑袋，放在莫言的灵堂前，以慰藉在天之灵。
    陆无城此时已经红了眼睛，他一把拔出桌上的长剑，一剑刺向高拱。
    “呯！”地一声，手上的长剑被护卫打落。
    “奸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保护大人！”
    “退下！”高拱大喝道。
    陆无城提起一掌就要打过去。
    “扑通”一声，高拱突然双膝跪在地上，“是老夫背弃了诺言，失信于大侠！今日死在大侠手中，也是罪有应得！”
    陆无城全身剧烈颤抖着，看着眼前跪着的人，久久不能自已。
    许久，陆无城才回过神来。
    陆无城抱起莫言，“言儿，走，我们回家。”
    街道上人来人往，纷纷议论。
    “这个人怎么抱着一个死人啊？”
    “是啊，真晦气，咱们赶紧躲远一点。”
    陆无城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就这样走了几日，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高拱下令各州郡，若是看到陆无城，不必阻拦，即刻开关放心，陆无城这才得以毫无阻拦地往徽州进发。
    正午烈日炎炎，已经好些天米水未进的陆无城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陆无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大大的“禅”字蓦地出现在眼前。
    “阿弥陀佛，少侠总算是醒了。”一个老和尚从门外走进来。
    陆无城爬起来，是玄若大师。
    “我怎么会在这里？”
    “几日前少侠在山下晕倒，幸得本寺弟子及时发现，才救得山上来。”
    “言儿，言儿。”陆无城环顾四周道，“我的言儿呢！我的言儿呢！”
    玄若大师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老衲发现女施主的时候，女施主早已气绝多日，周身尽皆腐烂，老衲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其于灵珠台焚化。”
    “噗！”
    一口鲜血从陆无城嘴里喷出，陆无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言儿！我的言儿！”
    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嵩山少林寺里，万千沙弥口里念念有词。
    陆无城抱着莫言的骨灰，万念俱灰。
    陆无城失魂落魄地来到悬崖前，“言儿，你等着我，我来了。”
    飘渺的悬崖里烟雾缭绕，恍惚之中仿佛又看到了莫言那张熟悉的脸。
    陆无城早已迷失了神智，“言儿，言儿，真的是你吗？”
    莫言噙着泪水道：“无城，是我，我是言儿，这里好冷，你带我回去好吗？”
    “言儿，我答应你，只要你回来，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言儿……”
    莫言摇了摇头，“无城，你要好好的活着，答应我，答应我……”
    “言儿！”陆无城伸出手去，莫言就突然消失在了云雾里。
    “对，我不能死在这里，言儿，我要带你回去，我们从此都不会再分开了！”
    寂寥无人的荒野一直绵延到天际，夕阳如血。
    远处，戚继光带领着随从正赶往允州的路上。
    金科道：“将军，此次进宫面圣，皇上对将军真是赞赏有加，想不到嘉靖那狗皇帝竟然生得这样一个好儿子。”
    “金科！休得对先皇无礼！先皇在世之时，一直重用你我，如今换了天下，咱们依然是大明的子民，以后不可对先皇不敬！”
    “是！将军！”
    “当今皇上圣明，广施仁政，你我皆要誓死效忠大明，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是！”
    此时，一个士兵来报，“将军，前面发现死尸！”
    戚继光不敢怠慢，命令军士警戒，自己上前看个究竟。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给我翻过来看看！”
    士兵下马将尸体翻过来，戚继光大惊。
    “快！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将军！此人尚有呼吸！”
    激动的泪水湿了整个脸颊，戚继光一把将陆无城抱在怀里，“城儿！”
    陆无城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允州城，在这里，有着他太多太多的记忆。
    经过多年的寻找，戚继光终于找到了那个日夜牵挂的人，虽然此人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但是戚继光知道，自己的使命将由这个年轻人来完成。
    隆庆六年，一直沉湎于女色的隆庆皇帝终于走完了他三十五年的人生道路，此时的戚继光，已经四十四岁。
