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越祯心

我的烫伤也已经好了，依旧手如柔荑。我在这刻才明白，当初胤祯对我说的那句醋话，“手如柔荑，想必我四哥也十分受用。”我不觉失笑起来。
    “绮月。”见我坐在藏书阁里读书，胤祯便含笑向我走过来，坐在了我的侧旁。我见他高兴，我也乐了，“怎么那么高兴？”
    胤祯道：“前阵子我一直在想，你手上总少点什么，直到我去见过额娘的时候，才发现的。”我挑眼，“我的手吗？”我执起双手打量，笑道：“少了一把帐房的钥匙吗？”
    “你都拿了那把钥匙多少年了，自然不是这个。”胤祯凑近我，我正觉得莫名其妙，他突然拉过了我的手，我正要反抗，胤祯柔声道：“别动。”
    我看着胤祯将一只通体透白的羊脂玉镯子套在了我的手腕上，我一惊，愣愣的望着胤祯。
    胤祯握住我的手，粲然一笑：“当真手如柔荑。”“胡说，我才不信呢。”我将手扽出来，又看着那玉镯，有些不知所措，“这个镯子……”太贵重了！
    “是和田玉，罕见得很，你若丢了，我定饶不了你。”胤祯威胁道，我一笑：“这么个宝贝，我自然是舍不得摘下来的，若是它丢了，岂不是我也丢了？”胤祯忽而蹙眉，有些恼怒地看着我。
    我自知失言，连忙握住他的手，轻言道：“算我浑说的，十四爷别恼我了。”胤祯这才露出笑意，一副“我原谅你了”的表情。
    我继而抚摸着这只玉镯，手心微微凉意，也觉得一阵心安。
    胤祯每每往八爷府上行走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也是，他们是该商量怎么把八爷拱上太子之位了。
    而我从不觉得自己对这段历史有多么的了解，直到，我跑进宫里，得知胤祯被杖刑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我便开始无比的清晰起来。
    入冬了，管家去采办完东西，将账簿递于我时，涟漪和燕怡就进来了。我微笑，“怎么两位妹妹这么得空了？”涟漪解开斗篷，坐在了我的对面，心直口快地说：“大冬天的，一个人没意思，私心想着找姐姐吃顿火锅，十四爷没意见吧？”
    燕怡取下斗篷后，先给我行礼请安，“燕怡见过姐姐。”然后才就近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对涟漪微微一笑，“你若是学得燕怡半点，十四爷一定没有意见。”
    燕怡用丝绢掩嘴，笑道：“十四爷就是喜欢涟漪这个模样。”涟漪原本正愁没有话回我，一听燕怡这么说，挑眉道：“还是燕怡妹妹了解。”
    燕怡再说：“不过十四爷最喜欢的还是姐姐。”
    我但笑不语，正趁着涟漪恼羞成怒之前，我对涟漪说：“听说淳儿有些咳嗽，怎么样了？”涟漪叹口气，“淳儿从小就咳得厉害，做额娘的自然是心疼的，不过太医那方子好，也渐渐好得多了。”我查看完账簿，递回给了管家，又对他吩咐：“多往涟漪阁送点银碳吧，那么多的孩子，总归用得到的。”
    涟漪又问：“十四爷今晚上回来吗？”我摇摇头，取过暖炉来捂手。燕怡也叹气：“十四爷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八爷府里，回来又是经常陪着姐姐，我们的确是很少能见着十四爷了。”
    涟漪看我一眼，我垂眉不说话，我只知道，康熙后些年月，胤祯就彻彻底底得不着家了。
    “我们守好这个家便是。”我说完，冲她们莞尔一笑，“涟漪不是想吃火锅吗？我估计十四爷今儿个会回来得晚，你们都待在绿衣阁陪我吧。”
    胤祯回来的时候，我抱了两个孩子同他玩。我在一旁练针脚，看着他们玩。胤祯侧目看我，忽而不满道：“总是见你绣个没完，怎么就是不见你给我绣个贴身玩意儿？”
    我愣了愣，很快又嗤笑起来，“我怎么……”忽而又改口道：“凭什么给你做，这些都是给我的儿子做的，没有你的。”胤祯撇嘴，“绮月，你好偏心。”
    “你怎么能吃自己儿子的醋？”我笑话他。胤祯将弘暟抱回给了奶娘，转头却不理我。我见他有生气的架势，只好就坐到了他的旁边，我嗲叫了一声：“十四爷。”
    胤祯还是不理我，我只好给他捶捶背，又哄他，“那我给你做一个便是了。”胤祯这才回头斜睨了我一眼，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他将头凑过来，伸手指了指脸。我大窘，这人是成心要占我便宜。我嘟囔：“不要。”胤祯作势下榻去，说：“那我去找她俩去。”我见他急眼了，连忙拽住他的手，软声道：“算我怕你便是了。”
    他这才笑着，将脸又凑过来，我揽过他的肩膀，只是轻轻的啄了一下他的脸，就放开了他。
    胤祯倏然环过我的腰，凝视着我，“没了？”我双眸微抬，对他轻声道：“没了。”
    他眉心一动，“为什么？”
    我亦认真的望着他，“我不想这样留住你，我怕，留不住。”胤祯微微蹙眉，过了半晌，他低沉着声音问道：“绮月你是在怀疑我吗？”
    闻言，我才恍然回过神来，我究竟在跟他说什么话！
