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影金戈

第50章


大帅不喜欢女人留在这里。”
    华雪颜委屈地啜泣着,默默接过衣裳穿好,巴不得赶快逃离这个魔窟。紫衣女人见她这副样子叹息一下,道:“不想吃苦头就听话些,走吧。”
    华雪颜出了帐子,乍然被明媚的阳光照着眼眶,刺得眼睛发痛,双腿打颤站都站不稳。紫衣女人还算好心地扶住了她,把她送回了战俘营帐。一路上不断有男人打量着她,那是不加掩饰的觊觎目光。
    “阿洛!”
    在战俘营帐门口,紫衣女人被一个男人喊住。这男子看打扮也是西越军中地位不低的将领,他大步上前,眼睛粘在华雪颜身上,用西越话说道:“今晚我要她。”
    阿洛,也就是紫衣女人先看了眼华雪颜。只见华雪颜装作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低低埋头站在旁边,抬起手背揩着眼角泪水,还在抽抽嗒嗒的。阿洛想了想摇头:“不行,她今晚要陪大帅。”
    “你少糊弄我,我亲眼看见你把她从大帅那里带出来。”男子有些恼怒,大声说道:“大帅从来不睡同一个女人两次,既然她昨天已经陪过大帅了,今天就该陪我!”
    说着他就来拉华雪颜的手,华雪颜惊慌失措,急忙拽住了阿洛的袖子,尖叫连连。
    阿洛上前挡住这男人,昂首道:“赤那将军,如果你想要她,就亲自去给大帅说。大帅同意了,我就把她送到你那里。不然的话,谁也不许打她主意。”
    “拿着鸡毛当令箭!”赤那将军恶狠狠地瞪着阿洛,啐了一口后威风凛凛去找柴炎:“你等着!”
    赤那走后,阿洛拍拍华雪颜的手,安抚道:“没事了。赤那将军是只暴脾气的老虎,经常发火。”
    华雪颜惊魂未定,可怜兮兮地看着阿洛,问道:“他想做甚么?”
    阿洛很直白:“他要你今晚陪他。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但是……”阿洛有些惋惜地看着她,“如果大帅同意了,你还是要去陪赤那,到时候你一定要顺着他。赤那脾气太坏,常常殴打姑娘们,我们都很不喜欢他。”
    华雪颜吓得脸色惨白:“我不去,死也不去……”
    “今早大帅走的时候专门叫我去看你,我想他还是很喜欢你的。”阿洛咧嘴笑着,牙齿雪白,她道:“你是东晋的贵族小姐,纯洁又高贵,跟以前的姑娘都不一样。大帅也许会为你破例也说不定,你别太担心。”
    华雪颜回了战俘营帐不久,海棠也被人送回来,身后还跟着她昨晚陪侍的将领。那将领的眼神直勾勾望着海棠,意犹未尽的样子。海棠妩媚笑着,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惹得那将领一把搂住她,万般不舍地纠缠了一会儿才放开,一步三回头走了。
    那人一走海棠立马收敛了笑容,换上冷脸钻进帐内,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就在华雪颜身边。
    华雪颜呆呆坐着,失魂落魄的伤心模样,红唇微动:“怎么样?”
    “老娘的手段没男人招架得了,除非他不是男人。”海棠冷冷勾唇,装作梳理鬓角,掩嘴低声道:“粮草就在大营西面,派有重兵把守,我已经想到了法子进去。你那边如何?”
    “柴炎不是一般人,我还没有机会下手。”华雪颜摸了摸腕骨,神情莫测,含着几分心灰意冷,“成败就看今晚了。在此之前,我先要拿回手镯。”
    正说着话,红衣女人进来了,把手里的饮水食物狠狠往边上一扔,凶神恶煞地喊她们吃。华雪颜瞟见她手腕上的镯子,遂朝她走了过去。
    “那个是我的……能不能还给我?”
    华雪颜指着手镯诺诺说道,红衣女人低头一看,随即昂起下巴叽里咕噜大声说了几句,意思是戴谁手上就是谁的,绝不还给她。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你还给我。”谁知华雪颜见她并无归还之意,一改素来的温顺软弱,哭着就上去抢。红衣女人狠力把她推搡在地上,接着抽出鞭子就要打人。
    鞭子落在肩胛火辣辣的疼,华雪颜没有反抗,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阿洛听到动静跑进来,见状赶紧推开了红衣女人。阿洛扶起华雪颜,先是关心了她两句,然后质问道:“阿蛮你发什么疯,我说过不许打人!”
    阿蛮气鼓鼓骂道:“小贱人抢我的镯子!不要脸的东晋女人!”
    “什么镯子?”阿洛抓起她的手一看,疑惑问:“这是谁的?我没见过你有这样的镯子。”
    华雪颜上前对阿洛说:“这是我的,昨天被她拿走了,还有耳环和项链。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但手镯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必须拿回来。”
    阿蛮道:“现在是我的!我不给她!”
