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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朝中重要的大臣云集,尤其王家党派更是没有或缺,想必今日之事早有准备。
皇帝驾崩,如此关头,风声鹤唳,形式也是十分紧绷,任何一件事情就能够让局势改弦更张,独倾一边。
两方对峙,宫中禁卫军,乃至宫外的军队都蠢蠢欲动,只为抓住最佳时机,一朝定下对自己有利的局势!
那么第一件事情便是储君登基的具体事宜,二皇子本就有太子的头衔,王太师心中有把握,更何况自己的袖口里还藏了一把足以让对方致命的“利器”,这里自己人的数目也足以全权将局势一边倒。
那个女人也不过一步棋局,倒是没想到皇帝竟然驾崩得如此突然,或许是天也助他!这皇帝向来喜爱女色,后宫靡靡之色也是他有意为之,那女子为得圣宠,竟然过量下药,乃至皇帝归天!
事情顺利得如此突然,他不是没用过犹豫,但是这或许就是天意,在一番调查之后,狂喜淹没了那一点猜疑,心中直道这是上苍赐给他的惊喜!事实上,他也是真的没有耐心再等待了,每当看着镜中白发苍苍的自己,便有种亟不可待的迫切感!
大殿之上,群臣纷扰,虽有各为其主,可是大多数人还是仰头观望,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站定一边,毕竟自己的前途生存最重要,一朝天子一朝臣,各人心底各自有算盘。
太师那边站出一名官员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崩逝,今朝定要定下太子登基之时,稳定时局,然后为先皇发丧,举国同悲!”
另一人附和道,“诚然!幸而先皇在世之时已经立储,还请二皇子登基,稳定社稷,主持天下大事!”
他们的意图昭然若揭,自然也会有反驳的人,“不行!二皇子虽是太子,可是年纪尚幼,如今局势涌动,他一个孩子如何主持天下大事?!”
王太师闻言一笑,“如今天下,就属我们琅琊最是强大,就连羌国如今也在我们掌控之内,帝都繁荣,百姓安居,内外皆安,何来局势涌动?”
那人看他粉饰太平,不禁冷道,“如今虽然看似天下太平,可是各国蠢蠢欲动,从天祈和沧溟联姻开始,我们就必须开始慎戒,不然一旦有一天被人诛灭尤不自知!但是目前最重要的……太师最是明白不安因素何来,孩子皇帝总是与国家不利,不若另选储君,以安天下之心!”
王太师冷了颜面,“若是太子不登位,那么还有哪个人选?即便是大皇子在世,也不过同龄的孩子,难不成李大人心中还有其他的人选不成?”面色一沉,眸光瞬间冷鸷,“难不成你想忤逆造反,谋朝篡位不成?”
那李大人名为李崇,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太师也知道存了谋朝篡位罪大恶极,下官又如何会有此罪不容赦之心?!”
朱邪子御看他们争吵不休,便冷冷道,“够了,先皇突然驾崩,太子继位也理所当然,但是太子年纪尚幼,必然要有辅政的大臣,重心再此。”
那李大人心有顾虑,但是想想太子无罪,并不能随意废除,那么当前最重要的事情确实是辅政大臣的选择,“王爷所言甚至。”
王太师唇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此言甚至!虽然我朝没有先例,但是先朝倒是有绝佳的例子,重臣之中选择辅政大臣四位,然后由皇后,也就是之后的太后垂帘听政,朝中若有大事,则先有辅政大臣商议,再交由太后全权决定,直到皇上年满十六才可以亲政……”
李大人看他如此模样,又道,“看太师了然于胸的样子是否心底早有了辅政大臣的人选?”
“自然。”王太师道,于是细细编派了四个人,包括他自己,若是只按照官职,确实适合担任辅政大臣的重责大任,但其他两个却都是与他走得比较近的人。
那李大人听闻驳斥道,“这些人虽然看似合适,却有更合适的人,比如说九王爷,比如说左丞相,何以轮得到他们!”
“李大人这是乘机阿谀还是心存异念?”王太师一脸淡然,“皇上年幼,王爷虽然位高权重,也是皇家直裔,可正是因为如此,为了稳固皇上江山,为了让皇上登基之后的地位不受影响,王爷势必不能担任此一职!至于丞相,他时常因病告假不上朝,如此身体何以挑的大任?!”他自然不会让朱邪子御进了这四人之中,至于那左丞相,为人中立,他猜测不准他的心思,不能留个不知道爆炸的危机在身边!
朱邪子御默然,心底明白今日便是他的机会,定然所有动作。这宫内宫外,都有危机。
那李大人冷冷一哼,“那太师也是位高权重,外戚掌权,岂非更加威胁皇权,太师如此揽权上身,莫不是想要取而代之不成?”