    陆无城一心求死的神情让戚继光甚为苦恼，一夜之间，戚继光的头顶上增加了不少白头发。
    “城儿！男儿志在四方，眼见大敌当前，你切不可为了死去之人而至天下百姓于水火啊！况且你父仇未报，倘若你就此沉沦下去，你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像是当头一记棒喝，这些天来，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莫言那张熟悉的脸庞，莫言说，要自己好好的活着，只有自己活着，才会有人保护她，她在那边就不会孤单。
    人一生下来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活着总是有太多太多的牵绊，太多太多的有所顾虑，人这一生要是只为自己而活着，那同那些无情的草木有什么分别？
    自此，陆无城便一心跟着戚继光学习兵法，戚继光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毕生所学一一倾囊相授。
    这一日，陆无城突然想起了那位妇人，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到那里去。
    思量再三，陆无城向戚继光告了假，便只身前往天州的宅院。
    刚刚走进院子里，就听到里面传来妇人的声音，陆无城大喜。
    妇人手里拿着一块玉佩，陆无城一惊。
    “儿子，娘好想你，你到底在哪里？”
    “前几年，娘看到一个年轻人跟你一样，腿上也有一个梅花状的伤疤，娘还以为是你，如果真的是你的话，娘求求你，出来见见娘，娘真的好想好想你，城儿！”
    路无城手里的剑突然掉在地上。
    妇人一惊，忙回过头来。
    “是你？真的是你？”妇人大喜。
    陆无城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手里的玉佩？”
    “你……你认识这玉佩？”妇人惊讶地道。
    陆无城点点头，“这是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你的？”
    “我从小就戴着他，只是后来被贼人劫去，才下落不明，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上？”
    妇人没有说话，伸手从怀里拿出来一件东西，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你？”
    此时，妇人早已激动得泪流满面，“你……你是我的城儿。”
    “什么？你……你是我娘？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多年了，我娘早就死了，你不可能是我娘！”
    “孩子！我真的是你的娘亲！你是我日日夜夜想念的城儿啊！”
    陆无城颓然地坐在地上，“不可能，你不是我娘，我娘怎么可能是倭寇！”
    “孩子！你听娘说。”
    妇人侃侃而谈，原来，当年林一中也就是现在的小林中一与陆天辕、莫如风、叶若桐都是拜在铸剑天师风天一门下的关门弟子，陆天辕是大师兄，而叶若桐是最后入门的小师妹，风天一在世之时，师兄妹感情非常的要好，只是两位师妹都对陆天辕芳心暗许，暗地里相互争风吃醋，后来在风天一的撮合下，陆天辕叶若桐二人结为夫妇，此举惹怒了莫如风，后来风天一不幸遇难，林一中本是东瀛人，一直对紫岩剑心怀不轨，夫妇二人隐居山林后，林一中便找到了二人，想打紫岩剑的主意。林一中看穿了莫如风对陆天辕的情意，二人便密谋拆散二人夺得紫岩剑。后来。林一中借机将夫妇二人灌醉，将不省人事的叶若桐带回了东瀛，因为毕竟师兄妹一场，林一中不忍心将其杀害，后来便将其献给了自己主上的弟弟织田信石，但是令小林中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莫如风早已将真正的紫岩剑掉包，把一个命人事先造好的假的紫岩剑给了他，才惹出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风天一生前早就看出了林一中的狼子野心，所以将藏有紫岩剑秘密的紫岩玉佩一分为二，分别交给陆天辕与叶若桐二人，让其好生保管。
    一切都水落石出，罪魁祸首便是这个小林中一。
    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的思念终于落地，母子两人紧紧相拥而泣。
    “哈哈哈……”
    小林中一大笑着从门外闯进来，“好一个母子情深啊！真是让人感动！”
    “是你？！”叶若桐大惊道。
    “怎么了小师妹？见到儿子就忘记你师哥了？”
    “呸！你算什么东西！”
    “哈哈哈……你说的对！我不是东西！我还奇怪玉佩怎么就不见了呢，原来是你偷了，快！把玉佩交出来！想不到这紫岩剑的秘密原来就在玉佩当中！”
    “小林中一，你想干什么？！”叶若桐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小林中一，你拿命来！”
    陆无城拔剑便刺向小林中一。
