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轻易言爱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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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哥在男寝门口的出现,让我和鸡很突然,我们本能的回避,但楼管室里面的两声惨叫又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注意,那是马耀华和张大力的。无所不能的张大力也会被踢中肚子何人所为?若是俩人互挑的话马耀华绝不是张大力的对手,但张大力一直都让着马耀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马耀华近期对张大力也不错。我拉着鸡边走边想近期发生在这俩人身上的事,尽量从回忆中把它们联系起来。
    “一日张大力东游遇一少妇见其貌美,欲奸之,少妇不从,大力怒曰‘顺我者奸之,逆我者暴奸之’。方圆百里遂血流成河。少妇泣曰‘非人哉,兽矣’。”这是近日男寝二楼与楼梯平行的那面墙上出现的文字,作者胆大心细,古文今用,寥寥数字就勾画出了人物性格,具有卓越的原创力,难能可贵的是他粉笔字字迹工整端正写的比书上的字都还要好认,省了看客们做国版完形填空的功夫。更让看客们顶领膜拜的是作者此后还不定期在各楼梯平行的墙上更新连载。每一次的更新都引起巨大的轰动,通常这个时候看客们都会把楼梯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嗤嗤的乐着嘴角里淌着涎,趁涎还没有垂到地上时扒一口饭和进肚子里面去。寥寥的文字竟有这么大的力量。作者是精明的,深知搞臭一个人最佳途径就是从生活作风上下手,一旦被扣上这项帽子,那之前的能力,品行什么的都会被一一否定,作者已然成功,看客们像等待自己的女友一样等待着涂鸦文字的到来。有人对自己的同伴不满了说,嗬,你这几天准和张大力混在一起,同伴不乐意了说,操,你们全家都和张大力混在一起了呢。还有张大力在楼管室消失片刻准有人大呼道,臭流氓张大力又出去了。那种坚定的语气仿佛张大力只要不在楼管室定是去大街上糟蹋妇女去了。
    马耀华不是看客,非但不是看客们中的一员还竭尽所能的扫看客的兴。有一次我看见他拿着拖把卖力的擦墙上鲜红的字迹(红粉笔打湿以后就有这个效果),拖把蹭掉不少白灰弄到他头发上,和他一套红衣服配在一起倒像个圣诞老人,可这个“圣诞老人”并不讨看客们喜欢,在看客们的眼里他和张大力就是一丘之貉,他是条完美的狗腿子在做反人类的事。看客们嘘嘘的唾骂着,马耀华似没听到,比讨老师要表扬而擦黑板的值日生都还要认真负责。
    一看客劈手夺过他的拖把掷于地上气愤的说:
    “你怎么搞的像个狗腿子一样?丢现人眼”这人大概是过于激动而说话混乱。
    马耀华一看来人,是当初和自己携手打杨棍一派共同进退的好兄弟,他捡起拖把打算重新开工,他问:
    “我怎么就像个狗腿子了?”
    “张大力那个臭流氓有什么好的?”这人对着拖把就是一脚。
    叫不上名字的那位对自己昔日的死党爱之深责之切,一脚踩断了马耀华将要丢人现眼的工具,岂料由于惯性他的手掌击中了马耀华的面部。这人怔住了。
    马耀华一只手捂着脸,露出一只眼睛凝视着他昔日的兄弟,殷红的鼻血滴落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这另一只手仍保持抓拖把的姿势,不同的是它抓住的仅仅只是一截断木棒。血经手指滚到木棒上染红了拖把的断裂面,这给我一个错觉拖把是活物,它受伤了于是出血,但它仍挣扎告诉我它本是一根扎实优质的拖把。
    “没根据就乱诬蔑别人是流氓,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流氓。”马耀华松开那截断木棒,两只手都来揪这人的衣领。
    “吱”的一声,这人衣服上多了一道口子,他惊慌了,挣脱出来像老农看百元大钞的把自己正反看了个够,终于咆哮:
    “我的名牌衣服。”
    他一个王八拳抡了过去,但没成功,自己被马耀华推出好远,接着就是马耀华音调拖的老长的一个字一一滚。
    某些人总爱为公共场所侮辱性文字惹下事端。马耀华高二如是,现在亦如此。第一次为取悦女生朱晓梦,第二次为摘掉张大力“臭流氓”这顶帽子。事实上“臭流氓”这顶帽子不仅学生看客给张大力扣,就连社会人员如今也来给他捧场。
    我和鸡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华哥大喝一声,我和鸡心惊胆颤。华哥喝道:
    “你们为什么打人?”