“李浩然,你好大的胆子,难不成欲加之罪于老夫不成?!老夫这辈子为皇家鞠躬尽瘁,岂容你如此放肆污蔑!再者,老夫乃是九王爷的岳父,若是心存异心,势必偏袒,又如何将自己的女婿剔除辅政大臣之外?无非也是为了防止他人议论老夫任人唯亲而已!只是你今日所言话语,皆是对老夫大大的不敬,再者,老夫反观你才是心存歹意的人!来人哪!还不将这心存异念的贼子拿下!”
那李大人气愤至极,“是不是污蔑你心中自然明白,总有一天你的狐狸尾巴会露出来的!”
“哼,你还是担心自己等不到明天的太阳吧!”王太师呵令道,“还不将他押下去!”
“且慢!”这时,朱邪子御眸光扫视了全场,淡道,“太师,皇上骤薨,局势未定,莫要因为磨嘴小事而造成朝野惶惶才好。”朱邪子御淡道,似乎是对持阻止,却也好似刻意提醒。
王太师不禁顿了顿,眼底有一丝阴鸷的探查,哼哼道,“对皇家的不轨之心是大罪,难不成老夫的清誉的是磨嘴小事?只是老夫清者自清,便不想与人一般见识了!”恼怒淡了,理智尽显,处置他至少不是这个时候,也不该用这个借口。等到他将江山踩在脚底,看谁还敢视他如无物!只是,震慑一事也非做不可,如此才能杀鸡儆猴!
“既然如此,辅政大臣的名单也不该出自一人之口,这是大事,不若大家斟酌一夜,明日再定夺。”朱邪子御淡淡试探着。
“不行!”王太师反驳道,“何须等到明日?多一天漂浮不定,朝政便有一天的变数危机,今日朝中重臣皆在,大可以公平甄选,人数居多则择之,这般也不会有人不服了吧?”
闻言,朱邪子御面上仍是淡淡的,然后转身对众大臣宣布道,“其实本王也赞同太师刚才所选人委以重任,不论身份和才能都是合适的。”
太师闻言,心底反而生疑,只是心底暗暗猜忌,“既然如此,大事便定下了!”即便这些人中有奸细,他也会个查个水落石出的!
“但是——”朱邪子御转折道,“各种朝政大事关乎江山社稷,分毫马虎不得,尤其是最终决定权。皇后虽然身份尊贵,可是毕竟是女子,本王认为不宜主掌最后的决定权。”
王太师就知道他不可能那么恭顺,于是冷哼一声道,“那难不成大权要让我等来主宰,岂非要落人口实?”虽然这也不过虚晃一招,最终决断大权还是在自己手中,可是要堵住悠悠众口,表面文章也是要做足的!
朱邪子御道,“又有谁规定皇后必要参政,虽然有先例,也是别朝的先例了,今时今日,有另当别论了。太师可还曾记得本王的父皇曾经授予本王一枚龙吟令,若是皇帝有抱恙,或者朝中有突变,本王都可以赞替皇上行驶政事?”本不想讲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可是到了如今,也不可以推诿了。
王太师一震,显然忘记了这件事情,自然是记得的了,只是那么多年了,腥风血雨之中皇帝更是更替了多个,倒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列入预料。一时无语。
“太师觉得本王不适合?”朱邪子御淡淡问道,看他某种诡谲之色流溢,他也还是淡道,“太师大可放心,只等宫内尘埃落定,宫外现在可是安静的很。”
王太师不禁皱眉,他似乎话中有话,难不成自己的布置……
心底不禁生了几分怒意,脸上却又笑开,“本来老夫也觉得王爷甚是合适,只是皇上之殇,老夫获得重大内情,本想等太子登基再来处置,但如今王爷如此咄咄,那么老夫也不得不……”
看他某种寒光闪烁,朱邪子御问道,“难不成这内情与本王有关?”
“王爷是老夫的女婿,只是家和国,老夫也只能选择忠于皇上忠于琅琊!”不忘信誓旦旦一番,然后继续道,“当初皇上不幸暴亡在场伺候的可是王爷府中的人?”
朱邪子御眯眼,“倒也不是,本王只是看那女子可怜,便将她带了回来,并未碰她分毫。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她还是太师心腹的爱妹。”
“哼。”王太师道,“女子跟了男人,便是男方的人了,即便除去皇上之殇不说,只怕九王爷也是狼子野心,实在不堪担任暂代朝政之职!”
“你想说什么?”朱邪子御也明白此时此刻进宫事关重大,剑拔弩张,早在意料之中,这一次对峙,终要一方倒下,另一边才能安心掌握大权,皇帝不论选谁,都尚幼,不过傀儡而已。
王太师这时从袖中拿出一份折子,“虽然王爷是老夫最钟爱的女婿,可是事到如今,也怨不得老夫了!这一份是详细列举你狼子野心的罪书!”说着,他迈步上了台阶,对着众大臣宣读,“一罪,**后宫;二罪,混淆皇嗣;三罪,企图假借亲子之名谋朝篡位!那大皇子,便是王爷你的亲子吧?而且当初还是一胎双生,竟还藏了一个在他国魔教之中,王爷,老夫说得可有差池?”
