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逢春

第27节 走马观人


上午十一点,木小树感觉脚底板有些痒,一时清醒了不少,并露出个宠溺纵容的笑容,她装作无意识地将脚缩回被子里,身边的蒋芳胜就遭殃了。
    “哪个兔崽子挠我,老子最恨这种*方式。”
    ‘唆’的一下她从床上跳了起来。过了许久,她的瞌睡虫全跑走了,只剩下新鲜,“哪里来的小鬼头?”
    小小木成林被眼前这个阿姨夸张动作唬得有点发傻,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我是木成林。”
    蒋芳胜用手推了推还埋在被窝里的木小树,“喂,木小树,你们家啥时候来了一个同宗兄弟。”
    木小树像只鸵鸟不想面对稍后蒋芳胜的暴怒,木成林跑到自己妈妈那边拉开被子的一角,“妈妈,羞羞脸,太阳晒屁股。”
    “木小树!你什么时候偷生的孩子,我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你问木成林吧,他什么都知道。”
    “……”
    “阿姨,您好!我是木成林,我今年五岁,我妈妈叫……”
    蒋芳胜再生气再失望也不能表现在孩子面前,而且还是这么个可爱的孩子。她伸手抱了抱他,“宝贝,你好!我叫蒋芳胜。”
    “芳胜阿姨。”
    蒋芳胜顿时心都快融化了,饶是她在这而立之年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被积蓄已久的母性的爱全部被激发释放。
    “阿姨这就起床,待会带你上阿姨家玩儿。”
    木成林一听‘玩’,就矜持不住,十分迫切又保持乖巧地回答:“好!”
    蒋芳胜穿好衣服后就拉着木成林朝着楼下去,出了院子左拐消失在拐角处,最后出现在蒋淮恩的院子里……
    木小树再赖了一会儿床,终于还是起来了。“不能再这样鸵鸟了,一切该说明的说明,该交代的交代……怎么能让人家的情谊赴了一江春水。”
    她收拾好,准备了几样精巧的礼物主动登门蒋芳胜家,与蒋芳胜的父母蒋淮恩、黎棠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旧,方才被黎阿姨放开去找蒋芳胜。
    “小树,我还以为你今天才能回来,原来昨天就到家了。以后回来一定第一个到阿姨家来。阿姨去做饭,中午就在这吃饭。”
    木小树连忙点头答应。进屋上楼找芳胜的时候,在楼梯间与一个男人碰上,他正要下楼梯。只见他打量木小树,尔后才恍然道,“木小树!你一定就是木小树。”
    木小树疑惑,“你?芳胜老公?”
    “哈哈!”他率先伸出一只手,“芳胜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一看真身便能猜准,芳胜描绘什么都是一个大概,唯独描绘她这个朋友最栩栩如生。”
    木小树笑,仔细打量芳胜老公,老实说单看外表他是配不上芳胜的,但是谈吐大方豁达,不愧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气度不凡。
    木小树伸出了手与他握手,“你好!初次见面,怎么称呼?”
    “林不凡。”
    “林老板!”
    “芳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叫我阿凡。”
    木小树笑,果然是那个地方的人。
    “快上去吧,芳胜带小家伙在阁楼玩九球。”他憨态可掬,“我去厨房看看,打个下手。”
    黎阿姨真是找了个好女婿呀!木小树侧身给他让了个道,自己朝着阁楼去。刚推开门进去,就听见球体碰撞的声音,以及逗趣声。木成林奶声奶气说道,“阿姨,是不是黑球进洞了我就赢了?”
    “不行,宝贝。你得先把其它球打进去了,最后再说。”
    木小树走了进去,看见一大一小趴在迷你九球桌上正研究战术,“芳胜,他才五岁,你真把他当大人了。”
    “要你管。”
    “……你还在生气?”
    没人搭理她。
    “好歹看在木成林的面子?”
    “……不要脸。”
    “我把他让给你当干儿子?”
    “……木小树你还真干得出来,要用卖儿子来抵你自己的罪过是吧。”
    “芳胜,我没这么罪大恶极吧。”
    蒋芳胜冷哼。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形势所迫,不让告诉任何人。”
    蒋芳胜斜着眼,“不要给我卖神秘,这几年我什么事情没见过,你倒是说说你都经历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知的事情。”
    “一言难尽……”
    “废话少说。”
    “说来话长。”
    “快说。”
    于是,木小树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将过去以叙事的方式,给蒋芳胜讲了一遍。
    “……这种狗血的事情竟然也会发生,木小树我看你是活该啊。”
    “……”
    “话说,你刚才怎么不痛不痒?感觉事不关己嘛。”
    “不然要怎么样?痛哭流涕,悲悲戚戚……痛斥天妒红颜!”
