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这剑上有毒,为什么不救小姐,明明就不关小姐的事,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王爷挡下那一剑?为什么?!”
清儿跪在她身旁,双手死抓着自己的衣服,她不敢碰她的小姐,怕因为自己的这一碰,她家的小姐就这样离开了。
她为她的小姐不值,都做到这种地步了,王爷依旧只知道他的云亦诗,从没有想到这个一直在默默给予关怀的小姐。
其实,她的小姐真的好傻,明明那一剑就是刺向王爷的,明明她自己的医术都那么好,为什么还是要挡下那一剑,这样谁会去救她?
被清儿这么一喊,司寇墨连忙放开云亦诗,跑到水夜月身前,在看见那胸口处的黑血时,黑眸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抱起她就像一处跑去。
宵焰和清儿一愣,连忙跟上去。
云亦诗见此,眼里闪过狠戾,死就死吧,为什么还要那么担心她,既然已经中毒了,那就说明她该死!
拳头紧握,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绛紫色的衣袍在风中翻飞,落了层层涟漪,妖娆不断,但那步伐,逐渐的加快,身后的宵焰也开始有些吃力,尽管他的武功确实不弱,却远远不足司寇墨。
而清儿,几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脸色已经跑的苍白,但仍是咬着唇吃力地跑着,她真的不放心水夜月,因为这里真的没有几个人会关心她的。
再向后,是一身白衣的云亦诗,衣摆只是轻轻扬起,而神色依然淡定,脚步一直都轻松的很,谁都不知,她虽然没有武功,但她的轻功极好。
但是,司寇墨究竟要去哪里?这个方向,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
许久,在清儿以为自己快要晕倒的时候,司寇墨终于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安静,荒无人烟,但风景格外的好,简直就是一片世外桃源,而清儿一路都只知道要跟上司寇墨,完全忘了看四周的地形,从热闹的街区到有些难走的土路,甚至连路过一片树林她都不知道。
眼前,只是一个茅草屋,十分简陋,屋外,只有一些破旧的石桌,和一些石头而做成的凳子,却在另一旁,放着一个竹子所做的摇椅,看着已有些年月了。
司寇墨放下水夜月,自己径自跪在了屋子前,铿锵有力道:“冥钰道长,司寇墨求您救一个人。”
但是许久,无人回应。
“冥钰道长,司寇墨求您救一个人。”司寇墨再次喊道,但这山里只传来了司寇墨的回音,什么都没有。
云亦诗一怔,冥钰道长?司寇墨竟然认得他?听闻他上知天命下知人性,连死人都可以救活,但是再次看向那跪着的绛紫色身影,为何他会为了那个女人而下跪?
谁都知,冥钰道长早已经隐世,再也不管世俗之事,就算救人,都是免谈的事情。
“冥钰道长,司寇墨以六年前的契约作为交换,求您救她一命!”
濯黑的眸凝向地上几乎快没了呼吸的人,心里只是知道不能让她死,决不能,那剑穿了心,而且还有毒,这命,除了冥钰道长,似乎真的就没有人能救了。
而其他人都是一惊,契约?什么契约,宵焰也是,他自司寇墨很小就跟在了他身边,从没有见过他跟什么道长见过面。
而且还是六年前,突然想起,六年前司寇墨确实出了宫一趟,遇到了一位老人,难道那个老人……
云亦诗却是非常生气,他竟然为救这个女人,用那什么契约作为交换,为什么当初他们的孩子死去时,他不来求冥钰道长,为什么?!
还是司寇墨真的爱上夜月了……
清儿几乎落了泪,一直在心里告诉着水夜月,小姐,你一定要撑过去,你看,王爷为了救你,拿契约来换了,小姐,你一定要撑过去,好不好?!但清儿苍白的脸庞,早已被泪痕布满。
吱呀——
残破的木门从里面打开,濯黑的眸立刻望过去,却闪了一丝惊讶,“无痕?”
谁都想不到,从里面出来的竟然是穿着红衣的夜无痕。
云亦诗脱口道:“无痕,你怎么在这里?”
