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弃妃:雪染胭脂

014 如何面对她?


    第152章 如何面对她?
    湿热的唇舌在游移在雪白的美背上,一个个灼热的吻带了狂野的热度,让身下的人战栗不已。
    一室浮沉的**, 胭脂的脸半埋在松软的枕头间,双目有些迷离,只觉得他今日好似有些不一样,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身子倦累非常,可是他的热情还没有退去,反而一波一波更加澎湃地涌向她!
    下一刻,她已经被拉正了身子,有些雾蒙蒙的双眼对上他眼中的炙热,看着他又俯首而下细细啃咬着自己的颈项,胭脂不禁双手推拒上他的胸膛,低低道,“不要了……”虽然拒绝,可是听在人耳中似乎更像是撒娇。
    他的唇游移到她的耳朵边,口中喷出湿热的气息让她身子微微有些僵滞,他含着她的耳珠迷迷糊糊道,“最后一次。”
    她不禁有些娇嗔地瞪着他,“这话你说过好几次了。”听得自己的颈项间传来闷闷的笑声,应该是开心的,可是不知为何,让人听着多了几分别样的凝重。
    于是,她伸手捧住他的脸,让自己可以与他平视,他的双眼熠熠,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又好似根本没有打算倾诉,她不禁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健硕的双腿熟练地分开她雪白的**,然后挺身而入。
    因为他的再次入侵,她的贝齿不禁咬上了嫣红的唇瓣,却无法抑制溢出口的暖昧嘤咛,有些哀怨地看着他,他却没给她思考说话的机会,狂潮再次涌来,伴随彼此的呻吟低吼,久久回荡在帐内……
    当**涤荡而过,胭脂的脸伏在朱邪子御的颈窝,如兰吐气还带着一点不稳,倦怠的身子让她不想动弹分毫,真想就这么沉沉睡去,可是心底还是有点莫名的牵挂,无法安然睡去。于是仰首去看他,却发现他倒是安静地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小心挪了挪身子,胭脂不禁莞尔,他果然是没睡,因为她的动作,他的臂膀搂过她的腰身,顺过她的身子与他对面。
    他自己也动了动,一手无意识轻抚着她的脊背,亲吻着她汗湿的脸颊,在她耳畔低喃,“睡吧,我累……”
    “……”闻言,她有些羞赧,幸好脸不会更红了,一手娇嗔地拧了他的手臂一把,累又是谁害的?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慵懒地睁开眼睛,幽幽深邃的,盛满了浓情带着残带的热情,在她耳边有些戏谑道,“还想要?”一手便又抚上了她婀娜的曲线……
    原是看着他的眼睛,胭脂心底震了震,总觉得他好似心底藏了什么事情,那种欲言又止,倒是淡化了他对她的戏谑。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问,所能够想到的是付公公所说的那句秘密,只是她却想不出究竟有什么秘密?“付公公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还是有点担心,因为很多事情太过不得已……“当初付婆婆几乎是因我们而死的,付公公当初虽然又不良嗜好,但是对我们也算照顾,所以你能不能……”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唯有担忧的眼神,朱邪子御心底多少有些闷,若是她知道真相,是否还会这样为他请求?而且,她口中的他们,让他心底又重新泛起了涩涩的味道,她曾想过,这个她们是三个人,那个刚诞下便不幸被卖的孩子,无缘父母,甚至父母不知道他的存在,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天涯海角,人海茫茫,无凭无据,就连身上是否有什么特征都不知道,这样能够寻回的机会又有多大?人力绝望之后,只凭天意,只是天意又是什么?因为当初的失散,便是天意吧?天若有情天亦老,今日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弄人而已……
    不是没想过要告诉她还有另外个孩子的存在,只是心底忽然有些不忍,若是她知道,欣喜定然会有,伤害却会更大吧!这样一个念想,是汲汲的希望,更是长长的负疚,乃至是痛苦的折磨……
    就像现在自己的心情,急欲说出这个秘密,因为它在心底不断地膨胀,喜悦和痛苦泛着浓浓的愧疚和遗憾,不如一肩承揽下,他不想她再有悲伤,更不想她重复那份噬人心魂的苦痛,孩子他会找,找到了孩子送到她的面前,那么她就只剩下喜悦和宽慰吧?
    胭脂看他久久不说话,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子御……”
    他这才恍然,一手轻抚着她的脊背,好似安抚,“放心吧,他虽然在牢里,但是会受到妥善照顾的,我保证,不会伤害他。”
    “谢谢。”胭脂听到他的话,心底安心了许多。
    “傻瓜。”他低低道,“不需要说谢谢。”是他欠她的太多了……
    胭脂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然后只觉得腰身紧了紧,心底一惊,然后急急道,“睡吧!”然后好似没有察觉他身体的紧绷一样,在他肩窝蹭蹭找了个位置睡觉,却不想……
    他如影随形地凑到了她的耳边,炽热暧昧地低语道,“再来一次,真的最后一次。”
    她白了他一眼,“不要,我好累……你不是也累了吗?”
    “累。”他语气幽幽,“但还是睡不着……”
    “……可是我想睡了……”她有些哀怨,因为他的手已经在行动了,而她累得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他翻身压着她,唇瓣一侧微微一弯,看起来有些邪气,“那你睡你的,我自己来……”
    “……唔……”胭脂无奈,他已经大肆掳掠了,她又忽然想到,欲言又止,他的动作让她的理智逐渐失去,抓住最后一丝清醒,胭脂推开他的胸膛,问出了本不想问的事情,“这些晚上你都在这里,万一……”
    他眸中的火热没有因此而停顿,反而双手压下她抗拒的臂膀,亲吻着她白皙的颈项,“她不是有孕且身子虚弱吗?”呼吸逐渐急促火热,声音却听着有些凉薄……
    “……”心底一声轻叹,随即淹没在他给的欢愉之中……
    …………
    ……
    那日,付公公在饱食之后竟然全身起了红疙瘩,且奇痒难忍,因为主子交代必须妥善照顾,便马上让人寻了大夫。大夫到了牢中,细细诊脉,脸色凝重,想要遣退侍卫,侍卫坚持不肯,便选择了远处视线可及之处看着。等到大夫诊断完毕,只说食了东西过敏,开一贴药就好了,侍卫这才放心。
    却不知道这大夫转眼到了王玥儿的引凤阁,躬身跪地答复探听来的一切,“那付老头说,那个秘密就是那位夫人五六年前生下的不止一个儿子,而是双生子。”事前,他便在老头的食物中下了药,才造成他过敏的假象。到了牢狱之中,他利用侍卫远走的时候,以银针胁迫那老头说出一切,那老头倒是容易就范,便乖乖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之后他威胁他不许讲今日的一切告诉,否则就送他送西天,他听了之后忙不迭地求饶,保证绝不讲这件事情外泄。
    王玥儿并不害怕那老头转身去告状,毕竟他该是明白自己的处境的,一旦他有所进言,那么他就连吃饭都难以安心了,定然不会胡乱说话的。
    不过闻言,王玥儿有些迷茫了,“你在说什么?什么一个儿子双生子的?我确实是知道那女人曾经珠胎暗结过,而且那孩子还死了,双生子?难不成还有一个孽种留在这世上?可是这又算是什么秘密?哼,那老头究竟在想什么,若是说出这个秘密,王爷不会马上杀了他们父女才是呢!”
