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幽独

  疼痛让她整个人都微微地颤抖着，冷汗争先恐后地渗出来，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许久，那让人心悸的颤抖才慢慢地平息下来，她闭着眼睛，疲倦地呼吸。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甜准时出现，点了灯，几个丫鬟一拥而入，抬着巨大浴桶和热水，然后小甜轻轻地将夕颜抱起，放进热水中，另外几个丫鬟在一边帮忙。
  夕颜闭着眼，任由她们折腾，往常她沐浴从不喜欢有人伺候，可眼下无法拒绝也只能默默接受。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夕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往常的沐浴根本不会有这么细致，细致到修理脚趾甲，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又过了一会儿，添了好几次热水之后，小甜才将她从水里抱出来放在软塌上，一边立刻有丫鬟上前来将她身上的水擦干，然后套上大红色半透明的丝质长裙，雪白的娇躯根本就是一览无余，只是凭添了几分妩媚的诱惑，接着又擦干头发，长长的发丝披散下来，映衬着她雪白的脸，红色的衣裙，极是妖艳。
  小甜取来粉盒，刚要给夕颜上妆，一边突然传来温和的男音：“不必上妆了，都下去吧。”
  小甜行了一礼，带着丫鬟推下去，季怀深看着眼前侧躺着的苍白中带着一些妖艳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然后上前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娇嫩的雪肤，语气低沉魅惑：“怎么办，你这么美，我都有些舍不得把你送给大哥了呢……”
  看着她低垂的长睫轻轻地颤动，他的唇角勾起一丝邪佞，手指从她的下巴，顺着她修长优美的颈滑下去，划过锁骨，再向下，停在她胸前的丰盈上，感受着她绷紧到极致的僵硬。
  “你……住手！”他的手指停在她胸前，似乎还有要往下按压的趋势，指尖薄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轻纱，轻而易举地触及她的肌肤，让她控制不住轻颤。
  “啧啧，这么敏感……”他低头轻笑起来，收回手，扯过一边宽大的薄毯，将她裹了起来抱进怀里，低头看进她的眼睛，邪气一笑，“我住手，等会让大哥动手。”
  夕颜躲开他的眼睛，手指无力地轻颤，却说不出话来。
  季怀深抱着她，走过长长的回廊，走进另外一个院子里。
  “参见主子。”门口的守卫半跪行礼。
  “起来吧，”季怀深开口，“王爷可有回来？”
  “回主子，不曾。”
  “去请王爷回来，就说我给他准备了份大礼，”他说着低头看着夕颜，唇角微勾，“他一定会感谢我的。”
  “遵命。”
  夕颜直直地看着这个似乎从没有正视的男子，因为从前忽视了他，所以现在他变得这么不容忽视吗？还是说，他从来都是不容忽视的，可是却给出了让人忽视的假象。
  终于，她微微侧头躲开他的目光，低低的开口：“求你……”
  他轻笑起来，抱着她走进屋子，将毯子扯下来，把她放到床上，甚至开始动手摆布她的姿势，眼中跳跃着流光，并没有答话。
  然后他后退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轻声呢喃：“还真是美呢……”
  夕颜看着他的举动，心里慢慢升起恐惧和绝望，多久了呢？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绝望了呢？从前总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留恋，于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然而却这般顺风顺水地活了这么多年，可是现在，她有了在乎的人，偏偏老天在这个时候跟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看到她微微颤动的指尖，他脸上的笑意更浓，摸了摸下巴，轻声道：“你在害怕吗？可是你不该害怕的，别忘了，大哥可是你的夫君哦，这不是应该的吗？”
  “为什么？不想让我帮他，关着我就可以，为什么……要这样……”连声音都开始有些轻颤。
  “为什么？”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半晌才开口，“要怪，就只能怪，你是她的女儿……”
  夕颜怔住，“谁？你说……我是谁的女儿？你知道我是谁的女儿？！”
  “呵呵，”他笑起来，眼里的冰冷越来越浓重，“你是谁的女儿，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外面传来侍卫行礼的声音，他朝她微笑：“大哥来了，你好好表现哦，这样说不定我还会留着你……”声音未落，人已不见。
  夕颜微微阖眸，从前，的确是太过忽略这个人了，这样的身手……
  秦楠羽甩开侍卫的搀扶，一步三晃的走到门口，用力推开门，一边毫无形象地嚷着：“怀深，你说要送我什么礼物？还不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
  踉跄着进门，高大的绢布屏风挡住了屋里亮着的暖黄灯火，秦楠羽不耐烦地将屏风推倒，摇晃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晃着脑袋，视线扫过珠帘之后的大床，然后疑惑地盯着那一处。
  慢慢靠近。
  轻声嘟囔：“我怎么好像看到颜儿？”
