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心穿越:将军无意摘朵花

第一百一十八章 西府海棠的执著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花不语自始相信“事在人为”这个词,所以某一天,花不语单独约海棠去逛街,还拒绝了大男人们的加入。
    带着锦言柳萱还有海棠的侍女涟漪,几个女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寒州大道上。
    听着海棠讲述她和澹台东流去了许多地方一路上发生的故事,花不语时而点头附和,时而琢磨着要用什么开场白套出海棠的心思。
    如果是神女有心襄王有意,那一切就好办了。正所谓好聚好散,如果两个人都没有别的意思,花不语只会觉得可惜,并不想强扭情瓜。所以,还是先探探口风比较好。
    “其实我很想问,狐狸到底有没有决定好在什么地方定居下来?他会回均鸣镇去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么?”花不语等海棠讲完一个地方,便急着问起来。
    “公子并不喜欢停留在某处,除非是有事要办,否则他只会天南地北到处游玩。”海棠看上去十分了解澹台东流的习性,花不语的问题她很快便能回答上来。
    花不语似乎也料到了这个答案,于是随即追问:“那你呢?也跟着狐狸这么漫无目的地游玩下去?”
    海棠抿起如海棠花瓣似粉嫩的双唇,双眸流转而后轻轻一笑,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明白花不语话里的意思?
    “我自幼无父无母,甚至姓甚名谁都不得而知,若不是遇上公子,只怕如今早已命丧黄泉。公子教我琴棋书画,为人处世之道,并为我取名‘海棠’,取其美丽娴静之意。我只想一心报答公子,饶是终此一生也无怨无悔。”海棠的目光从穿梭的人群中拉得极远,清浅的笑容一直浮在那张即使粉黛未施也倾城的脸上。
    “我勤学强记,只为有朝一日能为公子分忧。后来他成为‘无痕公子’之后,我便以十三飞花的‘解语海棠’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借用飞花琉阁为公子网罗天下消息,不知疲倦。”
    清风涌动,寒州大道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一时将海棠的声音盖过,花不语听得不是很真切。海棠微笑着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漫步,继续说着属于他和她的故事。
    “我十六岁时的第一盒胭脂,便是西府海棠胭脂,是公子亲自研磨出来亲手送给我的。‘海棠有四品,皆木本。’在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和贴梗海棠这四品之中,唯有西府海棠既香且艳,是海棠中的上品。公子送我胭脂无非是想要我成为这独一无二的西府海棠,我心知,公子是到了要用我的时候。”
    漫步桥下柳底草地,河风微送,将海棠的发丝吹起,扰乱了她投向远处的视线,收回半分也只是对着倾听着的花不语舒心一笑。
    “公子擅笛,我便尽心去学。公子尽管事忙,却依旧坚持亲自教我习笛,飞花琉阁内你见到的那支老旧的紫竹笛,便是公子送我学习之用的第一支笛子,虽已残坏,但我却仍旧不舍丢弃。与我而言,那是宝贵的记忆。”
    花不语看着海棠的脸上绽开温暖的笑容,便知即使她不用多问什么,也能从这张明媚的笑颜上知道海棠的心意。
    “不语你知道么,海棠这种花,花色艳丽,一般多栽培于庭院以供观赏,又怎见他人对海棠花尽心呵护看做珍宝?”海棠的话锋一转,忽而把笑容收了起来,然后眼色沉淀,透着许多落寞。“公子与我不外乎云泥之别,纵然我多般努力始终没有与他并肩的资格。如你所说,他是只狐狸,但狐狸并非狡猾奸诈,而是在受到威胁时表现出的机灵与智慧。他拥有傲视群雄的聪颖和身临绝境时的镇定自若,而我,只能跟在他的身后,随波逐流。”
    “我并不这么觉得。”花不语否决道,“我见的这么多人里,唯有你的气质与狐狸的最为贴合,我想,全天下的女子都不适合狐狸,只有你,解语海棠,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你不要对自己没信心,你很优秀的。”
    海棠将叶眉一舒,纤细的手在花不语的头上轻轻揉了揉,仿佛在对待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一般。
    “谢谢你的夸赞。”海棠收了收被风吹乱的衣袖,白色的袖子上精心绣着朵朵西府海棠花瓣,别致雅观。“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公子他不需要红颜知己,也不需要我成为任何人,我只是他的刀刃。他只需要我成为西府海棠,而不是一朵能绣在他白色衣衫上的花瓣。”
    花不语歪了歪脑袋,:“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话。”她的话太深奥了。
    海棠笑道:“不是所有事都能够‘事在人为’,有些事纵然你穷尽一生也未必能称心如意。我别无所求,只愿能够这样跟随他。不语,我很羡慕你,但羡慕的同时我又很庆幸是我成为了西府海棠,更庆幸,成为了他心中想要的那朵西府海棠。”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后悔也心甘情愿这般追随他,无论天涯海角?”花不语好像明白了海棠的笑容中所要表达的含义,那干净纯粹的笑容,仿佛正在沐浴阳光,透明坚强。
    “无论天涯海角。”海棠坚定地应声,没有丝毫迟疑。
    原来你是这般痴心执著的女子。花不语在心里暗暗佩服,她转过身,在柳枝飘摇的树下抱住了海棠。
    “海棠不愧是海棠,你是我的红颜知己!”花不语轻轻呢喃,“我会为你的幸福祈祷的,总有一天,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海棠微笑着颔首,也反抱住花不语:“谢谢你,不语。”花虽不能言语,不过是只有有心人能够懂得,藏在花下的微微私语。花不语,其实她也能这般解人心语。
    回到时家老宅,时非深正和澹台东流博弈,其他人围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你们在做什么?”花不语扯过席全,问道。
    席全很老实地回答:“在下棋啊,公子和澹台公子说要一决高下,所以我们就来观战啊。”
    “这样啊?”花不语的眼珠转了转,立马有了主意。她挤过去来到时非深的身边,笑道,“非深,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来比赛吧?”
