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王妃梦

初醒的尴尬


眼前是无边的大海,海风有些咸腥,我在大海上飘荡,没有目的,也不辨方向,一直就这样,一直……
    忽然,看到一白色身影,不是程义明,还是谁?他拦住我,不让我走,我冰冷讥讽他:“你凭什么杀我,这就是你的爱?还真是特别,也真够可怕!”
    冰冷的讽刺,不带一丝感情,连自己都一惊,难道我对他,只剩下恨了吗?可我说过自己不恨他,对,我是不恨他,因为他不值得我去恨,我只是不会原谅他,如此而已。
    他显然一愣,出声反驳,“如兰,我爱你,但我更怕失去你。我曾幻想,就算一起死,也是好的,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我嗤之以鼻,“你根本就不配爱别人,因为你根本就不懂爱,你那是掠夺,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他目光忽然暗淡下来,明显受伤的表情,我心里有点刺痛,真的不愿再和他纠缠下去,那样太累。
    我淡然一笑,狠下心来对他说:“程义明,你知道吗?只有野兽在争夺伴侣时,才会不计一切手段,而我们人类却没那么野蛮。你知道吗?以前我对你还有一丝愧疚,因为这场恋爱,我也不懂得经营,我们都有责任,可现在我真的不想见到你。曾经相恋的人,弄得和陌路人一样,也许陌路人还可以说句话,而我现在,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你说。”
    他有些绝望了,眼里竟有些泪意:“如果那天我放了你,而不是选择与你同归于尽,你会不会给我机会?”
    我似乎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忽然大笑起来,直到我笑够了,反问他:“你听说过这世上有‘如果’吗?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我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再加上错误的相恋,这种种错误加在一起,你说,会有好结果吗?”
    他像是下了决心,有些痛苦的说:“如兰,我懂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们真的可以重新来过,那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宁愿伤了我自己,也不会选择伤害你。如兰,就算你不肯给我机会,但也要给你自己,或给别人一个机会,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我知道,如果我再纠缠下去,你一定会厌恶和嫌弃我,那我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活出一个精彩的你,忘了我吧,我所留给你的记忆,大概只有苦痛……”
    程义明,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忽然发现相识三年,我竟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就像他从没在我心里真正停留过一样。
    我们就像两条不平行的直线,注定在某个地点相交,之后又背道而驰,陌路殊途。
    只有瞬间的交集,却要倾尽半生的等待,然后,就形同陌路,再也不会相见,再也不会有交集。
    趁我怔愣之际,程义明似乎用尽全力,推了我一把,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坠入无底深渊……
    他那绝望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如兰,好好活下去,我再也不会惊扰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虚无缥缈,渐渐消失……
    我感觉口干舌燥,一定是很长时间没有进水,咽喉干涩,就像要死去一般。我想睁开眼睛,可觉得有些吃力,但我想喝水,潜意识里想睁开眼睛。
    意识逐渐清醒,思路有些清明,我确定自己没死,可是谁在冒犯我的唇?脑海一片空白,该死的,竟有人趁我昏迷之际,故意侵犯我。
    我努力睁开眼睛,也只睁开一条缝,但却足以看清那人的脸,孟睿泽赫然映入眼帘。我赶紧闭上双眼,可他似乎意犹未尽,他吻得似乎很专注,想要倾尽一生的热情,根本没发现刚才的异样。继续装睡只会被他搔扰,我可没有自虐的倾向,况且,对于那些所谓的妇德,我根本就不在乎。
    心随意动,想到这里,我努力睁开双眼。可映入眼帘的是,他紧闭双眼,根本没发现我转醒,我发誓,自己一定会被他气到吐血。
    我很想抬起手,赏他一个耳光,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轻薄我,可我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我该怎样提醒他,脑海飞快转动,忽然灵光乍现,只一瞬间,或许有个办法值得一试。
