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男,种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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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迟浩然纠结两个人的关系的时候,将军和皇帝陛下也展开了一场艰难的对话——主题也是我和迟浩然未来的关系。当然谈话内容我要到很多年之后才从将军无意中透漏的三言两语得知,但我不妨现在就放出来,好让列位看官知道,这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本质不过是八卦的自大狂。
    皇帝陛下离开我的房间之后慢悠悠地回到他和将军的卧室。热衷于闻鸡起舞的将军一贯保持着古代人的良好作息,但今晚却意外地没睡,将军自在地靠在床头,扬扬手里的兵书,那是皇帝默出来的《孙子兵法》。这套来自远古时期的智慧结晶在现代战争中也挺好用——在实力悬殊不是特别大的情况下,这也是这东西会被输入编号战士们的芯片的原因。
    “这么晚还在看书?”皇帝陛下一边解开外袍一边搭话。
    “嗯,这书真是百读不厌,每一次读都有新的体会。”比皇帝陛下的问话更没有诚意的回答。
    但做惯了孤儿的皇帝陛下却乐在其中,一个翻身上床揽住将军的肩膀,学着将军从前调戏他的语气道:“是吗?需要我给你仔细讲解吗?”还特意给“仔细”二字一种怪怪的腔调。
    善解人意的将军今天突然不解风情了,径自掰开皇帝陛下的手臂,坐直身子道:“不必了,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谈什么?”终于憋不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反倒先惹事了。
    “当然是小锦的事。”浑然不觉皇帝陛下的内心世界快要沸腾了。所以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东西,不过是诗人的美好梦想罢了。
    “他不是挺好的?”皇帝陛下学着将军多年前的漫不经心的调子,心里想的却是这语气不错,进可攻退可守,难怪杜林彻动不动就是这么个样子,完全忘了杜林彻已经多年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跟他讲话了。
    “小锦今年得十六了吧,你看他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要是再听不出皇帝陛下的弦外之音,他就不是人精杜林彻了,不过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至于能不能成,无非就是尽人事看天命,皇帝不是就是那个“天命”?想到祖母的严令、母亲的无奈,杜林彻不由勾起了冷笑。
    “怎么,你们家有合适的姑娘还是合适的小伙?”想到杜林彻复杂的家庭,万能的皇帝陛下也有点烦了。
    “我们杜家是没有,不过祖母娘家有不少,实在不行,还有我母亲的娘家顶上呢。”
    “叫她们死心吧,杜锦不仅没有继承权,将来也不会留在京城,甚至,我也不会允许他留在任何地区的权力中心。”想到杜锦的母亲,杜锦生理上的外祖母,还有那些参与算计他的人,皇帝陛下一向冷静的情绪都起伏起来了,不过理智下一秒又被情人放在自己额头的微凉的玉佩拉回。
    “我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趁着皇帝陛下不在,凑近已经喝得有点茫的将军,试图从他嘴里挖出更多皇室秘辛出来。不过我失败了,大概这事太过秘辛,以至于将军在迷迷糊糊提到“有一天皇帝陛下和他都喝醉了……”的时候,就醒过神来了,见我一脸八卦得凑在他跟前,他十分干脆了当地吐了我一身,好险迟浩然及时拉了我一把,不然中招的就不只是鞋子了。
    这事儿直到皇帝陛下跟我成了好哥们儿也没得到答案,不过反正那时候我和迟浩然自己生的和认养的孩子都有了一大堆,也差不多模模糊糊知道点什么。再结合将军酒后的半句真言和皇帝陛下对我继承权的完全剥夺,我这身体恐怕来之不易,背后估计不是什么温馨的故事,说不定皇帝陛下还为此事吃了大亏。
    不管怎么说,一想到面瘫曾经被一个女人或者说一群女人耍得团团转,我就开心得不行。面瘫的人通常心肠也硬,至少我身边这两个都不是例外。
    那天夜里我都已经把话说到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迟浩然依然一副“我不想害你,我们还是分手吧”的死相。事后回想起来,我差点被自己当时的表现给蠢哭了——我竟然主动拉着他又做了一次!!!全套的!!!
