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非你不娶

2 那个人?


一路上我和远清帅哥之间以友好交谈之名,行套话与反套话之事。
    我从远清帅哥那里套到了许多信息,例如现在是瑞显二十五年,这个国家叫昭国,君主崇文皇帝,复姓宇文。他姓邵名远清,而千年老妖叫景臻。
    我暗自庆幸一开始就谎称自己是从来没下过山的呆子。
    而远清帅哥从我这里只套到了一个信息,我叫上官卿仪,只这一项,足够我心惊胆寒。
    远清帅哥先是一惊,在意识到失态后又急忙收住,温声笑赞,“真是好名字。”
    我装作浑然未觉,莞尔一笑也不搭话。
    我心里暗想,好在何处?
    虽然不明白是何缘由让远清帅哥失态,但我隐隐感觉到,这不是个好兆头,我出纰漏了。
    千年老妖修眉微蹙,淡淡的瞟了我一眼。
    只这一眼,我心里就七上八下,再无心和“健谈”的邵远清敷衍应酬,正所谓多说多错。
    趁着休息的空档,我急忙跑去处理一一下自己的行头。
    我一路上都在琢磨,若是穿成这样下山,百步之内会不会被扭送官府?
    老实说,事实就摆着那里,我接不接受这个时代,于它而言没有任何损失,而它能不能接受我就性命攸关了。
    我褪下宽大的学士服,解开长发,撩起一捧水洗去脸上的尘土,清澈温热,水汽氤氲,清爽怡人。
    我索性踢掉鞋子,把磨的生疼的脚泡在水中,双手撑着懒洋洋的半躺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水,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纤腰长腿,一条马尾,哪里不像女人了?
    我顺着白色衬衫不由的把视线盯在了自己的胸前,大为光火,明显就是女人。
    想起远清帅哥和千年老妖的话就哭笑不得,忿忿的低咒了一句:“莫名其妙。”
    想起两人,我又不甚放心的转头向树林那边望去,一转头才发现两人正向我走来。
    我胡乱抄起地上的学士服,遮在身前狼狈不堪的跑到了树后。
    两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转过头去,负手而立。
    我倚着树看着白色衬衫和及膝短裙不由的失笑,遮毛啊,我又不是没穿衣服?
    我把学士服剪成布条,至少把自己包严实了,灵感来自埃及最有名的那座塔。
    远清帅哥和千年老妖都在,我暗暗的松了口气。
    回想起刚才的事,尴尬不已。
    “不错。”远清帅哥想夸赞两句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说话间却不觉红了脸。
    他怎么就像看见了我没穿衣服一样?
    我撇了撇嘴,低头不语,暗自安慰自己,我是穿了衣服的,而且很整齐。
    只是在他们的眼中有伤风化,在现代我就是穿成这样上街的,很正常。
    千年老妖轻抿着薄唇,通透如瓷的面颊透着淡淡的红润,见我看他慌忙的偏过头去,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
    我抚着额头憋屈不已,哥,我穿了衣服,真的穿了。
    现在的造型固然怪异,但好歹该遮的都遮起来了,凑合着看吧。
    介于刚刚的尴尬,我们都不再说话,默默赶路。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在走过了几个极其相似的地方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你们不会迷路了吧?”
    “卿仪放心,下山的路就是这条,不会迷路。”远清帅哥怡人的一笑暂时的缓解了我的紧张情绪。
    不是我胆小,实在是天色不早,我伸手都不见五指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荒山野岭抛尸地,千年老妖犯罪相,对他那记鬼爪手,我有阴影。
    千年老妖瞥了我一眼,缓缓开口,“看来今日无法下山了。”
    我别过头佯装没看见,你想暗示我扯后腿吧?我劝您还是省省吧,明示我都不理会,您觉得暗示有用么?
    长这么大,姐姐练得就是两样,眼色和脸皮。
    远清帅哥望了望天轻点了点头,“嗯,确实太晚了,只能明天再上路了。”。
    山林的夜晚,像深海一样寂静冰冷。
    我靠着粗壮遒劲的树干仰头望月,月光明媚如高山涧水,落寞。
    静下来,我不由的开始担忧,在地上胡乱的写着,“我为何而来?”
    远清帅哥优雅撩起衣摆坐到我身旁,“卿仪写什么?”
    月光扫过他的侧脸,我心一惊,连忙伸手抹掉。
    我讪讪一笑,“没什么。”
    好险,我一松懈几乎忘了他们依旧拿我当奸细。
    我在地上写一些他们看不懂的东西,他们定然会当成是暗号,说不定会坐实我“奸细”的罪名。
    远清帅哥脸色一变,随即温柔一笑,“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我干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随即点了点头。
    远清帅哥一转身,我头上就冒出了冷汗,他的表情绝不正常,这是第二次了。
    邵远清递过水囊,“担心你师傅?”
