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望思:东宫漠北魂

第54章


  戾园葬雪跪坐在车中,听着车外这样的交谈,感觉一些胥奇怪,难道叔叔不在家?
  不在便不在吧,终是他的家,由于自己家中有什么区别呢?
  “戾将军!戾……可是大人的侄子戾园葬雪?”
  “正是。”
  王琨转身行到车门前,揭开帷幔,向着车中道:“戾将军,下车了。”
  三人缓缓迎出戾园葬雪,踩上实地之后,她感觉有什么亮晃晃的东西映着眼睛,抬眼望了望府门上的门匾。
  就算是在黯淡的月光之下,门匾上依旧是金光闪闪。
  什么时候镶金了?
  上次来,倒是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
  一人立马过去江门敞开,另一人向着府门中微微抬手,“戾将军请——”
  戾园葬雪转头向王琨道:“你可要进去喘口气?”
  “小的这便回宫了,戾将军好生歇息。”
  “好。”
  王琨转身上车离去,戾园葬雪随着仆臣步入府中。
  穿过层层庭院,才到内院,见到金日磾的卧室还亮着灯,一人开口道:“况撷,你先去禀明夫人,戾将军,您跟我来。”
  难道叔叔已经成家了,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终是五年不在长安,一切,变化的这么多。
  况撷转道向卧室去了,戾园葬雪深深朝那边望了一眼,方才跟着这人走向自己的厢房。
  “他叫况撷,您怎么称呼?”
  “回戾将军,小的名北郡。”
  “好,我记住了。”
  =====
  皇宫,东宫。
  武帝跪坐在摇篮前玩弄了孙子一会儿,直到孙子睡着,方才起驾离开。
  一站起身,便又想起远在百里之外甘泉宫中死去的李夫人。
  心中一阵悲恸。
☆、暗流涌动少时劫 (2)
  一站起身,便又想起远在百里之外甘泉宫中死去的李夫人。
  心中一阵悲恸。
  太子恭恭敬敬的将武帝送到宫外,扶他坐上御辇,目送他们一行远去,方才回到东宫。
  立即转头去了甲冠画堂,轻轻推开房门,屋中光线暗淡,只有门边不远处一盏小小的灯笼照明。
  借着微光行进去,走到榻边。
  史素素已然沉沉睡去,安详宁静。
  脸色依旧惨白,却不似下午刚刚看到时那般痛苦无力。
  太子跪坐下去,温润的望着她,就这么望了许久,许久。
  摇摇头,苦苦一笑。
  站起,转身,轻步离开。
  抬头望天上的明月。
  “唉,终是扶桑树上,只留下了一只乌鸦……”
  “素素,对不起。”
  冷月映辉,映照在他温和慈祥的脸上,浅浅的白色朝服,在周围的黑暗之中,那般显眼。
  衣袖轻轻浮动,他缓缓向寝宫走去。
  =====
  武帝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宣室殿,孤影落寞,无力彷徨。
  广阔的皇宫,昏黑无光。
  殿门一开,金色的灯光顿时泄出。
  随着灯光一道迎出的,还有殿中的内官。
  还有驸马都尉金日磾。
  长叹出一口气,行进光明之中。
  待到坐定。
  武帝伸手接过金日磾递上来的一盏浓茶,低头押了一口,缓缓放下。
  “日磾,你们匈奴与西域诸国多有来往,听闻西域诸国敬奉的神明与中原不同,你且与朕说说。”
  金日磾脸色微微一变。
  立刻意识到了武帝指的什么。
  他垂下眉去。
  西域二十五国,各有信仰,一夜之间,说得完么……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论。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待到窗外透进银灰色的微光,金日磾早已昏昏沉沉。
  然而武帝,越听越兴奋,越来越清醒。
  终究,是要整理去上朝了。
  金日磾在宣室殿中,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陪侍武帝吃过早餐,然后,跟着一起去前殿上朝。
  望着武帝依旧硬朗伟岸的身躯,他无奈的摇摇头,终究帝王之家,没有一个人逃得过企图长生的梦想。
  然而从古至今,又有谁真正获得过永生?
  如果真有永生,这个皇帝的宝座,又如何轮的道武帝来当?
  三皇五帝。
  哪一个不比后世的统治者更能安天下?
  朝堂之上,山呼万岁是虚声。
  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三皇:伏羲,神农,女娲。
  武帝:皇帝,帝高阳,帝喾,帝尧,帝舜。
  =====
  戾园葬雪一早便在鸟儿的啼鸣声中醒来。
  穿衣洗漱,一切妥当之后,已有府中婢人提了早餐站在门口。
  “戾将军,夫人派了奴婢来服侍戾将军。”
  “哦,进来。”
  婢人放下食盒拿出菜盘后,稍稍整理床榻上的竹席,便退步候在一边。
  戾园葬雪望着碟中精致的菜肴,唉……
  “等会儿你带我去见你们家夫人怎样?”
