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不好惹

第75章


  沐晞夜看看云妗,目光有些悠远,若有深意:“秋叶是除温颜以外天晓表面上的掌权人,日后若是有什么变故,你尽可前去红叶赌坊寻她。今日她已经见过你,你去寻她,她必会鼎力助你。”
  云妗垂着眸,许久才开口:“希望我没有要行使主母权力的一天。”
  沐晞夜一愣,蓦然笑起来,很是开心的模样:“我们都不会有事。”
  云妗轻哼,不理会沐晞夜欢欣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大步往前走,很快便将沐晞夜甩开了一段距离。
  沐晞夜那样说,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事一般,云妗总觉得在她需要独自去找秋叶之时必定是沐晞夜出了意外之时。
  纵然她还是没办法完全原谅沐晞夜,可私心里终归是不希望沐晞夜有事的。
  沐晞夜紧走几步追上云妗,想了想,也不顾及大街上行人的眼光,从容地伸手牵住云妗的手,十指相扣。
  云妗轻轻甩了甩手,最终还是任由沐晞夜牵着。
  沐晞夜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传到云妗手上,慢慢地云妗也屈起手指握住沐晞夜的手。
  夕阳拉长两人投射到地面上相携的影子,有种暖人心房的安定。
☆、试探(1)
  出宫玩了一日的代价就是,傍晚沐晞夜一回宫,连气也没来得及喘就一头扎进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起初,沐晞夜硬是拉着云妗同去御书房,无奈云妗态度坚决,于是只得放了手,由着云妗自行回漪云宫。
  漪云宫里,完颜菱已经早早地回来了,正与花想容凑在一起说话,也不知完颜菱说了什么,花想容的脸涨得通红,抿着唇抬手使劲掐着完颜菱的手臂,小女儿姿态尽显。
  花想容自小娇生惯养,就算经历过生死吃过苦,这力气也是大不到哪儿去的,再怎么使劲,完颜菱也没觉得有多痛,非但不停嘴,反而好似说得更起劲了些。
  花想容索性一把推开完颜菱,抬眼见云妗进来,赶忙起身逃也似的走到云妗跟前:“阿妗你回来了。可有用过晚膳了?”
  云妗点点头,转眼看看跟来的完颜菱:“你们在说什么?”
  完颜菱斜靠在廊柱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得一脸暧昧得意:“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在和花花说丁飞卿去了哪里而已。”
  花花?云妗微微蹙眉,只觉得这个称呼与花想容要多不相配就有多不相配。
  “你哪里是在说这些,你明明是在说,在说……”花想容支支吾吾半晌,终究没能把完颜菱说的话说出来,只是红着脸转到云妗身后,再不理会完颜菱。
  云妗自然也知道完颜菱定不会是在和花想容说这些,但也没有深究的兴趣,看了一眼完颜菱就扭头看向花想容:“想容,你这几日寻个契机去与千月搭搭话,探探她知不知道月宫的事。”
  花想容点头,脸上犹有红晕未退,表情却已经严肃起来。
  完颜菱眨眨大眼,跟着云妗走进内殿:“嫂嫂怀疑月宫与山南国王室有关联?”
  云妗摇摇头,并不甚确定:“不过是猜测罢了。”
  完颜菱轻嗯一声,回头见花想容也跟了来,又凑到花想容耳边压低声音不知说什么,惹得花想容刚刚恢复过来的脸色再次涨红。
  云妗扫了二人一眼,也不多问,只说自己要休息,打发了两人离开。
  之后几日,花想容一直没能寻着机会去与千月说话,心下不禁暗暗着急,整日里在妃嫔们常去的御花园、梅园附近转悠。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自己找上门来。
  那日,花想容如前几日一样在御花园与梅园之间转悠了一圈,正坐在百花亭中休息,耳听得一声惊叫,抬眼时就见千月已经在人工湖中挣扎。
  花想容一惊,赶紧起身招呼人将千月救上来。
  花想容问千月是如何落水的,千月只说是湖边湿滑,自己走路不小心滑下去的。可是那处湖岸地势相对高,近日又未曾下过雨,地上干燥得很,哪里会湿滑?