    第二天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等待迟浩然喂饭。迟浩然手指修长,盛汤的样子格外养眼,看着这样一双手在我面前忙活,我总忍不住想到昨晚这双手在我身上的感觉。我使劲儿掐一把大腿,企图转移身体的注意力,兄弟你就不能有点节操吗?
    不过昨晚迟浩然的动作熟练得不像新手,难道以前演练过?哼,说不定是呢,连工具都准备好了,还知道要用脂膏。
    脂膏!
    又上当了!
    迟浩然端着精致的青瓷汤碗准备喂我,却突然发现我满脸通红,怒目而视,愣了一下,清秀的脸上难得露出点孩子气。我不禁呆了一下。
    要是我知道呆这么一下就错过了发怒的先机,我发誓一定不会胡乱发花痴。
    迟浩然动作迅速地放下汤碗,扶着我平躺在床,手不老实地东摸摸西摸摸,嘴里还一个劲儿念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叫太医吗?”
    为这事叫太医?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担心他真的情急之下把太医叫过来了,我急忙制止他:“别叫太医,我没事。”
    “真的没事?是不是很痛,不行,我不放心,还是叫太医过来看看吧?”说着,迟浩然抽出垫在我脑袋下的左手,准备起身出门。
    我一下子慌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许他离开。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要走,一个要留,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迟浩然已经自发躺在我身边,以吻给我“止疼”了。
    回到那个纠结的夜晚,将军和皇帝陛下的寝宫。
    “你什么意思?就算小锦不是你期待的孩子,也不用赶尽杀绝吧?”杜林彻从不掩饰对自己庶妹,即杜锦母亲的厌恶,但是对杜锦却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当日可是全心全意依赖着自己这个“好舅舅”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门一趟摔坏了脑子,对冷面冷心的皇帝陛下更有好感,但比较还是自己的外甥,他可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外甥沦为野人。
    “这事不用讨论了,杜锦肯定是要跟迟浩然走的,我能做的就是不跟他抢这个人,让他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陛下,您这样做的理由呢?”杜林彻是真的急了,本来只是想半推半就帮自己外甥找个伴,没想到这下不仅没来得及推荐理想对象,反而连自己外甥都弄丢了。
    “没什么理由。”叫一个没有受过任何君王教育的人来当皇帝?除非这天下是他自己抢到的。
    杜林彻大概也知道皇帝陛下的隐忧,但是对于唯一疼爱过的外甥,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也不用放逐到那么远的地方,我看不如在京郊找个地方让小锦住下,将来成亲生子,探望亲人都方便。至于迟浩然,倒有几分才能,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陛下也不用为了一己之私损失一个良才啊。”
    皇帝陛下不理会将军爱人的睁眼说瞎话,只简单答道:“迟浩然的事再说吧,但是京郊肯定不行,他必须远离京城,越远越好。”看将军仍眉头紧锁,他抢在爱人开口前强调:“这是旨意。”
    杜林彻耸耸肩,早说嘛,这下我们都清净了,但语气仍有几分不甘:“这样未免苦了小锦,可怜他这些年在外吃苦受累……”心里想的却是祖母知道皇帝陛下的决议后的脸色,不知道她老人家还会不会继续押宝在小锦身上,牺牲自己娘家最有前途的新科探花陪他种田去。
    “你要谈的事情谈完了?”
    杜林彻笑笑,样子十分勾人:“当然没有,我的陛下,你看我为了您的愿望做了这么多牺牲,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补偿?”
    皇帝陛下配合地做洗耳恭听状:“哦,你说的牺牲是指遍地开花的临风阁吗?听说杜锦吃了不少白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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