    那大夫有些忐忑,因为事情还有悬疑,感受到王妃质疑的眸光,讷讷道,“据说……据说那双生子都是王爷的孩子……”
    “你说什么?!”王玥儿惊道,“怎么可能?!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王爷那时候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她!”
    大夫问得倒是仔细,“确实是王爷的孩子,据说是当年王爷为了贵妃娘娘入宫的事情便去了妓院,却不知道那夫人怎么机缘巧合与王爷一夜,只是之后王爷接错了人……”
    王玥儿依然对当年事情迷糊,只是懂得了大概,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那么他一定告诉了王爷这个秘密……”
    “是。”大夫硬着头皮道。
    王玥儿一下子蹲坐在了椅子上,丫鬟赶忙上前扶住,却被她一把推开,一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握紧了拳头,她的筹码只是一场空……
    不禁又万分后悔,或许她根本就不该谎称有孕的,因为这样一来无疑亲手将他推了出去,除了白天他会过来转转,看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他总是忙碌,而晚上,他便去了那个女人那里……
    心情纠结得犹如杂草丛生,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疯掉的!
    沉默。
    大夫觉得有些压力,其实这一次参与,也是被胁迫所致,索性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他的心便难以安宁了,却也不想再多知道其中的什么,因为知道得越多,便离死亡越近。
    终于,王玥儿缓缓站了起来,然后道,“你去领了赏银然后退下吧!你的家人已经将他们送回家了。”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大夫背起药箱,马上离开了。
    王玥儿吩咐丫鬟道,“帮我梳理更衣,我要回家!”
    …………
    ……
    太师府。
    王玥儿回家之后,恰好皇后也在,便也算是一家团聚了,只是气氛有些凝重。
    皇后忧心的是大皇子的事情,索性宫中的安排有了眉目,便回来跟父亲商议下一步大计,王玥儿归家便是痛苦,好似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
    王太师很是心疼,却也一时间只叫女儿忍耐,只是还是止不住女儿的泪水,便变得有些不耐烦,怒喝一声,“莫要再哭了,你也不是孩子了!”
    王玥儿被父亲一吼,哭得更加厉害了,只是觉得竟然连父亲都不关心自己了……
    皇后向太师使了一个颜色,然后一手抚着妹妹的脊背道,“别哭了,忍得一时之气,到时候天下是我们王家的,你想要朱邪子御,那么他也只能是你的人,是你一个人的人。”
    王玥儿扑进姐姐的怀抱,然后哽咽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忍不住嚎啕,“姐姐,我该怎么办呢?”
    “傻丫头,哭什么,那孩子不是还没有眉目吗?即使他出现了,也不过只是个孩子,若是你不想看到他,还不是可以想个办法就除掉了。傻妹妹,眼泪若不是武器,那么它便是毫无价值的,一切都要自己去争取。”皇后声音缓缓。
    王玥儿泪眼还是迷蒙。
    王太师不禁叹息道,“好了,别哭了,我这就让人去查当年孩子的事情,或许还能找到一丝眉目,那孩子落在我们手上,或许可能还有点用处也不一定……”
    皇后也点点头。
    消息探回来得很快,隔日,便有来人禀告,只是当然事隔那么多年,是如何都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寻到那个孩子,但是找到基本资料,还是非常容易的。
    王玥儿听着探子的消息,气馁道,“都是些无用的消息,不知道那孩子是否还真的存在这个世上……”
    但是每个人听得重点不一样,只听得皇后喃喃道,“那个姓付的老头竟然也是当时弟弟屠过村子出来的,而那女人的孩子也是丧生在那次屠村之中……”不知为何,她对这一点很是介怀,好似其中还有让人理不清道不明的牵连……
    王太师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一定是那个女人杀了我儿!我一早便是那么怀疑的!”心底的怀疑如今有了更多的线索,他激动地一口认定!
    “爹爹,你说的是真的吗?”王玥儿哑然,说到哥哥,心底还是有些难过,虽然自己与他感情不算甚好,但是为了爹爹难过,毕竟哥哥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哥哥死了,爹爹一夜之间白发多了很多……
    皇后闻言,却是静默不语,脑子却不断地联系着事情的前后,然后缓缓地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眼底那抹光芒越来越犀冷……
    王太师点头道,“那女人是为了报仇而来的!我的璟儿竟然没她迷得神魂颠倒,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的!儿啊,父亲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一定会用那个女人的血来祭奠你的亡灵!”
    皇后看着激动的父亲,然后又缓缓地站了起来,道,“父亲,先不要激动!我们早就安排,那女人自然也逃不开!千万不要因此误事,反而坏了大计!”
    王太师看着女儿的淡定,又想到多年的布置,于是点点头,努力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走到一侧灌了一杯冷茶,然后狠狠地掷落在地,碎片飞溅开来,伴着他决绝的誓言,“那一日总会来的!我儿,父亲一定为你报仇雪恨!”
    皇后想了想,然后对王玥儿道,“妹妹,你还是先回去吧!先忍得一时,暂且不要表露丝毫,等到条件适宜,我们就能够反转一切了!”
    王玥儿点点头,然后跟父亲和姐姐各自盈盈一拜,转身离开了。
    皇后看着妹妹离开,转身对王太师说,“父亲,大皇子有下落了,我们最好抓住他,断了皇帝的后路,这样煜儿的太子地位就不会有危及了!”
    王太师看了女儿一眼,然后道,“那个小娃娃暂且先不要去管他,只要我们除掉皇帝,除掉阻碍,那不过只是个孩子,若论名分,煜儿不输于他,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可是皇后显然不放心,“可是……”
    王太师决定了,“事情便先这样,我们必须加快脚步了,等了那么久,我已经等不住了!!!”
    皇后看着自己父亲眼中咄咄的光彩,满是张扬的**,心底忽然觉得有些担心,她的煜儿终究也不是王家的人……
    …………
    ……
    身子软绵绵地,胭脂只觉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的眼睛也不想睁开,倒是知道自己一定睡了很久很久,伸手去触摸身边的床位,已经空凉了,那个餍足的男人,体力早已恢复,然后去忙他的事情了吧?
