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妖孽王妃

100【一万五】


清儿点点头,再次看了眼那灵狐,身子还是不禁瑟缩一下,双手死握着扇子扇着炉子的火,她就是很害怕这东西。
    灵狐像是接受到了她的害怕,又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清儿,那架势特有一种你真的害怕吗?那我走过来试试。
    清儿一见那灵狐走了过来,连忙丢下手中的扇子,跑向一旁,双手掐腰,吼道:“你再走过来试试!”
    灵狐不在意,依然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啊的一声,清儿连忙跑向了水夜月。
    “小……家伙……不要欺负清儿了……”水夜月的声音很小,也很无力,却显得格外的温柔,灵狐最终放过了清儿,转向了水夜月身旁。
    清儿连忙闪到一边,见茶好了,就倒向了碗里。
    “清儿……你把这茶……给宵侍卫吧……我就不过去了。”
    “嗯,小姐你好好休息,清儿这就去。”
    苍白的手抚摸着那灵狐,脸上却是太过的苦涩,轻轻一喃:“小家伙……你说……这次他会喝吗?”
    而宵焰见清儿又是端着茶走来过来,身体一僵,却是不知道该有什么动作了。
    “宵侍卫,小姐非要起来弄这杯茶,所以麻烦宵侍卫一定要让王爷喝了,不然小姐会很难过的。”
    宵焰本能的接过,脸上依然冰冷,转身向里面走去。
    屋里,有三个人,似乎谈的相当融洽,桌子上,已经备好了酒饭,专为白苏而设的,而那酒饭,格外的奢侈,一看就知道主人的身份非同凡响。
    “白公子,第一次来沧云国吗?”司寇墨笑道。
    “是啊,第一次,我喜欢倒仙,可是这沧云国偏偏就没有倒仙,就没来过这里。”白苏感叹,脸上仍是一片笑意。
    “那是本王的不是了,本王自小便讨厌倒仙,所以这沧云国就没有倒仙,也就没有听过白公子的名号了。”濯黑的眸迎着那黑亮的眸,他们果然不是一路人。
    “可那落月阁不是还有吗?只要有倒仙,就有白苏的存在。”看向那濯黑的眸,却看不清任何东西,果然,这王爷不是一般的深不可测,他似乎对自己的意见很大,是因为师妹吗?
    这是第一次,白苏去猜测一个人。
    宵焰走进来,端了一杯茶,道:“王爷,您的茶。”
    “茶?”司寇墨皱眉,很不解。
    “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师兄,宵侍卫认识了一个懂茶的人,那茶可是治疗睡眠的良药啊!”云亦诗说着,就起身去接过宵焰手中的茶。
    “哦?是吗?”
    白苏说话间,那茶的清香已经飘进了他的鼻尖,身体一震,这不是倒仙的味道吗?
    云亦诗把茶放在桌上,白苏望去,看着普通的很,没什么特别,但闻着那清香,便可知这茶极好,不由地赞叹道:“这人是谁?竟然会做出如此上好的茶,百年难得一见啊!”
    “我也不知道,宵焰说那人不传外人,太可惜了。”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这水可不是一般的水啊!这人可是下了很多功夫在里面。”真没想到来到这里还有这种收获,他真想见见这人,竟会用倒仙做茶,还做的如此甚好!
    “那师兄,这是什么水?”
    “这水是……”突然一愣,道:“露水,取清晨的露水,那最为新鲜,温火熬制而成。”
    “原来是露水啊,那那人定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宵焰,这次真的可是谢谢你了。”云亦诗很感激他。
    “这是属下该做的。”仍是冰冷的脸庞,真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白苏看向宵焰,转而一笑,道:“既然这么好的茶,王爷还是趁热喝了吧,别辜负了那人的一片心意。”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寇墨只是点点头,仰头喝了那茶,便说道:“本王就不陪白公子了,若有事,尽管喊宵焰就成。”
    这碗茶,司寇墨喝的苦涩,她……又是何必呢?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断了对她摇摆不定的念头,为何还要如此对他?
    “宵焰,你也下去吧。”
    再一次,他的心又开始摇摆了,她不是有爱的人吗?不是要找她爱的人吗?那爱不是深到看一眼便死也足矣吗?
