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娘子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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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娘子》作者:季雨凉
    内容介绍:  
    她是宰相娘子,睿智冷艳,一腔真心却只给了他,
  他是将军官人,刚毅不屈,一片痴情却只想给她。
  梁以柔,沅国开朝来第一女宰相,只是聪慧无双的她,
  却因为昏君的一句「不懂知恩图报」,落得斩立决三个字的下场。
  谁知,命大的她却在刑场被人给劫了,可劫她的人怎么会是完颜千里?
  当年她位居臣相,他则高挂敌军将旗,而今,
  她被这位能战擅武的大将军给掳来,梁以柔以为再落魄也不过如此,
  但她错了,因为完颜千里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她的人,
  所以她成了他专属的陪寝女人。可完颜千里这位刚毅如山、
  脾气古怪的大老粗,凭什么强占她身子后,才说他看上她了;
  凭什么强行带她回将军府后,又说他非她不娶?
  但她为什么会心动?是因为这男人明明狠毒的掌控了她的生死,
  却为讨她欢心的生涩疼宠;还是明明皇上赐婚,他却放着公主不娶,
  毅然决然地为了她,放下仕途甘心脱帽辞官呢?
  第一章
  公元四三七年,中原被瓜分为四,东西南北,各立一王,其中以东夷为弱,是强国沅国的附属国,常年朝奉进贡,无数质子养在沅国,为求沅国福泽庇佑。
  将近百年后,两国又是一轮新帝即位,沅君昏庸,东夷君英明,登基后囤积兵力,于公元五四七年对沅国发动进攻。
  一战数年,沅国节节败退。
  东夷大将完颜千里骁勇无敌,一路大捷,夺了城池无数,令沅军闻风丧胆,沅帝为此愁眉不展,刚下朝就将朝中元老急召于上书房,却独独没有召见当朝宰相。
  大臣们集聚上书房,为那完颜千里头疼不已,「东夷小国怎么会有这种将领?」
  「东夷贼子脑袋滑溜得很,已然不能小觑了。」
  「早知如此,早些年就该灭了这等小国,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战了!」
  「都到这般田地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赵大人还是说些有用的吧。」
  「那么,太尉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那是自然。」章太尉眼珠一转,捋着胡须看向龙案后满头虚汗,却不知该说什么的年轻皇帝,「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当务之急是该挫挫这东夷贼子的锐气,不能让我沅国被他们小瞧了去!」
  「太尉的意思是……」皇帝问。
  「皇上莫不是忘了,当朝宰相的身世是什么了吗?」
  「宰相?」沅帝敲了敲龙案,沉吟:「朕都忘了,她是东夷送来的质子。」
  「正是,开国以来,本就没有女子为相的,若不是先帝庇护她,这等小女子又怎会在我朝担当重任;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东夷的质子,如今东夷犯上,梁以柔不能留啊!」
  章太尉撩袍跪下,其后的大臣见状也纷纷下跪,呼道:「皇上明鉴,贼子留不得!皇上明鉴,贼子留不得!」
  三呼过后,皇帝咳了咳,大臣们便静了下来。
  沅帝沉吟了片刻,案上的手敲个不停,不知是在想法子,还是在装模作样,半刻钟之后,他终于是开口了:「好了好了,你们都起来吧,朕这就下旨处死梁以柔……唔,圣旨就由太尉你来拟吧。」
  「为臣遵旨。」章太尉深深伏下,又道:「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上书房内的大臣们三呼万岁,呼得沅帝有些飘飘然,兀自笑了笑,完全忘记了这个他马上就要处死的宰相,为他出了多少主意,解决了多少难题,对他又是如何的赤胆忠心。
  
  「大小姐,才刚下了早朝,先休息一下吧。」管家成伯递上来一杯茶。
  「浙江又闹了水灾,头疼得很,歇不下。」梁以柔揉了揉额角,反手将拟好的摺子合上,而接过茶来浅浅的呷了一口,面带疲态。
  她已经为水灾的事头疼了好几日,递上去的摺子也都如石沉大海,茶方喝了几口,就见家中的丫鬟找急忙慌的跑过来,「大小姐,大小姐……」
  梁以柔眼眸微垂,抿着唇。
  成伯匆匆的迎出去,训斥道:「没规矩的东西,吵什么!」
  「管家,宗……宗……」
  话音未落,宗人府的人就到了,侍卫自宗人府少卿的身后鱼贯而入,将犹自诧异的梁以柔拿下,还未褪去的朝服被人狠狠扯下,颈上的朝珠被拽断,在那纤细白净的颈子上留了红痕。
  梁以柔眼神惊恸,但神色从容,「刘大人,你这是……」
  「宰相大人,跟下官走一趟吧。」
  「你为何抓本相?」梁以柔四肢皆被擒住,只能微微挣扎。
  「下官也是奉旨而为,宰相得罪了。」刘大人笑了笑,笑容颇为阴冷,「把人带走!」他拂袖转身,颇为得意的走出去,梁以柔一向公正严明,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而这刘大人亦是吃过她的亏。
  所以因着他的面子,大理寺对梁以柔那是格外的「照顾」,所以入狱三日,梁以柔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当自己还是那个只手遮天的梁相吗?一旦进了大理寺,不吐出点什么是不行的。」刑司官将案上的纸一抖,属下立即接过来举到梁以柔的眼前,「死刑你是躲不过了,不如乖乖画押,也免受了这皮肉之苦。」
  纸上写的全是她里通外国的罪证,梁以柔像是在看一张写满笑话的纸一样,轻笑了几声,随即一口唾沫啐在纸上!
