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非你不娶

11 不就是名字?何必执着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正逢发薪,我双手捧着自己的俸禄,掂了掂,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的心。”
    我识相,有眼色,革命就得硬着头皮请客吃饭。
    我在浮日居预定了桌酒菜,邀请上我的下属一同前去。
    说实话出了门我才开始后悔,这种阵容一起上街?大街可不是文经馆那种坟场。
    我算是比较周正的。老兵一步三颤悠像中风一样就甭提了;瘦马足有一米九加上又瘦的很恶意,像被人不小心拉坏了的竹篙,属高而不稳定的那种身形;萝卜头晃悠晃悠的大头,让人很是担心他脖子的耐受力;童工一张娃娃脸,乳臭未干。
    我们很是应该分头行动,扎到人堆里。
    酒过三巡,大家渐渐的热络起来,竟然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当然此刻他们也不认得我是不是大人了,什么老哥兄弟小子之类的称呼全来了。
    实在不行,我结账先撤了。正在为难,老妖“哐啷”推门进来,一条纯黑光洁的毛皮大裘,雪色锦缎拢着发髻没带发冠,面如白玉简洁干净。
    正热络之际,乍见老妖,酒醒了大半。
    老兵等人诚惶诚恐的从椅子上滑下来给老妖见礼,老妖微微抬眼扫了一周,悠然开口,免礼。 “走了么?”老妖径直走到我身边坦荡荡的,倒把我弄糊涂了,难道我约了他?
    “大人公务在身,去便是,我等也该回去。”老兵官虽小但仕途变通倒是颇为明白。
    另三人忙从旁附和,我请客也不受待见?
    我纵然不满老妖搅了我的酒局,也不敢有什么微词,转身道:“那我先去结账,你们再多坐一会也无妨。”
    “不必,记在王府账上了。”老妖淡淡的一句,老兵他们受宠若惊,恨不得跪地再行个大礼。
    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雪,初雪。我刚酝酿着来点伤春悲秋的小资情调,就被迎面吹来的凉风冻的打了个哆嗦,那点小忧伤无影无踪。
    经冷风一吹酒劲也泛上来了,一阵头晕。
    “怎么不穿狐裘?”老妖微蹙了下眉,解下他的大裘给我披上,跨步上了马车。
    我晕乎乎的裹着老妖的皮裘赶紧钻进了马车,“万一被抢了怎么办?”
    “放心。”老妖猝然一笑。
    老妖整了整衣衫,靠着马车浅声自语:“一件狐裘而已,真是小心的过逾了。”
    我抚了抚额,放心?为什么能放心?肯定是有人监视我,才能放心不是?难怪今天你能在浮日居抓到我。
    我淡淡的问:“灵剑还在监视我?”
    “你若不愿,他随时可以撤。”老妖神色坦然。
    我张了张嘴,沉默不语。我懂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我就像唐僧,随便蹦出来个妖魔鬼怪我就是人家嘴里的肉。怎么还敢让他给我撤了孙猴子?巴不得再来个猪八戒沙和尚什么的!真出了岔子,总得有个通风报信的人不是?
    香车暖甲,我竟然就睡着了。
    “卿仪怎么这么晚?不是早下值了么?”我刚进大门远清就迎了出来。
    “有点事耽搁了。”我抚着头,越发的昏沉。
    远清打量了我和老妖一番,温言轻笑着责备道:“怎么不多穿点?”
    “先进去吧,外面冷。”我瞥了老妖一眼,他只穿了条紫色华服,越显得单薄。
    这就是所谓的拿人手软,万一他明天病了岂不要记在我头上?呸呸,童言无忌。
    “嗯。”老妖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向内堂走去,我和远清跟在后面。
    看着老妖的背影,我不禁开始担忧是不是要变风向了?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老妖只是想询问我密报进展如何,结果我酒醉而归,倒头便睡。
    我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丫鬟贴心的端来了醒酒汤。
    我用过早膳,依旧有些头疼。翻出了东西,开始分析研究。
    有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瑞显七年,军报的数量是前几年的好几倍,主要集中在下半年。
    这一年一定有重大战争,否则数量这么大的军报是不正常的。若是在文经馆,只要借阅一下《史志》就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了。
    我只好撩开手,又拿出老妖给我的那一角“左”字,仔细的端详起来,翻来覆去怎么也看不出一丁点熟悉感。
    我长叹了口气,这分明是强人所难。捏着这一角,触觉似乎不对劲。
    我对着光仔细端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墨迹,墨迹可没有这么硬。那这是什么?
    有此重大发现,我连忙把它包好收到袖中,向老妖书房走去。
    “公子。”我轻敲了下,推门而入。
    不巧的是,老妖书房有客。黑色斗篷,宽大的风帽,包的严严实实的背对着我。
    我来的不是时候,赶忙关门后退,老妖却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留下。
    “你先去吧!”老妖对黑衣人挥了挥手,黑衣人躬身退出,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当然我至始至终也没有抬头,我不想知道老妖在筹划什么,好奇心远远不如性命来的重要不是?