    只是觉得阳光似乎有些刺目,倒是觉得有些热了,顿了顿,这才想到这房里应该不会阳光才是,下意识地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似乎正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的醒来。
    胭脂微微蹙眉,然后扶着胸前的被子坐了起来,这才看到窗口上不知何时放了她的菱花镜,阳光反射在她的脸上,十分刺目。
    这才清醒,避开那道阳光,背着看着床边的孩子,微微有些尴尬,“康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有忘记自己此刻身无寸缕,“嗯……你先出去让我换了衣衫可好?”
    他的神色一直冷冷的,若是陌生人见了可能会觉得有几分惊吓,可是胭脂有些习惯了。只见他顿了顿,然后冷冷地抛下一句,“我忽然觉得那女人能争宠也是不错的。”
    “……”胭脂闻言一愣,一时明白不了他的话,但是他说完之后,倒是乖巧地出门,然后顺便带上了房门。
    胭脂便起身整理凌乱,梳发更衣漱口洗脸,这才推门出去,却看他看着落日,似乎有所思虑。看着那落日,她不禁有些汗颜,原来竟已经是傍晚了……
    便在他身边坐下,与他一起看着远方,再看他眼底眉间那份落寞,胭脂便觉得心底有怜惜之情,他是不是想家了?随即又想到这几日倒是有些忽略了他的存在,晚上更是。思及此,脸色又不禁微微有些羞赧,心底有些歉然。
    “对不起,这些天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忽然想到他刚才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蓦地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孩子在怨怼自己忽略了他吧?可是她的心却暖暖的,这样是否代表着他对她渐渐有了依赖之情?
    她解释,她为难,他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也没有抬眼,只是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
    他没有强迫自己解释,胭脂倒是松了一口气,又道,“晚上我做菜给你吃,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他还是不语,眸光一直落在远方,意识却又似乎不在那里,或许飘向了更远处。
    “生气了吗?”胭脂有些无奈,然后摸了摸他的头,下意识地却又想起什么,只是没想到他并没有抗拒,依然淡漠地看着远方的夕阳……
    便又不再言语,只是陪着他看着远方,直到夕阳渐渐落下,暮色四起……
    胭脂看他还是犹如僵石一般的身体,便不禁皱眉,“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家了?”
    听到某个字眼,他这才稍稍有了反应,“我没家。”生冷中带了几分抗拒。
    胭脂心中明白他的倔强执拗,即使这其中有嫌隙,他还是思念着的,只是因为某种芥蒂而无法归心。
    心底犹豫了一下,还是尝试着将他搂入怀中,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的时候她还担心了,只是最后他还是妥协。将他小小的身体搂在怀中,一手轻抚着,“不怕,这里可以是你的家……”
    他的身体又微微僵凝了一下,或许只是因为心动吧。可是,他还是摇摇头,“你连自己都兼顾不了呢!”轻轻柔柔的声音带了微微的嘲谑。
    胭脂顿了顿,好似被踩到了痛楚,诚然,她想要守护的始终都会随风而逝,她又拿什么来承诺?只是一颗母性泛滥的心吗?
    康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眼底隐约有一抹不安,许久才道,“天下无家处处家,我住在这里,便将这里当成我的窝了。”反而伸手抚上她的脊背,然后道,“没关系,我是男人,而你是我的人,我来保护你就好了!”
    “……”前一刻的沮丧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温暖,甚至带起一丝莞尔。听听这话,谁相信会是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的呢?但若是从另外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又会是那么得让人不舒服吧?只是此刻,她的心全都是暖融融的情潮荡漾。于是将他抱得更紧了……
    康儿似乎有些不自在,想挣脱却也不想挣脱,于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安静了。
    暮色笼罩,夜幕开始降临了,黑夜只在下一瞬,也不知道为什么,胭脂忽然觉得有些害怕黑夜,却也因为怀中的温暖而变得心情踏实,说不出的感觉,说不出的矛盾,可是却又觉得无比的舒畅,从未有过的释然……
    许久,胭脂听得康儿低低道,“我叫康儿……”
    “嗯?”胭脂顿了顿,“你说什么?”他是承认自己给他取的名字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康儿看了她一眼,便又静默不语了,不想说第二遍。
    知道这孩子性子本怪,胭脂也不计较了,忽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看着光景,知道这孩子也应该饿了,便道,“我们去吃晚饭吧,嗯?”
    他点点头,站了起来。
    胭脂也站了起来,或许是饿的缘故,或许是坐久了,只觉得双脚麻木,起来的时候头也有些晕,一时有些踉跄……
    幸而有一双臂膀扶住了自己,让她免于摔倒的窘境,她抬眼看去,低低道,“你回来了?”
    “嗯。”他点点头,眉头微微蹙起,“你不舒服?”
    胭脂摇摇头,“没,只是好饿,饿得我脑袋发晕了。”
    “你起来的时候没用餐?”今晨他离开的时候本不想打扰她休息,因为昨夜真的太疯狂了,“怎么不照顾好自己?那些丫头呢?”
    胭脂摇摇头,“是我自己没有传唤她们,刚才她们本想上来了,只是被我暗示让她们下去了。”
    朱邪子御没再说什么,随即一把将她抱起,送回了房间的床,回头吩咐了丫鬟,转身才看到康儿,四目相交,他几乎可以嗅得出这小娃的几分对峙之意。
    只是不知为何,他看着这张笑脸,脑子里闪过一道抓触不到的光芒,转瞬即逝,然后一颗心跳莫名地剧烈。为何如此?转而想想,或许是因为这张小脸与睿儿实在是太像了,更何况如此巧合的年纪,若说双生子谁又不信呢?
    双生子……双生子……双生子……
    这三个字犹如魔咒一般时刻缠绕在心间,再也无法有一刻的剔除,是他太过敏感了吧?毕竟睿儿是骆殊妍所出,而这个孩子也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是怎么都打不到一起的……
    只是巧合,只是老天又一次不怀好意的捉弄吧?
