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归来兮

第11章


  清挽回道:“小事罢。”
  昳华挑眉,望着她。
  清挽脸红了红,小声道:“……我猜那四公主便是那群人中着粉色衣裙的那女子罢?”
  昳华朝那边看了看,“不错。”尔后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回来,说道:“便为这事笑成这样?”
  清挽淡笑道:“夫君好风采。自从我们坐下后,那女子的目光便不曾移开过。我心中为自己拥有这般一个令其他女子艳羡的夫君而高兴。”
  昳华笑:“果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说着也没停下手中的布菜动作,细致周到,让一旁的大臣看得咋舌。
  清挽和昳华说笑间,高高在上的皇帝发话了,声音雄浑威严,有一国之主的风度:“各位爱卿,今日白爻国使臣来访,为示尊敬,咱们来一点助兴节目,如何?”
  群臣自是附和。
  历来特意安排的助兴节目无非就是美艳的舞姬或者妖娆的歌姬,这次自然不例外。清挽猜中了这类型,却没猜中所来何人。当一身妖娆红装的白桑桑踏着妙曼的舞姿旋转进来的时候,清挽眼神一顿。在场的百官被白桑桑所吸引,直觉得这妩媚的女子是妖到骨子里,一抬手,一挑眉,都有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更别说偶尔刻意的勾魂眼神,直直的要了人的命。白桑桑慢慢舞到清挽这边来,红袖一挥,浓香满鼻,轻纱柔柔落在昳华身上,又慢慢滑下去,那场景,奢靡而又勾人,看得一干血气方刚的男子气血上涌,热血沸腾!而昳华只是噙着笑,看得白桑桑心底发凉,她红唇一撇,不动声色的移开,转向另一桌。
  一曲舞毕,掌声哗然。
  辰帝非常满意,龙颜大悦。叫人赏了白桑桑,白桑桑却并不退下,从袖中拿出一桶签来,盈盈望着众人,缓缓道:“昨日桑桑在途中遇到一位隐士高人,他便送了桑桑这月老签,说是只要心怀诚挚,所求姻缘,十有□会成真。听闻华辰是个极重情意的国家,桑桑便想,这般情深意重的东西,怕是只有华辰才能使它用得其所。于是桑桑便将它带了来,谨献给辰帝陛下。”
  辰帝便叫人将签呈了上来,也不知是受了这热闹氛围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辰后很感兴趣,便当场抽了一支,抽中月老签第五十三签:其所厚者薄,其所薄者厚。辰后面有动容,抬上一双盈盈泪眼望着辰帝,辰帝若有所感,亦温柔回视。辰后含羞撇开目光,启唇轻语:“果真是个妙物!灵得不行呢!”
  众人先是见了两人的表情,现又听了辰后如此说话,便纷纷想要试一试。辰帝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然后停在昳华身上,道:“白爻使臣不远万里来到华辰,是华辰之幸,况路途遥远艰辛,亦要携妻前来,想必也是个情深之人,不知南相,可有这般兴趣?”
  皇帝相邀,断没有能拒绝的道理。即使昨日清挽已去拜过月老庙,在这般情形下,亦不好说出实情来,便领恩受了。
  清挽轻轻摇出一支签来,竟还是昨日那支!
  月老签第八十五签。
  绕是清挽再怎么看得开,见了这种情况,心中终是有些郁结。
  莫要强求。
  她何时强求过什么?
  他是她的夫,所求不过一生伉俪情深,这般普通愿望,亦还要强求吗?
  却闻辰帝愉悦道:“南相真是好姻缘!上上大吉啊!”
  清挽愣。
  昳华拂袖一拜,回礼道:“承辰帝吉言。”
  能抽到上上大吉签的人并不多,百官便又是一阵唏嘘祝贺。昳华微笑着承了情,便拉着清挽回到位子上,辰帝见前面两支签都是好签,便许了众人一起同乐,不少公主小姐围在一起抽签。
  清挽不知这是何种情况,难不成是辰帝本知晓这是一支中签,但为了不破坏宴会氛围,所以故意说假?可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话做事都得慎重,万万不可能只是为了这般原因便说假,况且华辰懂签之人大有所在,很容易被人识破……昳华开口道:“月老签第八十五签所述内容是——得其所哉,得其所哉。上上大吉。”
  清挽又是一愣。上上大吉。
  昳华笑,说道:“夫人,如何?”
  清挽亦笑:“你早知,何不早说?”心里一转便是想通了这签的蹊跷。
  “签不知人心。人心才是吾愿所得。”
  只此一句,清挽知了。
  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此生得你为夫,何其有幸。
  淡淡的温情弥漫在两人之间,连空气都微微醉人。
  
