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

第114章


    渐渐地,他地脸色发白发灰,感觉头颅在颈脖上旋转,眼前出现各种颜色的光环,忽明忽暗。  他浑身发冷,只觉得身子像一片云彩,轻轻漂浮了起来。  在一阵隐约的啸鸣声中,分明听见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他知道,那一定是死神的到来。  他嘴角微笑着,勇敢地向死神迎去……
    门外,曹喜乐捧着稿件,站在窗下,怆然泪下。  他知道老师正在离他而去,但他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祈祷,让老师的灵魂得以解脱,得到安息。
    过了一段时间,曹喜乐收回思绪,擦干眼里的泪水,正准备进屋去,为老师处理后事。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看去,林荫道上,几个男女正说着话,快步向这边走来。  前面带路地,正是疗养中心的万经理。  而跟在他身后的,除了潘立婷、汤洁,还有两位中年妇女。  走在最后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少年。
    见到曹喜乐,潘立婷抢身上前,着急地问道:“小曹,我大大呢,他在哪儿,人还好吗?”
    曹喜乐眼泪汪汪,摇着头说:“晚了,晚了,你们来晚了,都有10多分钟了。  老师他,他……”他指着房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听闻,顿时神色大变,全都呼天抢地,推开房门,涌进了房间。
    靳柯紧闭双眼,脸色灰白,安静地躺在床*。  *头柜上,整齐地摆着几样东西:一叠钞票,一张纸条,两只安眠药空瓶,一只空了的水杯,还有一只黄木盒。  看上去,他整个人已毫无气息,正如死人一般。  看来,他已如愿以偿,驾鹤归西。
    汤洁一看,心头一阵抽搐,噙着泪花,合起双掌,在一旁默默祷告:“啊,我主耶稣,请伸出仁慈地手,为小可怜儿抚慰吧,让他的灵魂安息。  仁慈的主啊,让头戴花环的天使快来吧,为靳柯一路护卫,让他的灵魂平安地归依天国……”
    万经理上前一看,靳柯死在床上,大吃一惊,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想,自己好心好意请他来疗养,他却在这儿吞药自杀,真是太晦气了!真不该打电话让他来。  人死在这儿,还不能随便处理,要赶紧通知派出所,做个死亡验证。  啊,怪不得他非要住在这儿,还是为我着想了。  好在他死的地方很偏僻,可以悄悄处理。  要是死在3号楼,客人还不都吓跑光了。  他拿过床头柜上地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靳柯留言:
    1、我是因病无治,自觉选择自杀,其他人无任何责任。
    2、这3000余元人民币是给万经理的,作为这几天的住宿、伙食费和赔偿费。  (万经理,给你添麻烦了。  实在抱歉。  )
    3、通知省地税局处理后事。  我死后,骨灰和木盒都随葬在万启传老所长墓地旁边。
    4、工资卡上的剩余存款全部转到希望工程账户。
    万经理看完靳柯地遗言。  禁不住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潘立婷见到大大撒手人寰,痛苦万分,立刻呜呜大哭。  她摇着靳柯地身体,哭喊道:“大大,你干嘛悄悄跑了,让我好找啊。  你不该这么着急走啊。  你睁开眼看看,陈阿芳阿姨来看你了,林娜娅阿姨也来看你了,你干嘛要走这么快呀?你睁开眼看看啊……”
    的确,婷婷这几天好辛苦啊。  从武汉回来后,她推掉了一切庆祝活动,和霍迈可一起,在大大家里守着。  等着靳柯回来。  他们一直拨靳柯和曹喜乐地电话,都是关机。  第二天,便到处打电话,给汤姨,给医院,给地税局。  给释慧法师……反正能想到的地方,都打电话问了,可就是没大大地消息。  他俩一筹莫展,正在焦急,却先后接到两个电话。  一个是陈阿芳的,几天前,她从越南回国,想来看看靳柯。  一个是林娜娅的,她在网上看到了靳柯病发的消息,特地带着儿子。  从美国回国。  也想过来看看靳柯。  天啊,婷婷知道。  她们都是靳柯最想见的人。  婷婷更加着急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找到大大。
    还是霍迈可提醒了她,何不找洪芳帮忙?洪芳在公安部门工作,找人有经验。  于是婷婷立刻找到洪芳。  洪芳很快就查到几个号码,都是靳柯手机前几天通过话的。  经过排查,这个 “仙女谷温泉疗养中心”的号码最有价值,因为它正在金县古渡镇,这是大大曾经工作过地地方。  可是,他们几次拨打这个号码,都没有人接电话。  洪芳又找到金县公安局的熟人,他去了金县汽车站,查看了近几天的摄像资料,终于发现了靳柯的镜头。  于是,婷婷立刻出发,开着车,把汤洁和陈阿芳带来了。  林娜娅带着儿子,打了一辆出租车,也跟在后面一同来了。  可是大大却躺在这儿,闭着双眼,不肯睁开来看一看。