宵焰清儿皆也是一愣,这不就是那次白日闯进王府的人吗?当初还求王爷放了小姐的。
“木头,师傅不在。”凤眸凝向地上那惨白的脸庞,有些不忍。
“冥钰道长去哪里了?”司寇墨站起,立刻问道。
“师傅比你们早了一步,他说……”再次望向地上有着微弱呼吸的水夜月,仍是这样说道:“师傅说,这是她的一劫,而你跟他之间的契约,师傅说了,那契约是留给你自已用的,他不会给你拿它来交换任何条件的机会。”
“那她呢?”司寇墨再次问道。
“师傅说,去找一个人,人们都称他为白苏,他能救。”夜无痕冷情地开口。
“那你呢,上次你能救了我,为什么这次你不救?!”
凤眸一片忧伤,他何尝不想,但是他却是已经无能为力了,再次凝向身后那白衣,黯然道:“师傅收走了我所有的法力。”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占用死人的魂魄罢了,除了夜晚只能呆在这里,其它的什么都不能做,连一个普通的百姓都不如,而那治水夜月身上鞭伤的法力,也是他从师傅那求来的。
司寇墨一震,看来冥钰道长已经下了决心,但是,“既然冥钰道长不愿救,为何还要告诉本王白苏能救她?”
夜无痕摇头。
“那怎样才能找到白苏?”不知为何,司寇墨只想救水夜月,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救,一定要救!
其实,这时的司寇墨也是十分纠结的,明明讨厌她讨厌的要命,明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却还是舍不得她死。
“哪里有倒仙,哪里就有白苏。”其实连夜无痕也不懂,这话是何意,但原话就是这样。
“倒仙?”黑眸闪过一丝厌恶,但这沧云国早就没有了倒仙,那要上哪去找?
“嗯,把她的血滴在盛开的花上,那人自然就会出现了。”
“就这么简单?”但还是有很多疑惑,这话任谁都不解。
夜无痕点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师傅这话是何意。
“公子,真的只要这样就可以吗?那小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去?”清儿一听到希望,连忙走上前,急切地问道。
夜无痕再次点头,凤眸里再次看了远处的白衣一眼。
“王爷,那咱快回去吧?”清儿连忙笑道。
“回去做什么?”司寇墨看向那躺在地上几乎感受不到呼吸的人,濯黑的眸竟然泛起了雾气,有些看不清了那容颜。
“王爷,您忘了吗?落月阁里有倒仙啊,那有王爷以前怎么除都除不掉的倒仙啊!”清儿一急,抓着司寇墨的袖子紧紧不放。
“落月阁?”此时司寇墨才突然想起。
以前他除不掉那些倒仙,就也懒得管了,逐渐的几乎要忘掉了,如今一紧张,及给彻底忘了。
“木头,好好照顾诗儿,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再离开这里了……”夜无痕只说了这些,抬手间,几人已经消失在了他眼前。
清冷的月光下,只有凤眸的一滴泪格外的耀眼,格外的……凄凉……
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是倒仙了,而清儿揉了揉眼,这里竟然是落月阁,刚刚不是还在别的地方吗?
“宵焰,剑!”司寇墨立刻开口,吓了清儿一跳,连忙看向水夜月。
宵焰连忙把剑递过去,司寇墨在水夜月的手腕处割了个血口子,滴在了那盛开的倒仙上,司寇墨原已经止住了那毒性的蔓延,所以那滴在白色倒仙上的血仍是鲜红色的,在月光下竟然分外妖娆。
司寇墨又连忙在自己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给水夜月止住了血,但是过了许久,夜无痕说的那个白苏仍是没有来,而地上的水夜月嘴唇已经青了。
“王爷,那个公子没有骗人吧,不是说这样就会出现吗?为什么还不来,小姐马上就没命了。”清儿哭嚷着鼻子,就是不敢去动水夜月一下。
那濯黑的眸一直盯着那倒仙,似乎要看出什么来,但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站在一旁的云亦诗,脑海里仍是在想着一件事,她只是觉得白苏这个名字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眉皱在了一起,但她还是希望那人不要出现,否则,她还是不会放过水夜月。
她谢谢水夜月替司寇墨挡了一剑,但也就这么的去了吧,司寇墨只是属于她的,只能是!