    我接过水囊,润了一口,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套话与反套话又开始了是吧?
    我埋首在膝盖里,轻摇了摇头。
    “那你不担心你师傅?”
    我瘪了瘪嘴,“冰和雪还不都是水么?这和刚才的问题有什么不同么?”
    千年老妖撑着单膝倚树而坐,不合时宜的轻笑一声,吓了我一跳。
    大哥,您能不在我那被劫杀的倒霉师傅身上纠结了么?
    影都没有的“师傅”,我担心什么?
    邵远清一愣,随即仰头大笑,一改谦谦君子样,笑的我毛骨悚然。
    你们都稳重点成么?我身上还有“奸细”嫌疑呢,可受不得这种惊吓。
    邵远清笑的意犹未尽,“卿仪,你倒是有趣。”
    正所谓言多必失,我望着月亮不再说话。
    “卿仪,说说你吧。”
    邵远清“善意”的打破僵局,在我听来就像平地一声雷。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曾以为我是天涯的一只花,其实是沧海的一粒渣。”我埋首在膝间,掩住自己的脸,撒谎不眨眼,我实在做不出来。
    邵远清眯着柔如春水的笑眼,“反正长夜漫漫,无事可做。”
    说什么?还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编呢,容我想想成不成?
    我清了清嗓子,“我叫卿仪,知道我名字的由来么?”
    我搜肝刮肚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最可以拿来搪塞的话题。
    “为何?”
    邵远清很配合的摆出了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仿佛无论我说什么都愿意倾听,想必是在等我的言多必失。
    我打起精神,眉飞色舞的讲起来,“就是‘见卿心仪’,这要从……”
    这是我认识他们以来,首次不用绞尽脑汁,信手拈来,还不说个痛快?
    “见卿心仪?”两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异口同声的惊叫。
    邵远清“噌”的从地上窜起来,就连死人一样的千年老妖都凤眸圆睁,不可置信的盯着我。
    吓的我把剩下的半句话梗在喉里,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又出纰漏了?
    我说,您二位真打算让我说实话么?我一实话说你们就像头上雷劈,脚下雷炸一样?
    我说我姓上官,你们就一惊一乍的,弄得我都不敢在你们面前提什么上官下官的。现在怎么着,叫卿仪也不行?
    要不您二位看什么顺口,随便吆喝得了。
    “流星雨!”
    “星陨!”
    “星陨!”
    我们仨齐声叫道,当然去掉我他们会更齐。
    我一转头,神情诡异的两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看的我莫名其妙。
    我头皮一麻,赶忙忙着转移话题,“那是什么?”
    我虽不知道他们反常的举动是何原因,但可以肯定要是有人遭殃,那人一定是我。
    千年老妖简洁的两个字,“星盘。”
    所有的流星,像泛着暖黄色光的珍珠滴滴答答的散落在了一个金色的巨大圆盘上,圆盘被落下的流星一次一次的镀上金色的光晕。
    流星像一粒粒火星迸落在圆盘里,我真的看见了红色的火,明亮中透着妖艳,像是一场光影的幻觉。
    美的神秘虚幻,美的摄人心魄,美的令人声声叹息,也美的让人遥不可及。
    远观已经如此美的慑人了,不知道近观又是怎样一种景象。
    我轻叹了一声“真可惜,应该去看看,太美了。”
    千年老妖难得的好兴致,“看?这里是蓬莱云海山,此山十里不过岗。”
    难得他在我身上花费了这么长的句子,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十里不过岗?难怪还没下山。
    千年老妖伸手一指,“那是天下圣地---星盘贤者峰,不是谁都能去的。”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大哥哥说的是。”
    这山,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千年老妖负手而立,竟然在很认真的打量我,要知道此前他可是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他紧蹙着眉,缩了下嘴角似乎要说什么却又没说,转身又躺了回去。仿佛对我失望透顶,问题是他对我的“期望”从何而来?
    远清扯出了一点笑意,柔声抚慰,“早些休息。”
    哥,你们这样,觉得我能睡着么?
    万一睡着睡着,明天一睁眼,发现命都没了,可怎么办?
    就在我强打着精神半梦半醒时,隐隐约约听到邵远清对千年老妖说,眉目清秀,美而不妖,尤其是眼睛,沉静内敛,临乱不慌,师傅常说这样的人往往缜密多思,倒是智者之相。
    或许她……真的就是那个人。
    那个人?
    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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