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成魔我为妖

所谓秘密


    陶夭夭第二天中午才从大院回去,心中那些执拗的情愫因为和家人在一起的温馨闲散而稀释不少。她不信爸妈不知道她和江南城的事,但这一次,就连老妈都难得没有拿着她的个人问题说事儿,爸爸更是绝口未提。陶胜利知道孙女回来,也比往常睡得晚了些。悌
    心底,不是没有酸意。又多了些感激。
    开门的时候,她愣了愣。
    走之前,门应该锁了两道,可是此时,只是关着。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甚至谨慎的放轻了步子,可是房门突然从里打开,看到其中站着的沉郁男人,陶夭夭不禁自嘲,她貌似总是缺乏合理推断,就连那些缺乏想象的思维定式,也毫无逻辑可言。谀
    脸上轻飘的怔忡和惊疑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面无波澜。
    江南城主动侧身让她进去,陶夭夭低头换鞋,权当没有看见房里的人。直到再次直起身子,才表情严肃的伸出手来,冰冰冷冷的说:“把钥匙还给我。”悌
    曾经,把所有微笑都给他,等他不急不缓的走进她的心房来;把房门钥匙给他,容许他自由进出她的家。可是,又是谁给了他的权力,让他进来又走,来来回回在她的梦里,在她求不得的爱恨里穿梭不定?
    江南城眼眸微垂,也不作答,只是毫无焦距的眼底漾着一抹颓然。头发乱糟糟的搭在额间,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谀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一大早,还是,昨晚?
    陶夭夭将头瞥向一边,背后靠在硬硬的墙壁,再次重复了一遍,“把钥匙还给我。”
    “为什么?”
    “江南城,别说一些让你我都觉得可笑的话。”
    “我没说要分手。”江南城终于吐出一句话,轻声而短促,接着,像是屏住气息,定定的看她。
    低迷的音色如同风中飘散的花粉,明明象征着柔软的美好,却让敏感的鼻腔一酸,陶夭夭差一点落下泪来。只是脸上的脆弱,却在一刹那结了冰,冷而硬,“你是没说……是我说,我现在说,我们分手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她都没觉得两人算是真正在一起过。
    陶夭夭一字一顿的笑着,“房里的东西你收拾带走,然后,把钥匙还给我。”
    她一遍遍的重复最后一句话,像是在说,把我的快乐还给我,把我的微笑还给我,把我的爱,还给我。
    江南城突如其来的吻让她一时怔愣,直到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将他推开,她看到他脸上腾起的阴沉,如同飓风前的死寂。
    那一刻,心脏却莫名的跳动厉害。
    抬手狠狠用袖子蹭在唇上,一下一下的蹭,像是要流出血来才甘心。
    江南城眉心一紧,一把将她的胳膊钳在手里,牢牢握住,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了,“你干什么?”
    “放开我!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我!”陶夭夭狠狠甩开江南城的碰触,几近嘶吼。
    如同两只兽,都红了眼,彼此针锋相对,她听到他冷酷阴鸷的声音,似嘲似讽,“别碰你?我他妈四年前就把你上了,你现在让我别碰你?”
    一句话,如同兜头洒下的冰碴,瞬间便将周身封裹在冰层之下,冷得彻骨,冰碴削破肌肤,再也无法招架。
    话音落,两人都一愣。江南城的眉心暗沉下来,似是悔恨。倒是陶夭夭,嘴角一扯,笑靥如花。
    那笑容,美得醉人,让江南城恍了神,下一秒,却木楞楞的僵住。
    巴掌声清脆,随着那透着青色血管痕迹的手掌迅速坠落,江南城看到陶夭夭苍白无血的侧脸上,染上了紫红。
    她笑得妖娆,眼睛却跟着红了,“是我犯贱,这一巴掌算我自罚,今天起,我们两讫了。”
    江南城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光里的水渍那般动人,却偏偏冷得如同零下,结了冰。他一瞬不瞬的看她,发现她脸上的表情由清欢变为了无悲无恨。而“两讫”那两个字,却如同鱼刺,卡在了喉咙,咽不下。
    “两讫?”良久,他缓缓开口,顺势从口袋中掏出东西来,“既然这么想要和我毫无瓜葛,这又是什么?”