    “有事?”老妖丝毫没有被我撞破的慌乱,从容的翻书。
    倒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公子,关于密报……”我刚开口,老妖便翻着眼皮锐利的扫了我,让我硬生生的把下面的话吞了回去。
    “少渊……公子,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我款步上前把东西递给老妖。
    老妖顺着我指的地方拿起来端详了片刻,了然轻笑:“难怪,字间距这么窄,还以为是个人习惯,原来这不是墨迹。”
    “那此事交于公子,定然最为妥当了。”我笑着点了点头,回身退出。。
    “直呼少渊,这么为难?”老妖将那纸片收入袖中算是应承了,冷然一下话锋一转。
    我讷讷的看着老妖,您日理万机,千算万算,关于这事就甭执着了成么?
    这可怨不得我,老妖在野和在朝的样子实在是反差太大,如同远清是兵部的“水月将军”,老妖是朝堂上的“栋梁”,像栋梁一样,杵在朝堂上,不说也不动。
    我简直没办法把听到的小道传言和眼前的人对上,明显是在韬光养晦扮猪吃虎。会扮猪的,吃起虎来都很恐怖。
    我扯出一丝怪笑:“不为难,少渊吩咐之事怎么会为难呢?即便为难也要变为不难。”
    老妖蓦然笑了,那一瞬间仿佛天下花开,活脱脱的一笑倾人城,我怔怔的看着半天回不过神来,从没见谁能这样微微一笑摄人心魄的。
    这日文经馆正逢老兵和萝卜头当值,我在房间里查阅对比字迹,隐约听见有争执声,我一路小跑的赶到大堂。
    好久没热闹过了,我就是有点兴奋,还有人找文经馆的麻烦?
    莫说找麻烦,皇宫新来的人都不知道与之一墙之隔竟有这么个衙门?朝中新进官员也不知道还有文经馆书丞这么个芝麻官。
    “大人,您可来了。”萝卜头不顾仪态,叫嚷飞跑。
    “大……大人。”老兵满面愁容扯着嘶哑干涩的嗓子,一颤一颤的向我这边走。
    我一看顿时也急了,快步走去。您老慢点,可千万别散了!
    老兵颤悠半天说不出话来,呼哧呼哧的倒气。
    我转头问萝卜头:“怎么回事?”
    一个身穿红色侍卫朝服的人从鼻腔里嗤笑一声,“看来文经馆是养了一群没用的废物。”
    看官服应该是四品,侍卫长。
    侍卫长向我走来,身后还呼啦啦还跟了一大队带刀侍卫。
    这阵仗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拿东西的,怎么看都像是示威的。问题是您有必要到这“老弱病就差残”的文经馆来示威么?不用示我也知道是你们威。
    再听听他的口气?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扑上去了。
    我用眼神安抚了下情绪激动的萝卜头和老兵,缓缓的向侍卫长施了一礼,赔笑道:“大人见谅,不知大人有何示下?”
    “你就是书丞?官不大,官威不小啊?本官来取刚刚拿来备案的圣旨,你却姗姗来迟如此怠慢,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有几个脑袋?”侍卫长眼睛朝天,难道他看到了我那倒霉的前任?
    蹬鼻子上脸,显然是来踢馆的。看看老兵和萝卜头吓的面色惨白,我也就放弃了让他们抄家伙的想法。事实上我们的家伙确实也不如人家精良,不抄也罢。
    我隐约记得老兵在后院藏了根烧火棍,看起来还挺趁手的。
    “下官洛卿仪,正是文经馆书丞,圣上御笔钦点,从六品。既是太子殿下要的东西,下官自然不敢怠慢,向大人请殿下手谕,下官即刻备案提点。”我满面和煦的笑着应酬。
    “怎么本官亲自来提点还要太子手谕?你休要在此故意拖延,误了太子的大事,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侍卫长浓眉一立,把刀半拔出鞘驾在我脖子上。
    我一看他的举动心里就笑了,你发火倒是好办了。
    “本朝上至左右丞相,下至书丞小吏提点文经馆的书文资料,没人能不署名备案。就是当今圣上也要内侍官持手谕点领,此其一;大人您既不循例办事又无圣上特旨,现在聚众要挟,还把刀驾在本官的脖子上。大人是准备在文经馆袭抢圣旨犯上作乱不成?太子英明仁厚怎么会纵容下人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此其二;下官官小位微,亦然知道盘中之餐,皆为民之血汗,吃不完从来都是兜着走的,此其三。大人此时亦可马上取太子手谕前来,下官在此恭候;如若大人执意要持械抢夺,那就超越了下官的职权范围了,恕本官不能代禁卫军恭候大人了。”我忽略掉他驾在我脖子上的刀大义凛然的说,若是四下无人我或许还会说句“英雄饶命”。
    不是我小看他,光天华日,天子脚下我还不信他真敢给我脖子上来一刀?
    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官再小也是圣上钦点的,我循例办事无错无罪,他连就地正法的借口都没有。
    我抖了抖衣摆,坐到桌案旁如往常一样处理公务,把他晾在一边。
    “你……”侍卫长握着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憋的脸红脖子粗就憋出了一个“你”字。
    我心里冷笑,这也能来找茬儿?
    我琢磨着角儿也差不多该上场了吧?我要是相信他们这阵仗仅仅是来取圣旨的,那我就是脑子被门挤了。
    文经馆和东宫井水不犯河水,确切的说,文经馆和谁都井水不犯河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他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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