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关蝶九的非议,我一开始还颇为愤怒,动手教训了几次乱嚼舌头的闲人们。后来听得多了,便渐渐麻木。人已经杀了,解释了原因又能如何?天狐帮活不过来,我的族人们亦活不过来,旁人愿意说就说吧,反正也不会少几块肉。如此一想,心头的淤堵即刻烟消云散。
一日天色已晚,我蹲在屋顶津津有味地看完了一出悍妇整治偷腥相公的好戏,心满意足地从屋顶上跃下,东晃西逛地想寻块安静地睡觉,却发现被人盯上了。
六个人从左右两侧围堵过来,高壮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月色遮蔽得严严实实,眼中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那种眼神在乔炜带我去的“人间仙境”里四下可见。
“这么好的身材,扮作男人岂非暴殄天物?来,脱了这件,大爷明儿给你买件漂亮的!”
“范老二,我看你是想用撕的吧?瞧你那帐篷搭的,多久没尝腥了急成这样?”
“你小子懂个屁!这个可是极品,可遇不可求!老子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被她缠着的那股子紧致劲!”
“哈哈,那今天哥几个可要一起上,看看这极品到底...哎呦!”
跟一帮禽.兽没啥可说的,我直接挥拳相向。自从在人间仙境上了那一晚功课后,男女那点事我大抵也晓得了,其实没啥特别的,在娇耳山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主角由狮虎豹之类的换成了人而已。
六个人中有五个都属废柴,唯有一个武功甚高。很久没遇到对手了,我兴致大发,眼见着那人从腰后抽出一把半尺长的匕首,想也未想便顺手抽出了玉蛟绡,男人攻击的身段蓦地一僵,死死盯着我,开口问:“你是...蝶九?”
“恩?”我力贯于腕正要出手,被他突然打断,内力要发不发的难受得要命,下意识地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
然而听在那人耳里却是肯定。他的脸色瞬间惨白,一个伶俐的转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我憋屈至极,正想大干一场,咋就跑了呢?玉蛟绡悬在手腕上不依地扭动着,似乎在叫:我闷呐,我闷呐!...
我也闷呐!我将玉蛟绡收回腰间,一低头,看到地上躺的另外几个。
那几人的脸色此时已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额上尽是汗水,被我卸脱了手足动弹不得,个个蜷着身子拼命喊:“蝶九饶命!蝶九饶命!...”
我“嘿嘿”奸笑,夜色中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地上的几个叫得更欢实了,词也有了更新:“侠女饶命!仙姑饶命!...”
三下五除二,我利落地剥了他们的裤子,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都这么小...”
禽.兽们所剩无几的男性自尊“哗啦啦”碎了一地:大姐,这等性命攸关的情形下谁大得起来啊?!
架没打成,想看的也没看到,我掸掸手,掉头睡觉去。
很快,关于“蝶九”的传言有了升级版本:蝶九不光出手狠辣,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采草贼!不知有多少正经男人在她的“淫.威胁迫”下委屈受辱。而且听闻蝶九“胃口”奇大,一夜可压数男...@#¥%¥#@
传言以日行千里的速度飞速传播,在一波高于一波的热浪非议中,我行行走走,来到一处偏远的乡镇。
一路上遇到的皆是背着大包小裹,牵牛拉马,一手拎鸡抱着孩子的人们。我看得有趣,随便拦下一个询问,那人急乎乎地道:“前面打仗啦,不跑的话命都没了...”
我与他们背道而驰。那时的我,对于打仗还没有概念。我只觉得世人多的地方,总免不了听到那些关于蝶九的绯议。众人厌我辱我,畏我惧我,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相处,更不知从何解释蝶九其实不是传闻中那样的。我不懂为何有那许多人能将黑说成白,将直拗成曲,并乐此不疲。直到后来我走入了尘俗更深的漩涡中,我才知道颠倒黑白本就是人人用来自保的生存法则之一,而我那被他人看来无比幼稚的坚持,则最终成为将我毁灭殆尽的凶器。
一路慢悠悠地闲晃,越走人越少,直到放眼望去四周除我之外再无人影。
路过几家屋门大敞的民舍,我摸摸肚子,便走了进去。
连翻了两家,灶房里都是空空如也。我翻出一套女子的衣衫,比量了一下,跟我的身高差不多,便换下了身上早已灰黑一片的男装。
第三家仍是没有可吃的,却被我在后灶翻到一个密封的坛子。排开坛口,一股浓郁的酒香夹着淡淡的竹叶清香飘入鼻端,诱得我险些留了口水,当即往地上一坐,抱起坛子“咕咚咚”仰头连喝了几大口,清醇的液体顺着喉咙流淌入腹,微微发热,填补了吃不到肉的空虚。
半分钟不到的功夫,坛底已空。
我抹抹嘴,站起来走出门去。
头越来越沉,脚下每一步都似踩在云朵上,软绵绵轻飘飘。我只觉上下眼皮叫嚣着要拥抱,意识中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寻了一棵大树跃上去......