    这时,康儿反而皱起眉头来,这男人忽然看自己的眼光有些诡异,让他不得不防……
    胭脂看着不知何时对持上的一大一小,也觉得朱邪子御有些奇怪,他一直有些奇怪,她有些不懂他心底在想什么……
    但是这些很快又被抛掷脑后,他总不会陷害自己吧?便伸手像康儿招手,“康儿,过来……”
    康儿还是再看了一眼朱邪子御,这才走了过去,心底隐隐升起几分叛逆,眸光也变得有些透亮。
    夜色已黑,婢女布菜,退下,三个人便同桌而食。
    气氛稍稍有些怪异,胭脂不禁微微皱眉,只觉得朱邪子御的眸光时常若有若无地停留在康儿身上,好似带了几分深意。
    康儿本就敏感,这般心情更是慎戒,当对方的目光投来,他便狠狠地瞪了回去。或许下意识觉得对方或许开始讨厌自己了,甚至有心想将自己驱赶。如是想着,心情便变得极其糟糕,眸光下意识地流转,看了胭脂一眼,恰好她夹了菜在自己的碗中。看着自己碗中犹如小山一般的菜肴,不禁皱紧了眉头,有些厌恶自己那份眷恋,于是心情变得更糟了。可是逆反心情却又让他松懈了神色,肚子也真的是饿了,便尽兴地大吃了起来。
    胭脂看他吃的多,也觉得欣然,便又夹了一些他爱吃的过去。
    朱邪子御看着他们之间的默契,心底酸酸涩涩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再看看自己碗中的白饭,莫不是也有些吃醋了?却看到那孩子好似也察觉了什么,有些得意地睇了自己一眼。
    不禁觉得莞尔,心底忽然冉冉升起一种没来由的想宠一个孩子,以父亲的心态,有些陌生,却又如此希望,便伸手夹了他碗里刚才吃完的菜,然后低低道,“吃吧!”
    倒是康儿顿了顿,看他的眼光有些迷惑,但最终只是哼了哼,然后闷头再吃,似乎有些不屑。
    胭脂目睹这一切,不禁动容,他是不是与自己有同样的心情了?只是好像多了更多的情愫在里面,随即又想到了睿儿,睿儿可是他的孩子,那么他的心情便是……
    心底有些酸,忽然想到许久没有听到骆殊妍的消息了,只是知道她现在依然沦落冷宫之中,那么她也很无助吧?而朱邪子御常日行走在宫中,想必早已见过很多次面了……
    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打算的?不论如何,那是他孩子的母亲……
    心情没来由的低落,好似忽然自己才是多余的,好似饥饿许久,却又渴望不到自己的拥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怀中膝下的欢乐,远观近看,欢乐好似偷取的,如此不切实际,也随时也失去……
    说好不再怅然,但是心底的软肋一旦被触碰,还是说不出的患得患失,摇摇头不去再想了,既然活着便要有希望,至少她现在拥有着别人所得不到的,那就够了。她要相信,自己此刻是幸福的,虽然不完美,但是谁的人生又能够使真正的完美呢?知足常乐。
    用完餐之后,康儿便拉着胭脂下棋,似乎有意忽略某人的存在,乃至刻意留下来没有离开的打算。
    胭脂有些受宠若惊,自然拒绝不了,便让人拿了棋盘过来,几盘下来,夜色已经深沉了。
    这一盘还在继续之中,她看着康儿凝眉深思的模样,微微哑然,“真是没想到,你还这么小,便有如此棋艺。”
    “……我爹爹说下棋能够培养一个人的耐心和缜密的思维。”康儿顿了顿道,脸色有些懊恼,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让他,可又觉得她没有发挥实力,处处处心积虑让这自己。
    胭脂摇摇头,这种感觉太凝重了些,“下棋不该这么累,本就是养身颐性的东西,愉悦变好了。”
    他不置可否,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之中,但是随口又闷道,“不许让我。”
    胭脂挑眉,诚然,她有刻意地相让,竟也被他发现了,她只是不想看到他皱眉的样子,不禁苦笑,眸光顺便瞄了一眼楼外,已经是很沉沉的深夜了。平常这时候,都已经休息了,这个孩子,该睡觉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很是用心凝神,便是要等这一局罢了。
    这一局,胭脂倒是没有放水,最后是真的输了,可是却没见他的笑脸,便道,“你输了,你赢了。快三更了,康儿,我送你去睡觉,可好?”
    康儿摇头,“我没赢,是你没有专心下棋!我们再来一局!”话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已经是三更了吗?他本就是故意留下来的,那么那男人呢?为什么不赶他走?
    视线四下逡巡,这才发现那男人拿了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坐在碎玉桌旁,似乎很是淡然,根本没有驱赶他走的意向。
    胭脂不禁觉得有些无奈,“那明天继续,可好?”
    康儿低头想了想,于是点点头,眸光瞬间变得熠熠,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下子窜高了,“那我今晚睡这里,好不好?”说着,便跳了下来。
    胭脂顿了顿,心想着或许还是因为他心底的阴影,便想也不想地点头了,“那也好。”
    话说完,康儿眸光瞄了瞄朱邪子御,但见他走了过来,脸色依然……温和,温和得让他倍觉得不舒服,便不再看他,自己一蹦三跳上了床。
    胭脂随即跟上,帮他脱鞋袜和衣服,然后拉了被子盖住他。隔着被子轻拍着他的身体,“睡吧……”
    康儿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不会走吧?”
    胭脂点点头,“不会。你快睡吧!”
    他这才闭上了眼睛。
    坐在床沿上,胭脂的手没有停下,看他好似真的入睡了,她这才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身后,朱邪子御从后面抱了过来,低低在她耳边道,“伺候好孩子,是否也该伺候夫君更衣了?”
    胭脂脸色微红,不禁伸手掰开他的,“不行……不要……孩子在这里……”
    他一笑,“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呵,伺候我更衣吧,我要睡觉了。”
    胭脂脸更红了,“哦……”起身转身帮他脱下外衫,挂在一旁,却在这时被他偷了香去,一把推开他,“我也要睡觉了,随你。”
    上床在康儿身边躺下,感受到身后的重量也随之而至,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康儿,眼神有些贪婪……
    朱邪子御心底想到还是付公公所说的秘密,一手无意识地轻抚着她侧身腰部的曲线,然后低低问道,“在想什么?”