他话说完,堂下议论纷纷。
朱邪子御只是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明白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道理,这便是他所想要的吧!“只是太师多疑了,若是本王有心夺政,又何须如此百转千回?”
众人心中有疑,却也一时左右徘徊,难以完全信服任何一方。
王太师也笑道,“你无非也是为了名正言顺罢了,等得也不过一个契机而已。想当初你自动请缨疆场,谁又知你在外面埋下了多少隐患,为的就是今日这个机会!”
朱邪子御眸光变得更加犀冷,“看来太师是真的想要除掉本王而后快了!要论罪是吗?太师又是否想要听听你自己的罪状?若说太师的罪书不过一张纸,那么本王或许能够拿得出真凭实据来……”
“你——”王太师冷然道,“何须真凭实据,王爷所作所为,众人皆知。”
“捕风捉影,流言蜚语,难不成太师成了首辅之后便是如此态度来定人罪状的吗?”朱邪子御不屑道。
就在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那一侧丞相忽然清了清喉咙,然后道,“王爷和太师莫要再争论了,为保万一,对于储君一事,皇上其实早有准备,更是存了一份圣旨,只有老臣知道藏在哪里!”
“你说什么?!”王太师一愣,心底浮现了不好的预感,原以为皇帝死的突然,却没想到他竟然处处设计安排好了后路?这圣旨若是真的存在,直觉得对自己很是不利!
那丞相点点头,然后道,“既然今日众大臣皆在,老夫便宣了皇上口谕,启封御座后的圣旨!”
王太师眸光看向御座,很是犀利,“等等!我等又怎么知道这圣旨真假与否?若说皇上临死之前被女人灌了迷汤从而写下一份圣旨,难道也是算数的吗?”
丞相却避而不答,反而问道,“皇上前些日子赐给太师的那个紫金盒子可尚在?”
王太师眯了眯眼,“你问这个又是为何?那是皇上体恤老臣年迈,偶尔脑子昏沉这才刻意赐下的宝物,果然戴在身上,身体精神皆振奋愉悦了不少。”心想着,难道里面有玄机不成?若是如此,他定然不可能相让。
“既然太师如此说,那宝物定然是随身携带的,还请太师借用一下!”丞相道。
王太师有些犹豫,朱邪子御心底好奇,总觉得其中有些疑惑,便道,“虽然那东西是宝物,但也不会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夺的,难不成太师不肯借出?”
“……自是不会。”心底挣扎了一下,看着众人都是熠熠的目光,便拿了出去交付。
丞相将东西拿在手中,然后道,“皇上早就知道太师或许会怀疑,只是想要取得御座里的圣旨,还需要开启的钥匙,这便是开启御座的钥匙!所以说,除去太师,别无他人能够开启,除了太师,不会有人看过圣旨,当然除非太师本身就不知道。”
说着,也不知道他如何按了一下,那盒子锋利的菱角露了出来,丞相几步上前,众人跟上,这才发现这些菱角恰好与御座后一朵六角花相合,然后使力一旋,御座竟然自动退了几寸,但见一张圣旨平整地放在了里面。
王太师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结果,心底不禁十分懊恼,想要挽救,“二皇子封赐太子头衔原是不久之前,若是这圣旨是远在这之前,那么便是不作数的。也便是说,若是皇上之后才决定封二皇子为太子,那么之前的预言便也是自动作废的。”
丞相点头,“宣读圣旨之后立见分晓。”说着然后宣开了圣旨,但见众人纷纷跪地三呼万岁,丞相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日感龙体不适,为避万一危及社稷,思虑良久立下此旨。二皇子虽有太子头衔,却无太子才能,为社稷长远久安,废太子无所避免。幸而朕之大皇儿仍安,此子聪慧,天生之才,好好栽培足以承担社稷大任。朕之九皇弟为朕殚精竭虑,若朕有万一,钦命其暂代政事。钦此。”完毕之后,他镇定扫视了下面的人,此刻鸦雀无声,只怕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他继续道,“以圣旨所言,立旨乃是在立太子之后。若是太师对此圣旨有所怀疑,大可以验证圣旨真假,上面的印玺和笔迹假不了!”
王太师脸色青白,却又一时讷讷,最后只能强言道,“即便圣旨是真的,如今大皇子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二皇子才是唯一的储君人选!”他必须在之前发现大皇子的踪迹,然后……
“既有本王暂代朝政大事,便不存在朝政不稳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回大皇子,然后给皇上发丧!”朱邪子御道,只是还有疑虑在心。虽然这圣旨助了他一臂之力,虽然有解释的通顺的理由,但是心底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就像是既定的轨道,只等着他沿途而下,却不知道下面等待的究竟是什么……
王太师心中甚是恼怒,却又一时难以发泄,只是想到小女儿应该动手了,心情便沉淀了下来,他总是来求他的!