    江南城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却没在面前那枚玲珑的小脸上看到任何他所以为会出现的情绪。莫名的恐慌,来自她的反应。
    手里的机器传来略有嘈杂的声响,显然是现场录制的,时不时冒出几句惊叫的欢呼声,又迅速隐匿在背景乐中。因为气氛高涨而气息不稳,几句耳熟能详的歌词并没有唱在调上,可是唱歌的两人倒是自得其乐,一直未停。
    他们唱:“明明很爱你,明明想靠近,为什么还要再浪费时间不把你(我)抱紧……”
    旋律未停,四目相对中,她轻轻挑眉。下一秒,已经轻巧夺过,按了暂停。
    江南城看到陶夭夭漫不经心的转身,纤细的指尖如同捻着朵白色玫瑰,因被它嶙峋的硬刺所伤,蓦然松手,手机离开支点垂直下坠,“噗通”一声,掉进了茶几上的水杯。
    破碎的气泡瞬间腾起,然后,“呲”的黑屏。
    陶夭夭眉心的褶皱蹙起又铺平,再次迎向江南城的眼睛,已是一脸无虞,“不过一首歌而已,就算它代表什么,也是过去。”
    江南城原本凌厉的气势在一瞬间被击垮,双眼蓦地通红,声色嘶哑,
    “夭夭,我当时说想和你在一起试试是真心的,不管你信不信。叶蓁回来我没有料到,可是,就算……”
    “江南城,如果你还想做朋友,就闭嘴!”陶夭夭厉声打断,心底却明白,她和江南城,恐怕再也不可能真正作回朋友了。
    朋友……她与他之间,或许从未是朋友。恋人未满是一种状态,因为不平衡的关系,而存在见光死的危险。现在,恋人依旧不满,而阳光之下,画面却因曝光强烈,而变成灰白。
    或许这就是她贪恋那一个多星期的后果。
    “你为什么总爱钻着牛角尖不放?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机会?”陶夭夭笑着冷嗤,淡淡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看向面前的男人,“需要我提醒你什么叫做机会吗?是甘愿犯贱爬上你的床,还是怀上你的孩子再打掉,又或者,是听你前一天说我们在一起,第二天就……”
    “你当时没答应。”
    “对,我是没答应。”陶夭夭含笑点头,环胸而立,“所以你第二天就可以搂着别的女人花天酒地。”
    江南城的脸上出现了类似碎裂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宣判或惩罚。
    陶夭夭将头扭到一边去,不顾已然瘫软的心脏,“这次我答应了,可是结果呢?”
    无数次的,她原谅了他。就如同宽待一个顽劣的孩子,眼看着他淘气犯错,只是微笑着等待他的长大。
    不是不委屈,却只是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他会玩累了,会回头看到她。
    可是这一次,他似乎走得太久,太远,她,终于不想等了。
    陶夭夭的目光停在未知的一点上,飘忽不定,“江南城,对于故意误导叶蓁的事,我承认,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到天撒过不少谎。”
    她说着,兀自笑了起来,声线有些单薄。江南城锁着眉,不吱声。
    “可是你知道吗?对你,我只骗过一件事。”陶夭夭突然看向江南城,抬手覆在他胡茬微利的侧脸上,轻轻说道,“气势,我是会游泳的。”
    江南城果然蓦地抬头,眼中是震惊与复杂。
    “忘了么?你从前还说过,像我这么强势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被一个小水池打败?”陶夭夭若无其事的垂下手臂,似是穿越层层叠叠的回忆,笑容淡静,“我开始是不敢下水,后来被苏烟嘲笑觉得没面子,就偷偷学会了。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想让你亲自教我来着。”
    她突然“呵呵”的轻笑起来,想到自己弄巧成拙的傻气。江南城亲自找来的游泳教练被她一脚踢到池底,痛骂了半小时。
    “夭夭……”
    “还有一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酒精过敏,以江叔的酒量来看,你能差到哪里去?”陶夭夭恍恍惚惚的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好像要将周身的重压都统统丢掉,“你当时满身的红疙瘩确实把我吓坏了,帮你交完医药费回来,才听到医生叮嘱你说以后不要吃海鲜了。我当时就知道,你过敏不是因为那天喝了酒……”
    “我只是……”
    陶夭夭不等江南城说完,就了然的点头,哂笑道:“我懂,或许你只是觉得这么骗着我挺好玩。又或者,你骗了一次之后便骑虎难下,所以不得不继续骗下去。”
    陶夭夭觉得这种感觉她十分了解,因为一个小谎,而逐渐织出了弥天大谎。好像一只被困顿在网中的蜘蛛,只能靠不断扩大脚下的网格才得以走向更远的地方,但其实,说到底不过是画地为牢罢了。
    “其实,我挺高兴你骗我的,因为每次帮你挡酒的时候,我都有种错觉,就好像,对你来说,我是不同的……”她顿了顿,哽咽,“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你骗我在先,所以,这不能算我骗你……”
    她只是按着她喜欢的剧情一直演下去,或者,她只是乐意长久地生活在这个虚假飘渺的梦里,且执意不醒。
    **
    这星期在导师办公室值班,不敢上网码字,所以有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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