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心花花

第71章


“我已经在教你武功了。”楚凤歌双手交叉,环在了身前。
“不,那不够。”夏子衿想了半夜,深知照目前一晚学一招的速度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成果。
听到夏子衿的话,楚凤歌站起了身。
他懒洋洋地朝里间走去,“不够?”
“你究竟答不答应?”夏子衿的手悄悄地缩回宽大的衣袖,眼里隐有寒光掠过。
楚凤歌警惕地嗅出了身后的杀意,但他并不以此为意,“得寸进尺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是吗?”夏子衿脸上浮过一抹破釜沉舟的神色,“我奉劝你,马上站住。”
闻声,楚凤歌转过了身来。
他不在意地瞟了眼夏子衿手中的短剑,讥讽而道,“你想杀我?”
夏子衿不置可否,只是面色森然地重复问到,“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不要忘了,你的那一点武功,还是我教会你的。”
“我当然不会忘,但是……”
到口的话语突然止住,夏子衿右手上翻,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出。
剑光一闪,短剑没有飞向楚凤歌,反而横在了夏子衿自己的脖子上。
“你若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夏子衿的声音里充满了鱼死网破的气息。
楚凤歌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直接离开,“自便。”
夏子衿笑了,笑容里的阴寒让房间的温度瞬间就低了下来。
“我告诉你,你的体内已经被我趁机种下了子蛊,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一样也活不长。”
夏子衿平静地描述着事实,她趁今早为楚凤歌穿衣之便,把子蛊种在了他身上。
而目蛊,自然就在她自己体内。
夏子衿轻轻地说但到,“并且,在你死之前,你还能细细地品味那万虫噬心的滋味。”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楚凤歌的大半张脸都藏在面具后面,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究竟答不答应?”夏子衿手下一用力,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楚凤歌笑了,虽然看不见表情,从他的声音里却可以听出,他在笑。
嘲讽的,阴冷的。
单单那笑声,夏子衿就有些止不住地打颤。
楚凤歌脚下轻点,以无形的内力化为有形的长鞭,直直向夏子衿飞去。
仿佛长了眼睛一样,那气鞭缠住了夏子衿。
在她目瞪口呆时,楚凤歌手腕一抖,气鞭瞬时绷紧。
毫不费力地一带,夏子衿的身体就被气鞭卷起,高高地跃上。
冷哼一声,楚凤歌一甩手,就把夏子衿从高处狠狠地摔了下来。
手中的短剑早就被震脱了手。
夏子衿被摔得七荤八素,一口气喘不上去,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楚凤歌走了过去,夏子衿动弹不得地趴在地上。
她不甘示弱地盯着楚凤歌,身子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又咳出了一滩的血。
“我早就说过,不要威胁我。”楚凤歌在夏子衿面前停了下来。
他抬起左脚,毫不留情地踩到了夏子衿手上。
微微用力,喀嚓喀嚓的声音就在脚下响起。
骨头,断了吧。
剧烈的疼痛不断从手上传来,夏子衿疼得大汗淋漓,却依旧咬死下唇,不肯痛呼出声。
她拼了命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移开脚,楚凤歌冷笑着扯过夏子衿的白发,逼得她不得不把脸送到自己面前。
“疼吗?”楚凤歌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可他的表情却狰狞得恐怖。
夏子衿死死地盯着他,她已经痛得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你还真是倔强啊。”楚凤歌像是在叹惜,下一秒,夏子衿感到自己的身体又被丢开。
后腰处撞上了木桌的一角,来不及喊疼,就又落在了地面。
温热的鲜血从自己嘴中渗出,夏子衿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没有想逃的念头,夏子衿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楚凤歌。
那双幽黑似潭的眸似乎还在质问着他,答不答应。
楚凤歌的气鞭追至而来,用力一抽,夏子衿的衣服便轻易地被打础打出了一条口。
同样被打出了一条口的,还有她赛雪的**。
一鞭接着一鞭,夏子衿无力地任由楚凤歌鞭打着。
她早就没有了丝毫反抗的力气。
奄奄一息地她朦胧中感到有人又把她扯了起来。
楚凤歌贴着夏子衿的耳,青铜面具散发着冷戾的温度。
他说话的语调好似情人间的呢喃,他说,“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冷漠森然的语气让夏子衿打了个颤。
是她忘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对别人狠,但对自己,却更狠。
不甘心。
第七十七章
夏子衿现在非常的不甘心。
“你滚吧。”这是夏子衿第一次听见有人能用那么缓慢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来。
勉强站起身的她把把背挺得很直,很直。
走回房间的夏子衿并不知道,此时的北王朝,即将陷入一场剑拔弩张的局面。