她是自私,但更多的是害怕,她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那样卑贱的连条狗都不如!
一片山峰之间,清脆幽绿,天空格外的蓝,而白云,几乎触手可抓,一片清幽地湖上,一条竹筏上,有两人悠闲的下着棋。
“小白啊,你这棋艺又长进了不少啊。”一个老人哈哈大笑,一手抚着泛白的胡须,神色却是淡然。
“喂,老头,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小白,若是再这样叫,你给我离开我的世界!”爽朗的磁性嗓音突然打破了这过分安静的世界,竹筏下的水纹又泛开了一圈。
这人一身白衣,而那白衣,却是格外的白,很难看出是什么做成的,因为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那样的白色,但穿在这个男子身上,万分的漂亮。
不是漂亮,应该说是绝美,若说水夜月是倾国倾城的美,那此人只能说是绝美了,美的不像人,而这人世上,也真真实实地再难找到这样绝美的人了,尤其是男子。
“吼什么吼!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整天就是对着这片湖,我看都看腻了。”老人一瞪眼,十分不开心。
“那你就离开啊,这里我自个喜欢就好了,管你这老头呢?”男子懒懒地开口,向后一倒,便躺在了竹筏上,黑色光亮的发落在了水上,却没有被浸湿。
“小白,来,再跟老人家我下一盘,我那徒儿不孝顺,你可不能也不管我这老人家啊。”收拾着棋子,老人又忍不住抱怨。
“不孝顺是应该的,孝顺就奇了怪了。”
“喂,你这是什么话?!”
突然,竹筏一震,平静地湖面开始翻滚,白色身影猛然起身,站立于竹筏上,黑亮的眸还是发黄,淡淡的黄,却很美。
老人一愣,然后又恢复笑脸,道:“小白,来来来,先陪老人下一盘棋,该办的事一会再办。”
“老头,我有事,先走了。”说着,白衣男子就要离开这里,但手却突然被老人抓住。
白衣男子不解地看向他,老头只是摇摇头,道:“先下了这盘棋,无碍。”
他一笑,似懂的了什么,点点头,道:“既然冥钰道长说了无碍,那就再下一盘棋吧。”
湖面再次平静,两人依然势均力敌的杀着这盘棋,谁也不让谁。
而那血似乎正在被倒仙吸收,逐渐地在减少,几个人看的心惊胆战,究竟怎么回事,这个白苏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墨……”终于,云亦诗还是没忍住,轻喊了出来。
凝着水夜月的司寇墨一震,这才想起自己忽视了云亦诗许久,站起身,走到云亦诗身旁,轻轻的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眼里的宠溺云亦诗看在眼里,聂诺着开口:“没有,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我……我只是嫉妒罢了。”
见云亦诗又垂下了头,紧紧地抱住她,叹道:“她不能死。”
“为什么?”白袖里的手攒的极紧。
“我被她下了蛊,若她死了,我也必死无疑,丢下你,我不放心,也做不到。”司寇墨的声音很轻很轻,但不舍的意味极重。
“下蛊?怎么会?”她也经常帮他把脉,为什么没有察觉到?
“嗯,是啊,或许只有她自己能解,所以她不能死。”是这样吗?只是因为这所以她才不能死吗?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哦,对了,我一直觉得白苏这个名字很耳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最终,为了司寇墨,她还是说了出来,虽然知道没用,可是想想,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别累着了。”
“没事,我一定可以想起来的。”云亦诗笑了,笑的很开心,似乎也不再嫉妒了。
“小姐,一定要撑下去,那个白苏一定很快就来了,一定的。”清儿在一旁不断地给她打着气,希望她的小姐真的不要就这么离开。
“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难受?”那紧闭的眸里,突然滑落了一滴泪,瞬间消失在了耳畔。
宵焰站于一旁,只能这样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如今,谁都无法去救她,只能靠她自己求生的意志,等到那人来。
夜姑娘,如果真的那么爱王爷,那就坚持下去吧,毕竟,这次王爷也不希望你死……
天逐渐泛着鱼肚的白,那倒仙上的血也就只剩下了一层,但是白苏依然没有出现,清儿急了,伸手触上水夜月的呼吸,身体一颤,急忙吼道:“王爷,王爷,小姐鼻息很弱!”