    胭脂淡淡一笑,摇摇头,“那你呢?”低低的问话似乎喃喃。
    朱邪子御笑道,“不如,我们就此藏了他可好,那么以后他便是我们的孩子,只是我们的。”
    胭脂微微一愣,也不禁失笑,“有些事情,藏不了也藏不得,而且也对他不公平。”
    “那么……我们再生个孩子?”他低低在她耳边道,好似魔咒一般。
    胭脂摇摇头,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或许自己也不明白此刻的心情……
    这时,他们没察觉到康儿的睫毛动了动,被子下的小手紧握成拳。
    朱邪子御顿了顿,仰首看她现在的表情,幸而不是悲伤,或许有一点迷茫,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这句话,康儿也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惶然,就怕失去了什么……
    就像爹爹一样,有了小娘,当小娘有了孩子,那么他便是真的可有可无了……
    他曾经也任性地去争取,于是他也是如此去做,只是不同于现在,那时候的爹爹总爱提起他的衣襟,然后将他丢出去。
    不过,或许只是第一夜的缘故吧?他总会不耐甚至发怒的……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也可以察觉到室内的灯火瞬间熄灭,许久之后,便是彼此匀润的呼吸……
    好安静,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康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片黑暗,但是心却是那么得踏实。缓缓侧首歪过去,自己置身床的最内侧,外面的人女子依着男子的胸膛相依,女子面向自己,已经睡着了……
    之前都是她安抚着自己入睡,如今自己看着她的睡容,即便只是一个位置,也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守护……
    不再残缺,完整的感觉原来是如此……踏实。
    …………
    ……
    这几天,日子过得有些温馨,有种别样的甜蜜。
    康儿变得有些粘人,白天倒还好,尤其到了晚上,至于他和朱邪子御之间有种异样的暗流涌动,有些无厘头,却也莞尔,虽然对持,但也甜蜜。
    这一日,胭脂不禁有些焦急,这一大一小,竟然动起手来,却也不是真的动手,说切磋太正式,有点玩闹的意思。
    胭脂知道朱邪子御不会伤了孩子,可是刀剑无眼,不得不防。于是她不敢有一刻松懈地跟着,因为大意,没看清脚下,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人及时从身后扶住了她。
    那一刻,胭脂知道并不是朱邪子御,下意识地说了一声谢谢,便想要挣脱,却不想对方的手臂反而紧了紧,让她顿时心生了警戒。鼻尖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萦绕,虽然还未看清对方的脸,却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便更是努力挣扎,用力一推,便俯身道,“参见皇上!”
    微微有些紧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知道是朕?”皇帝一身便装微服而来。
    胭脂敬道,“皇上龙威,不敢懈怠。”却不知道他今日突然出现,所为何事。仰首偷看了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浓重的阴沉,莫非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缓下脸色,换上一副威慑的模样,“原来如此,朕还以为是你和朕心有灵犀呢!”
    胭脂低头道,“臣妇不敢。”
    皇帝余光看到朱邪子御走来,便越过她身边,轻柔地丢下一句话,“朕对你的承诺还算数。”
    胭脂顿了顿,心底不禁叹息,岂是何苦,宫中那么多娇花美眷,独独对她耿耿于怀,无非只是因为得不到而已。很快的,发现皇帝的面色有了变化,尤其是他第一眼看到康儿的时候,她也不敢懈怠地随了上去。
    朱邪子御倒是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驾临,看他微服的模样,应该是没有声张出来的,在看到他见到康儿时候的神情,也不禁微微皱眉。
    “他是?”皇帝的眸光变得犀锐,“他不是睿儿。”这个孩子,眉宇间有些邪气,眼中更是充满了倨傲,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有给人威慑的能力,这模样……
    皇帝一手托住康儿的下巴,眼睛眯起一条线,这份探究自然很是犀利。这模样果真是如同睿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是有心之人意欲为之,只怕会动乱朝廷,改朝换代吧?他冷冷地想着,“若非九弟你曾有报备,那么这一刻朕看到这孩子,真还会误以为就是睿儿了呢!”
    这时,康儿甩了一下脑袋,眉头皱起,有些不悦他的动作,眼中才是满满陌生的戒备。
    胭脂上前双手轻抚上他的双肩,安抚他的情绪,然后盈盈行了一礼,“皇上来王府想必有事,让我先带了这孩子下去,免得扰了皇上的大事。”
    皇帝不置可否,朱邪子御便顺水推舟地让她们下去了,然后转身道,“不知皇上这次来王府所为何事?”心中明白,亲自查探是一部分原因,看他的模样,想必还有其他的事情……
    闻言,皇帝更加沉默,只是眼中的探究更加浓烈,心底似乎翻腾着什么,却又克制下来了,最后才低低道,“睿儿被劫了……”一句话说出口,如此耐心寻味,似乎心底也是猜测不定……
    朱邪子御面色沉下,声音也是沉冷,“什么时候的事情?”在皇帝面前谈及睿儿,他总是会自己的态度有些避讳,但是皇帝心底对他多少又有探究,他不能毫无反应。这件事情在他心底十分明了,虽然皇帝对他十分避忌,藏睿儿的地方也是换了又换,但还是没有遮掩过他的耳目。
    皇帝好似十分注视他的神情变化,他眼底那淡淡的忧心也被他尽收眼底,便继续道,“是的,一夜之间,一群人马踏平了睿儿的藏身之所,无一活口,睿儿消失了。”
    朱邪子御道,“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朕也想知道……”皇帝盯着他看,“目前最大嫌疑或许是太师想要斩草除根,但是只怕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朱邪子御心底明白他已有所指,如今皇帝处处受制,自然不会傻得想将皇权交付王家,可是有些棋局是他亲自布下,却又不敢去信任,一如这一场婚姻,他时刻提放着自己是否已经叛变成了王家的人,更有甚者,便会自立门户。
    有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博得皇帝的信任,因为他是在太过多疑,有时候也在想这样汲汲营营却可能不得善终是否值得,或许他最该防备的人就是他,他可以无官无禄一身轻,可是不能没了守护的能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怕是亲兄弟。
    或许是察觉气氛有些压抑,皇帝继续道,“九弟,朕身边最信任的唯有你一人,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含了几分戒备,似乎又是信任,想要借着化解之前的尴尬。“这江山是朱邪家的,你我兄弟齐心定然其力断金。”
    “皇上所言甚是,但愿他日你我都能够记住今日的话,齐力还这片大好江山一片和谐安宁。”朱邪子御道。
    皇帝点头,神色已经看不出涟漪,只是眼底还有一片沉沉之色,便吩咐道,“那么睿儿的事就交由你来办吧!宫中这几日又是不安宁……”有些眷恋起以往的歌舞升平,只是为何眨眼便是这番模样了?无限心烦,却也知道自己身处忧患之地,才发现信任是那么得难,一切都要靠自己了。“朕要回宫了。”
    “恭送皇上。”
    直到皇帝走了,胭脂才出来,心底忧心无法抹去,“子御,如何了?皇上刚才与你说了什么?”
    朱邪子御看着她,问道,“康儿呢?”
    “康儿在流云楼了。”胭脂猜测着,“皇上难道是为了证实康儿的存在而来的?那他会不会……”
    朱邪子御摇摇头,“倒不管皇上的事情,但是康儿怕是留不住了。”
    “那又是为了什么?”胭脂不解,“难不成是他的家人寻来了?”
    朱邪子御却道,“睿儿被劫了。”
    “你说什么?!”胭脂一时怔忪,“怎么会……是谁干的?难不成是王家的人?!一定是他们!他们本就处心积虑地再找睿儿的下落!”