  “诺。”
  沾染着一身清晨的露水,由婢人领着向金日磾的卧房走去。
  “你叫什么?”
  “奴婢名罗兰。”
  这时侧边传来小孩子嬉闹的声音,两人转过头去。
☆、暗流涌动少时劫 (3)
  这时侧边传来小孩子嬉闹的声音,两人转过头去。
  一大一小两个混球儿在道路旁边不远处的草地上,他们笑着闹着,对着一个沙袋拳打脚踢。
  周边陪着几名婢人保护。
  罗兰笑着说道:“两名少爷起的真早。”然后她的眼睛看向草坪中心处的凉亭。
  戾园葬雪抿抿嘴,孩子居然都这么大了。
  “戾将军,夫人就在凉亭之中,奴婢先去给您通报。”
  “嗯,好。”
  罗兰行到凉亭之中与凉亭中与跪坐在石桌边的女子说过几句话后,便匆匆向戾园葬雪走来。
  稍稍整理衣衫,向着凉亭走去,越走越近,只觉得座上的女子,当真美得不可方物。
  行到凉亭之中,女子已然站起身来,两人相视拱手行礼,戾园葬雪便近身看了她的身体容貌。
  眉似远黛,眼如清江,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一股浓重的清气弥散开来,将戾园葬雪浸润了全身。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竟像是很久以前刚刚读到《论语》一样。
  书香之气!
  淡青色的的汉服在周边灵动的草木映衬下,显得那般自然谐调,似乎与凉亭,与府中草木,融为一了。
  “戾将军请坐。”
  女子淡雅一笑,微微拂了拂手,宽大的袖袍指向戾园葬雪身边的石榻。
  戾园葬雪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未开口称呼,尴尬的笑了笑,“婶婶好。”
  待到两人坐定,戾园葬雪看了看桌上的事物。
  精致的几盘点心,一套半旧的茶盏,女子面前,还有一卷书。
  罗兰跪坐在旁边,为戾园葬雪斟满一杯茶,放到手边。
  “戾将军在外戍守多年,当真是辛苦了。”
  戾园葬雪与公孙骥儿年龄相仿,然而此时与她面对面,只觉得自己真如一个晚辈般不够成熟大气了。
  就算是在叔叔面前,也从未有过这般渺小的感觉。
  “婶婶不要笑话我了,这几年没有敌袭,倒也好过。”
  “戾将军何必这般谦虚?”
  “唉……婶婶读的什么书?”
  公孙骥儿将书卷起,单手递到戾园葬雪眼前。
  “《庄子》”
  《庄子》戾园葬雪没有听说过,不知是干什么的书,她双手接过,展开书卷,匆匆扫两眼,入眼的字句,并未仔细去想。
  望着她面带疑惑,公孙骥儿笑道:“算是歪门邪道,将军不要太仔细的去推究。”
  戾园葬雪将书卷放下,“婶婶学识渊博,我真惭愧。”
  公孙骥儿掩面扑哧一声笑了,“无事打发时间,不如你们男子整日事务缠身。这《庄子》若真的读起来,是要将好好的一个人带坏的。”
  ……
  戾园葬雪吞了口唾沫,婶婶身上,书香之气,好重啊……
  这时亭外孩子的嬉闹声忽然消失,然后传来一名婢女的怯怯的呼叫声,“大少爷……”
  两人转过头去,小的那个还兀自坐在地上抓着草玩。
  大的那个孩子居然黏在一个婢女腿上,抱着她的膝盖不放手,小脑袋正埋在她的大腿根上!
☆、暗流涌动少时劫 (4)
  两人转过头去,小的那个还兀自坐在地上抓着草玩。
  大的那个孩子居然黏在一个婢女腿上,抱着她的膝盖不放手,小脑袋正埋在她的大腿根上!
  婢女一脸的惊恐,弯腰站立着,双手轻轻推着大少爷的肩膀,想要将他推开。
  天哪……
  戾园葬雪微微皱眉,这孩子干什么?
  公孙骥儿立时站起,震怒不已,“龙儿!”便提步向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戾园葬雪已然掠到婢女身前,垂手轻轻弹了一下小孩子后颈,孩子全身一颤,立时松手。
  婢女惊恐的退出几步,掩面哭着跑开了。
  大少爷还欲追,公孙骥儿已然行走过来,一掌扇在他的脸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孩子翻倒在地。
  不一会儿,尖锐的哭喊声便从孩子口中传出来。
  他满地打滚,乱哭乱叫。
  几名婢女站在一边,不敢靠近。
  公孙骥儿还欲再打,戾园葬雪伸手拦住她,“小孩子不懂事,稍稍打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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