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工作

虽然帮忙打理幼儿园，尼文杰过得也算是充实，但始终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乔耒就把赚到的钱拿出来，让他做首饰生意，为了节省资金，尼文杰自己做了设计师，购买原石加工，加上要装修店铺，忙进忙出的,每天都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
    “自己开店感觉怎么样？”马亦岚问道，难得看到毫无形象可言的尼文杰，但他没有嘲笑的意思。
    “就那样吧。”尼文杰喝了一口酒，今天刚装修完毕，赶上马亦岚回来，他们就来喝两杯。
    “要是能叫上韩旭延和凌易就好了。”马亦岚突然道，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好多年前他们一起喝酒的情形，吵吵闹闹的……
    “韩旭延忙着开会呢，凌易远在南美大陆，怎么可能会来啊。”尼文杰道，靠在椅子上，大吐了一口气，累死了。
    “所以啊。”马亦岚揽住尼文杰的肩膀，笑道，“我们两个要好好相亲相爱。”
    “少恶心了。”尼文杰躲开马亦岚肉麻的胳膊，“要相亲相爱也不找你啊。”
    “是啊，你该找乔耒嘛。”话一出口马亦岚就愣住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惜他拒绝了。”尼文杰也不在意，笑呵呵地跟他打哈哈。
    “那真是太可惜了。”马亦岚叹道，又立刻转移了话题，“准备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捧场？”
    “好啊，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买走好了。”
    “你是想要我破产吧。”
    “怎么会？谁不知道你家钱多的用卡车都运不完。”
    “如果换成一毛的硬币确实运不完。”
    “那得要多少卡车啊。”尼文杰叹道，拿出一个盒子放在马亦岚面前，“你看看。”
    “草，不是想向我求婚吧。”马亦岚嘻嘻笑道，打开盒子又愣住，里面确实是一枚戒指，虽然只是一枚银戒，但看得出做工很考究，制作者也很用心，镂空的花纹，打磨光滑的外壁，间接着中间磨砂的纹痕，梦幻般的设计一定能俘虏很多女孩子的心。
    “这是我设计的。”尼文杰摩擦着被子，“你说……会不会开心？”
    即使中间跳过了人名，马亦岚还是知道他说的是谁，“虽然认真是好事，但对方无意的话，还是不要强求了。”
    “并不是强求，也强求不得。”尼文杰略显苦涩地一笑。
    马亦岚眨眨眼，“也不是不可以强求啦，有些时候等待并不是办法。”
    尼文杰一愣，摇了摇头，“只怕会起到反效果。”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马亦岚道，“虽然你很为他考虑，但他根本没为你想过，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顾虑他？这么僵持下去，等你们都变成老头子，也和现在一样。”
    “你根本不懂，我很怕他会受伤，我不能再给他增加一点的负担了，如果他崩溃的话，我想我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马亦岚看他说的认真，也就不再出烂主意了，只是拉着他喝酒。
    隔天，乔耒起来就看到床头放了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是一枚制作精致的银戒，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幻的光芒，乔耒啪的合上盒子，将那光芒隔绝。
    “不喜欢吗？”乔耒回过头，尼文杰靠在门框上，闲闲的仿佛在说天气真好一般。
    “你设计的？大概会有很多人喜欢吧。”乔耒掀开被子下床，尼文杰别过头，“我只要一个人喜欢。”
    “真是抱歉，你说的那个人大概不喜欢。”乔耒说着，就把戒子扔给了尼文杰，“拿回去吧，不然会成为垃圾的。”
    “垃圾啊？”尼文杰喃喃道，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就得了这么个评价。
    “不要让我认为你更愚蠢了。”乔耒伸了一个懒腰，收拾床铺，等他收拾完，就不见了尼文杰，嘴角淡淡的扬起，露出的却不是笑容。
    尼文杰回了尼家，三个小家伙还没起床，尼柯昕在客厅吃早餐，看到他也和没看到一样，继续吃自己的早餐,尼文杰也懒得跟他打招呼，自己上楼去睡觉了，昨天跟马亦岚喝酒喝到半夜，早上又起的很早，加上装修的劳累和乔耒给的打击，他实在提不起任何精神了。
    尼文杰醒来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静悄悄的笼罩着黑影，突然让他觉得可怕，他下床去了楼下，只有一个佣人在擦桌子，他转而去了孩子们的房间，尼柯昕正在陪他们玩，他稍微放下心，就出去了。
