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影金戈

第80章


有一对漂亮眼睛的蓉儿……
    美人们晚安╭(╯3╰)╮ 
第六八章木北仲水
神魔系统 修仙狂徒 
    眼看男子就要走远,华雪颜飞快从袖中摸出荷包,急急忙忙喊道:“阁下请留步!”
    这男人闻声伫足,回头微仰看见山道上的美貌妇人正望着自己,目光竟是十分急迫。
他愣怔一瞬,拱拱手很快回道:“敢问夫人何事?”
    “官人掉了这个。”
    华雪颜莲步急迈下了几级石阶,笑吟吟把荷包递过去。男子摸摸腰间,张了张口正欲出言,身后随从凑上来耳语了几句。华雪颜听不见二人的对话,只能从神态手势上猜测随从提醒此事有诈,而年青男子却扬起手摆了摆,嘴角噙了一抹暧昧的笑容。
    华雪颜紧张得手心冒汗,又道:“妾身方才拾得此物,想来应是官人不慎落下的。”
    “正是在下之物,多谢夫人”
    男子扬眉道谢,眼中笑意愈发浓厚。他大大方方接过荷包,也不打开瞧瞧内里乾坤,只是躬身作揖:“夫人拾金不昧,真乃善心活菩萨。”
    若非一早知晓他是西越人,光凭这般地道的东晋口音,常人决不可能看破他的乔装身份。华雪颜也含笑施礼:“官人谬赞,妾身愧不敢当。”她装作好奇的样子把他打量一遍,说:“瞧官人模样……似乎来自江南一带?”
    男子彬彬有礼,笑言:“在下居无定所,惯常在外游历,江南确实也去过,山明水秀,较之上京胜于温婉,却略输气度。”华雪颜一副闺中贵妇的架势,笑道:“妾身自幼生长于上京,并未亲眼见过江南美景,听官人这么一说,他朝有机会定是要去瞧瞧的。对了,敢问官人如何称呼?”
    男子落落大方,道:“在下姓木名北,字仲水,拜见夫人。”华雪颜默默在心头比划了这几个字一番,嘴上寒暄道:“原是木先生,妾身夫家姓孟,有礼了。”
    叶子站在台阶之上,耳畔风声呜呜呼啸,听不见二人的对话,只是紧紧咬着唇,神色黯然慌张。
    木北的目光掠过华雪颜肩头,瞥见清丽柔婉的叶子,眼睛里似乎灼烧了一丝焰火。火光转瞬即逝,他噙笑相问:“不知那位姑娘是……”
    “哦,是妾身小妹。她行动不大方便,也怕生得很,望官人见谅。”华雪颜草草敷衍了事,心想姓名既已到手,再做纠缠恐怕露出破绽。于是又是施施然一礼,道:“物归原主,那妾身告辞了。木先生,后会有期。”
    木北五指紧紧抓着荷包背在身后,手背青筋暴露,面容却是儒雅至极:“后会有期。”
    华雪颜折身而返,藏在袖下的指尖几乎快戳穿手心。她环住叶子的肩头走向一览亭,叶子啜泣着不肯迈步,还想说些什么:“阿姐,那个人……”
    “嘘。”华雪颜悄悄示意她噤声,手指揉揉给她拨开额前碎发,低声道:“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