    朱邪子御摇摇头,“不是。”
    胭脂不解,“是别的人?”难不成是耀日?随即又想到什么,“不对,这又关康儿什么事情?”
    “是康儿的爹劫走了睿儿,之后很快发现睿儿不是康儿,便寻了这里来要求换人。”朱邪子御避重就轻道。
    “原来如此。”胭脂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那该是很好说话才是,毕竟只是误会一场……”
    朱邪子御心底苦叹,事情如果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你不要担心,一切我自有安排了。”
    胭脂点点头,又想到了皇帝,“但愿睿儿无碍,可是等睿儿平安归来……”终究还是难逃宿命之苦,还有,“子御,我好担心,若说王家的人不可怕,那么最可怕的还是皇上,他如今是越来越难以猜疑不定了,到时候他若真的对你不利……”
    朱邪子御低低一叹,何须等到那个“到时候”,现在便已经是到了时候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有的准备我都已经做好了。”
    胭脂闻言心底不安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是觉得皇帝杀心已起,即使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想必心底已经落地生根了,发芽只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想必不远了。
    不过还能有什么办法?有时候,也只能等,而她等着雨过天晴,泥淖不再……
    只是,世事依旧难料。
    …………
    自从睿儿被掳之后,帝都便不平静,朝中大臣陆续被杀,人心惶惶不安,猜测流言蜚语漫天。
    一说,是王太师想要扰乱朝纲,铲除异己,动荡社稷。二说,羌国残留余孽的报复性杀戮。三说,九王爷心生异心,想要夺位之威慑。四说,也是皇帝心底最是担忧的,异国魔教的潜入,更加担心的是这魔教乃是谁家所养,不论是属于还是合作,对他来说都是最大的威胁。
    满城风雨,朝廷似乎风雨飘摇,于是各路人马便又更加虎视眈眈,因为越乱越易异军突起。
    可是王府里却传来一个好消息,竟是君皓羽和映桥的婚讯。看着桌上的喜帖,胭脂还是有些惊讶,虽然是喜讯,但总来得有些突然。
    “竟是这个时候……”胭脂叹道,不过随即想想即便是国家飘摇,但是日子总是要过去下去的,有喜事未必不好,一来可以松缓一下紧张的情绪,二来可以沾点喜气。却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究竟如何了?是心心相印喜结连理,还是冤家一对被迫成夫妻?
    放好请柬,胭脂这才想起半天没看到康儿了,便出去寻他,可是前前后后怎么都找不到人,问了丫鬟也是不知。她知道康儿一向不爱人管束,也没人看得住他,平常也随之惯了,丫鬟也会不在意。可是不知为何,心底还了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否自己太过敏感,但还是想找到孩子,心中踏实。
    可是寻了半个时辰,却丝毫没有所获,丫鬟说不必太担心,可是她难以放心,或许是非常时刻的敏感,这王府始终还是不算太安全,万一……
    千万种可能想法掠过心头,难以有片刻的松懈,前前后后寻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心慌了,真的慌了,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他的离开,可是当这一刻如此猝不及防地到来,她还是手足无措了,很久以前某种深埋心底的感觉狂涌而来,眼泪竟然就这么掉了下来。
    丫鬟瞬时无措了起来,想要上前相劝安慰,却被她全部挥走了,胭脂脚步有些虚浮,踉跄了几步在一个台阶坐了下来,恍恍惚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西下,怔忪之间忽然看到一个从从后面投射而来的长长背影,顿了顿,然后缓缓地侧首,眼泪流的更凶了,心底疯狂涌动的不止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多的是蓬勃的怒气,无法遏制。
    一把拉过他的手臂,让他整个人趴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然后巴掌狠狠落在康儿的小屁股上,只听得一声声清脆的响声,然后便是她声声控诉,“让你乱跑!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很害怕!为什么消无声息就消失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康儿趴在她的腿上,脸上一片通红,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打过他的屁股,这个女人竟然敢打他屁股!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开,若是在平常,这人早就要死在他手里了,可是听着她的哭泣和幽怨哭诉,他竟然动不了身体,脑子有那么一刻的僵白,就这么让她发泄着……
    可是这女人好似眼泪跟溃堤一般没完没了,甚至越哭越有加剧的态势,不禁觉得有些头疼,小屁股受罪的也是他,尊严受损的也是他诶,为啥反而是她哭个没完,而他渐渐地,心底竟然也逐渐觉得不忍……
    终于,她好似宣泄够了,然后双手抱起他,拥在怀中还伴着哽咽……
    逐渐地,情绪缓和了一些,理智也逐渐清晰,但是某些割舍不下的认知让她如此无奈,就这么抱着他,然后喃喃道,“怎么办呢……”难不成只是移情作用吗?可是她真的割舍不下了……
    康儿眉头皱着,只觉得束缚在自己腰间的双臂让他呼吸有些窒息,无奈一叹,然后用力挣扎开一点,对上她还蒙蒙的泪眼,然后伸手拥袖口去擦拭她的眼泪,道,“别哭了……我还在这里……”
    胭脂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窘困,可是刚才心底的担心让她更加抱住了她感觉着存在,“你究竟跑去哪儿了?”
    “我……我出去走走……”他忽然垂下了头,然后低低喃喃道,“你们不是打算将我送回家去吗?……”他不想回家,或许更加气恼的是他们决定的放手,不如自己回去……
    “真的只是这样吗?”看他这样,她反而有些不信了,“至少,如果走开,必须跟我们说一下,行吗?”
    “……哦。”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再问道,“你是担心万一我走了就换不来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了吗?”眼神对上她的,似乎防备又蒙上,淡淡的冷漠疏远……
    胭脂笑得有些苦,然后摸摸他的脸,“若是可以,我真的也想将你藏起来……”
    “哼哼。”他不置可否。
    胭脂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他抱了起来,孩子成长的真的很快,手臂间的分量比之第一次见面,已经重了很多了,可是孩子却挣扎着要自己站着,她便又放下了他。心底有些好奇,“你想不想见见那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想着两人在一起,她试想着面对犹如照镜子一般的对方,该是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康儿默然以对,但是眼底的那一份微妙光彩昭示了他心底还是有好奇的存在,“那个孩子很重要吗?”
    胭脂点点头,“嗯,很重要……非常……”
    “所以我比较不重要,对不对?”他声音冷冽。
    胭脂一笑,“你们几乎如出一辙,多么希望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可是这辈子注定我没有那样的福气。那个孩子在你爹爹的手中或许有危险,可是那是你的父亲不是吗?你离家那么久,难道真的没有想家想你的父亲吗?”