…………
……
朝中人事部署初定,朱邪子御没想到出宫便接到这个噩耗:胭脂被抓,失火,命亡!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犹如雷击,恍惚还身在梦中,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怔怔然地听着侍卫禀告,说是胭脂主动回王府,谁也拦不住,然后王妃早有准备,拦截了余下的随从,然后以杀人问罪的名义将胭脂押入了大牢,却不想大牢当夜便失火,如今牢狱只剩下一片废墟,还有无数具焚焦的尸体,包括胭脂和康儿的……
朱邪子御自然明白大牢空荡阴潮,起火也不会那么容易,那么便是有人刻意……其实,这还用去猜测吗?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蓄意的谋杀呀!
狂奔向牢狱所在,但见胭脂和康儿的遗骸已经被单独搬出来好生安置了,微风徐来,微微掀起白布的一角,只看到一片漆黑,想来早已面目全非了。
脚步缓下,只觉得双腿上好似负了千万斤重,履步维艰,心底左右拉锯,抗拒这样的事实!
终于走到了旁边,一手伸出颤悠悠地去掀白布,犹豫停顿许久,这才轻柔掀开,就怕惊扰了什么……
白布掀开,露出一片熏黑,早已看不出原型,鼻尖萦绕着难闻的气味,心应该是疼痛的,只是伴着几分飘飘忽忽的飘渺,又好似少了什么……
漆黑的眸子幽邃,冰冷封冻着情愫,握着白布的手紧紧握紧,心底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如此心惊肉跳。
就是这样的动作,维持了好久好久,只有沉默,空气中萦绕着呕人的气息……
当王玥儿闻讯赶来,步步走进去,有些提心吊胆,终于在他背后站住,看着他僵硬的脊背,虽然他近在眼前,但是忽然觉得再也难以亲近,甚至不敢再往前踏足呼唤。
她是不想胭脂阻碍她的幸福,可是暂时还是不想动手的,至少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因为正式过堂名正言顺地处决犯人,他亦对她无话可说,可是现在,她害怕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大牢忽然会失火,可是不论原因为何,想必他只能恨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通,这天牢该是父亲的人,难道是她的父亲想要处之而后快吗?或许以此来打击她的丈夫,因为她早就知道父亲嫉恨这个女人,可是他没有想过自己女儿的立场?
空气中萦绕的味道让人欲要呕吐,她捂着嘴巴,只觉得胃里空泛,脸色也变得几分苍白,踟蹰了许久,还是悄然地退了出来。
于是她就在外面踱步,可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他都没有出来,仰头才发现夜色已经降临了,甚至浓云厚重,狂风骤起,似乎有一场暴雨惊雷就要到来。而她的肚子也有了几分饥肠辘辘。不禁苦笑了一下,或许这一夜他都不会出来了……
可是她无法离开,这时丫鬟上前问晚膳的事情,王玥儿心底一动,便说了几道朱邪子御爱吃的饭菜,然后她们去准备。再转身,心底做好了准备,这才又推门而入。
刚一踏足,那味道又迎面而来,极力忍耐,再者,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白色的烛火在夜色中跳跃,让人这里的一切都添上了几分诡谲之色,阴森的气息油然而生,只觉得脊背生寒,双臂也冒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王玥儿双臂环抱着自己,压抑下那份惶然,然后低低道,“王爷,已经一天了,你的肚子一定饿了,我让丫鬟准备了晚膳,你先吃一点吧!”
面对的她的依然是他的脊背,回答她的也只有深深的沉默,跳跃的烛光在他身边染上忽明忽灭的光晕,这一刻,王玥儿甚至有些害怕看到他转身而过的样子……
颤抖的眸光扫视了一圈,皓齿咬住了下唇,她还是放弃了落荒而逃的念头,为这个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坚持着,“王爷,我知道姐姐忽然逝去你很伤心,我也很……难过,可是死者已矣,若是姐姐看到你如此颓丧的模样,一定不会安心入黄泉的……”
她的话语分明是柔和劝慰的,可是就像是投下静默的一颗石头,激起的是他心底滚滚的恨意。但见他猛地站起转身,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激狂而猛鸷,“晚膳?这个时候了,你还念晚膳,难道你心底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王爷,你说什么……”王玥儿有些被他吓到了,“我……我什么都没做……”
“是吗?你什么都没做,她怎么会好端端地被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不要告诉本王你一无所知!”他狠狠道。
屋外,一声闷雷传来。
“王爷,你弄疼我的手了……”王玥儿泫然欲泣,“虽然我让人将姐姐送到了天牢,可是这不过只是例行公事,王爷可知道姐姐就是杀害我哥哥的凶手?!她利用了你,她骗了所有的人,即使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但是火不是我让人放的,王爷你要相信我!”
朱邪子御猛地一把将她推开,“相信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是你亲自将人捕到了这里,你们王家的人遍布朝野,无非只是想抓住本王的弱点加以威胁!即便是她对你兄长的案子有疑,但是你们好狠的心啊,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真的不是我……”王玥儿眼泪扑簌簌落下,“在没有告诉王爷前因后果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害她!”