  乐馨看着远处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心疼得厉害。司徒瑾站在她身后,脸色亦不甚分明。
  他记得白莲节上,他信步进了莲楼,本未曾抱着任何希望的心情在遇见她之后微妙了起来。她被后面的人拥挤着撞上了他,她道歉,他被她勾了魂,或许一见钟情,便是这般。
  如此简单,如此措手不及,却再也无从逃脱。若她只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性格刁蛮还好,他过不了多久便会逐渐忘了那时惊艳,可偏偏……又是个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
  只叹命运,如此不巧。
  “司徒,是我的,便一定得是我的。”前面的女子出声,是一如既往的势在必得。司徒瑾微微一笑,青梅竹马,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格。他回道:“我若想得,亦不会让他人抢了去。”
  “如此甚好。”
  宴会还在继续,众人心中,各怀心思。每个人心中的小九九,在觥筹交错之下,都被披上了冠冕堂皇的衣裳,一如宴会般繁华醉人。
  
☆、中计
  回到司徒府单独的小院中。同清挽昳华一同回来的小厮中,只见一人撕去面上人皮面具,露出妖娆的容颜来,她笑着说道:“清挽,半月不见,可曾思念?”
  清挽嗔她一眼,佯怒道:“不告而别这般戏码你亦耍得出来!”
  白桑桑笑而不语。
  清挽心中其实有很多疑问,比如:可曾在中晋找到失散的弟弟,为何来了华辰?怎的又做了舞姬?可曾见过樱苏,他如今如何……但她知道,白桑桑若愿意同她说,自然会说,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白桑桑喝了一口茶,歇息了一阵,便将她此行去中晋的事说了。
  白桑桑的弟弟确实在中晋出现过,但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找到的那户农家,说是十年前便被一户大户人家给带走了,看着那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中晋的人,说是从华辰来的商队。白桑桑仔细琢磨了一下,便决定来华辰看看。来到华辰身上银两所剩无几,便做起了老本行,一次跳舞的时候被外出的四公主看上,就被带进皇宫准备向皇帝献舞。白桑桑想到这宴会是为白爻使臣接风的,于是就应了下来。
  说到这里,白桑桑一顿,望着清挽道:“四公主可是和你有什么过节?”
  清挽笑,说道:“共同爱着一个男子是不是很大的过节?”
  白桑桑一副我就猜到是这样的表情,清挽无奈。
  “那签是四公主给我的,原本动了手脚。后来我又偷偷换了回来。”
  清挽“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白桑桑继续道:“到了中晋我特意去看了看樱苏……”
  “如何?”
  “不怎么好。”白桑桑摇头,“好似变了,又好似没变。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
  清挽一叹。
  白桑桑亦是一叹。
  半晌无话。
  后来又细细说了些其他,白桑桑便起身离开了。
  昳华进得屋来,清挽替他宽了衣,两人相拥无眠。昳华道:“明日进宫朝圣,将白爻带来的礼物谨献给辰帝,这出使便完成了。一般使臣会受皇帝相邀,多逗留些时日,我瞧着这四公主是真存了心思,我想,我们还是早早离去得好,不想在这里惹上麻烦。若夫人想游山玩水,回去的路上,便绕去中晋,从中晋再回白爻,如此可好?”
  清挽点头,心中打算同他不谋而合。
  可是为何,感觉这次出行不会像他们想的那般简单呢。
  但愿自己多心了。
  
  第二日昳华独自上朝,清挽便呆在院中看书。四公主来之时未叫人通报,仍是一身粉色便衣,俏丽多娇,如大多碧玉年华的女子一样甜美可爱。乐馨兀自坐下来,就那般明目张胆的打量她。清挽微微一笑,朝她点点头,便又开始看书了。
  有将近半刻钟的样子,乐馨颓败的收回了目光。一个武将之女,生得如此好看作甚?
  “你可知我此行所来为何?”乐馨说道。
  “不知。”
  “不想知道?”
  “不想。”
  “为何?”
  “不为何?”
  “为何不为何?”
  “不为何为何不为何。”
  “你!”
  清挽微微一笑。
  乐馨平了平怒气,转而笑道:“你可知今日你家夫君上朝,我父皇会做什么?”
  “不知。”
  “不想知道?”
  “不想。”
  “为何?”
  “不为何?”
  “为何不为何?”
  “不为何为何不为何。”
  “你!”
  清挽微微一笑。
  女子端上凉茶,一饮而尽,深呼吸了几下,说道:“本公主不想和你绕弯子了。咱们开门见山的说吧。”
  “好。”
  “宋清挽,我想做顾南城的妻子。我爱他。”
  清挽微微挑眉,重复道:“你爱他?”
  “是!我爱他。”女子说道,一片势在必得。
  “爱他什么?他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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