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离别前夕

第39章


  
  直到上课的前一天,季抒言看着路肖南手里拿着一份印满了黑字的白纸进来,才后知后觉的问了出口。
  
  “你不知道吗,陈老师布置的论文作业,明天就要交了。”路肖南把打印的稿件放进抽屉里,正色道。
  
  季抒言如五雷轰顶,瘫坐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只有他和路肖南两个人在寝室,季抒言尴尬的转着眼珠,不太好意思开口要求对方帮忙。
  
  倒是路肖南爽快,把小电背在身上,手里还拿了一张纸,“这是调查问卷,你先拿去复印几份,就到图书馆做调查,然后我帮你一起写论文。”
  
  时间特别紧,两人在通宵自习室熬了一宿,东方微白的时候才把论文赶完,季抒言活动活动酸胀的脖子,对着路肖南道了声谢。
  
  整个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路肖南在做,有几次季抒言熬不住了想要偷懒注水,被他轻轻一瞥又缩回了心思。季抒言趴在一边仔细地观察,心里忍不住的赞叹,这人做起事来一丝不苟,电脑屏幕照亮了他的侧脸,盯着文档的眼神仿佛都在发光。
  
  “没什么,也是我们忘了告诉你。”路肖南拔了电,把笔记本装进包里,他疲劳地揉揉眼,打了个哈欠,有些乏了。
  
  季抒言豪气万千地笑了笑,上前和他勾肩搭背,“走走走,早餐我请了。”
  
  这是季抒言第一次对路肖南有了深刻的认识,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一向淡漠的人,不过是面冷心热而已。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季抒言打了个哈欠,手还搭在路肖南肩上,声音散漫,“回屋睡去吧。”
  
  路肖南拨弄着他脖颈处垂下来的黑发,回忆正在兴头上,他摸着下巴磨蹭, “我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抒言打下他搁在下巴上的手,“要跟以前一样一成不变,那我们俩还不得一直错过啊。”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季抒言是被热醒的,外面夏日炎炎,昨晚被雨湿润的地已经被晒干了,旁边的铺位空着,路肖南没在家,电风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转,叶子呼啦啦的响。
  
  等了一会儿路肖南还没回来,季抒言溜达进厨房,手里握着手机准备打电话,橱柜上放了一叠凉菜和一碗白粥,盘子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路肖南的笔迹。
  
  他说他去找冼灏阳了。
  
☆、疗养院
  卢咏宁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没有任何预兆,打电话给谢明夏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回程的火车,知道只要呆在这个城市,不管在哪里都会被林尧找到,卢咏宁干脆一走了之,给自己留下一块喘息的空白。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这边我会搞定,好好休息休息,开学了再回来上班吧。”谢明夏也没有多问,吩咐完该说的,就挂了电话。
  
  从无线信号传递过来的声音里面可以听出隐藏其中的不对劲,谢明夏也没多问,他掐了掐眉心,对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想起了那天晚上月光下形单影只的背影。
  
  卢咏宁说他喜欢的是男人,卢咏宁容易泥足深陷,卢咏宁和自己不一样,做什么事都喜欢较真,卢咏宁说他一直忘不了,忘不了那段特殊的感情。
  
  谢明夏喜欢的一直是女人,但他不能否认,这段时间漂浮在脑海里的全是卢咏宁的无奈和执着,还有那抹不及眼底的笑。
  
  他缓慢摇头的模样,他沉默地站在收银台前擦拭桌子,他一丝不苟地清理洁净好的碗碟,他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一瓶递过来,清淡的目光透过发隙望着自己,嘴唇微张,轻轻地道了声“喂”,灯光下十指修长。
  
  谢明夏舒了口气,打散回忆,他想,或许把距离拉开,对谁都好。
  
  卢咏宁走了之后,谢明夏就借着餐馆装修的借口关了门,日日呼朋唤友,逍遥自在去了。
  
  季抒言从碗碟下抽出那张压得平整的纸条,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最后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拿出手机准备给路肖南打电话。
  
  卢咏宁的来电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手机没有征兆的突然震动起来,季抒言差点没握住,手忙脚乱的按了接通键,那头嘈杂一片,隐约还能听见晃动的“轰隆”声。
  