  抬手将珠帘拨开，玉石的珠子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的眼里，此刻却只有侧卧于床上的那个女子。
  锦被重叠，美人柔若无骨，侧身半靠，轻纱掩体，那红色的纱在烛火的映照下泛起鲜亮的光泽，直晃人眼，然而最让人迷醉的，还是女子雪白的肌肤和诱人的姿态，峨眉轻蹙，玉体横陈，何况那张脸，在瞬间与他日日思念的那张脸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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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他慢慢走上前去，仿佛害怕惊醒阖眸的女子，手指轻颤着抚上她瓷白的雪肌，修长而优美的颈，再往下，红纱轻滑，那原本半遮半掩的朦胧美景，逐渐变得清晰，如燎原大火，迅速烧光了他的理智。
  他的唇贴上她小巧的锁骨，醉意与情欲让他忽略了身下玲珑玉体的颤抖与僵硬。
  “颜儿……”
  “秦楠羽，不要这样。”看着他毫无理智的血红的双眸，即使知道没用，她仍然希望能阻止他。
  可是事实从来就十分残忍。
  她所承受的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她心口的痛意，那足以将她致死的痛。
  渐渐地，她不痛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高高在上，俯视着那个男子在自己的躯体上激烈地起起伏伏，仿佛是看着不相干的人在受辱一般，无悲无喜。
  烛花哔剥，这一夜，漫长得让人绝望。
  还没有睁开眼，头脑涨裂的疼痛让秦楠羽“嘶”地抽了口气，抬手想要按揉一下，没想到却触到一个温热的躯体。
  眉头紧蹙，秦楠羽低吼：“给本王滚。”
  身边的人却没有动静。
  “本王让你滚－－”一脚踢过去的同时，他睁开了眼睛，然而在看见女子面容的那一刻，他突然迅速从床上滚落，垫在那个被他踢落下床的女子身下。
  浑然不觉地面的冰冷和撞击的疼痛，他呆呆地看着身上不着一物的女子，前一夜的记忆慢慢清晰，他的唇角也慢慢地弯起弧度来。
  “颜儿……”他抱紧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叹息。
  许久没有得到身上女子的回应，他有些疑惑地抬头，却发现女子的唇苍白干裂，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急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滚水一般的烫。
  他一下子从地上跃起来，大喊：“来人－－”
  门外有人影晃动，他低头看到她身体，又急忙喊：“先别进来！”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看见她洁白的身体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既骄傲又怜惜。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却看到她的下身居然慢慢地流出血来。
  顿时如遭雷击，朝外嘶声大喊：“快去请大夫来，快点去，迟一点本王要你们的狗命！”一群人拥着大夫急匆匆地赶过来，秦楠羽一把将大夫提到床前：“赶紧看看她怎么了，快点！”
  看到大夫被吓的有些抖索的手，季怀深将秦楠羽拉过来：“大哥，你稍安勿躁，你先让大夫看看，说不定呀，根本没什么事，顶多就是因为……昨晚太激烈了吧？”说道后面，声音压低，仅仅秦楠羽听到。
  却奇迹般地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
  季怀深见状意味深长地笑了。
  大夫隔着帕子把了脉，恭敬地站起来回话：“王爷，这位姑娘并没有大碍，只是旧伤未愈又受了一些凉气，且恰逢葵水已至，所以虚寒入体、身子虚弱，草民开一副药，王爷命人熬好给姑娘服用一阵子便可改善。”
  秦楠羽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他下去。
  大夫躬身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季怀深见秦楠羽一心只盯着床上的人看，勾了勾唇，也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秦楠羽控制不住地抚上她苍白的脸，才几个月没见，她又瘦了许多，下巴变得尖尖的，那对宛若秋水般澄净明亮的双眸此刻紧紧地闭着，纤细的长睫轻轻地颤动着，半掩眼睛下一圈淡淡的乌青，她休息的不好吗？还有，她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这里的，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就在这里，而且，昨晚还真正成为了他的人。
  他满足地笑了起来，俯下身去，嘴唇轻触她苍白的樱瓣，情不自禁地舔尝，将她干燥的唇瓣弄得濡湿，他微微抬起头来，笑得十分满意。
  “哗啦－－”
  又一个上等瓷盏被摔得粉碎，秦楠羽双目赤红地朝底下战战兢兢地跪着的几个人大吼：“滚，都给本王滚－－”
  已经多少天了，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这些庸医，什么邪风入体，什么意志不坚，统统都是废物！看着她日渐苍白消瘦的脸，秦楠羽甚至不敢去触碰，就怕一碰就将她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