    我连忙低低笑了一声，“我哄你玩的。”我不敢再正视住他的眼睛，仰头吻了上去，直到他回应我，我漂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是在吃燕怡和涟漪的醋吗？
    下雪了，我心想着去陪一陪孝惠皇太后，也好久都没有去找过她了。也快过年了，老人家毕竟是喜欢热闹的。
    从宁寿宫出来的时候还早，我便去太和殿门口等胤祯下朝。
    “十四爷！”我一面喊他一面摆手，胤祯原本低着头，见到我的时候适才的忧容也散去了，我心下疑惑，等他向我走过来的时候，我问道：“怎么了？”
    胤祯冲我淡淡一笑，将手伸过来要拉着我，说：“我们去找额娘。”我点点头。
    原来是朝臣因为力荐八爷的事情又惹怒了康熙。我心想那是自然，现在康熙的心还巴巴的待在废太子的身上，现在八爷这般无疑是飞蛾扑火。
    我思索半刻，才开口问：“八爷……一定要当皇帝吗？”
    “绮月，人各有志。”他话音刚落，我便接上，“那你呢？”胤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自然不，我只想帮着八哥。”
    我微微一笑，“我会陪着你的。”
    胤祯握紧我的手，温言道：“我知道。”
    三阿哥胤祉进来忙进忙出的，我和胤祯见到他迎面走过来，我自然行礼道，“三爷吉祥。”胤祯叫了一句“三哥”。
    胤祉只是一笑置之，继续往别处去了。胤祯疑惑，“三哥最近忙忙叨叨的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望着他走远，喃喃道：“或许，太子爷要翻身了吧。”“你是说三哥他……”胤祯凝目看我，我低着头，似笑非笑，“还是提醒八爷要万万仔细些，如今再走错一步，便满盘皆输。”
    胤祯嗯了一声，我们便拐进了永和宫的宫门。
    大年夜，府里热闹完了，胤祯照例是来我这里同我一起守岁。
    我才刚装满了一杯茶，正要递给胤祯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熟了。我只好将茶杯放下，径自坐在床下，以手扶下颌，认真地看着他、守着他。
    他的确是累了，可是当他在康熙末年走上风口浪尖的时候，这点累又算什么呢？
    十四爷，我能陪你多久，对于你的福晋我并未了解，不知道她生在何处、死于何年，若是我陪伴不了你到最后，又该如何是好？
    而我，能给你什么？
    新年刚过一个多月，皇宫里传来了再立太子的旨意，胤祯的压力除了只在八爷的面前表露，就还有我的跟前。因为我，不会给他任何压力。
    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没事的，至少你被封为了固山贝子，总算是面子上过得去了。”胤祯苦笑一下，“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八哥大有失势之态。”
    失势之态？八爷的毙鹰还未有献上，何谈失势？我低声道，“皇阿玛最恨结党营私，八爷为何不明白呢？”
    “八哥额娘出身寒喧，今时今日八哥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的，何谈放下来呢？”胤祯亦然惋惜。我笑问胤祯，“若是十四爷你呢？你想要那把龙椅吗？”
    “我只敢想想，可不敢奢望，再说了，”胤祯抱住我，“我有你，有弘明和弘暟就够了。”我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竟唬我。”胤祯失笑，“自然不敢，但是……”
    胤祯放开我，嬉笑掐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当时，八哥我是一定要帮的。”
    我捧住他的手，“那你和四爷，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僵？”胤祯愣了一下，随即将手放放开，微微侧目，“如今人家被封为雍亲王，地位自然不凡了，怎么连福晋你也要就此议论一番了？”
    “我……”我语塞，胤祯是生气了，我公然要他对胤禛示好，胤祯心高气傲自然不能接受，而且话又是从我口中说出，他心里自然不舒服。可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啊，“我只是因为额娘的缘故，她一定不希望你们亲兄弟有什么嫌隙的。”
    胤祯将我拉过他的身边坐下，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他说：“我知道你与四哥和十三哥玩得比我好，可是你如今也是我的福晋，是八哥身……”我伸手堵住他的嘴，满目愧疚，“是我不好，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不禁叹气，我果真是小看了这两兄弟之间的矛盾了。
    而十四爷如今是固山贝子，想必今后，离得那“抚远大将军”称号，也不远了。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