云亦诗连忙跑过去,手急忙把水夜月的手腕,从腰间拿出了一个药丸,立刻放进了水夜月的嘴里,又磕着下颚,这才使得水夜月把药丸咽了下去。
“诗儿,那是什么?”司寇墨问道。
“这药丸只有在人快要死亡时才能用,就是为保住最后一口气。”所以,水夜月,我留给你最后一口气,那你,可千万不要死去,就算为了司寇墨,也不要死去。
“诗儿,你怎么会有这药丸?”从没有听她提起过,只知道她会医术,虽然不是很精通。
“这是我大师兄……”声音突然一顿,没了动静。
“诗儿,怎么了?”司寇墨连忙蹲下,生怕云亦诗出了什么事。
云亦诗连忙直起身,很是激动,道:“墨,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什么?”司寇墨不解。
“白苏啊,我终于想起白苏是谁了?”
“谁?!”司寇墨抓着云亦诗的手一紧,弄疼了云亦诗。
“哈哈,师妹可真是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啊!”一道如清泉一样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听这声音,云亦诗立刻站起来,笑道:“师兄,你怎么才来?”但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而且也不是她故意想不起来的,他们一直师兄师妹这样喊着,根本就没有喊过名字,再说,她也出来了好几年了,又没有联系过。
而落月阁入口处,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走来,格外的不融于这个世界,像是走错了世界般,太脱俗了,也太过……美丽了……
若说司寇墨的美是种清冷,那他的美,则是不入世俗的美,美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连清儿都有一瞬间的呆愣,想着,这请人的方式都不同,这人果然也是非同凡响。
司寇墨跟宵焰皆是紧绷了神经,这人……就是白苏,是她的师兄?
白苏瞄了一眼处于紧绷状态的两人,道:“被一个老头拉过去下了几盘棋。”轻淡的语气,似乎真的很无辜。
“那你快来看看她,她只剩下一口气了。”云亦诗连忙说道。
白苏顺着云亦诗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见地上那穿着红衣,心口处插着一把毒剑的女子,好看的眸里微微一笑,道:“长的不错。”
“师兄!”云亦诗跺脚,他这个师兄就是这样,非要等到人都要死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始救人,似乎要显得自己的医术多高似的。
“师妹,你又在念叨了。”白苏的话惹得云亦诗的白眼,白苏又是一笑,这才走向水夜月身旁。
只是脚步却是越来越急,连云亦诗都感觉到了,忙问道:“师兄,是不是不好救?”
白苏不答,只是兀自的抓起水夜月的手,紧绷的身体突然一放松,笑道:“不知道啊。”
“师兄,她怎么样了?”云亦诗问道。
“目前死不了。”回眸看向云亦诗,亮黑的眸煞是好看。
“白大夫,小姐她会死吗?”清儿一听见白苏的话,连忙问道。
这时,白苏才发现身边竟还有一个人,只是……抬头,那十分稚嫩的来脸,一点都不美,却让他瞬间有一丝熟悉之感,但又很好的压了下去,笑道:“小不点,要看造化。”
看见这种比王爷还要像女子的人,这笑更加魅惑人了,清儿脸上不由地升起了一抹红晕,垂下了头。
白苏呵呵一笑,道:“把她抱进屋子吧,外面太凉了。”
司寇墨一听,立刻抱起水夜月走向屋子,云亦诗又黯淡了双眸,心里五味陈杂。
白苏道:“师妹,你从小就好强好胜,但有时候心甘情愿地输一次又何妨呢?”
云亦诗看向白苏,她知道,白苏总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可是,她就是不想让他看透她的心,那样,她完全没有了隐私可言,所以,她才离开了那里,来到了沧云国。
“师妹,可知道这是什么毒?”白苏试着去拔刀子,看着那一圈黑色的毒,顺便问了一旁的云亦诗。
“不知道。”若她知道,说不定就先把毒给解了,哪还等他来?