    “没心没肺!不过也说明你对那韩什么燕什么完全没有感情。”蒋芳胜并瞪了她一眼,捏起她那一张脸,“我看你也长得一般,老天不会嫉妒你的,一定会给你一个如意郎君。”
    木小树笑。“刚才我见过你老公了。”
    蒋芳胜顿时收回平静,“不过一个平常人,看你跟见了天神下凡似的。”
    木小树收敛了笑容,“干嘛?怎么在你身上找不到一点新婚燕尔的感觉。”
    “都什么年代了!试婚都试好几年了,早没了那些新鲜感。”
    木小树还想再说点什么,奈何黎阿姨已经在楼下喊他们几个吃饭。木小树抱起对九球孜孜不倦的儿子,跟着芳胜一起下楼吃午饭。芳胜的爸爸妈妈饶是退休、年纪大了,唯一的一个女儿三十岁了又还未诞下一男半女,对五岁的木成林亲爱得不行,全程喂饭两老全权包办,根本不用她这个妈妈操心半点。
    “芳胜,不凡,你们看人家树树的儿子多乖,你们得抓点紧,再跑几家医院看看。”
    林不凡正在夹菜的手抖了一下又恢复了常态。木小树不解,从饭碗中抬起头给芳胜抛去一个“what?”的眼神。蒋芳胜看都没看她一眼,顾自吃着饭。
    饭毕,蒋芳胜不给木小树空隙连说自己要回房补眠,木小树只好先带儿子回家睡午觉,大家各怀心事散去。木小树出了门右拐,心里嘀咕——怎么回事,不是才刚结婚吗?摇了摇头,只等到有时间抓芳胜问问明白。
    在家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就是晒晒太阳、看看书、打打羽毛球,偶尔带着儿子上山捡捡野果、挖挖野草,如此悠闲散漫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快。
    这天木小树正纳闷,怎么几天了,不说芳胜不见踪影,就连谭冬阳都悄无声息,好像所有的人和事都只是一场梦。要不是每天温暖的阳光、清冽的空气、极目远眺那静静趟过的河流时刻向她证明着——这就是华夏。木小树掏出手机在手里把玩,这两天推了好几个老同学的邀约,再推下去恐怕没办法交代。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
    木小树刚自嘲完自己的社交恐惧症,这厢便又来了电话。木小树舒展了身子,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喂?团支书。”
    “还叫我团支书,叫我沛浓。”
    “呵呵……”木小树干笑。
    “你回家也好些天了,都在忙什么?”
    “晒晒太阳,睡睡懒觉……”
    “怎么样,华夏的生活还是安逸吧!”
    “自然!”
    “要不要出来玩玩?一起喝个咖啡。”
    木小树有些不耐烦——这些人咖啡难道还没有喝腻?华夏的‘朝雾’,茶叶中的新贵,怎么就没有人邀她去品一品?可恶的谭冬阳,说好的回来要带她去登山戏水,可好几天了,都只能远远看看。等等!我为什么非得等他,他不践行他的诺言是他的事,我还可以和别人一起去。就这么定了。
    “好呀!但能不能不喝咖啡?”
    何沛浓在电话那头已经被‘好呀’乐昏了头脑,连声答应,“什么都行,只要你高兴。”
    不过一句哄女人的好话,木小树以前也从来都是听一听,从来不过心,可自从在谭冬阳身上发现有时候男人的甜言蜜语确实醉人心迷,过了心了就变得挑剔,此时换了一个男人说类似的话,不能麻木到只是笑着应付,却也不能产生完全背道而驰的感觉吧。
    木小树压制住不悦,“什么都行,只要不渴咖啡。”
    ……
    与何沛浓在约好的中心花园见面,他领着她进去之后,木小树才发现——原来是家Pub,类似于夜店。酒吧里有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已经年轻男女随着音乐摇摆的身体。
    “老何,大白天的逛夜店,也真是绝无仅有啊!”
    “刚好五点,夜场就快开始了。春节这段时间提前两个小时开门。”
    “……人还挺多。”
    何沛浓在前面大声回答:“那是,在外地打工的人回到老家,把家里的娱乐产业也给带动了”,他轻车熟路找到一间卡座,在舞池的中央。
    “你还真会挑地方!”木小树撇嘴一笑。
    何沛浓在音乐和热舞的人群带动下,有些兴奋,身体也跟着律动,表情变得豪放,“满意吧?”
    “呵,还行。”
    “就知道你喜欢。”他言辞开始轻浮,“女人都爱来这种地方,尤其像你这样的女人。”
    木小树挑了挑眉,“我这么样的是什么样的?”
    何沛浓开始笑得狡黠,他的两杯鸡尾酒服务员给他端了过来,他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才故弄玄虚道:“美丽的女人。”
    木小树端了一杯水吞了一口,“一点都不新鲜。”
    “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你放得开一些。”
    木小树端起鸡尾酒跟他碰了一杯,抿了一口,“谢谢!”
    她把玩手中的酒杯,何沛浓拉着她朝舞池去,“走,一起去玩玩。”
    她只好起身,在舞池中随着何沛浓摆动身体。很快出了一身汗,心中的烦闷被舒展,跑回座位喝了一大杯水,才稍微缓过气来。才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顺便想想这几天的烦闷根本不是因为谭冬阳,究其根本是缺乏这种让人流汗的运动。何沛浓便跑了过来,揽住她的腰又把她带入舞池。
    咸猪手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木小树正想就着一个旋转从他怀里滑走,想想又滑了回去——这个世界不止他谭冬阳一个男人。
    何沛浓表面老实可内心猴精,见这阵仗,立马顺杆上爬,双手越来越不安份。
    木小树跳着跳着,一巴掌往他的手上拍了过去,何沛浓疼得立马缩了回去。木小树推开了他,“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
    “时间还早……”
    “你自己慢慢玩。”
    “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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