--------------------------我是回到当下的分割线----------------------------------
一只手勾起了我的下巴,男人俊雅秀美的脸庞在眼前放大:“丫头,问你呢,名字?”
我本能地侧头避开了他的手,脑袋仍然嗡嗡地又疼又胀,我伸手按住两侧的太阳穴,含糊不清地道:“若儿。”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对我的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我没空理会,脑袋胀痛,肚子空瘪,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有东西吃么?”我抬头问。
其中一人走到门口吩咐了句什么,我这才注意到正身处一个帐篷里,地上铺着松软的兽皮,条案、长榻等一应俱全。一只青铜色的仙鹤立于屋角,嘴里正吐出袅袅轻烟。我看得有趣,忍不住走过去摸了又摸,闻了又闻,只觉那轻烟好闻得不得了。
直起身,感到身后有两道目光一直追着我,我从那目光中感受不到杀气,便放松了戒备,四下摸摸看看,直到帐帘一跳,一股比熏香更让我喜爱的味道钻入鼻端。
我猛地转身奔过去,门口的男人刚放下帐帘,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转身被我激动得有些扭曲的脸庞唬得一愣。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托盘,转身便走,想了想,又将托盘交到左手,右手伸进怀里摸呀摸,摸出几个铜板,一股脑塞到他手里。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秀美的眉毛紧紧皱到了一起,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什么。另外一个则已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起来。
我没空理会神经质的两个人,抱着托盘往地上一坐,抓起馒头往嘴里猛塞。
头顶一袭阴影埋下,男人嘴角仍然撅着未消的笑意,俯下.身,指指自己:“我叫霍进廷。那是我哥,霍卓珏。”
我嘴里塞得满满的,手里还抓着半块,只点了点头。
霍进廷眸光一闪,伸手欲拿我手里的托盘,我迅疾地出手护住,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他一怔,嘴角的笑意大了些,伸向托盘的手改为拉我的胳膊:“来,别坐地上。”
我顺着他的手劲站起,他拉我到一旁的条案,安置我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对面,颇有兴味地打量我。
眼见着我伸手捞起一块猪骨,淌着油放到嘴里,他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拿起一旁的两根竹棍递给我:“用筷子。”
我瞟了一眼,埋头继续。那东西我在山上曾见师父用过,下山后眼见着吃饭时人手一对,当时也曾好奇地学着他们的样子摆弄过,不是不会使,但绝对没有用手来得方便。反正今日这顿我已付过钱了,你管我用手还是用脚!
霍进廷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无奈收回,回头冲霍卓珏摇摇头:“哥,这丫头大概是傻的。”
霍卓珏双手环胸,倚在墙边,嘴角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却没有忽略霍进廷说完“傻”字后,嘴里塞着馒头的某人猛地抬头甩来的一记狠厉的白眼。
用馒头将盘里最后一滴油汤擦干净,放进嘴里。我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对着眼前如模样无二的两个男人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很好吃,谢谢。”说罢挥挥手,打算走人。
霍进廷下意识地伸手去拦,只觉眼前一花,伸出的手竟然落了空。他一怔,却听一直未开口的霍卓珏慢悠悠地道:“你想不想每天有肉吃?”
我脚下一顿,心头顿觉痒痒的。以我的功夫随便打只鸟抓只山鸡易如反掌,但自从吃了经过烹调的美食后,对于生吃我已没有兴趣,自己除了简单的烧烤又做不出别的。
我犹豫了一下,答道:“想,可我没有钱了。”
霍卓珏微微一笑:“不用钱,你只要听我的吩咐就可以。”
霍进廷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孪生哥哥:眼下战事未消,方圆数百里之内恐早已杳无人烟,这丫头倘若出去,被当做奸细误杀几乎是肯定的。他刚刚本想说明,却被他哥抢先一步,用了如此奇怪的一个理由。但...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纤瘦的背影上,听着那南辕北辙的对话,登时醒悟了他哥的意图:对个傻丫头,的确要换种方法。
我微蹙眉:“听你吩咐的意思就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霍卓珏点点头。
我直接道:“不行。”
“为何不行?”