    时非深没有抬头,他全神贯注对付澹台东流,所以只是应了一句“观棋不语”便继续手中的棋路。
    花不语眯眼笑道:“我确实实在‘观棋不语’啊,‘观棋’‘不语’,怎么样?大家来比赛吧?”
    时非深这边还没有应声,澹台东流就插上了话:“你会围棋?你不是只会跳棋么?”
    “我是说除了我,你们来比赛,我来当观众,正好让我看看你们的棋艺如何。”花不语的目光从澹台东流身上走过,然后对着在场的众人纷纷一笑。
    时非深抬起深蓝的眸子盯住花不语笑容满面的模样,一眼便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只是默不作声将棋走完。
    “听起来还有点意思。”澹台东流笑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听到澹台东流的话,花不语立马拍板定案,“非深,你不要再下了,把棋子收一收,我们重新来一局。”
    花不语的手在棋盘上一扫,顿时黑白棋子滚作一处。时非深无可奈何地看着兴致勃勃的花不语,站起身来。“你又想怎么玩呢?”
    花不语咳咳两声,开始解释道:“我们来淘汰赛,你、狐狸、海棠姑娘、连叔、小席子,还有闫大当家闫夫人和闫抒公子,嗯……还有叔叔和舅舅,正好十个人。分成五组,两人一组对局,赢的人晋级,输的人淘汰,赢到最后的两个人再决一高下,你们觉得是不是很有挑战性?我们抽签决定分组,谁也不知道会和谁对局。”
    被花不语选好的这几个人都在场也都会下棋,他们犹豫了一下都觉得花不语的这个主意还不错,也就都依花不语的意思去做。
    比赛时间放在了晚饭后,花不语赶忙去准备抽签用的道具。她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准任何人进去,所有的道具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当晚饭后比赛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抽了签,花不语规定比赛期间他们不能随意交谈,所以大家都很听话地把抽到签交给花不语,让她这个主持人依照签来分组。
    开始的几局都很正常,该赢的人都赢了该输的人也都输了,其中小席子输得最惨,因为人家是被逼无奈来参加比赛的,他对下棋一知半解只当充数,输了以后就站在一旁看得起劲。
    时间推移,到了最后四强,剩下时非深、澹台东流、闫宇和海棠。理所当然的,花不语把时非深和海棠分为一组,澹台东流和闫宇一组,然后宣布,赛前休息几分钟。
    “按我说的做,你千万不要赢了海棠。”花不语拉着时非深躲在没人的地方千叮万嘱。
    时非深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打什么主意。”
    “我要让比赛按着我的意愿发展,最后让狐狸和海棠一决高下,嘿嘿。”花不语奸笑起来,白牙闪闪。
    时非深瞧了瞧她的脑壳:“我会输得密不透风的。”也就是说,他放水也会放得不被人看出来。
    “爱你!”花不语在时非深的唇上高兴一吻。
    时非深的大手在她的头上轻柔抚摸,笑容挂在唇角。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会全力支持她的。
    有了时非深的暗地帮忙,比赛进行得十分顺利,到了最后的二强争霸,果然是澹台东流和海棠坐在了彼此的对面。花不语得逞的哼哼鼻子,就算闫宇棋艺了得,但是狐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一定会卯足劲赢过闫宇的,所以,当他们两个风采绝伦的人坐在一起,花不语不知道有多兴奋。
    “那么现在,最后一轮棋战,狐狸海棠姑娘,你们准备好了么?”花不语有模有样地问道。
    澹台东流春风一笑:“可以开始了。”然后海棠也点了点头。
    花不语瞪着眼睛对海棠使劲咳了咳,再三问道:“真的,准备好了?嗯?海棠姑娘?棋如人生,不要走错了哦。”
    海棠微笑道:“嗯,准备好了。”
    这种欲盖弥彰的模样,你当别人都是瞎的聋的么?时非深站在花不语身边很无奈地暗自腹诽。
    澹台东流也不多说,只管笑着捻子。海棠也一直微笑着,从棋盒里取出白子。两个人相视一笑,便开始了一场异常平和的棋局。他们不需要说话,往往一个眼神便能流露出想说的一切,这种默契与时非深和澹台东流下棋时不同,那是种经过时间演化来的,从内心深处条件反射来的。
    花不语倚在时非深的身上,十分惬意地看着他们轻松地走棋。
    人生如棋,任何一子都有属于它在棋盘上的独特含义。海棠,你就是他的那一子,就是他人生中最特殊的那一子。所以不要畏惧,将心里的话全都借由棋子传达给他吧。
    花不语这么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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