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戒

又是一个月过去，朝歌推着颜渊在附近的林子里散步。自从颜渊的腿脚不便后，就一直坐在轮椅里，出行不方便，更别说修炼。因此，苦了朝歌剩下的三条尾巴，每天作着搬运工的角色。
    德标前来汇报，说是积原引领的先锋部队已经从台隍夷夏回来，魔尊不知去向，白白缴获了混沌数十头，已收为己用。听闻休息三日之后，玉帝便会发号施令，让他再去蛮荒搜查魔尊的踪迹。
    朝歌不动声色道：“师父……那个魔尊受伤了？”
    颜渊道：“昔日我以轩辕剑砍了他的尾巴，想必是在修养吧？”而后对德标道，“你下去吧，若有要事，记得及时通知本座。”
    德标离开之后，颜渊回身看朝歌，朝歌反应过来，推着轮椅道：“师父还要去哪里散步？”
    “为师有些乏了，回去吧。”
    回到竹屋之后，见朝歌有些心不在焉，颜渊提醒道：“为师要毛巾，你拿着纱布作甚？”
    朝歌低头一看：“哦，不好意思，我重新去拿。”
    颜渊喊住她道：“是在担心积原深入魔界腹地，九死一生吗？”
    朝歌转身否认：“不——不是！其实……有一点担心，不过……现在魔尊都不在了，应该不需要担心了……”
    朝歌语无伦次，颜渊更是锁起眉头：“罢了，为师要休息了，扶我上床吧。”
    朝歌半抱住颜渊，尾巴托着横抱上床铺，正要松手给他拉被子，颜渊却一下拉近彼此的距离，用力的吻上来，朝歌一惊，瞪大眼睛，却也顺从的伏倒在颜渊的怀抱，任他伸手爱抚，攻城略地。
    等到颜渊脱她衣裳之际，才反抗道：“师父！师父……身体不好，我……”
    颜渊却不管这些，咬住她的耳垂道：“不许动。”
    朝歌搂着颜渊，颔首有些惶恐，轻声道：“嗯……”
    经过这一年来断断续续的温存，就算没有真正拥有彼此，颜渊也是将她的身体熟稔得八九不离十了。
    ——以下河蟹。
    这一场欢.爱结束，朝歌仿佛失去半条性命一样，躺倒在颜渊的床上，脸色潮红，香汗淋漓。颜渊抚摸着她的曲线，将她的余韵尽收眼底，温柔一笑：“美人如斯，夫复何求？”
    颜渊侧着躺下，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床榻上，朝歌也逐渐平静下来，但看自己身无一物，而颜渊还是衣冠楚楚，连忙拉着被子想要遮羞，颜渊凑过来道：“傻瓜，到现在还遮什么。”
    朝歌看他脸上还有几丝粘液，回想起刚才的干柴.烈火，羞愧的索性连脑袋也遮住，大喊道：“师父是色狼！”
    颜渊笑道：“为师是女娲后裔，腾蛇一族……但是朝歌，却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
    朝歌抱着被子哭起来道：“师父……欺负我……居然说我是狐狸精……”
    颜渊没想到她真的会哭，拂去她的眼泪道：“怎么说说就哭了？”
    朝歌哽咽道：“刚刚……被师父吓着……以后不要这样了……”
    “可是为师觉得朝歌是喜欢我这么做的……莫非真的弄疼你了？”朝歌摇头，实话实说道：“只是……很怕。”
    颜渊将她纳入怀中，苦口婆心道：“如果连这点都怕的话……为师以后要怎么……完完整整的拥有你呢？”
    朝歌抱着他，天真道：“能不能……抱抱就好呢？”
    颜渊也不想现在就过多强迫她，只附和她的意愿道：“如果朝歌这样想的话，为师日后便不再欺负你了……只是……”
    “只是什么？”
    颜渊如蜻蜓点水吻上她的脸颊，呼吸越发凝重：“只是……现在，把你的手给为师可好？”
    朝歌闷下头去，颜渊伸手抓住她，慢慢引向炙热的欲望中心。
    醒来正是微风拂面，映入眼帘的是颜渊安静的容颜，朝歌望过一眼，才发现两张床铺已经被拼在了一起，显得宽大而不拥挤。两个人同盖一条被子，只是一个穿着中衣，一个依然赤身裸.体。
    朝歌一时情急坐起身来，趁着颜渊还没醒，赶紧穿上衣服，这样以后说话也会比较有底气。
    可正是慌慌张张背手系着肚兜带子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手伸来给她帮助，朝歌全身一颤，回头颜渊已经坐起身来抱住她：“醒了？”
    朝歌低头看他的手精准无误的抓在胸口，有些郁闷道：“不是醒了……难道梦游吗？”说着就要扯开那只罪恶的手，颜渊轻巧躲开，又是从下而上，探入肚兜，抓准了戏谑道：“真是可爱。”
    朝歌只觉得最近师父虽然不能跑不能跳，但是精力却正足了很多，总是有这样的好心情调戏她，“朝歌的胸口好暖……”
    朝歌推挤着在她耳边吹气的颜渊，埋怨道：“可是……师父的呼吸很烫，不舒服……”