  “我回家了。”卢咏宁的声音透过喧哗,四平八稳地传了进来。
  
  “回家?”季抒言皱了皱眉,立马警觉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想暂时的离开,好好地把思绪理清楚,想明白。”卢咏宁沉默了会儿,一阵呼吸绵长,在心里组织了语言又开口,“前俩天林尧找过我,我也不是躲他,只是本来已经结束了,虽然忘不了,也不甘心就这么原谅,再一次开始。”
  
  季抒言握着电话的手不断收紧,安静的听他诉说。
  
  “那个人总是那么高傲自满,以为一切都能由他一手掌握,不把人心当回事,肆意践踏进进出出,喜欢了就把你宠上天,不喜欢就把你踩下地,还一脸凛然地说着大实话。我不是矫情不是拿乔,我只是觉得,他做错了事,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以为所有的事都能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季抒言想说些什么,还不等他开口,那边就挂断了通话。他颠三倒四地走回客厅,在沙发上趴了会儿,脑子里不停地消化着卢咏宁的话。
  
  时钟走到十一点的时候,季抒言抬头望了眼墙上的石英钟,从厨房里把那碗白粥和凉菜端出来,胡乱扒了几口,换好外出的衣服,刚走到玄关,路肖南就回来了。
  
  外面的阳光铺天盖地,嚣张的打亮了每个角落,路肖南出了汗,衣领那一圈都湿了,季抒言往前走两步,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双目聚光,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他。
  
  “怎么样了?”季抒言有些紧张,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指甲。
  
  “我刚从警局回来,冼灏阳说他在精神疗养院。”
  
  季抒言有些发懵,“怎么就去疗养院了,不是请了心理医生吗,怎么就严重到……”他说不下去了,左右晃动脑袋,眼神从墙壁游移到地砖。
  
  路肖南托起他的下巴,手指在他头顶轻揉地旋了两下,“你先别激动,进去坐会儿,喝点水。”
  
  季抒言不停地晃着头,他拽住路肖南的袖子,手下用力,指节惨白,手背青筋毕露,“我们过去看看,去看看吧。”
  
  路肖南沉默地看着他,最后缓缓吐了个字,“好。”
  
  冼灏阳送他们过去的,一路开车出了市区,疗养院建在郊区的一座半山腰处,环境清幽,特别适合调养。
  
  在盘山公路开了半个小时,季抒言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疗养院四周都围了铁栅栏,这个地方安静的可怕,清幽的环境更加重了一份沉闷,放松下的心情又无端烦躁起来,季抒言把手搭在玻璃窗,指尖不自觉屈起。
  
  一路无话,他和路肖南坐在后座,两只手握在一起,冼灏阳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瞥了两眼。
  
  车子找了个地方停稳,季抒言下车,望着前面一大块空地心头的不安怎么也挥不掉,冼灏阳立在他后面,扬起下巴目光穿过冰冷的铁门,语速缓慢,“同性恋这种东西还是有遗传的,我是,他也是。”
  
  季抒言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冼灏阳推了推他的背,“终究是我害了他,进去吧。”
  
  疗养院建的很好,清雅的环境配合自然的绿色,树木成荫,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错落有致,草地里还摆了几张藤椅,往前走去还有一座矮桥,一步步拾阶而上,整个庭院看上去很像一座私人别墅。
  
  一个护工模样的女子在前面带路,到了前院的中心,那里建了一个亭子,后面就是一个人造湖,中间开了一条小道,名为曲水流觞。
  
  这个点疗养院特别安静。
  
  路肖南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都吃过药了,所以不会出来闹。”
  
  话音刚落,季抒言眼尖地看到远远地有一个人朝这边跑来,后面跟了一大群人追着,那人到了湖边,作势要跳下去,就被后面的人拦住了,有一个白衣大褂的人冲上来,对着他的手臂扎了一针。
  
  季抒言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冼灏阳冷静的看他一眼,“李曜倒是不会闹,不过情况比这还要糟。”
  
  季抒言咬着唇,别眼看向湖心清澈的水流。
  
  冼灏阳说的没错,李曜不会闹,他甚至不说话不吃饭不行动,手背上吊了点滴打葡萄糖营养液,他乖乖的躺在那儿,全身都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囧勒个囧,好像写的有点沉重了,不过其实并没有这么沉重的
☆、始末
  季抒言在门前磨蹭了两圈,终于被路肖南推了进去,十几平米的房间,里面的家电设施一应俱全,李曜躺在单人床上,眼眸紧闭,似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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