    阿洛一听,顿时褪下阿蛮手上镯子还给华雪颜。阿蛮自然不依,吵嚷嚷又想打人,阿洛把她一拦:“够了!阿蛮你不能伤了她,她今晚还要陪大帅。”
    阿蛮闻言一怔,哧了一声表示不信。这时阿洛回头对华雪颜说东晋话,表情欣喜雀跃:“刚才大帅叫我晚上送你过去,你看,我就说你是不一样的,大帅他很喜欢你……”
    又入夜了。
    华雪颜再次来到柴炎帐内,她仍旧拘谨地坐在床沿,眼眸儿失神地盯着脚下,心神恍惚。
    她今天穿了件袍子,里面依旧空荡荡的。宽大的衣领滑下肩头,露出她身上未散的瘀痕。她们不会给她任何可以致命的东西戴在身上,甚至连块稍微结实一点的布条也没有。她的头发被梳成两条辫子搭在胸前,上面插了两朵小野花,仿照了西越女人的扮相。不过却没有那种伶俐爽朗,而是一如既往的柔美乖巧。
    她静静坐着,等待与柴炎再次相见。
    柴炎进来了,又是把金刀解下扔在入口。他走过来照例摸摸她的头,指尖挑起辫子,眉梢一扬:“怎么这副打扮?”
    华雪颜不自在挪了挪身子,低着头说:“阿洛说这样好看,应该能讨你喜欢……”
    柴炎轻笑两声,放开了辫子,道:“呵呵,她倒是会察颜观色。”忽而他钳住她的下巴,狠力一拧强怕她抬起头来,阴测测问:“你呢?想不想讨我喜欢?”
    因为吃痛,美人的剪水秋瞳顿时起了雾,朦朦胧胧的。华雪颜撇撇嘴,弱弱哭着说不出话:“我、我……”
    柴炎手下愈发用力,近乎逼供般问道:“你为什么不像寻常女子寻死觅活?你为什么今天还愿意过来,而且这么顺从听话?嗯?”
    华雪颜嘴唇嗫嚅,哽咽道:“我、我怕痛,不敢死……我还想见到我妹妹,还有,我不、不要去陪赤那将军,他好凶……跟着你一个,总比被很多人……要好……”
    她只是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她软弱、窝囊、没有主见、怕痛怕死,她还有着寻常女子从一而终的心态,于是认了命,只想攀附上一株大树,保住性命活下去,少受些折磨。而且,她也抱着对家人的憧憬幻想,希望他日还能亲人重逢。
    多么完美的娇小姐模样,这是一个从里到外都透着天真无知的东晋贵族小姐。
    同时,这也是一场多么完美的伪装与隐忍。
    柴炎笑了,清秀的脸浮现彻底发自内心的笑意,他缓缓松开手掌,看着雪白下颔的指痕,轻轻揉捏起来:“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很乐意养只白兔在身边。”
    须臾,他已经开始动手解她的袍子,而且一眼看见了她腕上的手镯。
    他把摸着镯子,一边亲她的耳朵一边问:“哪儿来的?昨天好似都没有。”
    华雪颜缩缩脖子:“我娘留给我的,昨天是被阿蛮拿去了,刚刚才还给我。”
    柴炎拉起她的手,取下镯子拿到面前仔细端详一番,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把镯子往边上一抛,扔得老远。
    “不是什么好货色,明天我送你更好的。”他已经把她圈在身下,鼻尖蹭着她的脸颊,贪婪汲取她身上的芳香,“现在,你要做的是取悦我,漂亮的小白兔……”
    她依旧战战兢兢的,手脚僵硬得不知道往哪里放。她试图推开他,纤细手掌无异是螳臂当车,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半推半就中,她的头发散开了,柴炎觉得几根青丝缠上了自己脖颈。
    他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而是脱掉裤子意欲行事。
    所有动作不过一瞬之间,柴炎忽觉喉咙一紧,什么东西眨眼就刺进了喉管。
    只见华雪颜双手拽着一根与丝线差不多粗细的坚韧刚索,已经紧紧缠住了他的脖子,同时勒进了肌肤之中。
    他目眦欲裂,张牙舞爪地想去扯开颈间的束缚。这时华雪颜腾身而起,一个翻转把他压在床上趴着,自己用膝头跪压在他脊柱上,使出浑身解数压制住他。
    柴炎喊不出话,嘴里咿咿呜呜,帐外值守的兵士听到,还以为是两人欢愉时情不自禁的声音。
    华雪颜看着柴炎的脸色从红变紫,然后渐渐泛起青色,手脚的挣扎也逐步瘫软下去,心知他气数将尽。
    特制的刚索确实一开始藏在手镯里,不过后来却被她取出编进了发辫当中。辫子松开,她抽出了杀人的丝线。
    “他日你身上若无兵器,该用何种方式取敌首级?”
    她牢牢记着纪玄微的话,没有过早放手,也没有轻敌,而是等到柴炎彻底不动了许久许久,才试探着触摸他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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