    那现在对他这么好,一定是在讨好他吧,不想就那么死去吧……
    想着想着,他又为杀她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白苏看见那个小丫鬟偷偷躲在树底下,然后见宵焰走出来,跟她说了什么,然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到达落月阁,清儿一进门就对躺在床上的水夜月说道:“小姐,小姐,王爷喝了,你不用担心了。”
    “真……的吗?”水夜月缓缓地睁开眼,虚弱的笑道。
    “嗯嗯,宵侍卫亲自告诉清儿的,一定不会有假,这下小姐放心了吧?”
    “那就好……”此时的水夜月已经筋疲力尽,连动一下都闲累,却突然又说道:“清儿……你抱着小家伙……离我远点……”
    语气十分的嫌弃!
    “小姐……”清儿一愣,无法反应。
    “嗯……离我……远点……都……好脏……”然后那微睁得眸子嫌弃地看着身边卧着的灵狐,原本还放在灵狐身上的手不知哪突然而来的力气,猛然拿开。
    “脏?”清儿又看了眼灵狐,明明很干净啊,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淡香,挺好闻的。
    “清儿!拿远点!”语气有些重,惹得咳了两声,便不再动静。
    “是。”但清儿十分害怕灵狐,生怕它咬了自己,最后无奈开口:“小家伙,你先下来,清儿给你找些吃的好不好?”而灵狐也就真的跃下了床,向清儿跑去。
    啊!
    一声尖叫之后,灵狐也就欺上了清儿的身,小小的爪子巴拉着清儿的衣服。
    “吵什么吵?!还不……咳咳……出去……!”
    听着水夜月这不耐烦的声音,清儿连忙向外面跑去,心里弄不清了这小姐是怎么了,还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呢?
    一定是身体很难受吧……
    而隐于一旁的白苏,那美的不可言语的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褶皱,皱的未免也太过了,却一样十分的漂亮!
    果然是她啊,倒仙上的露珠,倒仙的花蕊,又不知加了什么在里面,那倒仙的作用被她研究的淋漓尽致!
    但她喜欢司寇墨?还真是有意思呢……
    “小不点,怎么闷闷不乐的?”白苏走出来,一脸笑意。
    听见声音,清儿立刻抬头,再看到那张美是很美的脸时,还是又垂下了头,不想理他,谁让他不救小姐呢?
    “小不点,不理我了啊?”白苏仍是自言自语。
    清儿只是瞪了一眼灵狐,又兀自坐在台阶上,闷着头不说话。
    “小不点,你家小姐的命数已经到了,还是就这样让她走吧?”白苏走到清儿身边,黑亮的眸凝向那像闹小脾气似的人。
    “你是云亦诗的师兄,你当然要听你师妹的,什么命数已到……放屁。”小姐那么好的人,哪会是短命之人,除非这天瞎了眼。
    “哈哈,说脏话可不好。”白苏避重就轻回答,他从不会听任何人的,他只是不想救罢了。
    “白大夫若是没事就离开吧,不要打扰小姐休息了。”清儿下了逐客令,抱着灵狐就转进了屋子。
    看着清儿一身的倔强,白苏轻笑摇头,转身离开。
    他白苏一直都是很随性的,想救则救,但若是他救了,哪怕是这老天要的人,他一样让那人安然的活在世上,但这人,他目前还不想救。
    水夜月迷迷糊糊地转醒,全身疼痛,尤其头更痛,身体有些不像自己的了,想要动动,却是没有一处可以世上里的,而胸口处,灼辣辣一片,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很空很空。
    哦,她想起来了,是中了毒了。
    软弱无力的双手,她似乎也察觉不出放在哪儿里了,她很想很想去摸摸胸口,摸摸那染上碎心的心,是否还在微弱的跳动?
    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突然有了知觉,用了更大的力气,才一寸一寸地移动着右手,而这微弱的动作,已让那苍白的脸布满了细汗,银牙几乎把下唇咬破。
    而那还紧闭的双眸,已沁入了汗,酸涩了眼睛,如薄翼般轻轻颤了几下,一双黑而亮的瞳眸才出现在黑暗中。
    那手也终于挪到了胸口处,惨白还带着血红牙印的唇轻轻一扯,虽有些难看,但却是是在笑。
    那破洞的心,还在微弱的跳动着。
    她很怕,很怕她这一昏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但老天还是多给了她活着的时间。
    手掌下的伤疤没好,摸着,仍是像一个洞似的,身体有了一个洞,心口也快成洞了。
    尹风,还是好想你……
    “醒了?”温润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水夜月的手突然一抖,弄痛了伤口,闷声脱口而出。
    “我以前就问过你,这么痛苦还要活下去吗?如今本王再问你一次。”淡淡的声音,还是如刚开始刚相遇时一样,似乎……他们从来都是陌生的。
    “要……”仍然是坚定的回答,如那次一样,她十分确定。
    “还是那个原因吗?”司寇墨坐于床边,借着月光看向那满是细汗的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眼里却还是那么的坚强。
    “是……”
    “找到了吗?”他记得,牢里那次她说,她找错人了。
    “嗯……”直到这时,水夜月那满是雾气的眼睛才望向司寇墨的位置,虽看不清,但仍是看着。
    “是吗?”单音节的字在空气中流转,没了声音。
    “是……啊……”水夜月一声感叹,却是许久之后,是吗?这话……她要怎么去回答,告诉他,她是千年前他最爱的那个,还是告诉他,她要找的人就是他,可是这样他就会爱她了吗?