    那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柔软的形状，朝歌就快招架不住，只好投降道：“师父该起来了……不然……不然待会儿德标来了，会让他久等的。”
    颜渊放过她道：“罢了，不欺负你了，我们起床吧。”
    德标已经将昆仑镜带来，颜渊为了不让他三天两头往玉虚峰跑，便把长生殿的神器借来一用，这样的话，外界发生任何事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朝歌好奇道：“师父当初就是用这面镜子看到锁妖塔里的我的？”
    颜渊道：“昆仑镜，可视万物，就算是三清神殿也不在话下。”
    “那就是说，可以偷看别人的隐私？”朝歌大吃一惊，颜渊道：“神器只在几位长老手中流转过，并没有用来做些无聊之事。更有，昆仑镜视通万里，但是强烈的结界之内也是不能贯穿的，若是贯穿，也会被施法者发现。最后，上古十神器的布阵下，昆仑镜也是看不到的。”
    “那可以看到魔尊的去向吗？”
    颜渊摇头：“重黎一向行踪诡秘，昆仑镜从未捕捉到过他的身影。”
    朝歌道：“那师父现在拿它是留意天庭的动静吗？”
    “正是。”
    “难道天庭危在旦夕，师父也要出关吗？”
    “当初说好了一年，再过三个月差不多也得出关了，一直避着解决不了问题。”颜渊看朝歌脸色不好，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摸着她脑袋道：“不用太过担心，上回太上老君送来的仙丹服下之后，已经好了很多，差不多能维持三五年了。”
    朝歌也不再过问，只道：“师父只要好好的就行，别的就让他们忙活好了。”
    在不能修炼的日子里，也只有琴棋书画能填补余生的空白。而此刻的颜渊，像是脱离了仙界掌门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的凡人，日出而坐，日落而息。
    朝歌突然觉得《花间事》中描述凡尘男女放弃世俗恩怨归隐山林的结局，突然印证在了她和颜渊身上，不过颜渊的伤势却成了这个完美故事的唯一缺憾。
    朝歌转头看书写《道德经》的师父，正是一副全神贯注的姿态，咬了咬牙打扰他道：“师父。”
    颜渊道：“何事？”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师父转世轮回的话，没关系，我可以不做神仙去人间找你，然后还是可以和师父在一起。虽然人生短短不过数十载，却比身在仙界要自由得多，至少我们可以……可以、结为夫妻，一辈子不离不弃。”朝歌侧头偷偷看一眼颜渊的神色，他也是搁笔凝眉思考：“为师只怕……”
    “师父是不是怕自己来世会忘了我？不用担心，就算师父忘了我，我也会去找师父，然后重新认识你，就算师父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缠着你，到你想起为止……”虽然这样信誓旦旦的想着后来，可是如果颜渊就此把她忘记，却成了最为痛苦的事实，但是如果不这样打算，就连“后来”也是奢望。
    颜渊一指覆上她的嘴唇，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我不是怕自己会忘了所有，而是怕你太过执着。我若转世为人，无论有没有忘记你，却还是会连累你违背《神仙戒》过来找我。届时我已不是如今这样的身份，不能再保护你，试问又有什么资格强求你来世再爱着我呢？”
    朝歌不解：“为何我不可以放弃仙籍呢？”
    颜渊道：“世人都以为修成神仙难，实则放弃这个身份才是难上加难。放弃仙籍，就必须跳下诛仙台，投入轮回道，转世为凡人……这人海茫茫，你我相遇都难，更别说相恋。”
    颜渊道出事实，朝歌才明白选择这一条路会是多么艰难，有可能就这样分了散了，一世一世轮回，再也记不起这段前缘。
    朝歌落泪道：“那我要怎么办呢？我也不想看着师父就这样……离我而去。”
    颜渊亦是痛心疾首，将她抱入怀中：“所以珍惜着现有的时光，已经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颜渊如是说，朝歌更是泪如泉涌，“那……那我也不忍心……师父就这样魂飞魄散……”说着她抬头祈求道，“只要师父好好的……转世哪怕忘了我，师父不想我难为的话……我就远远的看着师父，绝不上前打扰……”
    颜渊低头吻住她的泪水，“你这样……又让为师于心何忍？”
    这也许是最终的退路，但是朝歌却从未想到过，过程如何曲折，到了最后当真应验今天的话，成了他们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