把她轻蔑的眼神纳入眼底,白苏摇头叹道:“这毒名叫碎心。”
“碎心?”司寇墨薄唇轻喃,为何会那么熟悉。
“是啊,碎心,刺到心口位置,一剑穿心,然后那毒蔓延至整个心脏,而中毒之人就会觉得心空荡荡的,找不到归属感,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厌烦,甚至连自己都厌恶,直至死去。”
“那可有解救的方法?”司寇墨再次问道。
“解救的方法啊,千年前我的祖师就遇到过,可是一直没有研究出来,师妹,你一直好奇的无人能解的毒就是这个。”白苏突然对云亦诗说道。
“可是不是已经消失匿迹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她虽对这毒好奇,可是就是没有见过。
“啊,不知道啊。”白苏感叹,手一使劲,那刀子就拔了出来,伤口竟然没有流血!
水夜月只是一阵闷哼,便没了动静。
清儿身子猛然一阵瑟缩,脱口道:“小姐……”
还不待她说完,白苏又是一本正经道:“小不点,你若是再敢怀疑我的医术,这人本公子可是不管了。”
清儿一听,连忙后退数步,心道:这公子不是人,竟知道她想说什么!
而这念头刚萌生出来,又被白苏瞪了一眼,吓得连忙垂下了头,什么都不敢再去想。
司寇墨黑眸微眯,把白苏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但那神情,任人都看不透。
白苏也注意到了,看向那绛紫色的身影,黑亮的眸开始发棕,又平静地转为黑亮,但那太过漂亮的脸上连平静无波,为何他竟看不透了他?这人……是谁?
“那有办法解吗?”司寇墨问道,这人医术极高,全在水夜月之上。
“没有。”他都没见过,又怎会去解这毒,看来趁这次他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白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小姐不想就这么死去的,她还有事情要做的……”
“小不点,不是我不救,是我实在没那个能力,再说,她的命数已经到了,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天要亡的人,我也救不了啊!”
这也是最后他赢了那老头,那老头一气之下给说出来的。
“不可能,小姐年纪轻轻地,怎么……”
“这可跟年纪无关的,小不点,你太单纯了。”
“师兄,那人就不必救了,把那蛊给解了吧。”云亦诗突然道,既然他的师兄都已经在这里了,那蛊一定能解,又何必费事的替她解毒呢?
而其他人皆是一愣,不救?
“怎么能不救?!小姐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做完呢,不能不救!”此时的清儿像老鹰护孩子般,铿锵有力地反对道。
白苏看向清儿,不做声。
“墨,若你真的爱诗儿,那就不要救她了,就当做为孩子陪葬吧?”见没有人出声,云亦诗突然转向那绛紫色的身影,眸子里一片决绝。
宵焰却是别过了头,他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反正,夜姑娘的命在他们眼里从来都是不值钱的,就算她是为了救王爷而伤的。
濯黑的眸看向她,身体里那莫名的怨怒似乎又跑了出来,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暗自压了下去,但那瞳孔里一闪而逝的嗜血光芒还是被白苏收进了眼底。
“那蛊能解吗?”最终,司寇墨这样问道。
白苏不经意道:“能解。”
“那就解了吧?”司寇墨这一声叹,似乎穿越了千年,又似一种解脱,但这语气还是太过不舍,但此时的云亦诗只想赶快解了这毒,自是忽略了他话中的语气。
而他呢?真的不能再心软了,他已经让诗儿担忧害怕了。
“师兄,这要怎么解?”云亦诗再次问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已经解了。”白苏再次看了眼那心口处的黑洞,或许解脱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
“解了?!”
“嗯,是啊……碎心的毒性太强,破坏了她体内的蛊毒。”所以这种碎心即是毒,又是药,若不插在心口,那便是药。
那岂不是浪费了她一颗药!