“那你保证不是你们王家人所为吗?不要告诉我,天牢失火只是意外,一切都是天意!”
王玥儿百口莫辩,她最怕的就是看到他眼中伴着绝望的恨意,“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想不到……爹爹承诺过我暂时不会动她的……”
“过程怎么样已经不重要的!”朱邪子御痛心疾首,“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忽然握拳狠狠地锤向地面,“我为什么要进宫?!守护住了那一点皇权又有什么用,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了……”
王玥儿看他不断地用手捶打地面,很快地板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不禁心惊上前道,“王爷你不要伤害自己!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我不会离开你的!”赶忙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然后抓住他受伤的手包扎,却又被他狠狠地一把推开。
“滚!本王不需要你!本王什么都不需要!”朱邪子御起身,专注又回到了地上躺着的尸体,轻抚着白布,嗫嚅着,“什么都不需要,可是你们却再也回不来了……什么权势天下,落入谁手又与我何干?可是偏偏就是因为它们而让我失去了你……”
王玥儿眼泪直流,“王爷,你别这样,我好心疼……”
可是他根本就不理她。
“王爷,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是你的妻子呀!”王玥儿再接再厉道,“我们还会有孩子,不能享受王爷的恩宠是姐姐福薄……姐姐她也爱王爷,定然不会想看到王爷为了姐姐而自残自伤的……”
“呵。”朱邪子御冷冷一笑,“你懂她吗?其实你也不懂本王,你不是我的妻子,我心底的妻子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
王玥儿顿时觉得身体虚软,可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努力想做到更好,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
“是吗?”朱邪子御唇边笑意十分讽刺,无情道,“可是我的心死了,眼盲心瞎,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一个女人了,包括你……”
王玥儿抚着胸口,心痛地挣扎着起身,“王爷,你只是很伤心,我陪你回王府去吧,好好睡一觉……”
“睡一觉……”朱邪子御嗫嚅着,唇边的笑意顿时变得可怕的柔和,“如果她也只是睡一觉,很快就会醒来那该多好?不论变成什么模样……”说着便彻底掀开了白布。
王玥儿只看到白布一扬,然后看到地上躺着焦黑的遗憾,无官早已走形,顿时觉得胃里恶心泛然,抑制不住吐了出来。
“你觉得恶心吗?是啊,她变得好丑,可是不怕,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入得我心,这辈子都是刻骨铭心,难以忘记了……”朱邪子御面色冷沉,柔和的语气也顺势变得冰冷,“她孤苦了那么多年,原以为可以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可是没想到,这里不过现成的墓穴……她一定很不甘心吧?她一定希望本王为她报仇吧?也为康儿……呵,你知道吗?岳父竟然说康儿也是本王的儿子,那么便又是杀子之仇!当初你哥哥杀掉了本王的儿子,胭脂杀了你哥哥抵命!那么如今康儿的命,又该谁来抵偿?”
“……”王玥儿听得心惊,摇摇头,“不不,王爷,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爹,康儿定然不会是你的孩子,那不过只是爹爹想要污蔑你而伪造的谎言,这是你知道的呀!”
朱邪子御起身,眸光咄咄地看着她,“怎么?你怕了吗?我想胭脂也希望本王能够为她报仇,那么你这个始作俑者,你家的罪魁祸首,本王都不会放过的!”说着,便抽出长剑!
窗口紫电闪烁,狂风破窗而进,熄了白烛灯火,一下子,屋内只有黑暗。
“你要杀我为她报仇?”王玥儿摇头,真的被他眼中的恨意吓坏了,后退了几步,慌乱之中被自己的裙子绊倒了,身体不断地往后瑟缩,“王爷,不要!”
朱邪子御绕过她背面,她也被迫转过身来,屋内黑漆漆的,只有时而的雷电划过带起紫色骇人的光芒,王玥儿害怕极了,他的神色犹如着魔疯癫了一般……
不断地后退着,可他还是步步逼近,王玥儿双手往后撑着地面退后,忽然间,好似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转身,一声尖锐的呼声被响彻的惊雷掩盖。她转头才发现自己双手触碰到了尸体,掌心的粘腻让她害怕之极,嘤嘤啜泣了起来……
但见朱邪子御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他手中利剑的寒芒在黑夜之中流溢,更让人害怕。下一刻,他又丢掉了手中的长剑,可没等她松懈喘息一口气,他的双手便扼住了她的喉咙,狠狠地用力,嘴中还呢喃着,“都是你……都是你……”
王玥儿的脸逐渐变得青紫,“呜呜……王爷……不要……”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他忽然又放开了她,然后好似恍然想到了什么,失魂落魄,眸光空洞洞地看着她……的肚子。
王玥儿贪婪地呼吸着,心底恐惧未消,仰首才察觉到他正在看自己的肚子。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谎孕,想必他是想到自己腹中还有他的孩子,这才收手的!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激自己当初撒下的谎言,因为是谎言,关键时候自己竟然忘记了!