“你要让我自杀怎么办?”
“扑哧”...霍进廷一个没忍住,又破功了。
霍卓珏忍着笑,耐心道:“你放心,我保证,让你做的事一定是合情合理的。”
我用心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秀气的眉,高挺的鼻,绯色的唇,魅惑撩人的凤眸,好看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我不禁在心底暗想:也不知道他和糖哥哥比,哪个更好看些...不不,当然是糖哥哥最好看了...
“考虑得如何?”
我回过神,看到那双正望着我的眸,与以往那些男人的不同,清洌得像娇耳山上的山泉,我迅速作了决定,点了点头。
“好,那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他上前一步。
我纳闷地抬起头,这人是不是记性不太好,不是刚问过了吗?不过还是耐心地道:“若儿。”
他点点头,没有再问。我却忽然想到,万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就是蝶九。不然,他们一定会像其他人一样憎厌我。所以玉蛟绡绝不能拿出来(玉蛟绡:郁闷地决定去冬眠),武功也不要露,恩恩,就这么决定了...
“这些天我和进廷不在的时候,不许出去。”
我微怔,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给我下的第一个“吩咐”,顿时就有些不情愿:这帐篷里虽然有不少新奇好玩的东西,但天天憋在这么小的地方,不闷死才怪...没关系,他说他不在的时候不许出去,反正他也不在,我就偷偷出去再偷偷回来就好了...
很多年后,每每我又背着某人做了错事被抓包,就会被某人将这件往事拎出来教训:“筷子还不会使,就学会了阳奉阴违!”
我不服地分辨:“那时我会使!”
“刚学会使筷子,就敢阳奉阴违!”
“......”
我就这么被安顿在了这间帐篷里,并头次知道了天下原来有孪生兄弟这么一说。霍卓珏和霍进廷的外表几乎无二,但若细看,眼神绝对不同,弟弟那双桃花眼里时常带着笑意,总喜欢像逗小动物抚摸我的头发,或者拿着糕饼逗我吃,惹得我忍不住涨红脸要发飙,他则会在我发作前及时将糕饼塞到我的嘴里,堵住我的满腔怒气。
每次霍进廷和我打闹,霍卓珏总是在旁笑看不语。但我看得出,他那笑意从未到达眼底。从他散发出的气场我可以感知这男人浑身戒备,让我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蝶九,因此在他面前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除此之外,一切很好。一日三餐每顿都有肉,第一次吃饭,他俩被我一人吃掉整只鸡的表现吓了一跳。
霍进廷纳闷地摸摸我的肚子:“怎么能装下那么多?”
我心想那你们是没见过馒头吃饭,嘴上只道:“习惯多存点,不知道下次再吃是什么时候。”
霍进廷露出心疼的表情,拍拍我的脑袋:“每天都有,以后别一下吃这么多。”
我舔舔嘴唇:“跟着你,就有肉吃?”
霍进廷笑弯了眼,习惯性地又去摸我的头:“你乖乖的,想吃什么都有。”
一开始我总忍不住有把他手打掉的冲动,这些天被他一来二去地摸个没完,慢慢倒也就习惯了,这男人没有恶意。
霍卓珏仍是没有什么话,吃过饭便与霍进廷一起出去了,入夜才回。我正在梦里跟馒头显摆我今日吃的一整只烧鸡,帐帘一响,我便醒了。在娇耳山十年,不是没被豺狼蛇豹惦记过,这点警觉性都没有,早成口粮了。
这是他的帐篷,霍进廷不住这里。我听到脱换衣服的窸窣声,哗啦啦的洗漱声,片刻后有人从我身上迈了过去。
我睡在床榻前的地毯上,这是我自己选的地方,柔软而暖和。第一晚就寝时霍卓珏见了,只挑了下眉并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我背对床躺着,身后轻微的声响告知了我他的每一个动作:被褥抖开,脱下鞋子,上床躺下...
屋里回复宁静,我闭了眼,准备再去梦里找馒头。
“为何睡地上?”
我没有睁眼:“习惯了。”
半晌寂静,在我意识逐渐朦胧时,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师父待你好么?”