  「你……」刑司官眼睛一瞪,拍案而起,「打,接着给我打!」
  被接连折磨了几个时辰后,刑司官见梁以柔还是一个字都不吐露,他也疲累了,便命人将梁以柔带下去,傍晚再审。
  梁以柔被人拖回牢里,狠狠的往里一掷,「砰」的跌在稻草上,身体的每一处都是疼的,她咬着牙不愿吭声,被血污染脏的手指紧紧的抓着稻草,用力得骨节泛白,就这样疼得昏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便见到宫内的总管前来宣旨,这些年她圣旨接了无数,无非是让她做这个,让她兼任那个,梁以柔早已习惯,若是哪天皇帝不让她干活了,她倒不能适应,而如今所宣的旨,她生平第一次听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以柔受先帝庇佑,深蒙天恩,却不知恩图报,里通外国,又骄奢淫逸,贪得无厌,有违天恩,于明日午时三刻,斩立决!」总管的声音尖利无比,刺得梁以柔耳膜发痛。
  斩立决?
  呵,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莫名其妙。
  
  徽州东夷军营
  完颜千里刚刚沐浴完毕,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休息,他浑身赤裸,只在胯间盖了条毯子,健硕的小臂交叉于脑下,肌肉纠结的胸口上,有条红绳缀着一颗硕大的玉珠子。
  小憩了片刻之后,有人撩了帘子走进营帐来,完颜千里一掀眼皮,不悦的咕哝了一句之后道:「有消息了吗?」
  「嗯。」来者一袭黑衣,面容冷峻,是军师阮佑山。
  「嗯什么,有什么消息倒是说啊!」完颜千里「刷」地坐起来,剑眉拧起。
  「斩立决。」阮佑山惜字如金,隔了一会儿又慢吞吞的说:「梁以柔。」
  完颜千里虎目一瞠,大手将毯子一围便俐落的翻身下床,一步跨到阮佑山的眼前,一字一句的问:「斩、立、决?」见对方点头后,完颜千里磨着牙恨声道:「狗皇帝居然敢处死她!」
  黑眸之中涌起了浓烈的杀气,沉默片刻之后再度开口,声线已然冷硬如铁:「什么时候行刑?」
  「明日午时三刻。」
  完颜千里一点头,扬声唤来随身亲兵:「去取将军的便装来。」
  「赶过去?」阮佑山看出完颜千里的意图,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赶不及了。」
  「赶不及也要赶。」完颜千里沉声说,片刻后亲兵送了便装来,完颜千里一把抓起衣服,单手抽掉腰间的毯子,另一只手一翻,眨眼的功夫便将内衫套上身,浑身的纠结肌肉被掩盖,却遮不住这异族男人的伟岸,完颜千里一面套着外衫一面走出营帐。
  「佑山,营中的事先交给你了。」之后头也不回的对着营外的人吼道:「都给老子乖乖迎战,将军要去劫法场了!」
  完颜千里快马加鞭的赶了一天一夜,胯下的马只要有丝毫的倦怠就立刻换马,没地方换马就用轻功,就这样不要命似的奔跑,终于是在午时一刻赶到了午门,监斩官的案上摆着香炉,香已经烧了一大半。
  高台上,穿着白色囚衣的人弓身跪着,她双手束于身后,脑后插着一个写有「斩」字的木牌,赤身红裤的侩子手立于她身后,臂弯里抱着一柄硕大的刀,完颜千里眸子一凝,不露声色的混入人群,等待着时机。
  梁以柔颓败的跪在高台上,疼痛令她的思维有些麻痹,死亡来得太突然,她竟是还来不及去恐惧……她至今还想不通,为什么皇上不肯相信她?她没有叛国,可为什么没人肯听她解释,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定了她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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