白苏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有时候才无法再说出口。
“师兄,既然来了就再这里住几天吧?我和墨都很欢迎你的。”云亦诗一副主人之态,但司寇墨有心不阻止,也让一旁的人知道,这云亦诗早晚都会成为王府的另一个主人。
“好啊,反正近来也无事。”白苏睇了司寇墨一眼,点头笑道。
“啊,对了,师兄,你帮墨看看,他的病是什么?为什么夜晚睡不着?”云亦诗突然想起,却是完全不再顾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了。
白苏看了一眼水夜月,便走向司寇墨,但司寇墨却是拒绝了,道:“诗儿,无事,我也习惯了。”
“墨……”云亦诗含泪,拽着司寇墨的袖子,一脸祈求。
“无事的,诗儿,我们先离开吧。”司寇墨环抱住云亦诗,两人独自离开了。
白苏望着那一白一紫的身影,皱了眉。
见司寇墨的身影消失,清儿连忙跪下,恳求道:“白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只要你救,清儿这条命就给您,为您做牛做马都行!”
“小不点,她只是你的小姐,跟你又没什么关系。”白苏摇头,看来这个女人的命还真是苦。
“可是小姐人很好啊,清儿很喜欢小姐,这也是清儿第一次伺候的主子,清儿不能就这么看着小姐死去。”红肿的双眼,任谁都看的出她有多么担心自己的主子。
但是,“你家王爷也说了,人不用救了,那本公子也不会再救了。”黑亮的眸里依然平静,似乎人命……他从来都不曾在乎过。
见白苏要离开,清儿紧紧抓住那太过白的轻纱,哭吼道:“白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好不好,好不好?”
“这毒,本公子解不了。”白苏望着那哭的及其难看的脸庞,皱了眉,无情地说道。
“白大夫,清儿给您磕头了。”说着,就一下一下的磕着,额头碰到地面的声音格外响亮,连外面的倒仙都乱了一片。
黑亮的眸又看是泛开一片黄,又是一闪而过,“小不点,你说这人活着若是没有一天幸福,那是不是还是死了好?”
“可是小姐宁愿这样活着,看着她爱的人幸福,她就会很幸福的。”
她们相处时间是很短,但是她也非常了解水夜月,那种坚强,是因为没有人给予过关心,那种倔强,是因为没有人给予过了解,而那种苦,是因为王爷从没有正眼看过一眼,所以,她的小姐,宁愿做那个背后默默关怀的人,看着……就幸福了。
可是如今,若是不能看了,那小姐连祈求的那一点幸福都没了……
“小不点,你又不是你家小姐,到底要怎么想的,你真的清楚吗?”这世上谁都不能断定一个人对生死的渴望,而他也从不会听旁人的,这人不是他不救,而是他不能去救。
那老头说,她的死期马上就到了,不必救了。
扒开清儿那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又拍拍了那褶皱,那白色晃了清儿的双眼,泪更加汹涌泛滥不停,但那破碎的眼中,那白却是不断闪现,“求求你白大夫,救救小姐,清儿愿以命来换!”
而对那生死簿早已定的死亡之人,他从不救!
他来,只是按照老头说的,看看就行了,这天意,还是不要再弄乱的好,不然再次死去的又是一个无辜的人。
只是,可惜了那肚子里的孩子了……
清儿不得不死心,连忙跑向水夜月,见水夜月闪动着眼睫毛,立刻擦着眼泪,笑道:“小姐,你醒了。”
水夜月努力地睁开那灌了铅似的上眼睑,模模糊糊地看见清儿的脸庞,轻声道:“他……有……没有……受……伤……”
“小姐,王爷没事,你不用担心了,你要做什么,清儿帮您。”清儿连忙握住水夜月的手,可是为何这么的凉,眼泪又想不争气地落下。
“……什么……时……辰了……”水夜月的声音极小,清儿趴在她嘴边,努力地听着。
“小姐,现在刚刚卯时。”
“梳妆……台……上第……三个……柜……子。”仅仅说着这些话,都足够要了她的命,而她,刚才的一切都听到了,除了这个小丫鬟,真的没有人想要她活着。
也除了这个小丫鬟,没有人会这么了解她了。
连尹风,都不存在了……不过既然蛊毒已经解了,那她就放心了……
清儿连忙跑过去,手一直颤抖着,不小心碰到了胭脂盒子,撞了一地,又连忙去拉开那个抽屉,里面是一个小罐子的东西。
“小姐?”清儿拿过来,不解这是什么。
“打开……”
清儿拔掉那红色的盖子,里面竟然有许多小药丸子,似乎看到了希望,问道:“小姐,要几粒?”声音太过激动了,颤抖了很多。
“五……”这些药丸其实两颗都已经够了,可是她这种身体,想要维持生命,只能加大药力了。
清儿连忙倒出五粒,喂给了水夜月。
吃过药,水夜月捂着那空荡荡的心口,逐渐地闭上了眼睛。
怪不得心里空荡荡的,原来是这毒在作怪啊,可是她那么的爱尹风,怎么能轻易地忘了他,怎么会对他产生厌恶感,碎心,是吗?