    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没了前世的记忆,也不可能想起来,所以有的,也只是让他重新爱上她。
    不过她太失败了,他连一眼都不愿再看她!
    “告诉本王,你的名字。”司寇墨仍是问着那没有得到的答案。
    夜无痕说,夜月是他那具身体的妹妹,他也让宵冰调查了,可是夜月早已经死了,那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无痕要说是他妹妹?
    她以为,他不会再问了,这样是不是他正在想起前世的记忆,想要开口,却又是犹豫了,她太自作多情了,这人哪会有前世的记忆,更何况已过了千年。
    但是死都要死了,还需要再隐瞒吗?
    “水夜月……”她努力把自己的名字念完整,她想让他记住这个名字,就算不爱,也想自私的让他记得曾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水夜月,是吗?”
    “是啊……水夜月……”一个你以前刻在心里的名字,你与之共生死的人。
    “你是哪里人?”
    水姓也是沧云国被禁的姓氏,早在千年前,就被禁了,或者可以说,在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若还有水这个姓,也是在边远地区,因为,没有人喜欢这个姓。
    “我也……不知道了……”轮回了这么多世,经历了那么多朝代,看尽了那么多人,却是第一次,有人问她……你是哪里人……
    是不是……他也是在关心自己?
    “那以后还是叫夜月吧,水这个姓……不好。”司寇墨轻喃,不知为何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不该关心她的,却还是忍不住过来了,说着这些没有用的话。
    “好……”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应。
    放在胸口的手轻轻动了下,心破了,但没有碎。
    “那你好好休息。”司寇墨说完,将要起身,水夜月的一只手却是拉住了他绛紫色的衣摆。
    “上次……你说……水家……有一女……世人皆……称之为妖孽……”
    话说的不完整,有些音没有从口中发出,但司寇墨听的清,身体一震,道:“嗯,那是沧云国唯一一笔模糊的历史,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何时,不过听说此女出现了。”
    司寇墨再次望向那眼角的淡紫,在苍白的脸上格外的显眼,但颜色还是淡了许多。
    “你是说……我吗……”白得干枯的唇缓慢地划起一抹笑,却是牵动了伤口。
    “嗯。”
    “那我若说……其实妖孽……真的没有那么严重……你……信吗?”这话,间接的承认了自己身份。
    司寇墨没答,水夜月的手却是从绛紫色的衣摆悄然而落,似乎有些失落了。
    “其实……也是啊……若不是她……那人……也不会丢下皇位……也不会发生……改朝换代之事……”她径自说着,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司寇墨震惊,原来当时的原因只是一个女人,怪不得,这沧云国刚建立之初,便换了国姓,但这就是那个传说吗?那个神乎其神的传说,应该不是吧?
    “有人说,当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惊动了天,你知道吗?”这个问题,缠了他很久,其实,也并不想亲自来问她的,毕竟一个人就算转世,也不可能记得前世的记忆。
    只是,她承认了。
    而对于她的承认,他相信她没有说谎,而那信任,从心底而出。
    “不知道……”或许那时候她已经死了吧?
    “夜月,那茶,真的不必再弄了,本王不喜欢喝。”若不是怕云亦诗担心,他不会去喝的,对她,他一直纠结,但他其实不必考虑那么多了。
    他一直羡慕父皇母后那样的恩爱,所以他不想当那皇上,尽管他知道,那帝位,父皇的遗诏上明明写的是他,但身为一个帝王,若是情在了,却还是只能压在心中,那样的生活,他司寇墨从来都不喜欢。
    但遇到了云亦诗,他爱上了,那他就该专心地对她一人,其他人,真的不必多想。
    “好……”只要他亲口告诉她,她就不煮。
    “夜月,那道圣旨,本王会让皇兄提前,两后天,便是你的死期!有我的孩子陪你,你也不会孤独。”下了决心,说这话也没有了累赘。
    “好……”只要他说的,她都应。
    但心口又真真实实地痛了。
    她笑,然后这样说道:“倘有来生……吾爱……再见……”
    她不愿他,真的不愿,毕竟他忘了她,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所以才一直没有找她,才没有爱上她。
    她不愿他,他们相处的时间真的很少,他怎会爱上她?