于是一手顺着他的眸光抚上自己的小腹,啜泣之声更是可怜,“王爷,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好狠的心,难道真的想让我一尸两命吗?”
朱邪子御闻言身体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遍,脸上尽是懊悔之色,还有那无措绝望和痛苦。这是又一声惊雷暴起,好似要将天空震成碎片一般!
他蓦地跪下,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犹如负伤的野兽一般一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王玥儿看他如此,心底反倒轻松了很多,想来这个孩子在他心中的意义还是很重大的,便道,“王爷,咳咳,我们……我们回去吧……”
可是朱邪子御却像是疯了一般,骤然起身,疯狂地跑了出去。
外面,已经是大雨滂沱,无边的夜色,无边的黑暗,还有绝望。
…………
……
“爹爹!爹爹!”王玥儿踉踉跄跄地回了太师府,一路喊着进了王太师所在的书房,“爹爹——”
王太师看着自己女儿一身的狼狈,不禁起身,然后皱眉道,“如何弄成了这副模样?!”
看到依赖的父亲,王玥儿又红了眼,“爹爹,你一定要帮我找回王爷,我好怕我好担心……”
“等等。他去哪儿了?”王太师面色凝重道,“慢慢说。”
王玥儿一边嘤嘤啜泣,一边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有些责问道,“爹爹,是否真的是你让人杀了胭脂?”
王太师摇头,“没有。”
王玥儿有些不信,“那会是何人所为?”
“你不相信你父亲的话?”王太师看女儿质疑,心底有些不悦,“我倒是计划这么办的,只是晚了一步,我的人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确实不是我让人做的。”
“是吗?那又是怎么回事呢?”王玥儿想不通,可是下一刻她不想再猜测了,“爹爹,你快让人把王爷找回来吧!他看到胭脂死了之后,整个人好似狂性大发,就跟疯了一样!刚才还想就此掐死我,是念及孩子才……”
“这个我自然会让人去找的,至少要确定他是真狂还是假痴。”王太师道,“不过这男人自从遇到那个女人,一向志短!上次便是因为听到那女人死了,消失了一段时间,才让我们顺利地让二皇子得封了太子,呵,这一次,旧事重演,倒是我们夺政的大好时机!”
王玥儿听着这些有点不耐烦,“可是皇上不是留了圣旨让大皇子继位吗?如何忤逆圣旨?”
太师冷道,“要大皇子继位就必须先找到大皇子的人,如今大皇子下落不明,再说九王爷若是撒手朝政,那么二皇子继位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名正言顺,理所应当。”话虽如此,可是他的眉头还是微皱。这一步很快就要达成了,那么下一步便是要想着如何取而代之了,最好找个绝佳的借口,不然就会成为天下口诛笔伐的对象。
王玥儿没有想得那么深远,“那若是找到了王爷,爹爹又会拿他怎么办?”
王太师看到小女儿眼底的哀求,有一丝动容,可是很快地被他抹杀,“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看你狼狈的模样,还是先去洗漱一下,免得着凉了。”不论九王爷是否找得到,他都必须要担负罪名,这样他才可以踩着他的脊背登上龙位。或许他该想的是到时候该如何处置自己的外孙和大女人,亲情和权力的抉择,毕竟等到改朝换代,他们的存在怎么都是一个危机。
王玥儿摇摇头,“不行,我要去找王爷……”
王太师不许,“外面雷雨倾盆,你不能出去,我派大批的人去找便是了,你便留在这里等消息吧!乖,别瞎想了,那么多人去找,也不多一个。”
王玥儿有些怔忪,心底的悲怆又不禁涌动了起来,眼泪流得更凶了,随即扑进自己父亲的怀中,“爹爹,我该怎么办呢……”
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王太师心底也有些不忍,于是拍拍她的脊背道,“不怕,一切有爹爹为你撑腰。我们王家的女儿只会越来越尊贵,以后更是,要什么都会拥有的!”
“可是他不一样……”王玥儿语意不清地说道,“他恨我……”
“可是他只能是你的,多得是时间磨平他的性子,也足以让他忘记那个曾经的女人存在。”王太师继续安抚道,“玥儿不怕……”
…………
……
“你究竟把康儿弄到哪儿去了!”胭脂在房中踱步许久,心底的不安越来越躁动,好不容易看到皇帝现身了,便迎上前去追问。
皇帝一身便服,像是富家的公子哥,今天他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再看到她如此主动迎了出来,便一手抚上她的下巴,调戏道,“真是让……我欣喜,今日小娘子竟如此热情。”要知道自从带了她回来这里,她的态度一直是冰冷的。习惯自称朕,现在也改了口。
胭脂一把挥开他不安分的手,然后道,“你把康儿还给我!”这个时候了她也没有闲情逸致尊他敬他了。
“啧啧,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皇帝道,“想见那孩子?可以。求我呀!只要本公子高兴了,便允了你。”
“好,我求你,让我见见康儿,好吗?”胭脂退而道。
“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他的态度依然是浪荡不羁。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胭脂有些恼道。
“你自然知道我想要什么!”皇帝脸色洋溢着笑容,“看看我金屋藏娇的小娘子,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你在那地方待过,自然知道男人的弱点是什么,只要肯委身,想要什么不都可以手到擒来吗?”