晴川历历,芳草凄凄。
一树又一树的桃花雨洒落在这人间四月天。
宛如芳菲。
**的树下,坐着一名白衣女子。
十指轻曳。
汩汩的琴声就从她身前的古琴倾泻而出。
低沉。婉扬。
如凄如诉,如梦如幻。
游信闯入这片桃花林是,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色。
那哀怨的琴声让他动容万分。
不由自主,他捡起地面的树枝,以此为剑,舞了起来。
琴声,幽长。
剑意,深邃。
渐渐的,宁倾颜的琴声变得急促。
游信的剑也越舞越快,像是正努力挣脱什么一样。
啪。
尖利的琴声戛然而止,琴弦承载不了过多的感情,终究断了。
游信丢弃了树枝,他走到宁倾颜身后,拥住了她。
绯红的桃花雨纷纷扬扬,几乎快要将二人的衣衫染红。
“皇上可记得有多久没有来看臣妾了?”宁倾颜看着琴弦尽断的古琴,闷闷地开口。
游信的头埋在宁倾颜的项间,他闻到宁倾颜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气息,不由深吸了一口。
“二十一天了。臣妾已经二十一天没有见过皇上了。”宁倾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们,从来没有过如此遥远的分离。”幽幽的,宁倾颜像是叹息了一声,但声音太轻,以至于没能飘进那人的耳朵。
更不能飘进,他的心。
“对不起。”游信发现,除了这个词,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是从什么时候起,事情变成了这样的呢。
游信想不起,但当他发现时,他与宁倾颜之间,已经隔上了莫大的鸿沟。
对不起。
这真的是最脆弱与无力的话了。
包裹着美好的外壳,却始终不能温暖人心。
宁倾颜笑了,笑容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世间最俗不过情爱。
它能把失落的人心带回幸福,也能让遗世的风骨在痛苦中苦苦挣扎。
佛说人有七苦。
生。老。病。死。爱分离。愁怨逢。求不得。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一样是正在经历的,还是会感到痛苦呢。
还是会觉得,呼吸间,都压着厚厚的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宁倾颜不明白。
游信也不明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何其相似。
一样都得到了什么。
但一样,都仿佛失去了什么。
游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和她长得很像,对吧。”宁倾颜觉得,自己恐怕一生都忘不了那个雨夜里,她所被迫面对的,一室春光。
游信没有出声,但宁倾颜感觉得到,他在无声地点头。
她侧过头,红唇刚巧触碰到了游信的耳朵。
她弯起了唇角,“如果当初我能狠心把她杀了,现在一切,会不会都有所不同。”
她是谁?是夏子衿还是朝霞?
宁倾颜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那两个人的脸在她脑海中深深地重叠在了一起。
“涉,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对吧?”宁倾颜被游信从后面拥着,她的视线,涣散在了天空的尽头。
涉。软软的语气里有着久违的熟悉感。
游信松开了宁倾颜。
“那你呢?你又放下过他吗?”游信看不见宁倾颜的表情。
拥抱背影,谁也看不见谁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宁倾颜感到他们是在对峙。
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避免出现的人事而沉默地对峙。
他们对爱的付出与收获斤斤计较着。
关于爱情,他们都不愿意没有回报。更不允许被人分享。
他们,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遇见另一个更自私的人。
宁倾颜身后的温暖撤去后,她站起了身。
抱着古琴,她俯视着依旧坐在地上的游信,笑了。
笑得泪花如星光般坠落。
“从来就没有他。这是多年下来,我的心里,只装了你一个人。”
陪在游礼身边的这五年,我一刻都没有动摇过。
因为,我爱的人,是你,是你,从没有变过。
我不要和你对峙。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输得如此溃不成军。
还没有战斗,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缴械投降了。
游信震惊地抬起头,看见的是宁倾颜离去的背影。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旋着宁倾颜刚才的话。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追了上去的。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从后面拥住了宁倾颜。
宁倾颜的古琴在她被他环绕那一刻,掉落在地。
“颜儿,让我们从头开始吧。”游信听见了自己坚定的声音。
看着宁倾颜点头,他环住她的肩把她转了过来。
“颜儿。”低喃声中,宁倾颜抬起了头。
一张脸上早就已经是梨花带雨。
叹息一声,游信俯身吻了上去。
这是你的温度。
你的触感。
我久久不能忘怀并将一生牢记的美好。
阳光满园,温柔地倾了他们一身。
不要离开我。
宁倾颜环住了游信的脖子,到嘴的话语消失在了游信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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