    她不愿他,因为他曾是那么的爱着她……
    刚跨出门槛的司寇墨,脚步顿住了,身体的血液逆流,手脚冰凉的紧,那血液全去保护那颗心脏了,为何听见她这话,会让他想起那个梦?
    梦中,那女子幸福的让人嫉妒,眼里满满地全是那执笔的男子,而那男子,眼里同样的满是女子,那种幸福,就好像他亲自经历过,然后又被他遗失在哪里了?
    一生情,一世爱,流若光华,灿若晨光。然,万千人群,有子相伴,此生足矣。倘有来生,吾爱之情,一眼便识,与之厮守相偎。
    这些字,却是在他心头久久散不开。
    吾爱,那个男子要在吾爱后面写上的名字是什么?那个女子……又是谁?
    突然,很想知道。
    御书房内,一声声暴怒自帝王口中而出。
    外面,一群奴才都被赶了出来,惶恐的站在外面,不时的向里面瞅瞅,耳朵也不闲着,听着里面的声音,生怕出了什么事?
    但他们可不敢闯进去保护皇上,毕竟和皇上发生争执的那人,是王爷,皇上疼爱的弟弟。
    也是第一次,他们见这两个从小就相亲相爱的兄弟发生这么大的争执,但他们听见了,似乎是为了一个女子。
    “司寇墨,她好歹也是你的王妃,就这么想要她死吗?!”司寇曜一身明黄站立于司寇曜面前,与那绛紫色身影形成明显的反差。
    “她必须死!”司寇墨仍是这句话。
    “朕也说了,若是你不想看见她,朕把她带走还不行吗?!”她是那么的善良,为何司寇墨却一直要逼她死,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皇兄,既然圣旨一下,只是改个时间罢了,早死或许对她也是种解脱。”濯黑的眸凝着司寇曜,白玉的手却是摊开了那次地牢里的圣旨。
    见司寇墨拿着圣旨就要放在桌案上,司寇曜立刻吼道:“朕不同意!”
    “那就别怪臣弟不念兄弟之情了,这皇位真该换人了。”他不在乎,因为他的筹码很大。
    “你想要这皇位朕给你,但你把她给放了!”他决不能再失去第三次了,不然,他连自己都会恨的。
    “皇兄也要考虑清楚,若是这皇位给了臣弟,那她……皇兄说臣弟还会放过吗?”他在给他提一个醒。
    司寇曜立刻变了脸,司寇墨说的对,若是连帝位都没有了,那他更没有保护她的筹码了,但是,他为何要告诉他?
    还不待司寇曜细想,司寇墨淡然的话一出口:“皇兄,改吧。”
    “你真要这么绝情?!”司寇曜再次问出口。
    “皇兄该看的也都看见过了,这时还用怀疑吗?”
    是啊,该看的都看过了,这个皇弟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皇弟了,他自己请的旨,自己所娶的王妃,都可以那样去对待,还有什么他不会去做的。
    他……早已失了人性!
    只要他这个皇位还在,他一定能救出她的,一定!
    旨,司寇曜终是改了,但他说:“朕要去看看她。”
    “皇兄看可以,但还是不要有其它想法的好。”
    司寇曜脸上有些惨白,他总是能看透他,他的确不愧是皇家血脉,但也幸好不是他当了皇帝,不然,这黎明百姓或许就遭殃了。
    司寇墨的个性,太过狠戾无情了。
    再次见到水夜月,她似乎很虚弱,脸色十分的苍白,小丫鬟笑着和那灵狐不知做着什么,她看的却是津津有味。
    “夜儿。”终是喊了出来,他上次见她,明明就已经没有伤了,那为何现在这么虚弱,而且又瘦了。
    一听声音,清儿也是一愣,回头,却见是皇上,立刻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夜月一愣,虚弱的一笑,道:“有事吗?”
    想必是司寇墨又去逼他下圣旨了吧,不然他怎么又来?