    小林中一知道陆无城的厉害，不敢怠慢，拔出紫岩剑尽全力挡过去。
    “呯”地一声，陆无城手里的长剑脱手而出。
    小林中一吃了一惊，抬手就是一掌，像是打在海绵上一般，陆无城向身后飞过去。
    “你的功力呢？！”小林中一大惊。
    陆无城吐出一口鲜血，“小林中一，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小林中一这才知道陆无城早已功力尽失，“原来你早已经是个废人！真是天助我也！想要报仇，下辈子吧！哈哈哈哈……”
    小林中一步步紧逼，叶若桐大惊失色：“住手！”
    “你要是再敢上前半步，我就摔了这两块玉佩！”叶若桐举起手里的玉佩，厉声道。
    小林中一知道叶若桐的性子，生怕她摔坏玉佩，“想要我不杀这小子也可以，本将军答应你，你若是乖乖地把东西交给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哈哈哈……”叶若桐突然大笑道，“东瀛人向来无信，我如何信得过你？！”
    “那你想怎么样？”
    “你先放了城儿，待他走远了之后我再把东西交给你。”
    小林中一知道叶若桐打的什么主意，她是想让陆无城走远了之后与玉佩玉石俱焚，小林中一笑了笑，“好！”
    “娘！”陆无城道。
    “城儿！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不！我不走！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无城！快走！你要是再不走！娘就马上死在你面前！”叶若桐捡起地上的长剑，横在脖子上。
    “娘这辈子没有给过你什么，是娘对不起你！城儿，听娘的话！快走！”
    叶若桐的脖子处已经渗出血丝，陆无城大惊，“娘！你快放下剑！城儿听话！城儿这就走！”
    陆无城噙着眼泪，踉跄地走出屋子里。
    说时迟这时快，趁叶若桐分神之时，小林中一突然抢上两步，一举夺下了叶若桐手中的玉佩。
    “哈哈哈……栀子玉！栀子玉！我终于得到你了！老东西，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防着我，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哈哈哈……”
    叶若桐正要上前抢夺，小林中一反手一剑刺过去。
    鲜红的血水瞬间染透了胸前的衣襟，叶若桐闷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小林中一迫不及待地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只见一道白光从两块玉佩的接口处闪过，两块玉佩便完整地融为了一体，一朵刻有栀子花的图案出现在眼前。
    “娘！”陆无城回到屋子里，抱起地上的叶若桐，叶若桐早已气绝。
    “小林中一！我要杀了你！”陆无城举剑便刺向小林中一。
    就在此时，满世界突然地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那玉佩生出的耀眼的白光与紫岩剑的紫气相互交融在一起，紫岩剑突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之中迅速的游走着，旋转成一个紫色的光环。
    小林中一大喜：“紫岩剑！哈哈哈……我终于开启了你的能量！来吧！让我成为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人吧！”
    霎时间，风云变色。
    强大的力量迅速地充盈着小林中一的四肢百骸，小林中一放肆地大笑着。
    陆无城此时也被眼前的的异象所惊住，强大的力量令他难以前进一步。
    就在小林中一以为自己将拥有无穷的力量的时候。
    “铮”地一声，紫岩剑突然转向。
    小林中一还没有来得及明白什么事，只看到眼前紫光一闪而过，泉涌般的血水从自己的胸膛急速的喷出。
    陆无城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小林中一像是一座大山般轰然倒塌。
    “啪”地一声，紫岩剑掉在地上，一切都恢复平静。
    1577年，此时是万历五年，蓟辽保定总督谭纶逝世，这位流芳百世名流千古的抗倭名将终于走完了他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生道路。
    大明天下失去一栋梁，普天为之悲泣。
    倭寇得知谭纶已死，遂举兵大势侵扰，江浙一带百姓，无不惨遭劫难。
    戚继光上书朝廷，推荐陆无城接替谭纶蓟辽保定总督一职，即刻前往江浙抗击倭寇，而戚继光则留守允州，继续与织田信石的大军抗衡。
    织田信石虽然是一个纨绔子弟，却在小林中一死后这危急的关头爆发出了惊人的军事天赋，数次将戚继光的军队击退，牢牢地守住了登州。
    1582年，万历十年，织田信长的得力部下明智光秀在京都的本能寺中起兵谋反，杀害其主人织田信长。几近统一日本，结束战国乱世的织田信长终于怀抱着他那雄才伟略的梦想含恨而终。