  花想容目光闪了闪,也不深究,她的目的并不在此,没必要多生是非。
  一路陪着千月走回寝宫,花想容先是差人准备热水给千月洗澡驱寒,又忙忙遣人去煮姜汤和请御医。
  宫人们都知道花想容是云妗跟前的红人,而云妗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儿,所以手脚都异常的麻利。
  若是放在平时,千月这不受宠又好欺的亡国公主如今日这般全身湿淋淋地回来,只怕没一个人会理会她。
☆、试探(2)
  一切忙完,花想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裹紧被子的千月捧着青瓷碗喝姜汤。
  姜汤的味道自然不甚好,想来千月也是极为不喜欢的,纤细姣好的眉都几乎拧成死结。
  只是纵然如此,千月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将姜汤喝得一滴不剩。
  花想容从千月手中接过青瓷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千月细细地声音呜咽着响在耳侧:“谢谢。”
  花想容扯扯嘴角,摆出亲和的笑意,转头见千月竟是红了眼眶,不禁一愣,好一会儿才低低安慰:“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实不必与我说谢谢。”
  千月摇摇头,眼眶依旧泛着红,颇有些期期艾艾:“我是个亡国的公主,没有殉了国家已是为人看不起。
  父王,哦,不,父亲要送我进宫时,我原还心高气傲地以为,凭我的样貌才华,一定能在王上心中争得一席之地。
  直到真正见了王上我才发现,王上这样的人,只有云妃姐姐才配得起。我们这些人,至多不过是摆着好看的花瓶罢了。”
  花想容抿抿唇,拍了拍千月的肩当做安慰:“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娘娘的人才确然出众,王上近日不过是有些忙罢了,待忙过这阵子,定然能发现娘娘的好。”
  千月惨淡地笑了笑,一径沉默下去。
  花想容微微蹙起眉,实在不知该从何处入手,只得先明知故问:“我倒不知娘娘以前竟是公主,未知故国是?”
  千月缩了缩身子,眼圈更加红起来:“故国,我哪里还有故国,山南国早已成了明枫国的山南郡了。”
  “山南?我们玉衡国有一宝珠郡以一颗传世明珠得名,不知山南是不是因为在某座名山南面得名?”花想容立时装出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模样,好奇地看着千月。
  千月起初不答,花想容心中忍不住七上八下,唯恐千月察觉到什么。
  所幸千月并未沉默多久,没一会儿便答话:“我也不知山南因何得名,不过我知道山南附近是没有山的,想来必定不是因此得名。”
  没有山,怎么会呢?当初他们明明走了许久的山路。花想容心中不信,却也不敢逼得太紧,转眼见房间的角落里摆了一架古琴,不由换了话题:“我记得娘娘吹得一手好笛子,没想到娘娘还懂琴?”
  提起琴,千月的表情有些辽远,嘴角忽然漾开一抹温柔的笑,仿似是在提自己的心上人:“其实我不大会弹琴,只是爱屋及乌。”
  花想容瞄了千月一眼,神色莫名:“能被娘娘如此记挂着,这个人真是好福气。”
  千月一惊,似乎有些慌乱地瞥了花想容一眼,见花想容脸色如常,这才松下口气,苦笑:“呵,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我记挂着,是我的福气。于他,或许不过是累赘。”
  花想容沉默,不动声色地又看了那琴一眼,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于是便起身同千月告辞:“天晚了,想容也不再打扰娘娘了,娘娘早些息着吧。”
  千月胡乱地点点头,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并不挽留。
☆、棋子不是摆着看的
  花想容状似从容地迈出千月的寝宫,待走出相当一段距离后骤然加快脚步,急急赶回漪云宫。
  回到漪云宫里,花想容在外间未曾看见云妗,走进内殿果见云妗正拿着一本书闲适地靠坐在床头。
  听到声响,云妗从书页上移开目光,抬眼看向些微有些气喘的花想容,指了指离床不远的椅子示意花想容坐下。
  花想容走过去坐下,喝了些水定神,这才转向正看着她的云妗:“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所以言语间着实未试探出什么。
  只是看见她房中摆了一架古琴,琴上擦得一尘不染,琴的左端隐约镂刻着两弯靠在一处的月亮。她是月,姬月也是月。且听她口气似乎很是爱慕一个懂琴之人,姬月也懂琴,不知她所说的会不会就是姬月。”
  云妗垂着眼睑,脸上空白一片,花想容不知云妗是何想法,又自觉此事办得不甚好,所以也就不敢多言,讷讷地陪坐在一旁。
  许久,云妗又抬眼看了看花想容,将手中的书放置一旁,自行掀被下床往外间走去:“此事放放,先吃晚膳吧。”
  花想容赶紧跟上,两人走到外间桌边刚要坐下,殿外就响起一声拖长了的“王上驾到”,抬眼就见沐晞夜将随侍的宫人都留在外头,独自一人进殿来。
  花想容的目光在沐晞夜与云妗之间溜了一圈,低声向着云妗道:“我还是回房去吃吧。”
  云妗点点头,倒也没反对。
  花想容起身与沐晞夜打过招呼,自顾转身回自己房间,在走廊里撞见了正往回走的百里月华。
  百里月华大约原也是要来用膳的,才走到此处就听见沐晞夜来了,于是索性没有进殿。
  沐晞夜扫了两眼桌上摆着的清淡菜式,微微皱起眉似有不满:“怎么这般清淡,你要何时才能养回来。”
  边说,沐晞夜已经边自发坐到桌边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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