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宛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殿内的气氛依旧是一触即发,皇帝的心绪稳定了许多,让珠儿带贤妃即刻出宫:“你要记住,走出皇宫,你便与这里毫无瓜葛。”贤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心里,却是舒了好大一口气。
    待抚月整理好太医留下的药,略微地理了下包裹,贤妃同珠儿离开。诗宛揣测该走了许久,抱琴的气息也早就消息了,想是尾随着贤妃去了。也是,她们多年未见了,必有许多药述说的,她就放抚月几个月的假好了。
    皇帝转头看着诗宛:“宛儿,你回去吧。怡亲王的清白,朕会想办法找证据,至于你的身份,恐……”既然当年为了江山做出了选择,今日,他便无法却步,否则,损害的,将不仅仅只是皇家的尊严。
    “皇上,宛儿并不在乎这些身外名誉,只要能恢复祖父的清白,宛儿别无他愿了。”绣衣不满,本想为小姐讨一个说法,在诗宛的暗示下,隐忍了下来。
    “至于方家,朕也会想办法,但是,必须当做方家已经没有了后人,方英,你明白吗?”
    “皇上,希望你可以做到。”
    “朕一向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
    黑衣女子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告退了。小女子还有一言,如若今日之事皇上反悔了,将来,就算倾尽所有,也会讨回一个公道。”反正又不关她的事情,若不是手下失职,她也不会跑这一趟。
    即使是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得出黑衣女子的功夫甚是了得,一出殿门便了无身影。皇帝见状,心内一阵担忧,如果慕守御在就好了。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贤儿,你去死牢找一具女尸,当成女刺客。”皇帝毫不犹豫地下令。皇后、贤妃、绣衣、宛儿,他一个都不追究了。对于皇后,是不能;对于贤妃,是不忍;对于绣衣,是愧疚;对于宛儿,是补偿。当年的这一切,但愿就能到此为止了。
    诗宛也不在意地暗自想着,不需要皇帝为她讨回其他的公道了,她娘亲的事情,她自己会讨回一切。在皇帝下令证明祖父的清白的第二日,全国各地将会有人开始议论当年的惨案,会有人站出来说当年的一些猜测,与丞相府二夫人做过的亏心事。
    慕轩有些厌恶地看着皇后,他们虽是不得已而成婚,自问相互之间也是相敬如宾,只是,她的所作所为,他是在不能忍受。“贤儿,带你母后回宫。一个月内,没有朕的允许,你就好好在宫中休养。”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变相的软禁,“还有贤儿,你也该好好反思反思你自己。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能碰得,知道了吗?这一个月,你就留在你母后宫中陪着你母后。”他最亲近的胞弟,他愧疚了十多年的胞弟,慕亚走之前,只留下这一个愿望,他一定会为他留下慕亚的儿媳妇。
    慕守贤恭敬地聆听,已经撕破脸皮的皇后却反其道:“皇上,贤儿又做错了什么?臣妾失德,自愿受罚,可是贤儿他是先皇钦定的太子爷。若无大错,皇上岂可严惩?”
    “哼,还不是你教的好儿子!”皇帝似乎是铁了心肠,“就这么定了。一个月之后,朕会为你举行选妃大典,贤儿,你也到了该立太子妃的年纪了。宛儿,这一个月恐怕皇后没空招待你了,你就不必来请安了。”
    “是,皇上。”
    “下去吧。”
    “宛儿/奴婢告退。”诗宛和抚月扶着绣衣殿门,自有太监在身后阖上。
    门内,气氛依旧是剑拔弩张,皇后倨傲地看着皇帝,她要为她和她的儿子,保留最后的尊严。慕守贤护着皇后:“父皇,今日之事,父皇恐怕是累着了,请先回寝宫歇着,晚些儿臣自当前去请罪。”不管皇后是否有罪,毕竟是他的母后,更何况,他现在是唯一可以护皇后周全的人了。既然父皇谁都可以放过,为什么独独要为难母后呢?
