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上蝶

15 芍药绽红绡


因为严打,全部省略。
    他眼中怒意加重,待要再用力,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
    “我...我想尿尿...”
    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话宛如当头一棒,唤回他失控的神志。
    拉着他手腕的手冰凉如水,对衬着他的灼烫,仿佛在讥讽他自以为的笃定与自信。
    被禁锢的手脚重获自由,我翻身爬起来下到床边,才发现一地碎片无衣可穿。
    一件外袍抛到我头上,男人的身量高我许多,长袍拖到地上,刚好----------------。
    我不敢回头,几步跑出屋,才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只觉一颗心跳得快要挣脱胸膛般,不自禁地抚上左胸,残留的余温让我的脸瞬间又红了几分。
    不能再想了,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刚迈开腿,才觉-------------,看四下无人撩开袍角借着月光扫了一眼,上面印着两道清晰的指痕。
    我吐吐舌头,不是故意跟他较劲的。只是刚刚那情形下太紧张了,身体遭遇外力便不自觉运力相抗。
    解决完,我回到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鼓劲。---------------------------------------------------------------------。
    原来我愿意为他做的,这么多。
    我推开屋门,只觉一阵凉风袭来,四扇琉璃花窗大敞,霍南朔斜倚在大开的窗户边,望着窗外沉沉地不知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屋里没有点灯,月色下他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冷峻,与刚才的热烈狂野判若两人。
    我走过去,霍南朔关了窗,转过头,月色如银,却没有映进他的眼里。
    他伸手一拉,我顺从地靠倒在他怀里,------------------------------------。
    “谁做的?”
    我微怔,才发现他的手指已滑到---------------------------------。
    “师父。”我垂了眼,与师父有关的回忆,皆是疼痛的。
    倚靠的肌肉瞬间绷紧,我抬起头,看到男人的眸色如暗夜般深幽。
    身后的温暖消失,他转身走向床铺,淡淡道:“不早了,睡吧。”
    不同于前几晚的紧密相拥,我们各自睡在床的一边。
    一室沉寂中,我盯着男人冷寂的背影看了一会,挪上前,小心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熟悉的体温让我满足地轻叹一声,阖上眼。
    那朵花一定让我变得很丑,我如是想,心情不免沮丧,片刻后终抵不住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床前已是空无一人。地上的狼藉已经清理干净,听到动静,丫鬟们端来水盆,捧着簇新的衣裙,侍候两旁。
    施漳漳看我的眼神与往日多了些不同,破例地没有挑剔我。
    一整日我郁郁不乐,饭都吃少了。
    我简直是望眼欲穿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就差拿把弓去射日了。
    从日落一直等到月上中天,空荡荡的房间里,仍只有我一人。
    我不甘地咬着嘴唇,一跺脚,跑了出去,身后丫鬟侍卫的呼喊声连成一片,我不听不理,冲出庭院一直跑到山边林中,找了棵最高的树爬了上去,居高四下眺望。
    午夜凄风吹透了衣衫,紧紧裹在身上。我呵着凉如冰的手,想念着那个温暖的怀抱。
    从银月高悬到旭日初升,我彻夜未眠。
    或许是夜的凄寒麻木了神经,连施漳漳和周准带着侍卫何时站到了树下我都未曾觉察。
    下来时,周准一脸忧色地望着我,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
    施漳漳什么都没说,只指挥着丫鬟替我换下一身被露水打湿的衣衫,又送我去琉璃池泡澡,我麻木地任她们摆弄。
    直到热腾腾的粥摆到眼前,我流失的意识才重回了脑中。
    顾不得粥食仍然热烫,我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只想让冷透的心赶快暖起来。
    第一次感觉,鲜美的食物如同嚼树根般索然无味。
    施漳漳一直冷眼看着,直到丫鬟撤走餐食,送上漱口水,她方不疾不徐地道:“来接姑娘的马车已经到了。”
    我“蹭”地坐直了身子:“是去见他吗?”