    我们面前蓦然多出四个人来,这四个人一副标准的打手像。其中一人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噌”的一声甩开打火机,打火机哼出“在我地盘的,你就听我的”调调,“噌”的又是一声合上打火机,很是玩味儿。他吞一口烟显示其极尊重提出的问题。趁这个时间我早把被打的情况摸了个通透。
    张大力后肩倚在墙上很是显眼。他的腿半曲着,紧握着的拳头和膝盖放在一起,最后他不曲了干脆坐到了一堆零散的木架子上,一块橙红色的小木片弹飞到一个角落,马耀华在那儿流着鼻血,眨巴眼睛晃着脑袋,其状况酷似数星星。而马耀华上方的人们正趴在楼梯扶手上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们。他们那块少了个东西,我还用它躲避过收缴毛书危机橙红色桌子哪去了?天,看着张大力坐着的木骨架子,我一下子明白了。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道!
    “教训一下不听话的臭流氓怎么了?”玩打火机的那个终于思考完毕。
    “你们还邪起来了,我们学校的人是你们来教训的。”华哥愤怒了,挂在他鼻梁上的眼镜片刹那变色,在我看来光芒四射。
    “喂,你是不是想几个月爬不起来啊。”玩打火机的阴深深的说道。
    说话的同时,有三个人逼近华哥。
    “同学们啦,今天他们可以打马耀华明天就可以骑到你们头上拉屎撒尿,这不是在针对哪一个是在侵犯整个云城高中。”张大力站起来咬紧牙关吼道。
    鸡大叫一声“搞死他们”冲出去用臂膀箍住了一打手的肩膀,更多的人涌向那四个人,性长、潇洒也不知怎地到了人群中。趴在楼梯扶手上观望的人们也一发不可收拾的跳下来,他们嘴里“哇哇”怪叫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骂娘的声音“你妈的”。这一系列变化实在太大,而我也不知怎么的拖着一个人往后急退,那人挣扎着嘴里也是嗷嗷骂娘的话,我反应过来吃了一惊那人竟是华哥。
    纵使我们没有任何武器但我们有手可以拽成拳头,有脚可以踢出去,纵使我们这些都不起作用了我们还有牙。鸡往箍着的那个打手腰间就是一口,这人疼得跳起来甩掉束缚在他身上的人,他挥舞着双臂往外冲,这标志着他们的溃败,其余三名打手狼狈逃出,嚣张暴戾的人如此不堪一击。人们都乐意痛打落水狗,那只哼“我的地盘”的打火机掉到地上被拥挤的人们踩的稀巴烂。
    张大力又坐在了木头架子上,他额头上汗水直冒,但仍不忘向鸡竖一个大拇指,可鸡那会儿偏偏向别处张望去了没看见。马耀华过来扶他,张大力叱道:“刚才你挡什么挡,不要命了吧。”马耀华挨着他坐下说:“龟儿子挡了,就是想看看那一拳有多狠,不过如此嘛。”
    一股浓烈的烟味传过来,我捂着鼻子咳嗽一下望见旁边的鸡的脑袋笼罩在烟雾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七窍生烟了吧。鸡脸上的表情比张大力都还要痛苦,他夹着烟推向华哥说:“还给你,一点都不爽。”华哥正伴在他肩膀上,接了烟吸一口摇了鸡一下哈哈大笑:“这么大的人了都还不会抽烟。”乐够了之后华哥走过去把张大力拉了起来。
    “狗屎力,不错嘛,一句话就扭转了局势。”华哥指着张大力面部露出赞许之意。
    “猪粪华,你教的学生也不赖。”张大力微微笑道。
    “你这坨狗屎叫你少发些神经病,遭报应了吧,还被人喊‘臭流氓’要是我脸都恨不得放到裤裆里去。”华哥掐灭烟头。
    “猪粪,管好你自己的事,少误人子弟我就替学生烧高香了。”张大力昂首挺胸,但面部依稀露出痛苦之色,显是身体还没完全复原。
    “这次又是谁?”华哥缓过色来。
    “还能有谁,a市的体育老师呗,谁还有这么大的力道。”
    “那谁喊你‘臭流氓’?”
    “多的去了,嘴长在人身上,随它吧?”张大力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你不参与闭幕式?”
    华哥见状没话说了,只好吩咐性长集合。
    闭幕式结束华哥兴高采烈的一句“又要拿奖金了”拉开了班会的序幕,说什么我没听。我注意力全集中在前排的朱晓梦身上,我终于又看到了她,这丫头看我不给点颜色她看,我这样想着。朱晓梦猛一回头瞧的是我这个方向,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还是不要好,想都别想,若如此我以后只有看她背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去工地工作了,暂停更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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