    婷婷看见了黄色小木盒,她知道里面装着大大最珍贵的东西。  她拿过木盒,打开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  她拿出那块上海手表,接着是靳柯和林娜娅的黑白合影照片,把它们递给了林娜娅。  接着又拿出靳柯和陈阿芳的结婚照、结婚证,递给了陈阿芳。  盒子里还有靳柯父亲地遗书、靳柯和万启传所长的合影照,还有婷婷16岁时捧着奖杯和大大、父亲的合影照片。
    陈阿芳49岁了,身体微微发胖,她穿着宽敞的丝绸衫,一看就是个富贵之人。  但多年的辛苦打拼,使她过早出现衰老迹象,两边鬓发已露出白丝,眼角已挂满了鱼尾纹。  只有那双大眼睛,还透着当年的秀气。
    陈阿芳接过结婚照和结婚证,仔细端详,这对青春男女地昔照,勾起她心中辛酸的往事。  陈阿芳抹着眼泪,伏下身来,仔细打量老了的靳柯。  自打靳柯给她来过电话之后,陈阿芳就经常一人坐在桌前,看着万冰的遗像,回忆起他们三人的过去。  那个时候,她对靳柯是爱之刻骨,靳柯却辜负了她的一片痴心,于是她离他而去,和万冰远走高飞。  可没想到,靳柯居然一辈子记着她,还留着结婚证,一直把她当做妻子。
    想到此,陈阿芳忍不住声泪俱下:“靳柯,我来看你了。  对不起,27年前,我离开了你,抛弃了你。  其实,爱是这么刻骨,我一直都忘不掉你。  你如今走了,你好好上路吧。  我……我会以你妻子的名义,好好给你办理后事。  我们有的是钱,我们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靳柯,我……”陈阿芳哽咽着,她想起给万冰办丧事没过多久,接着又要给靳柯办,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林娜娅已整整50岁了,但她保养得如此之好,身材修长,风韵犹存,只是美丽的脸上,多出了不少细细地皱纹。  她抚摩着手中地这块上海手表,这是她送给情郎的礼物,这么多年了,它居然保存得这么完好,上面没有丝毫地划痕。  她看着两人27年前的合影,想起了那对上海知青;想起了在巨石上,靳柯抱着她观看日落;想起了他们在山谷的温泉里嬉戏欢笑,一同洗浴。  是啊,自己的情郎临死都没忘记,回到这个难忘的“仙女谷”。  她打开自己的小包,拿出那只烟灰缸,里面盛满融化的红蜡烛。  这正是1992年8月,她和靳柯两人,在毕业10周年聚会那天,一夜**的见证。
    林娜娅伸出手来,抚摸着靳柯的脸颊。  她看着自己的挚爱、自己的情郎,已永远失去了活力,不能再看她一眼。  她鼻头一酸,流下两行滚烫的泪珠。  这泪珠,如烧红的钢针,刺得她心里一阵阵揪痛。
    林娜娅弯下腰,趴在靳柯的耳边轻轻说道:“靳柯,我的情郎,对不起,我来迟了一步。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还有个儿子,他叫林亚东,也叫靳亚东。  今天,他也来看你了。  ”
    林娜娅的话,说得如此轻微,却如一阵晴天霹雷,在耳边轰隆隆炸响。  在场的人都被她的话,震得目瞪口呆。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起来,投到她身后的少年身上。
    什么,他……他是靳柯的儿子?靳柯他有个儿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c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75章 结局难以了结
    第75章  结局难以了结
    “不错,他就是靳柯的儿子。  ”林娜娅目光熠熠,转过身。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拉过她身后的少年,对大家说:“瞧,你们仔细看,他的身材、脸膛,是不是很像靳柯?”
    大家瞪大了双眼。  啊!经她这么一提醒,再仔细一看,这少年,高高的身材,方方的脸膛,还真和靳柯有几分相像。  尤其是他的眼神,还有那嘴角的神态,与靳柯别无二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
    林娜娅告诉大家,林亚东是1993年6月15日出生的,今年16周岁了,在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读书,如今已是博士生了。  他学业研究的方向,就是专攻“亨丁顿舞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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