    “我来看看你。”司寇曜不自然的笑道。
    “我没事,皇上还是回去吧,这样会惹人闲话的。”水夜月仍是客气地笑,是她错了,不该不去惹他的,不然也不会如此。
    “夜儿,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虚弱?!”连说话似乎对她都很困难。
    “只是这两天发烧了,无大碍。”
    “看过大夫了吗?”司寇曜走上前,却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他知道,水夜月不想见他,所以,他还是离的远点的好。
    也怕,怕看见她眼里的不在意,离远点,就算看见了,也就当做自己看错了。
    “嗯,看过了,很快就好了,谢谢皇上的关心,皇上还是回去吧,这里还是不要来了。”心口又开始痛,整个身子就要痉/挛在一起了,可是她必须等到他离开,她不要任何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夜儿……”
    “清儿,送皇上!”使劲咬着牙关,才没有咳嗽出来,但眼睛已有明显的通红,额头也出了汗。
    清儿连忙起身,道:“皇上,请回吧,小姐还要休息。”
    “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司寇曜转身,但脚步仍是很慢。
    直至不见司寇曜的身影,水夜月终于支持不住,血喷口而出,整个身子更是倒在了地上,蜷缩在一起,像蚂蚁般钻心地疼痛。
    “夜儿!怎么会这样?”本来已走的司寇曜突然回来,他就是觉得她不对劲,发烧怎么会那么严重,又细想她在王府受的罪,他才又回头了。
    见到此时的水夜月,他只能保住她的身子,给予安慰,“夜儿,怎么回事?身体怎么这么凉?”
    而清儿一见水夜月蜷缩在地上,连忙跑向屋里,拿来了之前水夜月吃过的那一罐药,水夜月之前告诉过她,若是她病发,就给她吃这药。
    “小姐,你张口啊,清儿喂你吃药!”清儿着急,但水夜月仍是咬紧牙关,不张口。
    “夜儿,快吃下,夜儿。”司寇曜着急,额头也跟着出了许多汗,眼里的紧张显而易见。
    而听着夜儿这样的称呼,水夜月才一点点的有了意识,毕竟,很少有人喊她夜儿了,眼前也逐渐地开始清晰,听见清儿的话,微微地张开了口,
    吃了药,水夜月又陷入了沉睡。
    司寇曜把她抱道床上,又悉心地为她擦拭着额头的汗,这才问道:“她得了什么病?”
    “回皇上,小姐中毒了。”清儿不知小姐跟皇上是何种关系,但看皇上这么的关心小姐,一定有情在里面。
    或许,皇上能救小姐。
    “中毒?”司寇曜的手一顿,看向那苍白的脸庞,无法反应。
    “这种毒无解,所以小姐的生命也没有几天了。”一说到这,清儿就不住的掉眼泪。
    怪不得,昨夜司寇墨说早死或许对她也是种解脱,可是,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就死掉吗?
    他做不到!
    ※※※※※※※※※※※※黎※月※凝※分※割※线※※※※※※※※※※※※※※※※
    黑暗像个无形的爪子,死死撕扯着周围的一切,出现一道道黑色的裂痕,又像中毒的黑色血液,四处蔓延,满是血腥的味道。
    轰隆隆的雷声瞬间袭来,夹杂着狅厉刺眼的闪电。
    鹅毛大雪倾盆而落,覆盖了那一道道血痕,换做一片洁白大地。
    刹那间又是满地的枯枝,却散发着阵阵香气。
    四周空无一人,这个世界格外寂静,静的……像风雨欲来的前兆。
    一声凄厉叫声划破寂静,只见一红衣女子趴在地上,身上鲜艳的红衣片片深红,十分骇人,有的被散开的黑发错落的遮盖着。
    而身上的血一直向外流淌,把白雪染成了红色,满地的枯枝又开始复活,不住地向上生长,那长势越发的快速。
    司寇墨只觉得脖子被枯枝缠绕的喘不过起来,想要睁开眼却无法动弹,拼命地去砍掉那些枯枝,那些枯枝却长的越发厉害。
    身体突然一痛,立刻坐了起来,大喘着气。
    “王爷,您没事吧?”宵焰紧张地问道。
    “无事,发生什么事了?”司寇墨看向屋里还有道白色的身影,皱紧了眉。
    “王爷,戌时已过,但宵焰喊不醒王爷,又见王爷呼吸困难,就叫了白公子过来。”宵焰也很害怕,这次王爷竟然睡过头,他还以为像那次一样,王爷会睡个好觉。
    “谢谢白公子。”司寇墨拿着白帕擦拭着额头的汗,刚才那梦,确实很恐怖,那女子是谁?