    自从发生过吴埚事件后，他总是下意识地去确定孩子们的安危，现在已经成了习惯，虽然吴埚不得好死，但他造成的伤害，让他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下入油锅滚扎，一生都痛苦不堪。
    尼文杰开车去情人那里，想起不开心的事，连心情都抑郁了，温香暖玉也无法抚平，大半夜他又跑去了马亦岚那里，马亦岚被他闹得心烦，“大半夜的你滚过来发什么疯。”
    “吴埚你怎么处置的？”尼文杰问道，不亲手做点什么，他无法平复心中涌上来的闷痛。
    “关起来了。”马亦岚打了一个哈欠，“放心吧，他不好受。”
    “我想看看。”
    “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关心他？”马亦岚斜了他一眼，点了一根烟，“心情不好，想要拿他发泄？”
    “不是，只是想要看看他的惨境，让自己心里平衡一些。”
    “变态。”马亦岚摇头道，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尼文杰去了他的总部，也足以显现他有多么信任尼文杰。
    称不上气派，但很有条不紊，气氛严谨，完全看不出是一群男人呆的地方。
    “出乎意料吧？”马亦岚得意道，“虽然我们是黑社会，但是有素质的黑社会，要进我这里，还是需要面试的。”
    “……”尼文杰沉默了一下，道，“流氓讲文化，世界真可怕。”
    “草，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马亦岚道，“我们是组织，不是街上的小混混，如果不严密一点，我的脑袋早被人拿去当球踢了。”
    “是是。”尼文杰随意应着，说话间就到了地下一层，有人打开了类似监狱的大铁门，虽然是地下室，但通风良好，一点也没有霉湿味，总体称得上是干净整洁，没一会就看到吴埚所在的地方，他躺在铺了一层薄被的地方，呼呼大睡，尼文杰实在看不出他除了没有自由外，哪点受苦了。
    看出了尼文杰的疑问，马亦岚低声笑了出来，“你知道这里被称为什么吗？”
    “什么？”
    “地狱。”
    “地狱？”尼文杰大量着四周，一点也没发觉这里哪里像地狱了。
    马亦岚一笑，突然拍了一下手，尼文杰听到轻微的嗡嗡声，就见周围的景象都变了，凹凸不平的山岩，中间流过红亮的岩浆，马上就要到眼前了……
    尼文杰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马亦岚笑道：“幻觉罢了，不用害怕。”
    尼文杰看着马亦岚，就见岩浆流过他的脚下，他却一点事也没有，果然是幻觉。
    “这种程度……”
    “地狱十八层，这只是一层。”马亦岚分别展示了各种不同的地狱，有只是幻觉的，有幻觉和现实的，还有单纯现实的，最让尼文杰叫绝的是牢房的地下不满了金属，可是随时导电，还有各种见不得光的实验用的药物会混进食物里，关进这里的人和白老鼠差不多。
    “怎么样？”马亦岚道，这个地狱十八层是他开发出来的新项目，可以进行各种实验，药物实验，机械实验，电子实验等等，而试验品是就是那些关在这里的人，比起死，这样活着更痛苦，在这个实验里自杀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尼文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说同情倒还不至于，折磨一个人的方法不是折磨他的肉体，而是摧残他的精神，马亦岚在这一点上做到了极致。
    “好了，心里爽快了，就赶紧滚。”马亦岚揉了揉眼，困死了，大半夜的被人挖出来。
    “你把这么秘密的事告诉我没关系吗？”尼文杰问道，信任人也要有一个限度。
    “那又如何？”马亦岚瞥了尼文杰一眼，“我敢告诉你，就不怕你说，况且你也不是那种嘴巴没上锁的人。”
    尼文杰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突然瞥到小窗口边的一个人影，那是个精雕玉琢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注意到尼文杰的目光，马亦岚也看了过去，对少年挥了挥手，“阿志。”
    少年只是看着他，对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
    “不要出来乱晃，小心身体着凉了。”马亦岚道，阿志面无表情地拉上窗帘。
    “那是？”尼文杰问道，不知道马亦岚什么时候收藏了这么个绝品。
    “阿志，我半年前捡回来的。”
    “他多大了？”
    “十六吧。”
    “猥亵未成年人是犯法的。”
    “草，我又不是你，对男人没兴趣的，再说了，多我说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很可笑诶。”
    “说的也是，你是无法无天的黑社会嘛。”
    “去你的。”马亦岚笑道，“你可以滚了。”
    “好好，不打扰你和那个少年相亲相爱了。”尼文杰哈哈大笑着，但他隐约察觉到马亦岚在隐瞒那个少年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