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手弃妃传

第四十六章 尘封记忆


一路狂奔到了唐家堡,我扶着墙气喘吁吁休息片刻后,忙不得与守门人和师哥师姐们打招呼,匆匆跑到了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屋内古香古色,暗色调让人心境如水,古画架上的藏画更是令人神往。
    我颤抖着取下书架上那副题名《世外桃源》的画,再一次展开细细观摩起来,我的心随着画卷一起展开,儿时的记忆又一次清晰向我涌来,像潮水一般把我淹没。
    这良田美池桑竹之属,不是我家是哪儿呢?这桃花环绕的俨然屋舍,不是我家又是哪儿呢?我将画卷紧紧贴在胸前,泪落。
    凭着记忆中的路,同时配合着画卷背后暗藏的地图,我只身前往寻找旧家的路上。
    走到一处平旷的草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三匹高大的马匹在悠闲地吃着草。有马便有人,马的主人肯定在不远处,我小心地往前走,江湖险恶,由不得我不多心。
    突然,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是从不远处的树林间传来的,很小,就算是练武之人也得细细听才听得见。我提高了警惕。
    越往前走,说话声便越清晰,我警戒地寻找着说话的人,向声源慢慢移动,三个在草坪上悠闲躺着的男子赫然印入眼帘。我好气又好笑,他们三兄弟竟然躲到这里来了!藏得还挺好,斜坡上的树木中间难以被人发现;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仰躺着的姿势看起来很是舒服;三兄弟大江南北,谈天说地,真是江湖中难得的逍遥乐事!
    “你们倒是潇洒!”我边说边向他们走去。
    杨氏三兄弟一见是我,坐起来相视一笑,然后轻云向我伸出手:“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难道你们在此密谋些什么怕我听见?”我傍着轻云坐下,道。
    “这几天,我们走访了杭州的大部分地区,可是还是收获甚少,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况且,物是人非,许多东西都已经不复当年模样。我们考虑着要回京了,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皇上把玩着一根青绿色的狗尾巴草,悠然道。
    “对了,你怎么来了?”轻云关心地道。
    他既问了,我也不瞒,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我一说完,他们精神为之一振,立即催我去寻。
    于是三匹马,四个人一同往前走去。我和轻云同骑一马在前面开路,他专心御马,而我研究地图。
    经过一个时辰的颠簸,我们终于找到了我的家。可是现在的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够称为世外桃源了,倒是更像荒废的墓地。满目的凄凉像是为谁在祭奠。
    房屋左右的野草长得老高,又密又长,人走进去根本就看不出来。我们拨开重重的野草,进入竹篾围成的篱笆,推开小柴门,眼前出现的小屋却一片破落:无人料理的庭院野草长得几乎与桃李一般高,从中时不时蹦出几只野兔或者其他小动物;屋子蒙尘,厚厚的蜘蛛网拦住了人的去路。
    “一点也不像。”我拿出图与眼前的这幅景象对比着,心酸地说道。
    轻云揽着我的肩安慰我,皇上和轻逸则找来了木棒打下蜘蛛网开路,我们终于顺利地进入到了小屋。
    小屋里处处蒙尘,四处蛛网,但是被尘封的一切却是那么地干净整齐。正厅摆着的家具应有尽有,布置虽不是富丽堂皇,却也上得了台面;侧左边是书房,书架上整齐摆着一排排的藏书,各种各样都有,但是有不少的部分是关于易经类的书籍,旁边的橱柜还有些占卜的用具;书案上有铺开的宣纸,砚中研好的墨已经干了,蘸满了墨的画笔安静地躺在砚上。
    我彷佛看见父亲背对着我们正在挥笔作画,那宣上是一张未完成的美人图啊!他或许是在画我的母亲!我啜泣着,泪眼模糊竟然看见父亲转过身对我一笑,喊了一声“惜儿”后灰飞烟灭。
    到了厨房,一些干的辣椒、大蒜之类串成串挂在墙上,炉灶旁边还堆着已经腐朽的柴禾,瓷碗茶杯在橱柜里安静地躺着,柴米油盐酱醋茶俱全,生锈的铁锅刀叉还在,彷佛等着女主人的再次使用。
    我们安静注视着厨房内的一切,我在朦胧间又看见火炉中的火苗跳动着,母亲正在炒菜,锅里噼里啪啦地响着,香气四溢。我想叫母亲却叫不出声,她转过身向我一笑,那么美,但是在喊了一声“惜儿”之后,像父亲一样消失了。
    正厅、厨房、偏室、卧房、前庭后院我们一一浏览过了,此时天色偏暮,我再舍不得离去也必须得离开了。
    回到了唐门,我们一行人直奔师傅所住的静心阁,妄图从他口中得知些什么。
    师傅看我们的眼神比夜色更深,似乎还想推脱:“我与你父母素昧平生,怎么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
    “若您不知道,那么唐家堡为何会藏着这副《世外桃源》呢?而不巧的是,这画的正是我以前的家。”我苦笑着拿出《世外桃源》,恳切地道“师傅,您从小最疼我,难道您忍心一辈子瞒着我的身世,让我活得稀里糊涂?”
    “大师,您既然说不认识林伯父林伯母,那么这几封书信,您该如何解释?”皇上从怀中掏出在旧家书房找到的书信放在桌上,那是师傅与我父亲通信的证据。
    “您现在外号衡珏上人,鲜有人知道您的真名是唐亦明。多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也叫做唐亦明,实在是不巧。”轻云紧接着问道。
    一连串的诘问如连珠炮般向师傅打去,一向淡定师傅终于不淡定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事情总有见光的一天,我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是时候该公诸于世了。”
    这故事,要从头说起。
    那大概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吧?当时杭州远比现在美得多,风景如此,人亦是如此。
    当时,名动整个杭州的美人最为出名的是秦家的双生姐妹,姐姐唤作沈若蓝,妹妹唤作沈若雅。她们俩姐妹容貌惊人的一致,都是那么美艳动人,但是她们的性格爱好却天差地别。姐姐喜静,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读书写字,弹琴鼓瑟;而妹妹却爱武,身手灵活,武枪弄棒,父母将她送入唐门习武。
    不错,沈若雅便成为了师傅的小师妹。
    当时师傅年纪轻轻便在武学上颇有造诣,在江湖闯荡了几年早已声名远播。江湖人士最好结交朋友,师傅就在闯江湖的过程中结识了林子骏,也就是后来的我父亲。
    林子骏不会武功,但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此外,他算卦准得离谱,十卦十准,从无差错,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他与唐亦明深交后,认识了沈若雅,通过沈若雅又认识了沈若蓝。
    再后来,有了一段恩怨纠缠的风月故事。
    秦家姐妹到了出阁的年龄,她们各自的喜好决定了今后人生的方向,喜静的姐姐被选入宫中当了妃子,爱武的妹妹便与江湖人士林子骏喜结良缘。
    沈若雅是我的母亲。
    沈若蓝便是当今的太后,我没想到她也是杭州人士,更没想到处处针对于我的竟然是我母亲的亲姐姐,我的大姨。上次师傅欲言又止,他口中的了不起的女子便是她吧?
    师傅的话嘎然而止,可是我总觉得许多事他还没有解释。比如师傅为什么终身不娶,再比如,为何我娘武功高强却还会死在山贼手上。退一万步讲,师傅既然与我的父母都很交好,那么为何在我沦落为孤儿的时候,是皇上将我送入唐门而不是他主动来找我呢?我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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