    “……想,但是我还是不想回去。”他幽幽道,犹豫了一下,又道,“但是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回那个孩子。”
    …………
    ……
    婚礼总是很热闹的,尤其还是这么盛大的婚礼,虽然比之当初朱邪子御和王玥儿的婚礼有逊色之处,可是那份热闹喧哗丝毫不差,或许较之盈门的宾客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祝贺。
    到了这里,胭脂才知道君皓羽的背景,君家是琅琊国的世家之一,映桥的家世亦然,今日便是大家族的联姻,难怪有这样的排场。
    新娘子已经接过来了,于是到了这里,两人便分道扬镳,胭脂便去看映桥了,至于朱邪子御则去看了新郎官。
    到了房外,胭脂不禁莞尔,即使那么久不见了,但是看起来还不是两人心甘情愿的婚礼,至少新娘子这边不是甘愿的,因为新娘子暂时落脚的房门外有很多守护的侍卫。
    进了门,不禁吓了一跳,可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失笑。
    看到胭脂的到来,映桥不禁喊道,“王妃,救命啊!呜呜呜,那个混蛋!”
    胭脂看着躺在床上的她一身新娘喜服衣襟半扣,凤冠还在桌上,只是她的头发衣襟凌乱了,“这是怎么了?是他刚才来过吗?”心想着应该没人那么大的胆子闯新房,除了新郎本身。随即又想到新郎新娘在拜堂之前见面总是不吉利的,不过又不禁嘲笑了一下自己,不过迷信而已,何必执念。
    映桥泪眼汪汪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模样,十分委屈,也十分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让他等洞房,我一定会阉了他!”
    “……”
    “王妃,你快帮我解开我的手脚,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双脚被分开绑在床柱上的模样也十分狼狈,甚至有些不堪。
    胭脂看了看她的手脚,也不知道这绳索是什么材质,竟然根本就无法解开!“我想应该只有新郎能够解开吧……”
    映桥瞬时又不禁气馁,“也是,这鬼东西你怎么解得开呢!真是可恶!”狠狠地挣扎了几下,床震了几下,更加无奈。
    胭脂看她垂死挣扎的模样,不禁问道,“你是真的不愿与他皆为夫妻吗?”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千万个不愿意!”她恨声道,“让他娶我,我一定会让他好看的!”
    看着她虽然不愿,但是更的是不甘吧,而非那种绝望,不禁淡淡一笑,感情的事情,有时候自己会后知后觉一点吧!
    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外面突然的安静,好似发生了什么事……
    胭脂出了房间,心底还在疑虑为何喧哗的前堂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便到了前面,这才发现一些与两家有交情的文武大臣匆匆走了,剩下一片窃窃的私语,她清楚滴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
    不禁大吃了一惊,因为事情来得如此突然,那皇帝她也才见过不久,那时候还好端端,竟然相隔几天便已经魂归西天了。这其中来龙去脉她不清楚,可是她知道,世事突变,风云已起,一场风暴势在必行。
    皇帝薨逝便是天下大哀之事,那么这场婚礼也注定无法举行了。
    忽然察觉身后有人,胭脂回头便看到朱邪子御略带了几分焦躁的脸,便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邪子御低低道,“据说皇上昨夜宠幸后宫的时候纵欲过度而……”
    “……”她自然知道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我必须进宫一趟!”朱邪子御道,随即又顿了顿,“不行,你暂时就先留在这里,等我回宫之后再过来接你!”事情变故如此之大,他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王府去,“别担心,我会速去速回的。你与映桥许久未见了,可以借着这时候亲近一下。”
    胭脂点点头,也明白事态严重,留他不得。
    看着他离开之后,胭脂便回转了新房,却见映桥四肢已经被解开了,可是还软软地躺在床上,想必是君皓羽刚才来过了,只是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想必又是急匆匆地出去应客了。
    映桥心情不错,“我就有预感,这婚事肯定会告吹的!只是可恶,我的身体还是动不了!那个混蛋!”
    “你呀!”胭脂不禁叹息,却也无心想其他很多,“没想到皇上驾崩得如此突然……”
    “我也觉得奇怪!”映桥道,“那皇帝不是正值壮年吗?不过……也很难说啦!后宫佳丽三千,这个皇帝向来昏庸,沉迷酒色,若说是牡丹花下死,也无可厚非呀!男人哪……”
    胭脂听不进她的喃喃,若说皇帝死,那么势必牵动王家的人一举一动,康儿,对了,康儿还在王府里……
    映桥看她站了起来,神色焦急的模样,便道,“王妃,你要去哪儿?”
    胭脂看了她一眼道,“我要王府去!”
    “不行!”映桥下意识道,“你不能回去,王府里或许有危机……”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回去看看!”胭脂道,“放心吧,我速去速回!”
    看着她离去,映桥想要起身,可是身体软软的,一炷香时间内断然是动不了的,心底又恼又恨。
    …………
    回了王府,胭脂原以为寻不到康儿,毕竟这孩子时常踪迹飘渺,可是这一次刚进流云楼,便看到他睡在小塌上,安静的很。
    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然后摇醒了他,看他睡眼迷蒙,神智有些不清,便让侍卫抱起了他,打算先回那边去。只是,才出门口,便看到王玥儿带着一群侍卫包围了流云楼。
    胭脂只觉得怀中的孩子有些异样,不禁皱眉,“你对他做了什么?”
    王玥儿眸光里再也没有遮掩,“他太危险了,我只是让他安静一下。是你早上出门为他准备的食物,他才吃的那么放心。”
    “他不过一个孩子,你竟然下毒!”胭脂焦急道,“你下了什么毒?”
    “你放心,他没事,有事的是你!”王玥儿恨恨道,她如今的目的只是她,暂时还不想自找麻烦!“是你杀了我的哥哥,对不对?幸亏我一直隐忍对你,你竟然是我王家的死敌仇人!你是杀人凶手,如今谁也袒护不了你了!来人呐!把人扣住,押入天牢!”
    已经没有她辩白的余地了,更何况事实也是如此,胭脂道,“我知道你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的,但是我要把这个孩子交给王爷,我才能放心……”
    “哼,你休想再用王爷来当挡箭牌了,谁也救不了你!”王玥儿抚着肚子,“即使我如何待你,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王爷不会难为我的!”
    胭脂看着她还在做戏,不禁淡冷道,“可是你也知道王爷一旦知道你的肚子不过一场虚幻,肯定也会恨你欺骗吧?”
    “你……”王玥儿心中一悬,可是随即释然,“是又如何?可是没有了你,我们一定会有孩子,只要我有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不论几个月,那都是王爷的孩子,只要没有你的存在!”
    胭脂不想再与她辩驳,“那便让这孩子于我在一起吧!”
    王玥儿冷冷一笑,“那我便如了你的愿!”