    下了山的木北一路直走,直到确定二女看不见自己的身影才停下来。他把绣着芙蓉的荷包打开,倒出里面的碎银子,还有几片干花瓣。
    俯鼻轻嗅,木北闻着沁人芳香,笑颜开怀:“终于找到了……”
    “主人,这分明不是您的东西,您为何要认?”身边随从不解,如是相问。木北摩挲着那精巧无二的绣花,了然道:“我当然知晓这是那女子的搭讪之举,我认下此物也不过是为了结识她……们。”随从愈发疑惑:“为何?”
    “不为何。”木北不愿多言,扔了银子,把荷包揣进怀里,一并留下了里面的花瓣。他翩翩起步,道:“不知不觉游玩了数日,是时候该办正事了。走吧。”
    他怀中两只一模一样的芙蓉荷包聚在一起,一新一旧,却同样散发着浅浅花香。
    华雪颜好不容易安抚下情绪激动的叶子,送她回了庵堂后并没直接回府,而是静静等待那人的到来。
    不出意料,没多久纪玄微果然来了。他踏进院子便见华雪颜怀抱君声坐在婆娑树下喂奶,半边身子侧着,正好被树干挡住胸前一抹春光。
    纪玄微挪走视线,说话口气讥讽又酸涩:“他家不给你配奶娘?”华雪颜早就察觉到他的到来,闻声头也不抬,低眸凝望君声吃奶,道:“我的儿子不用别人喂。”君声吃够了奶就扭开头,很快又闭眼睡了过去。华雪颜给他擦擦嘴,拉过襁褓上头的布遮住风,理好自己衣襟站了起来。
    纪玄微的目光落在她怀中红色的襁褓上,窥见底下婴孩儿幼嫩的小脸蛋,眸子沉沉含着几分好奇怜惜,盯了许久。华雪颜见状,像天底下的所有母亲那般,自豪道:“君声很乖,不似别的孩子爱哭闹,他吃足了奶便睡,醒了就睁眼望着床头帐子,很少啼哭。”
    纪玄微走近,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君声的脸颊,一张冷峻的面庞竟也浮起丝丝柔情。兴许是粗粝的指头咯得君声不舒服,君声哼哼两声睁开了眼,好奇地盯住纪玄微看。纪玄微不觉笑了:“小家伙很漂亮,很像你。”
    “是么?我倒希望他不要像我,像我不好。”华雪颜的指尖缓缓拂过君声眉角,瞧着那双像极了桃花的眼眸,叹道:“当日我决心留下他,就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后悔。可到了今时今日,我却不知这番一意孤行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有朝一日我……”
    她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突然问纪玄微:“最近有没有西越人来上京?”
    纪玄微略有惊讶:“你的消息从何而来?此事应当未曾走漏风声。”他点头承认:“月前西越确实修书一封,欲与吾皇商谈议和,并拟文书落印为证。不过使臣还未抵达上京。你问这作甚?”
    华雪颜垂眸:“就随口问问。今日在街市碰见几个异族人,我怕是西越的探子。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知道我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她一边逗着君声一边漫不经心问:“西越遣使臣来访怕是近几十年的头一遭,知不知道是何人前来?”
    “听说来人出身西越王族一脉,不过平素地位不高,寂寂手机。此番议和是件苦差事,其余世家子弟都不愿担任,这才落到他头上。”纪玄微想了想,眉心微皱,“还有,传闻他生母乃东晋女子,想来西越王也是看中了这点,而且,他是柴炎同父异母的兄弟,叫柴冰。”
    “哦。”华雪颜面上毫不在意,心间却是猛地一颤。柴氏两兄弟与她们姐妹间的纠缠恩怨竟然如此之深,难道这就是宿命!
    此时纪玄微开口:“你今日刻意在此等我,是有什么事?”他的话打断她的思绪,华雪颜道:“我欠你一声道谢。见你只为亲口说一句,多谢。”纪玄微一怔,把脸一别有些木然:“此话从何说起,你不恨我便是好的了。”
    他似乎还在为之前的种种误会不悦,有些小孩子发脾气的味道。华雪颜哑然失笑,道:“无论是你照拂叶子,还是为我布局设计,我都要谢你。”纪玄微嘴硬不肯承认:“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那个妓娘双颖,你处心积虑把她安排进府,一开始我以为是离间计,可是后来才发现,你其实是在保护我。”许是生育了孩儿的人更加成熟豁达,华雪颜对他早已没了以前的憎恨,反而能够心平气和交谈,“她顶了我的姓名身份,自然把潜藏在暗处的仇家目光吸引过去,说得好听点她是用来混淆仇家视线的,说得难听点她不过是一个蘀死鬼罢了。你安排这一切,是为了让我安坐孟府的同时,借双颖之手引蛇出洞。如今我大致已找到了引起当年血案的元凶,所以我才要谢谢你。”
    他素来谋略卓绝计策无双,而她又跟在他身边三年。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一种默契,甚至相互能够看穿对方的心底。
    纪玄微苦笑,摇了摇头:“我没你想得那么好。用她掩护你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确实是想借她之手让你回到我身边。”他遗憾地叹息:“可惜孟之豫无动于衷,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你对付男人的手段……”
    他自己尚且为她神魂颠倒,更何况那个平庸的男人?
    “你低估的不是我,而是孟之豫。”天色已暗,华雪颜该带君声回府了。她临走叮嘱纪玄微:“有空就多来这里看看叶子,她近些日子心绪不稳,你多安慰安慰她。”
    说罢她离去。纪玄微在后面目送她身影消失,深邃的眼睛布满怅然。
    “你若不在,我何必来此……”
    斑驳禅门之后是漆黑沉静的静室,叶子背靠木门,听闻这句伤怀之语,捂住嘴哭泣不已。
    傍晚孟之豫从衙门回家,华雪颜刚刚喂了君声把他放进摇篮。君声已经快三月了,个头长得很快,白白胖胖的胳膊就如才挖出来的嫩藕。小家伙睡着了还含着拇指吮吸,嘴巴嗒嗒不停,华雪颜看得直笑。
    “儿子儿子,来给我抱抱——”
    他一进门就高兴吆喝,华雪颜赶紧竖起指头搭在唇上:“嘘,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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