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工作

尼文杰开业那天只请了马亦岚，韩旭延，还有乔耒三个人，虽然人数少，但他把孩子们都带来了，也算是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他就带着孩子们去游乐园了，把摊子扔给了留下来的三个人。
    韩旭延是无所谓，他知道尼文杰今天开业，特意请了一天假，马亦岚是把这段时间的事都推了，反正在国外的基础打好了，留守在那里的手下都能很好的处理，现在他的重心就是国内，乔耒本来就是个大闲人。
    刚开门，就涌进来很多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抱着进来看看的心态，但在三位帅哥的推荐下，都多少出了点血。
    “这个戒指好漂亮。”一个女孩叫道，乔耒走了过去，顿时愣住，那是……
    “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女孩问道，乔耒怔了怔，道，“好啊。”
    镂空的花纹，打磨光滑的外壁，间接着中间磨砂的纹痕，梦幻般的设计，无一不显示着这个戒指的独特之处。
    “有没有小一点的？”女孩问道，戒指戴在手上很合适，那双手纤长，指骨分明，和戒指的光芒互相映衬。
    “抱歉没有。”乔耒淡淡一笑，女孩愣了一下，脸上飘上了两朵红云，飞快地买了另外一个戒指跑掉了，看的凌易和韩旭延大摇其头，现在的女孩定性太差了。
    尼文杰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珠宝店关门的时候了，盘点了一下，第一天开业比起同行来说，可算是大卖，二十件银饰，一件金饰，还有五件玉器，尼文杰对此很满意，表示要请工作了一天的人吃饭，但都遭到了拒绝。
    尼文杰也不介意，等马亦岚和韩旭延都走了，他才转向正在逗梦倪玩的乔耒，“你现在回去吗？”
    “嗯。”乔耒点点头，尼文杰开车把他送了回去，偌大的幼儿园，只有冰冷的建筑物陪着乔耒，孩子们一走，连空气里的温度都带走了。
    乔耒不是不知道寂寞，也不是不懂得寂寞，但他只能选择忍耐，他永远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也包括承担任何结果，寂寞也好，受伤也好，他从不会想如果什么什么事没有发生，既然已经发生，他就不想去逃避。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响，乔耒睁眼看着什么都看不到的天花板，无边的黑暗吞没了他，脑海里闪过的都是灰暗的记忆，心脏突然急速紧缩起来，胸口痛的发麻，呼吸系统仿佛起不了作用，大力的呼吸，却没有空气进入肺中，想呼救，但张口只发出喘不过气来的痛苦挣扎，身体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靠着最后的意志挣扎，滚落下床，身体狠狠的撞击在地面，震得五脏六腑跟着颤抖，胸口积郁的东西，突然涌上喉咙，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不停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人无法抑制的不停呕吐，直至意识陷入黑暗。
    尼文杰一大早就去开店，他雇了两个店员，是两个很可爱的女生，今天会来报道，他打电话给马亦岚，让他过来忙帮带人，自己跑去找乔耒，不知怎地，心里有点发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尼文杰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心中的不安扩大，他飞快地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乔耒倒在血泊里，尼文杰愣了半天，才用颤抖的手指拨电话，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数字，他却怎么也按不准，重复了几遍才播出急救电话。
    没一会就来了一辆救护车，先对乔耒做了简单的检查，就抬上了担架，顺便把尼文杰也带走了，因为他已经站不稳了。
    乔耒的诊断结果很出乎意料，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猜测是精神方便的问题，但要等人醒了以后再进行明确判断。
    尼文杰混乱的无法思考，精神方面的问题？
    乔耒的治疗很不顺利，因为他极度不配合，药也不吃，治疗时也都保持沉默，很难让医生发现他的问题所在，尼文杰也放弃了让乔耒接受治疗，他知道病因，却不知道要如何治疗。
    其实他还有一个疑问，事情已经发生了半年多了，乔耒为什么现在才显出症状？思考不出答案，也没有备用答案，只是乔耒日渐沉默，人也消瘦下去了。
    “你在想什么？”尼文杰摸着乔耒的脸，乔耒只是安静地任他抚摸着，他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疼，尼文杰靠在他的肩上，“呐，对我笑一笑，好吗？”
    乔耒一振，尼文杰愣了一下，他对自己说的话有反应？
    “……”尼文杰仔细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在介意什么……”
    “不，不要说了……”乔耒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痛苦。
    “好好，我不说了。”尼文杰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哄孩子一般的安慰方式，“唔！”肩上一痛，尼文杰缩紧了抱住乔耒的手臂。
    “不要碰我！！”乔耒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突然推开了尼文杰，嘶声尖叫着，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尼文杰想要靠近他，但被乔耒扔过来的东西阻止了，花瓶，被子碎了一地，乔耒光着脚踩在上面，留下来无数的血脚印，他不知疼痛地用椅子去砸玻璃，叫着，笑着，像个疯子一样，尼文杰想要阻止他，却被他用椅子攻击，肩膀和腿上挨了好几下。
    “去死！去死！去死！！”乔耒不停地叫着，用断了的椅子砸被他逼在角落里的尼文杰，尼文杰怕弄伤了他，一直没还手，只是用胳膊挡着头，“乔耒，你清醒一点，我是尼文杰！”
    乔耒茫然无神的眼睛似乎找到了一点光亮，他愣愣地松手，椅子掉下来，砸在他的脚上，痛觉提醒着他所做的一切，“尼……文杰……唔……”乔耒捂住嘴，血从指缝里流了下来，滴在地上，身体忽然失去了力气，双腿无法支撑身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吐着血，没一会流淌了一地。
    尼文杰急忙从跳了过来，抱起乔耒，焦急道：“你怎么了？！”他边说，边掏出手机，飞快地拨打了急救电话。
    乔耒数不清是第几次进了医院，但这次格外严重，他一直压抑的情绪爆发，精神也出了问题，这一段时间尼文杰的珠宝店一直是马亦岚在管理，现在他连刚开学不久的幼儿园都托付给他。
    “希望你能好好开导病人。”医生凝重地道，“如果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将来他手脚接合的地方可能会受到影响，很容易留下终身残疾……”
    “好的，谢谢。”尼文杰送走了一声，看着双脚被裹起来的乔耒，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乔耒第一次失去控制，以后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求求你，好起来吧。”尼文杰握住乔耒的手，低声祈祷着。
    乔耒清醒过来后，和平常一样，对那天发狂的事只字不提，他的脚也在几天后就回复的差不多了。
    “我想吃橘子。”乔耒念着，尼文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当他回来，病床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