胭脂摇头,“我不过残花败柳,也不懂皇上为何有如此好的兴致,但是皇上既然知道男人的弱点,难道就不怕我乘机杀了你吗?反正皇上已死,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闻言,皇帝某种掠过恼色,“不要试图那么牙尖嘴利,也不想试图逃走或者伤害我,不然受苦的可是你的康儿!”
胭脂心中愤怒无从倾泻,只能恨恨地看着他,无奈和愤怒。
皇帝看她空有恼怒,却又束手缚脚,不禁又笑了,随即抓起她的手,撩起她的袖口,小臂处包扎了白布,于是道,“这就对了,安安静静的,我一高兴,自然允了的意愿,不听话的话,也只能让你的身上多几处伤疤!”
“你不会伤害他的,对不对?”胭脂心底还是不放心,手臂上的是新伤,是她想闯出去见康儿的时候不小心被侍卫弄上的,只是结果那侍卫似乎比自己悲惨。
“不会,那孩子留着还有大用处,只要他够乖,便会安然,但若是他……那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皇帝变脸犹如翻书一般。
胭脂也明白,但是她最怕的就是这皇帝计上心来杀了康儿,再嫁祸朱邪子御来挑起纷争,那么王爷便要腹背受敌了。她不能坐以待毙,“皇上难道就这么放心放任朝中大事发展吗?虽然不否认皇上聪明,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在百姓和大臣心中皇上早已驾崩,朝中分派一旦定居,那么皇上的预谋也会失控,到时候得不偿失而已。”
“你又想激怒我妈?”皇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胭脂摇摇头,“我知道现在我的死讯定然传的沸沸扬扬的,皇上算定王爷爱惜我便会替我报仇,便会与王家分裂对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只是想提醒皇上,万事万变,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好!”
皇帝倒不想再与她争辩此事,便道,“我一直嚷嚷着要见康儿,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真正相见的人是他吧?食不甘味,睡不安寝,嗯?”
她不想理他,也知道他不会主动放了自己去见朱邪子御一面,不然一切布置也就白费心机了。
“又是这么冷淡的脸孔?”皇帝冷嘲一下,然后道,“今日你是见不到康儿了,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朱邪子御。”
“什么?”胭脂心中又惊又喜,却又不得不防备道,“你想要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呢?”皇帝笑得恶劣,“还不只是为了一解你的相思之苦吗?”
胭脂怀疑地看着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他现在……很不好,对不对?”他会带她去肯定只是为了得到某种慰藉,那么她只能想到他是否过得很不好很不好?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皇帝笑笑道。
…………
……
天涯海角,还是一样的鼎盛繁华,这家客栈已经屹立了上百年,门前依然还是车水马龙,只是大有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
他们点了她的哑穴,胭脂无法成语,便双目含怒地瞪着皇帝,却看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而这其中的原因只是看着那人纵酒颓靡……
胭脂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虽然只是侧面,但也足以震慑心魂,只是短短了数日,他为何落魄成了这样?只是因为她吗?
挣扎着想要叫他,想要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口,这样的距离不算远,可是他却是怎么都看不到隐蔽的自己,这间客房的位置却是不显眼,可是却能够将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外面,朱邪子御不断纵酒,此刻已经熏熏欲醉了,却还是不断地叫小二上酒。小二欲言又止地劝慰,却最终都驳回,对方扔个他一个大元宝,也足够在这里醉生梦死了。
这时,外面一顶华丽的轿子落下,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下来一衣着华丽的女子,那是王玥儿,眼底有着淡淡的倦痕,轻移莲步进了酒馆,看到自己的丈夫这样狼狈的模样,却又一时不敢上前。因为尝试过太多次了,每次都是……
胭脂看着外面那一对,心底不禁叹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同情王玥儿,可是她真的很想告诉王爷她还活着的消息,至少不要看到他这样让人心疼的落寂。
这时,皇帝轻抚着她的脊背,“不要太贪心,既然已经看到他了,你也该满意了吧?”