那水夜月就跟你对抗到底,因为水夜月的心,不会因你而碎的!
见水夜月轻轻地闭上眼睛,知道她是想休息了,就走出去为她准备了一身新衣服,她家的小姐也会医术,一定会让自己熬过去的,她相信。
没多长时间,水夜月就睁开了眼睛,清儿一愣,忙说道:“小姐,怎么不多休息?”
“没事……清儿……把那几个瓶子……拿过来……”清儿顺着水夜月指的方向看去,不禁瞪大了眼睛,吼道:“小姐,你身体已经那样了,不能再劳累了。”
“只要我还活着……这茶……一日都不能少。”
“那清儿帮小姐,小姐你休息好不好?”
“我要……自己弄!”说着,不顾清儿的阻拦,忍着心口的痛径自下了床。
“小姐,你又何必这么折磨您自己的身体呢?王爷不爱,可您要爱惜自己啊!”清儿听着那沉重的呼吸,心里十分担忧,那心口都破了个洞,这人活着都难了,可小姐竟然还要做那么劳心劳神的事情。
“清儿,我的时日不多了,只想再为……他做些什么……”
苍白的脸接近透明,那摇晃的身体,只要轻轻一点,就足以摔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清儿从没有想过,她伺候的这个人,究竟以前经历过什么,才可以这样的坚强,仅仅就是嫁给了王爷,爱上了吗?
有种直觉告诉她,小姐和王爷之间以前定是发生过什么的,不然,哪有一个女子能如此不顾生命地去爱一个人,爱的死心塌地,爱的宁愿当做透明人。
这样的小姐,让人心疼。
可是王爷,这些你从不知道,也从不会去探究,那茶,既然你喝了,怎会不知道是小姐所做?但为何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小姐说过?哪怕就是看一眼……
红色的身影依然站在那片白绿之间,格外的惹人眼球,屋顶上,一道青色身影再次出现,却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双眸中竟也满是泪光。
“一号,你说她这样值得吗?”很小很小的声音,对着手上的白色东西说着,声音却还是有些发抖。
而那白色似乎是通了灵性,竟然摇摇头。
宵冰莞尔一笑,又看向那单薄的身影,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双眸却是闪亮地等着那露珠滴落,嘴角竟然还在幸福的笑着,明明就熬不住了,那心已经破碎了,她却还是在坚持,坚持着她的爱。
“一号,我们走吧。”
但那动物却在下一刻跑出了他的怀里,跳下来楼顶。
宵冰一惊,但为时已晚,他决不能出现在任何人面前,所以他的一号好朋友只能以后再来接他了,反正他精的跟人似的,丢不了。
水夜月把最后一个小瓷瓶里的露水倒入锅中,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小姐,你先休息吧,剩下的清儿弄。”
“不用……”水夜月拒绝,她要亲自弄完,这样就算以后死了,也没遗憾的。
突然手上感觉湿湿的,回头,竟看见一个全身白色的小家伙,清儿一看,吓了一跳,吼道:“小姐,快离开!”
“清儿……没事……这灵狐不会伤人的……”水夜月坐在地上,她真的很累了,却还有个小家伙在安慰她,真的很开心了。
而那灵狐等着黑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竟然像是在关心是的,水夜月呵呵一笑,道:“小家伙……你也在……关心我吗?”
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灵狐又再次舔了水夜月的手,然后就卧在了她身旁,用头摩擦着水夜月冰凉的手。
“清儿……你看……它不伤人的……”水夜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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