    …………
    天牢。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飘着腐朽的霉味,隐隐还有不知名的腥臭味道。
    怀中的康儿还睡得有些沉沉,唇边露着淡淡的微笑,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胭脂轻抚着他的脊背,很不想唤醒他,可是想到可能会有的危机,便又努力试图叫醒他。
    可是他好似沉浸在某种梦境中,怎么都不肯醒来。她知道这孩子和自己在一起或许更危险,可是她不能把他交给王玥儿,至少她要等他醒了,再想办法让他离去,可是他迟迟不醒。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肚子也渐渐饿了,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个狱卒端着东西进来,他的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他将东西放在地上,然后便是静默不语,却也没有离去。
    胭脂不禁皱眉,然后道,“我不吃,你拿走吧!”戒心让她不想吃这里的任何东西,不论如何,她要等到康儿醒来,知道他平安离去。
    那人还是不说话,就这么蹲在外面。
    胭脂心底多了几分疑惑,“你还有事情吗?若是没事,饭菜你就放在这里吧,我待会再吃……”双目也警戒地看着他,然后看他缓缓地仰起头来……
    当她看清楚他的脸,胭脂不禁瞪大了双眼,一手捂住了嘴巴,“你……竟然是你……那……”
    这狱卒竟然是皇帝,她知道长相有相似,可是她也知道错不了,只是皇帝不是驾崩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然还是以狱卒的身份?!
    皇帝饱含深意地笑了笑,然后低低问道,“怎么?很惊讶吗?”
    胭脂摇摇头,她对皇帝的下落生死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如今的局势又是为了哪般?难不成这是皇帝和王太师的计谋,诈死便是为了引诱朱邪子御进宫,然后……
    随即又摇摇头,心想着皇帝没有那么笨吧?!若真的与太师密谋诈死,只怕太师也会把这件事情弄假成真,那么这皇帝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么,诈死只是皇帝自己的计谋?一定是这样,既然对两方都有疑虑,那么他便以此脱身来搅乱时局,反而自己退到角落里看着两方互斗,然后再坐享渔人之利。等到尘埃落定,两方倒下一方,那么他一站出去,一句理由,早已预谋的势力足以将另外一方入罪,然后彻底铲平之。
    心想着,十分心寒,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一片赤诚遭遇如此下场,也真是可悲……
    只是,有一点她不懂,“原来是皇上,皇上这般费尽苦心,如今这么快又跳出来,一旦秘密外泄,岂不是白费了所有的布局?”冷冷的,心底还是有恨。
    皇帝一笑,好似十分潇洒,“还记得朕跟你说过的话吗?到现在,依然算数。这些饭菜,你吃了吧!吃了,你便会死,然后你和你的过去都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胭脂皱眉,看着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并非相让自己死,而自己必须死。“值得吗?”这饭菜里一定下了药吧?她不知道自己吃下会去往何方,也知道一旦自己“死”去,那么王家和九王爷的宿怨就会彻底爆发,那也是他最想看到的吧?!
    “你这是在替朕担心吗?”皇帝淡淡笑道,“你放心,宫中的替身我早已布置得完美无缺,这里是大理寺卿的管辖之地,他名义上正直不阿,可是他却是王太师埋得最深的心腹!”
    胭脂听得有些迷糊了,不过也不难想清楚,“虽然如此,可是他也是皇上您埋得最深的心腹,对不对?”那大理寺卿她还是记得,当初公堂对峙,只是没想到今日还有交集的一天……
    皇帝默认,随即心底愤然,“若不是他们一直苦苦相逼,朕何须退到今日这一步!”
    胭脂摇头,“你始终还是不信王爷,对不对?皇上,你会后悔的!”
    皇帝摇摇头,“后悔?你知道朕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朕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纳了骆殊妍为妃,然后让你们里应外合,有机会混淆朕后宫的子嗣!”
    “原来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皇上的心头刺……”胭脂淡淡道,其实心底一直都是明白的,哪个男人愿意释怀?
    皇帝摇摇头,他问她,然后眸光有些咄咄,“事情只是这么简单吗?还是这其中计谋算的最深的人便是你,藏得最深的人也是你?!”
    胭脂不懂,“我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指的是什么?
    “到现在还是装得如此无辜,嗯?”他道,“你真的以为朕会相信你和子御六七年前的相遇只是意外?还是你被他藏着,自从诞下双子之后,便开始这深远的预谋了?!”
    “……”什么双子?胭脂眼底眉间只有疑惑。
    皇帝继续道,“如果这是你最想要的,那么朕也可以成全你,你何须要绕那么大的圈子呢?你的孩子也可以是皇子,甚至太子,你的身份可以是贵妃,皇后,乃至太后!如今,朕倒是想杀了你,可是却又十分想携着你看到大戏落幕,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好似迷惑地问她。
    胭脂只有迷惑,“我真的不懂皇上你在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对不对?王太师吗?可是他的话如何能信?无非是想要挑起皇上和王爷的争斗,然后乘虚而入,如此而已呀!”他不会不懂的!
    皇帝唇边那份讽刺的弧度一直没有退去,“没错,是他告知朕的,可是朕还是被他的话说服了,怎么办?看看睿儿,看看你怀中的孩子,他们如此想象,试问,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你让朕何以信服?!”
    “皇上是说,康儿和睿儿都是我的孩子吗?”胭脂无奈苦笑,若是如此,就算是让她现在去死,她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你说呢?若非亲子,你何以对他们如此之好?甚至远远地超过了亲母子之间的关系!”皇帝眼底只有肯定,“一个变成了朕的皇子,另外一个变成他国魔教的魔子,真是多么精心的布局啊!也真是费了九皇弟一片苦心了,他与那魔教也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若是如此,便是叛国之罪,就算朕处置了他,先皇在天之灵也定然不会怨怼朕分毫的!”
    胭脂只觉得心头越来越冷,想象着朱邪子御的处境,她能做什么?只想努力劝服皇帝,“皇上,康儿和睿儿诚不是我的孩子,我当年只生下一个孩子,那孩子不幸为王璟所杀,而我也报了仇,杀了王璟。皇上口中所说的一切,都不过只是王太师捕风捉影而已,皇上,你千万不要上当啊!不然,手足相残,是多么残忍和遗憾的事情!”
    “这一点,不必你来费心!王太师,或许朕该感激他,他让九皇帝从边关带回来的女子献与朕,朕便死在那女子的手中,无非也给了他一个灭敌的借口……”皇帝依然是笑,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胭脂,你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担心,只需要陪朕看戏便好了!”
    胭脂一颗心一沉,知道说什么都是枉然了,因为皇帝只想除掉一切阻碍还有心魔,如此而已。王太师是动荡社稷的不安,而朱邪子御一直是皇帝的心魔,而他自己,早已着魔了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