    施漳漳点点头。
    萎顿的情绪一扫而光,我兴奋地跳起来,拉着施漳漳往屋里拖:“帮我挑件裙子!”却没有看到身后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悯。
    换好衣服,施漳漳坐在我身后,拢起我的长发一点点梳开,盘起,绾成一个漂亮的髻,发尾自然垂下,悬于肩上。
    她从一堆珠光闪耀的首饰中挑了一支欲插上,我伸手制止,递上那支碧色钗:“用这支。”
    施漳漳眸光一闪,接过钗子,边插边问:“他送你的?”
    我咧着嘴傻笑,用力点头。
    施漳漳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好了。”
    我探头往铜镜中望去:弯弯的眉,大大的眼,尖尖的下巴,纤细的锁骨在裹胸的映衬下一览无余,以玉鲛绡为束的腰身纤纤一握...我在施漳漳面前旋了个身,眼含期待地问:“好看吗”
    施漳漳细细打量着我:“好看。”语气是少见的温柔。
    我满心欢喜,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一辆四轮宝盖马车静静地候在院门口,周准和其他陪同我前来的侍卫早已等候在一旁。
    我提着裙角一路小跑,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几个丫鬟。众侍卫见此,眼带愕然,想笑又不敢笑,纷纷别过头去。周准笑着给我撩开车帘,我正迫不及待地抬腿要上,腰带却被人从后面抓住。
    回头,施漳漳的长脸出现在身后,因为跑得急,五官随着急促的呼吸抖动,连眼角的疤痕也一跳一跳的,实在谈不上好看。
    她伸手替我整理裙子,又把脸颊上的碎发拨去耳后,边收拾边道:“到了那边可不能像这般随意任性,凡事须得按规矩来...”我胡乱地点头,一颗心早飘远了。
    施漳漳又叮嘱了几句,末了抚着我顺滑的发叹了口气:“如此稚嫩,到了那里岂非尸骨无存...”
    我笑嘻嘻地安慰她:“我是在山里长大的,狼豺虎豹都怕我,我不吃它们就不错了...”
    施漳漳看我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亦轻轻笑起来,眼中却蕴着无奈与怜惜。
    我愣愣地看着她,施漳漳替我整理好妆容,见我盯着她,问:“何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见她开始蹙眉,忙加重语气:“真的,笑起来一点也不凶...”
    施漳漳似乎被感染,笑意渐渐染了眼底,伸手推我:“时候差不多了,快去吧。”
    我点点头,提溜着裙角利落地跃上车。车夫甩起鞭子,马车快速而平稳地向前行进。
    马车走出老远,我从车窗中探出头,看到施漳漳的身影缩成小小的一个黑点,伫立风中。
    马车走了近一个时辰,为了不影响打理好的妆容,我强压着爬车顶的欲望,老老实实地憋在车厢里,终于熬到车速减缓,我几乎没等马车停稳便自行跳了下来。
    周准正跟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说着什么,我环望四周,不禁屏住了呼吸。
    厚重高大的城墙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眼前是一条丈余宽的护城河,一座白玉七孔拱桥跨河而建,拱桥两边三步一隔便有一名着乌色铠甲的□□侍卫把守。
    马车被挡在拱桥前,此时周准与那个侍卫交涉完毕,转身看到我站在车旁怔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对我道:“委屈姑娘上车再坐一下,眼下刚到第一重门。”
    我好奇地问:“还有几重?”
    周准道:“三河三城,共是三重。”
    我没再多问,依言上车。
    马车再次启动,速度慢了许多。我撩开车帘,车子正穿过敞开的青铜城门,两旁遍布身材高大的乌甲侍卫,□□指天,表情肃穆。
    马车停停走走,最后一次停下来,周准挑开车帘,躬身道:“请姑娘下车。”
    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人候在一旁,见我下车,便迎了上来,神态恭敬,声音却有点碍耳的尖锐:“请姑娘随老奴这边走。”
    我犹豫地回头看周准,他冲我鼓励地点点头。我不再迟疑,提着碍事的裙角随着那中年人一步步踏上层层玉石台阶,迈向等待我的,冥冥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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