    “王爷无事便可,不知王爷刚做了什么梦?”白苏看向仍无法反应的司寇墨,暗想一定是那梦和他不能入睡有关。
    “忘了。”
    “既然王爷无事了,在下先告辞了。”白苏再次看了一眼司寇墨,仍是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王爷。”
    “宵焰,去落月阁。”
    那红色的身影,太过像一个人了,像极了,但是她吗?应该是吧,因为她总是入他梦,不是她还会有谁?
    只是,为何现在做的竟是这样恐怖的梦?!
    刚走至落月阁,就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尤为激烈,而那争吵之人,明显就是云亦诗,司寇墨连忙进入院子,走至门口,再看到里面的一幕时,顿住了脚步,然后又立刻隐在了黑暗中。
    云亦诗拿着鞭子,朝着瘫坐在地上的主仆两人抽着鞭子,一鞭异变极其重,而拿鞭之人模样极其恶毒,一点都看不出平常端庄秀丽,而那水白的衣摆处,已经溅上了许多血点子。
    像极了地狱的白鬼无常,在锁着死人魂魄,但即便是白无常,也不会如此狠戾地去抽打两个束手无力的女子吧。
    “云姐,求求您别打了,小姐身上还有伤呢?”
    清儿挡在水夜月身前,哭地凄惨,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碎,那咧着口子的伤痕格外的吓人,但双手还是死死圈着怀里的人。
    “她早该死的,明明说不爱王爷的,那现在的行为是什么?用倒仙的露水做成的茶,那要花费多大是心思,可她却做了,不是爱是什么?!”
    若不是她想知道那茶是什么做成的,一直追问白苏,也不会知道那是倒仙做的,既然是倒仙做的,那一定是夜月做的,而且她的医术也高!
    吼着,又是重重的一鞭。
    “啊!!!就因为小姐爱着王爷,你就要这么对她吗?你还是人吗?!”
    此时的清儿早已经不管什么尊卑了,而且云亦诗明明也就是一个丫鬟,只不过被王爷看上了,有什么了不起,就在这乱抽人!
    “你敢骂我!”
    啾——
    这一鞭彻底把清儿和水夜月打趴下了。
    “清儿……”水夜月努力地喊着,她的身子本就十分虚弱,而云亦诗一进来的那一鞭足够要了她的命,若不是清儿一直挡在前面,她真的就没命了。
    “小姐……你不要怕……清儿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你!”清儿的双手死死抱着水夜月颤抖的身体,无论水夜月怎么说也不松手。
    “呵,主仆情深是吧?!”然后又是几鞭落下。
    清儿闷哼,却是像那时的水夜月一样,忍住了所有的痛吟,她知道,若是她怕痛,那水夜月一定会冲出来的。
    “云亦诗,你就不怕王爷来吗?!”
    “呵,王爷?他是不可能会来这里的,再说,就算王爷来了,你以为王爷会救你们吗?”云亦诗哈哈大笑着,那漂亮的脸现在极其的丑陋,甚至可以说是狰狞。
    “王爷一定会讲理的。”清儿大叫,她不相信王爷竟然会如此狠心,明明见这个女人这么恶毒,还要袒护。
    “讲理?小丫鬟,你说的未免太过可笑了一点,她杀了王爷的孩子,这理又怎么讲?”云亦诗笑道。
    站于门外的司寇墨紧紧抓住了身旁的树干,是啊,孩子,这永远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既然她想泄愤,就让她出口气吧,他不管便是。
    而他身旁的宵焰却是握紧了手中的剑,那颗早已冰冷的心,升起了一丝温度,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一颗树上,一道青衣抱着灵狐,看看自己的主子,再看向屋里发生的事情,懒散的表情染上了一抹正色,及怜惜。
    却是谁也想不到的,今夜,不仅仅只有这三人隐藏于这黑暗中,还有一个人,或者说很难去判定是人是神还是鬼,一身那无法描述的白就站立于门口,看着里面的的三人。
    但却没有人看的见他,那美的不可一世的面容,他,就是白苏。
    然后那黑亮的眸子又看向司寇墨,却见他早已恢复了平静,连濯黑的眸都只是淡然的看着这残酷的惩罚。
    果然哪,这个夜月没有人想要她活着,她……是不是太可悲了一点……
    “你说谎,那孩子不是小姐杀的,不是!”清儿大吼道。
    “呵,不是?你认为有几人相信?”云亦诗听着那话只觉得好笑。
    “就算没有人相信,只要我相信小姐就行了!”她的小姐太可怜了,她决不能丢下她一个人的。
    “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记住,你是墨王府的人,以后永远都是,而她。”云亦诗指着清儿怀里颤抖着的水夜月,笑道:“只是一个外人!”
