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能帮助自己的小家真正走向小康,还没有重新开发自己的未来,还没有尝试过热恋的感觉……
她想到父母关切的眼神,想起哥哥疼惜的表情,想起和小英信誓旦旦相约的自助旅行,想起安逸临走前说的那句“我等你”,最后她的脑海定在了那张憔悴夹杂忧郁的脸庞上,她真后悔刚才没有走过去对他说声:Sorry!
可惜,没机会了。
她吐出了最后一个气泡,感到四肢快冻僵,大脑就要停止运转……
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
时间会倒退到跳楼后还是会停止在现在,是否会穿越到其他地方呢?她真的不舍得这一世,她不想离开啊!
只不过,她抵不住那渐渐困顿的感觉,大脑如同黑屏一般,她失去了意识……
岸上已经乱成一团,刘旭东呆在原地,手依然保持着向前的姿势。他没想到自己会在慌张惊吓中下意识就把盈盈推下水。
他看着自己的表妹张瑶尖叫的摇晃着他,然后大叫着离开,他看着闻讯而来的老师同学。他看见一个瘦高的男生跳下水,他看见很多人慌张的表情,他却没弄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看见自己班的物理夏老师跪倒在池边哭泣流泪,他看见体育吴老师脱掉外套也跳下了水……
他只是不断地看见池中的水花,看见黑黑的头颅一次次的冒出水面,再一次次潜入水底。
他觉得脸颊很痛,胸口也痛,但是,他依然没有清醒。他只是不断的想起刚才那个在自己胸口的暖暖的脸颊,还有她落水前平静的表情。
最后,他看见吴老师夹着她,奋力游到岸边;他看见她原本红润的脸蛋变得青白,看见她紧闭的双眼和没有扇动的鼻翼。他看见穿着白色衣服的老师围着她拍打吹气,他看见夏老师被人拽着奋力挣扎的样子。
过了3分钟,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从缝隙中看见,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胸口终于开始浮动,他看着有人抱着她离开,人群也慢慢跟随而去,他还愣在原地,仿佛刚才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表哥……呜……表哥,你醒醒。”
他听到有人喊着他,但是他却只是盯着那扇小洞门。
他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说:你为什么要推开她,你明知道她站在水池边?
然后另一个声音说: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他很想这只是梦,可是看着水池边散乱的湿脚印,他知道这根本不是梦!
他看见教导主任黑黑的脸,他觉得有人拽着他离开,他很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去看她。
“刘旭东,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个声音饱含怒气。
“王老师,我哥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知道为他辩解的是自己的表妹。
“我没问你,刘旭东,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一个听似像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朝他传来。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那布满怒火的脸庞,很快又低下头。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这次自己真闯祸了。
“刘旭东,你说说怎么回事,我不过让你叫盈盈回来组织清扫下篮球场,怎么她就掉进水池了呢?!”李老师的声音中有一种不敢相信的语调。
“李老师,我哥,我哥他……他……是,盈盈自己没站稳,摔倒的。我哥本来想拉她的,结果没来的及。”张瑶开始有些结巴,后来却越说越肯定,越来越大声。
看见当事人完全没反应,王主任说了两句,意思是先等盈盈稳定后,弄清楚事情的原本再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最后还叮嘱李老师安抚班上学生。
最后他也不记得是怎么走出教室,怎么离开学校,如何回家的。他只是记得自己表妹曾经问过他,要不要去看盈盈。
看她?他怎么敢去看她?
他害怕看到那张脸,害怕她会责备他。
他努力想抹去那张青白色如同睡着了般的脸,可是却记得更深刻。他的怀中似乎还有她残留的花香味,他的手中还带着她皮肤的细嫩感,他的衣袖上还残留了几根长长略弯的头发……
那个会眉飞色舞给同学讲故事的她,那个会背着老师偷看漫画的她,那个会一个人拿起扫帚扫完整个教室的她,那个会把所有垃圾堆进他抽屉的她……一幕幕画面,他都记得很清楚,她与他以前遇到的女生都不同,她有种自信的光环却让人忍不住亲近。他也想和她做朋友,想像张哲一般与她说笑,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所以他只能板着脸和她说话,只不过在背后常常收拾那些与她作对的男生,警告那些诋毁她的女生。
今天正好在小花园看见沉思的她,他就像逗逗她,故意在她耳边大声说话。没想到她却差点落水,幸亏他反应快拉住了她。当她软软小小的身体落入他的怀中时,他听见自己心如同小鹿狂奔,两只手压根不知道往哪里放。那一瞬间是那么突然,却那么美好。
可是自己妹妹的尖叫打破了平静,他局促不安中下意识的想推开她,却忘记……
他无法原谅自己,他不敢再面对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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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谁的大手?