胭脂身子僵了僵,然后退开,瞪着他,这个男人真是变态,这样在暗中偷窥着别人就很高兴吗?不论如何,他们也算兄弟呀!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出来的,然后自己却躲在一旁看戏,难道真的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时听得他轻轻叹息道,“果然还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安排了那么多年的阴谋,却因为失去了你,就变得如此落魄……”然后又看了她一眼,看她憋红的脸蛋像是漂浮着云霞,甚是好看,继续道,“但是朕的弟弟朕还是了解的,这定然是一时的。虽然此刻为你消沉,可是守护朱邪家的江山向来在他心底占了很重的位置,等到太师动作,他定然会反攻的,那时候才是真正看好戏的时候。”
闻言,胭脂心底反而沉冷了,有些事情皇帝肯定不懂,即便是得到了天下,没有人分享也是一件寂寞的事情,至于之后王爷是否会反攻……
思及此,心绪又纷纷扰扰的,还有几许疑惑漂浮其中,按照皇帝的说法,他自从发现自己死后便一直是这般颓靡的,可是这其中有些不对,除非是刻意的,那么就不会丝毫没有动作,毕竟即便是和王家的婚姻只是虚有其表,就连王玥儿腹中的孩子也是假的……
皇帝看她眉头冷凝,继续道,“反正他和王家势必不会共存的,或许他现在挣扎的是该怎么对玥儿吧,毕竟玥儿腹中还有他的孩子呢……”
胭脂听着皇帝喃喃,心底只有唯一的念头,至少至少她要留下暗示给他知道她还活着……
朱邪子御是天涯海角的老客人,那么只要留下线索,一旦有人发现,该是会转告才是,可是如今她这样被动的模样,又该如何留下讯息?
双手不禁交叉抱着自己,因为一时失神而失了力道,手臂上传来阵阵疼痛,心底一动,下意识便决定这么做了。
于是回头,忽然就莽撞地往前冲去,紧盯着她的侍卫自然迅速上前,胭脂与他们相拼,不着痕迹地将手狠狠地撞上了一人的刀锋,鲜血又蔓延开来,殷红滴滴落地。
若不是被点了哑穴,她想自己定然会叫的凄厉,只是此刻所有的疼痛都只能往肚子里吞,一下子整个人便跌落在地,额头上冷汗涔涔。
这时,皇帝走了过来,眼中光芒冷冽而嘲弄,“你还真是不要命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逃出去了?看吧,受苦了吧?真是自作自受……”
胭脂看着自己的手臂,血流的很凶,这时只听到一旁随身伺候她的丫鬟道,“主子,夫人不好,这样流血可能会……”不是她关心,而是若自己伺候的人有闪失,最后主子还是会拿自己撒气的。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看她脸上不可抑制的痛苦模样,然后冷冷道,“还不拿伤药布条来。”
胭脂负气地转过身去,不想接丫鬟手中的东西。
皇帝知道她还在生气,便道,“乖乖地让丫鬟抹药止血,你可不想再也见不到你儿子了吧?”
他指的是康儿,胭脂心底哭笑不得,他竟然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可是她才是当事人不是吗?可是脸上她狠狠地瞪了皇帝一眼,好似在说不用你假惺惺的!然后狠狠地拿过丫鬟递上的东西,几步走到角落里去,还不忘转身的时候让皇帝看到自己眼中垂落的泪珠。
皇帝示意丫鬟退下,心中只道这女人向来要强,该是不想让他活着别人看到她的软弱和无助吧!只是即使流眼泪,她还是不肯求饶。随即听到自己心底的一声叹息……
终于等到包扎好了,皇帝看她垂着头转身回来,眸光瞟了一眼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然后对胭脂道,“你跑不掉的,不如乖乖的。”
胭脂则心底害怕皇帝起疑,必须要让他们马上离开这里,于是缓缓地走到皇帝面前,依然还是低着头。
“怎么了?想说什么?”皇帝以为她想低顺了,却不想她忽然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因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对他下口,一声痛呼便从口中溢出,想必外面也听到了。
胭脂终于住口,这下有些带着冷笑看着他,但见皇帝一声低声咒骂,然后听到外面小二在询问,便假装说了一句没事,遣走了小二,随即对屋内的人道,“看好她!我们马上离开!”
胭脂被带走了,最后一眼看到外面有些凌乱,朱邪子御好似的警觉,却又跌落下了椅子,王玥儿急忙地上前扶着……
…………
……
被抓回来了,皇帝脸上还有显而易见的怒气,“你是想报复朕,还是想乘机让子御听到我的声音然后起疑?”
胭脂的哑穴已经被解开了,于是笑笑道,“都有。”
“幼稚!”皇帝挥挥手,手臂上还疼痛着,自己看看那牙印,随即又笑了,有些暧昧,乃至猥琐,“不过这样也错,好歹,这印记可不是谁人都能有的。作为回报,朕今晚会还很多很多这样的印子到小娘子的身上……”
胭脂震了震,脸色有些苍白,“不……”
“这就是欺负朕的报应!”他猖狂地笑,或许是为了吓她,更多的是因为馋涎许久而眸子深处很快就染上了**的印记。“朕一点都不怕小娘子你杀朕,想想将你绑一绑成大字的模样,然后点些燃情的熏香,小娘子定然会求着朕要你的!”这些天他摆开皇帝的身份,说话便一直都是如此流里流气的模样,也好似上瘾了。
“……”这皇帝剥去龙袍,也不过只是个纨绔流氓子弟。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胭脂也不禁开始担心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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