    进攻大明的织田部下得知主上的死讯，在其胞弟织田信石的带领下，举兵回国，誓杀明智光秀，为主上报仇。
    自此，大明沿海一带，倭患终于平息。
    满头白发的戚继光看着这座自己从小长大的城池，心中万分感慨。
    1588年，万历十六年，垂垂老矣的戚继光自知时日无多，立即派人召回了远在江浙的陆无城，将大明的重担托付给了这个自己唯一的传人的肩上。
    陆无城饱含热泪，郑重地点着头。
    戚继光会心的一笑，终于闭上了眼睛。
    陆无城看着这个视自己如亲子的老人，咬了咬牙，你的使命，将由我来完成！
    一个人不可能幸运的太久，一个天下也不可能永远地这样太平下去，这是万事万物固有的定律，谁也脱离不出去。
    1592年，明神宗万历二十年，一直毫无动静的倭寇终于再次地爆发了，日本大名丰臣秀吉共调动了军队三十万六千二百五十人，以十五万八千七百人之陆军部队区分为九个军团渡海至朝鲜作战，以宇喜多秀家为总指挥官。
    由于朝鲜国王李昖腐败无能，很快，倭寇大军便长驱直入，一举攻占了釜山、王京、平壤诸地。
    朝鲜国王急忙派使者到大明求救。
    万历当机立断，下令李成梁之子李如松为三军主帅，率领二十万大军入朝作战，陆无城为副帅，随同李如松出征。
    李如松大军进入朝鲜之后，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收复了釜山、王京等地。
    万历二十一年一月，李如松大军兵临平壤城下，此时镇守平壤的是倭寇大将小西行长，两军即刻交火，明军蜂拥登云梯而上，小西行长依托坚固高大的城池用弓箭火枪不断射击，同时把煤油浇下焚烧云梯，明军攻城部队伤亡迅速扩大，战场形势陷入白热化状态。
    李如松看着眼见胶着的形势，下达了死命令：午时之前攻不下平壤，前锋营将领一律斩首，攻下城池，先登城者赏银五千两，临阵怯战者杀无赦！
    军令下达到三军，三军顿时士气高涨，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接着上，经过了将近四个时辰的攻城，平壤终于攻陷。
    小西行长见到此前的境况，心知大势已去，于是率领残军撤退。
    此时李如松正奋勇杀敌，没有在意到小西行长的逃跑。
    陆无城看准小西行长的撤退路线，见身边只有十多个亲兵，心急小西行长的逃脱，便率领着亲兵一路追击而去。
    小西行长仓皇逃窜，身边尚有人马千余。
    陆无城紧追不舍，在追到一处山坡地的时候，突然不见了小西行长的去向。
    正在左思右想之际，埋伏在树林里的倭寇人马突然杀出，陆无城拼死还击，慢慢地被逼上了一处高地。
    陆无城眼见身边的亲兵皆已战死，倭寇军队步步紧逼。
    小西行长认得大明将领的头盔铠甲，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此人是明军一大将！咱们活捉了他！”
    倭寇听到主帅这么一喊，顿时群情激奋，“活捉明军主帅！活捉明军主帅！”
    陆无城当然知道眼前的危急，倘若自己被捉，倭寇可以借此要挟明军，那时候，已经胜券在握的明军必定会投鼠忌器，放走倭寇。
    “放下兵器！我们可以饶你不死！”小西行长道。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倭寇喊道。
    小西行长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位大名将军，满以为他会让下兵器束手就擒。
    谁知，这位将军做出了一件让小西行长摸不到头脑的事情。
    陆无城笑了笑，掏出怀里莫言的骨灰包，一剑将其刺破，白色的粉末在风中迅速的飘散开去。
    “言儿！无城来陪你了！”
    残阳如血，照在陆无城疲倦的脸上。
    “哈哈哈哈……”陆无城仰天大笑。
    他突然横起手中的紫岩剑，向自己的脖子处抹去。
    李如松大惊：“陆将军！不要！”
    只是此时已晚，鲜红的血水洒满了黄昏的天际。
    一块刻有栀子花的玉佩掉在地上，浸满了鲜红的血水。
    突然一道强烈的白光自玉佩中迸出，紫岩剑急速地盘旋而起，放出耀眼的紫光。
    整个山头瞬间地动山摇，众人大惊。
    一道巨大的光环自紫岩剑而现，耀眼的白光刺得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
    “呯！”地一声，白光与紫气突然一同消失。
    陆无城只感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腾空而起，四周都是夺目的光彩，炫得自己难以睁开眼睛，像是漂往无尽的深渊，难道这就是死亡吗？
    不过多时，陆无城突然感到双脚着地，一副绚丽的景色出现在眼前。
    血红的栀子花开满了漫山遍野，七彩的蝴蝶满世界翩翩起舞，一个少女背对着朝向天边的晚霞。
    陆无城小心地走过去，那少女突然回过头来，头上戴着栀子花冠。
    陆无城又惊又喜。
    “莫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