更新时间2010-12-21 0:02:58 字数:2072
【飞机是周二的,和大家通知一声。我不知道明天一天能存多少稿。早上还有点事情,还要收拾行李。我尽量吧!】
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混沌分不清,仿佛天地中只有一个她在奋力的向前狂奔,尽管她已经跑到快脱力。她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只是心里有个念头一直说你不能停下来。她觉得嗓子冒烟,她觉得空气稀薄,她觉得腿如同灌了铅。她也看不清前方,只能看到脚下的路。
她只是一直一直跑,耳边的风呜咽着……
突然前方出现了光亮,一扇窗户,一盏橘红色的灯,还有个模糊的人影坐在窗后。
她一直向前奔跑,房子越来越清晰,可是她却始终看不清楚那个坐在窗边的人。那个半坐在桌前的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为什么她强烈的感觉他是在等待着自己呢?
她迟疑的停在房门前,她迟疑着……
突然,门毫无预兆的打开,她看见了一双修长的腿,听见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她抬头想看清楚那个人,可就在她就要望到那张脸的时候,那人消失了,房子也消失了。
她突然置身于熟悉的小花园,她看见有人跳下湖,然后她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还有自己妈妈痛苦的样子。她的胸口一阵紧缩,她终于记起来自己落水的事实。
她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人还是鬼,她看着自己被人抱走,她飘着跟上去,她看见自己被送进了医院,看见护士帮自己吸氧、输液,看见自己妈妈昏倒在床边,看见自己哥哥拽着自己的手,看见那个人狠狠的捶着墙。
她走到床边,看着自己湿哒哒的头发,看着虽然苍白却有了点红润的嘴唇,看着自己的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她看着看着,突然被一种力量拉着往床上飘去,然后她觉得自己嗖的一下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是否还活着,自己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但是,为什么眼皮这么重?她觉得有人握着她的手,她很想回捏,却发现手软的像棉花根本没有力气。她想活动身子,却觉得似乎有人把她黏在了床上,一丝一毫的移动都没有。而且她觉得浑身滚烫,觉得就快要被煮熟了,尤其是嗓子涩痛,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几天她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她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却无法与之交流。她确定自己还活在当下,没有穿越没有重生。她听到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后综合征所以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她听到自己的家里人轮流照顾着自己,听到表弟带着浓重鼻音的童音喊着让自己快醒来,听到表哥愧疚的独白。除了家人以外,她还觉得常常有一个人,常常陪着她。那个人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时不时用棉签蘸水湿润她干裂的嘴唇。那只手有很大很温暖,让她有种熟悉的安全感,在那只手的安抚下,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觉得自己就像躺在棉花糖般的云朵上晒着太阳。她看见有小鸟从自己头顶飞过,她看见一条彩虹绕过自己的胳膊。她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该醒了,别睡了,快点醒来吧!然后彩虹突然幻化为一只手,轻抚着自己的脸蛋,她觉得脸痒痒的,于是她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了一张放大的脸,那双眼睛深深的凹陷着,黑黑的眼圈,暗哑的肤色。
“妈妈……”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盈盈啊,你终于醒了!”夏蕙眼睛中有着水光,她赶快喊着医生。然后在医生同意以后,她端来温水喂盈盈喝。
喝了差不多2茶缸,盈盈才觉得好一点。胃里那种痉挛的感觉过去后,饥饿感就来袭了。夏蕙仿佛看懂了女儿的心思,她和隔壁床的阿姨说了声,就出去了。
盈盈突然很想坐起来靠在床头,却发觉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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