我不大情愿地睁开眼,迟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好。但如果没有她,我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所以我始终感激她。”
霍氏兄弟曾询问我的来历,我如实说了,家人尽亡,被师父救下,十一年来一直住在山上,隐去了那些难以启齿的回忆,包括误杀师父那一段。
“有爹娘很幸福吧?”我随口问。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正当我打算放弃时,低沉的声音传来:“父...我爹爹已经不在了,他在世的时候每日都很忙,没有太多时间给我们。我娘...她有她要维护的东西,并为之努力了一辈子。幸不幸福,我不知道。”
睡意被搅,我索性翻了个身,与他一高一低地面对而卧。烛火已然熄了,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视物的我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俊美的脸庞轮廓。
“你知道么,我们族里有个传说,人死了会化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世间。如果我过得不好,娘在上面看到了会伤心的,如果她伤心了,就会藏起来,我就看不到她了。所以多难我都会活下去,而且要开开心心的。”
在娇耳山的每一个夜晚,入睡前我都会仰望星空,爹、娘、阿忆、水妹...他们都在那里,看着我关心着我,再痛的伤,都变得可以忍受。
“你爹爹虽然不在你身边,但他会在天上看着你念着你,所以你要开开心心的,像进廷那样多好。而且至少你还可以看到娘的样子,听到她的声音,有句话说,嗯...‘子欲养而...而娘不在’。若有一天她不在了,你想对她好都没有机会,那不是很遗憾的么?至于幸福,那是该你自己争取,不是靠他人给予的。”
一口气说完,才惊觉自己破天荒的竟然说了这么多话。下山以后,我的语言水平有了显著提高,加之过目不忘、过耳不漏的记忆力,一路走来各种各样的俗语白话记了个通透,人世间那些道义清理亦大抵熟晓了十之八九,轻而易举地掩饰了自己从未在世间生活过的现实。
霍卓珏沉默了片刻,嘴角微扬:“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默念了一遍,点点头。
他似乎来了兴致,又问:“你念过书?”
“师父教过一点。”
“还学过什么?”
我纠结了半晌,慢吞吞地答:“没。”
黑暗中霍卓珏的目光炯炯地落在我脸上,我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有肉吃的日子很好很满足,我不想这么快就失去,权当是...善意的谎言吧。
“你觉得进廷比我好?”他突然换了个话题。
我一愣,喏嚅道:“那个...你好像...比较讨厌我。”
霍卓珏亦是一怔:想不到这丫头竟如此敏感,多年来尔虞我诈的权斗生活早已让他将所有情绪深藏不露,却没想到竟被她轻易看破了去。
他自嘲地一笑,往床里挪了挪,拍拍床铺:
“上来。”
我迟疑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在他身前腾出的空位上背对着他躺下。
“我没有讨厌你。”
“嗯。”
“但我不喜欢被人骗。”
“......嗯。”
霍卓珏看着眼前的一头乌发,在夜色中闪着缎子般的光泽。这几天相处他已确定这丫头虽然没有说实话,但并没有恶意。或许,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苦衷吧。他对她,不是也没说实话么?
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了上来,虚圈在我的腰际。
感到怀中的身躯猛地一僵,他嘴角不禁又扬了扬,聪慧过人却如此不谙世事,若是遇到有心之人,想毁掉或利用她皆轻而易举。那一瞬,心底升腾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 “据为己有”的意图。
我浑身僵硬,谨慎地聆听着身后的动静。良久,却只听到轻微而匀长的呼吸。眼见着他没有放我下去的意思,低叹了一声阖上眼。长这么大我只与馒头相拥而眠过,他的臂膀虽不像馒头那般柔软,但一样温暖,我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身前的人显然已经睡熟了,这份信任让霍卓珏没由来地心情大悦。他试着往前又探了探身子,阅人无数的丰富经验让他轻松鉴定出怀中身躯的完美曲线。虽然纤瘦,但每一寸肌肉结实而有弹性,翘实浑圆的臀正抵在他的腰间,一股燥热难自抑地涌向下.体。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苦笑:这就是行军在外的弊病,管你将军还是兵士,风花雪月的事只有在脑袋里想想,想完了还不够的话就只有“自力更生”了。不过他可没有靠自己的兴趣,当下往床里挪了挪,打算与身前的人保持安全距离。毕竟他还没色.急到要拿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当慰藉。
然而他还未及动,只觉怀中一空,随即“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霍卓珏连忙起身,却见地上的人将毯子裹紧,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从头至尾眼皮连抬都未抬一下。他哭笑不得:能在他霍卓珏跟前睡死成这样的女人,她也算头一个了。