    “小姐也是王爷娶进门的王妃!”
    “娶进门?她当时都昏迷了,在她记忆里怕是连成婚这件事都没有吧。”
    “可那也是王爷的王妃!”清儿嘴硬道。
    “可王爷也休了她了,如今,什么都不是!”
    “可不管怎么样,那孩子一定是你自己杀死的,你总是看小姐不顺眼,什么心地好,全是你自己的伪装,骗了所有人!”清儿气急,口不择言了。
    一听这,云亦诗更是恼怒,道:“蝉儿!”
    仍是那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走到前面,手中的一个小瓶子握的极紧,也不知是握的力气太大,还是害怕,那手一直不住的颤抖着,头也垂的低低的。
    走至那两个相拥的主仆面前,蝉儿颤巍巍地打开小瓶子的盖子,瓶口向下一转,许多蚂蚁大小的虫子蜂涌而至,落了清儿和水夜月一身。
    瞬间,她们的身子被这黑乎乎的虫子撕咬着,那虫,对血极为敏感,而她们身上的血,足够吸引这些虫子。
    “清儿……吃……下它。”水夜月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药,喂给了清儿,又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清儿,竟也把清儿推的十足的远。
    “小姐……”清儿的身子撞到了墙上,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但那双眼睛却是一直看向水夜月,只见她竟站了起来,那虫子,却是在她身上不下。
    清儿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虫子袭向水夜月。
    但此时的水夜月,似乎没有了任何伤,强硬地站起来,而那身上的虫子,却在一个一个的落于地上,水夜月在笑,她说:“云亦诗,你以为这虫子能抵抗碎心吗?”
    “那又如何?”说着那手中的鞭子又要往水夜月身上抽。
    但还没有挥动起来的鞭子,啪嗒一声,却掉在了地上。
    而云亦诗的手上,却是多了一根银针,“云亦诗,我的银针从不淬毒,但你却破了我的例!”
    “你竟然下毒?!”云亦诗一吼,那手竟然没了力气。
    司寇墨一听,想要冲进去,却不知何缘故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那又如何,你不是拿我的银针淬了毒,杀了自己的孩子吗?我只不过用了同样的方法罢了,这次,真的是我拿淬了毒扎进了你身子里,你尽管可以去告诉司寇墨,我不介意!”
    她是不会任人欺负的,除了她的尹风,谁都不可以!
    “但他还是信了,信你杀了孩子,夜月,在这王府,除了那个笨蛋的丫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
    “我夜月,从不需要别人信我什么。”若是真的信她,就会如清儿一样,那么坚定的支持着她。
    她竟然还被碎心给蛊惑了,竟然说清儿脏,但现在,她所能做的,还很多!
    水夜月怒了,她可以被人欺负,但那唯一保护她的清儿,决不能任别人这么折磨着,有她水夜月在的一天,她就要保这丫鬟平安!
    那星眸里的坚定从没有落下过,自从司寇墨见到她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而在此时,那孩子是谁杀的都无所谓了,他的心,完全被水夜月的坚强所震撼。
    而那坚强,很熟悉,在很早之前,他似乎就见到过。
    “呵,夜月,你这么倔强做什么?既不会得到别人的同情,也不会得到别人的可怜,又是何必呢?”那被扎进了银针的手已经开始无力。
    “同情?可怜?这些我夜月从不稀罕。”
    “我想也是,那就把解药交出来!”云亦诗恶狠狠地说道。
    “解药?你求我,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这种毒,也只是她随便做的,解药,她可没有,配不配的出来,那也要看情况。
    “你?!”
    “夜月,把解药拿出来。”司寇墨突然出现,声音特别冷。
    水夜月望向他,却看到一双无情地黑眸,那里暗黑一片,哪里有她的存在。
    虽说早已做足了准备,可是真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很伤心,最后,别过了头,不想看他眼里对别人的温柔,即便他不爱她。
    “夜月!”
    “不是有白苏吗,你让他给治啊!”反正那毒性没有碎心毒性来的大。
    “本王早就说过,你那双手根本就不能留,留着……也只会害人!”
    “如今,你还想用拶刑吗?”