    皇帝看了慕守贤一样:“也好。你们好自为之吧。”紧紧阖上的殿门,如果一扇不能推开的隔阂,或者说是,枷锁。
    绣衣责怪地看着诗宛:“小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小姐待你也是极好,皇上都肯松口了……”而后想到什么,有些内疚,“小姐,今日奴婢差点就连累小姐了。小小姐,丞相大人怎么会把你嫁给将军,他们不是不合吗?我知道了,一定又是那个二夫人搞的鬼。”
    “绣姨,”诗宛笑着解释,“若是今日我们步步紧逼,皇上一时心急,不定连祖父都没办法得到平反。娘亲的事情,宛儿自幼定夺,绣姨只要等着就行了。何况,皇宫这地方,可是龙潭虎穴,绣姨此番前来,实在是太冒险了。”
    “小小姐,绣姨并不知道你居然是嫁给了那个慕守御,否则,绣姨又岂敢牵连小小姐。”想起来有些后怕,她一条老命,没了也就没了,可是小小姐。
    “我并不是怪绣姨牵连,绣姨,京城最近风起云涌,若是绣姨相信宛儿,就把此事交与宛儿吧,我会派人护送绣姨回去。绣姨,你走了,我才能放心地出手,你是娘的姐妹,宛儿怎么忍心让你在这里受苦呢?”诗宛诚恳地看着绣衣,绣衣不禁点点头。也是,她们都老了,既然是小小姐自己想的,她便放手是了。如果小小姐出事了,就算了拼了她的老命,她也要回来找慕轩算账!
    和蔼笑笑:“就依小小姐吧。今日是奴婢鲁莽了。多亏了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黑衣女子,否则,奴婢九泉之下难以向小姐交代啊。”诗宛一笑,着抚月送绣衣上了马车。
    转身的拐角,黑衣女子亭亭玉立。身后的“抚月”看见了,条件反射性地想提醒诗宛,诗宛却浅浅一笑,马上噤扣。苍天啊,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大小姐了,小姐真狠心,把她丢给了大小姐。瞧,一个颜色,她连呼吸也不敢了。
    诗宛视若无睹地拉着抚月进了府,给王妃请过安后,略略解释了今日的晚归,一笔带过,就回了西厢。
    刚进门,还未缓过气来,慕守御便进了门,诗宛略一挑眉:“抚月,奉茶。”
    “是,小姐。”冒牌的抚月福身应道,慕守御深深地看了眼抚月,把她看得心里直发毛。而后走向诗宛:“不必了,出去候着。”
    诗宛朝她点点头,抚月便关了门出去,守在门后。
    慕守御不说,诗宛也不急着问,径自品着茶,一派悠闲。慕守御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诗宛悠闲的样子总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打破了他一贯冷静的表象,他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本王说了,安安分分当你的王妃。那么,王妃,你今天进宫所为何事?”
    诗宛轻笑:“承蒙娘娘厚爱,臣妾自当定时给娘娘请安。夫君,臣妾何错之有?”无辜地看着慕守御,眼睛澄澈。
    慕守御移开眼:“我并不想追究此事,只是要提醒一下你,注意自己的本分。你当真以为娘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诗宛低低垂下眉,投射出的阴影美丽,而优雅:“夫君,宛儿不敢逾距。”
    “今日击鼓之事,皇上必定追究,你好好想想吧。”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了,听到鼓声响起的时候诗宛在宫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担忧。怎么可能呢?他不过是不想诗宛给王府抹黑罢了,那个看似温婉的女子,其实,应该不简单吧。
    “夫君?”宛儿疑惑地看着慕守御,“夫君与宛儿商讨此事是何用意呢?”
    “你自己好自为之。”慕守御看了她一言,终究还是没有问出今日的抚月究竟是谁。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吧,怕诗宛被利用了。
    拂身而去。
    诗宛略有所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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