小说推荐
- 蝴蝶肋骨
- 黎祖儿,女,28岁,倍受折磨的第19次相亲。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巨大水晶灯将大堂照得一片明亮,没有丝毫死角。柔软舒适的弧型沙发,精致可爱的小桌,可口香醇的咖啡,古典轻灵的音乐。如果没有对座这个男人的话,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然而,偏偏因为有了那么一个突兀的存在,使得一切都变得碍眼了起来。黎祖儿将左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47章
- 蝴蝶--肋骨
- 一万年后我从林中走过从地上捡起的琥珀中有你的肋骨而你已在另一个星球上一天要数43次日出日落即使这样即使这样.即使是这样的结局.我仍爱你你会相信,亦或怀疑?你会微笑,还是哭泣?如果可以亲吻我吧,我的爱人我将在你的嘴唇里最安静美好的死去 作者:所写的《蝴蝶-肋骨》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44章
- 被死神预定的女子:蝶殇/蝶影殇恋
- 《被死神预定的女子:蝶殇/蝶影殇恋》作者:冷亦秋/暗奈何简介:她不过是为了二十万赏金而为他解毒,却没有想到帮他解了毒,差点连人被他留下,不想沾染情爱的她悄然离开萧王府。万万想不到贵为王爷的他会千里迢迢抛开一切追她…她是南武林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药师,不该也不能爱上他,然而心却无意间失落在他霸道的柔情中。
- 穿越架空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52章
- 碎心之蝶蝶不语
- 袁宇泽说“蝴蝶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认定了伴侣就是一辈子”林清新说“袁宇泽,今天在这里经过的第一百个人就是我男朋友,而你恰巧是第一百个”袁宇泽说“三叶草变异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你在这一片三叶草中找到四叶草,我就相信你的缘分使然”林清新将三叶草与一片叶子做成标本,背面写着我想用假的三叶草换取真正的幸福,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13章
- 肋骨
- 肋骨作者:kellycai525相遇(上)前言:听说每个人都等待过爱情。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我呢?字典里只有肋骨两个字,只有肋骨。那个人。是我遗落在世上某个角落的肋骨。会回来的。会出现的。会感觉到的*天气有点冷。是汉城的冬天 作者:所写的《肋骨》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57章
- 第二根肋骨
- 《第二根肋骨(完结)作者:苏遮目TXT下载传说,左胸第二根肋骨一旦折断,心脏便会碎裂…迟冬至版:15岁那年你见到她跟人拉手,回来就扒我裙子;18岁那年你见到她跟人一起去求学,回来把我就地正x法;23岁那年你见到她跟人归国肩靠肩,回来就跟我求婚;27岁这年,你喜欢的女孩要单身了,这次换我来主动,梁夏末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57章
- 你是我的软肋
- 秦弯月曾经说过,如果苏暮你要对我好,就得一辈子对我好,因为我怕我依赖上你的好之后,你却突然抽离,留我一人 苏暮曾经说过,女孩子摔倒之后会痛,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弯月,唯独怕痛,却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是那个伤她最深,令她最痛的人 作者:所写的《你是我的软肋》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89章
- 肋骨之花[异能]
- 本周四3月9号入V,请大家支持正版订阅谢谢 病娇抖S禁欲理智双重性格哥哥攻X外冷内诱美人隐藏M弟弟强受。伪兄弟,年上。身份设定:雇佣兵X骇客 哥哥是弟控,弟弟是兄控,单向暗恋>双向暗恋,哥哥是弟弟的造物主,弟弟是哥哥的小夏娃XD文名就是这个意思【一周日更5天,每天晚上更新,有调整会临时通知“我恨你,
- 都市言情深海先生完本
- 最新章:86 尾声(HE)
- 厉先生的第25根肋骨
- 和厉承勋的婚姻,是叶悠然求来的。他身份尊贵家世强大,她是罪犯之女,与他门户悬殊 嵘城的人都知道,他违抗长辈命令也要娶她,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和他只是契约婚姻 婚后,他对她是真情假意,是逢场作戏,还是图谋诡计,她从来都没看懂过他 她以为他没有心,可他却为了救她,铤而走险,为了维护她工作上的名誉,他跟媒体
- 都市言情民国咕咕连载中
- 最新章:第224章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