    星眸里全是绝望,即便她真的死了,他也不会在意吗?
    可是千年前的爱算什么?明明说过若是有来生,一定会与她相厮守的,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要忍到何时?
    还是,千年前,他对她的爱仅止于那时。
    而那所谓的来生,只是他对她一时的甜言蜜语,说出了口,就可以不用当真?!
    那她所坚持的,是对还是错?!
    可是,是他忘记她了,忘记了怎能还爱呢,一定是因为忘了,一定是!
    啪——
    响亮的巴掌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碰地声也随即响起,而水夜月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嘴角噙了血。
    但她仍是笑,他只是忘了她,只是忘了她……
    苍白的脸上肿的很高,而刚才那么拼力地站起来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现在她连动一下都没了力气,而那上眼睑,也终于承受不住,慢慢地合上了。
    但那破了的心,仍是在不断强调着:他只是忘了她!
    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这天,说变就变,似乎真要出大事了。
    好似为了证明这些猜测,午时,本应休息的百姓,皆围堵在了大街之上。
    皇榜,圣上下的旨,但这旨,下的太过措手不及。
    侍卫兵贴完告示,随即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百姓唏嘘不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墨王妃妒忌成性,嗜杀未出世的孩子,仍不知悔改,又,她乃千年前的妖孽转世,给沧云国带来不详,遂,明日午时,北门刑场,斩!
    明明成亲不过百日,明明外传相恩相爱,但帝王家之事,谁又明得了?
    但是,北门刑场?那不是自从不知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前,就已经不准在那行刑了吗?
    百姓猜测,这是帝王怒了。
    谁都知,帝王对墨王爷的宠爱,那是谁都无法表清的宠爱,而帝王家,那种兄弟情,更是难得。
    那这个王妃呢?谁也没有见过,只听说,倾国倾城,又听说,前几天为了救王爷,中了毒。
    “你不知道呀,这圣旨看似有理,里面可是暗藏玄机呢。”这坐在茶舍说话之人,状似压低着声音,但人人都听得见。
    有人开始移向这边,一时间,竟围的水泄不通。
    “唉,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若别人说是谁传的,我可担待不起。”那人状似纠结害怕着。
    “无事,只要我们谁都不传出去,有谁知道,是吧?”一人急忙迎合着。
    “是啊。”周围的人连忙应着,这八卦谁都爱,更别说还是那从没有见过的王爷的家事,他们早就想知道一二了。
    那王爷,他们只知道他很厉害,是沧云国的幕后军师,每次只要他带兵打仗,那他们只要安心吃饭就行了,反正他们不会输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人再次澄清。
    “什么?!”另一个人再次附和着。
    “你们想想,那圣旨说墨王妃杀了未出世的孩子,那你们说,这孩子是谁的?以前王爷不成婚,我们都以为王爷有断袖之癖,但王爷和王妃成婚也只不过才一个月,这还是有点说不通啊!”那人皱眉,状似纠结。
    “那你的意思是,这王爷府里早已有了一命小妾?!”一个突然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跟我可没有关系啊!”
    “啊,那我们小点声。”
    “也是啊,这样才说的通吗,王妃为何要杀那孩子,自然是因为偏房有喜,怕抢了地位。”
    “唉,这帝王家有何好?最后都沦为了妒妇,可悲啊可悲。”
    一旁人应着,十分赞同这观点。
    “那为何说王妃乃千年前的妖孽转世?千年前真的有妖孽吗?”一人急忙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千年前只有一个妖孽吗?我也是听老一辈人提起过,说什么水家有一女,世人皆称之为妖孽。”
    “对了,我也听过,说是关于那女子,有个传说,惊动了天,也是那时,沧云国改朝换代了。”
    “对啊,听说那女子性情毒辣,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给杀了!”
    “哇,是吗?!这么恶毒?!”
    “那可要给杀了,不然到时候咱们可要经历战乱就不好了,还是帝王英明!”
    “那为什么要在北门刑场啊,不是已经被禁了吗?”有人突然想起,这个可是个大事!
    “嘘!”那人立刻让四周的人噤声,低压着声音道:“听说只有在北门,才能彻底斩杀妖孽,而且啊,这被砍头的人,还曾偷过男人那!”
    一时间抽气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那挑起流言的人见目的达成,立刻起身离开。
    而一旁还在静坐的一人,那人身着青衣,手中的茶杯里的茶溅出了少许,而思想在站起来跟不站起来之间徘徊不定。
    最终,青色身影站起,却是离开了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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