    我用尽全力倏然咬住他的唇,他倏然睁开双眼,看见我正愤怒的瞪着他,他先是一惊,然后竟是满脸狂喜。他坐在我的床边,双手托着我的头部,根本没发现自己正被我偷袭,想来是忘了疼痛。可我这一用力,却牵动伤口,痛得我仿佛就要窒息,我皱着眉,连忙松开他的唇。这个帐,我一定会跟他算,不急在这一时。
    孟睿泽见我皱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迅速恢复神智,忙叫内侍传御医。早有宫女闻声进来,站在一边听从调遣。他吩咐秀琴去倒水,然后才对我说:“兰儿,你刚醒来,先别急着说话。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渴,昏迷了那么多天,体内必然缺水,先忍一会儿,水马上就来。”
    我点头之后,又摇头,强忍着咽喉的不适,略带沙哑的骂他:“你这个大色狼,竟敢趁我昏迷时,故意侵犯我。”
    明明很气愤,可由于身子虚弱,说出口后,我就有些后悔自己太急。
    看见他得意的笑,我就知道,他一定以为我在撒娇,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孟睿泽用左手扶着我,就这样半躺在他怀里,他接过秀琴递过来的温水,宠溺的说:“快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喝杯水润润喉,有利于身体康复。”
    我也不逞强,他把杯子递到我嘴边,因为太渴,我又喝得太快,猛然呛到,我不停的咳起来。孟睿泽赶紧放下杯子,顾不得责怪,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给我理气。
    好一会,嗓子才不那么难受,他有些心疼的说:“看你像个孩子似的,又没人和你抢,喝杯水还能被自己呛到,真服了你,你总能带给我惊奇。”虽有些责怪的口气,但话里满是宠溺。
    宫女引着张御医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我被水呛到后,躺在孟睿泽怀里的一幕。张御医进来后,静静侯在内室的梨花木桌旁,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直到我止住咳后,孟睿泽才吩咐张御医给我请脉,早有宫女把丝帕覆在我的玉腕上。
    张御医战战兢兢过来见礼后,用右手搭在我的脉搏上,凝神细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自己的手,斟酌了一下,不待孟睿泽开口询问,就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已脱离生命危险,只需静养些时日,好生加以调理,便可大愈。王妃虽然伤势不轻,曾在生死边缘挣扎过,但颇得上天眷顾,九死一生,真乃万幸,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果然是在官场混的,懂得揣摩各位主子的心思。我和孟睿泽并未大婚,他居然敢叫我王妃,除非是孟睿泽授意的,宫里多是非,一个御医不会如此不谨慎,故意给人留下把柄。
    我看到孟睿泽似乎松了一口气,但仍有些不放心的问,“张御医,王妃真已无生命危险,她伤得那么重,不会摞下什么病根吧!”
    张御医恭敬回道:“微臣惶恐,王爷就是借给微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欺瞒王爷。据微臣初步诊断,王妃已无生命危险,只需多加调养,多注意王妃的饮食和生活习惯。这段时间,王妃不宜劳心劳神,一定要好生休息,微臣稍后开几副药膳,王妃一定要坚持服用,就可以痊愈。”
    孟睿泽看了我一眼,才问道:“那王妃大约多长时间,身体才能完全恢复?”
    张御医想了一下,才答道:“王爷,这微臣也说不准,不太好说。因为这和王妃平日的体质,还有王妃自身的抗病能力,以及王妃恢复之前的心情,不宜忧思过虑。这些外在因素,都会间接影响王妃的复原,所以,微臣也不敢妄下定论。”
    孟睿泽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我轻轻摇头,他才说:“那你先下去开副药,一定要用御药房最好的药。如果实在没有,就命人速去采购,千万不可马虎,不计一切代价,尽快医好王妃。东珠,先带张御医下去开药方,然后去领赏。”
    可怜的张御医的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用袖口掩着面,不着痕迹的拭去汗珠。听到这话,忙行礼告退,如遇大赦般匆忙离开,一刻也不敢逗留。
    看着张御医惊慌的逃走,我淡然一笑,疑惑的看向孟睿泽,“你究竟对张御医做过什么?他怎会如此怕你?”
    我感觉咽喉不再那么难受,尽管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但不弄个清楚明白,心里的确不好受。
    “这群庸医,平白食朝廷俸禄,但到真正用人之际,却没一个能搬上台面,让你昏迷这么多天。如果不是母后拦着,怕没人能医好你,早就被我砍几十次了,哪还有命活到现在?”孟睿泽气愤的答道。他知道即使他不告诉我,我也会通过别的渠道打听,索性也不隐瞒。
    我苦涩的笑了,心里略微叹息,“其实他们应该是尽全力了,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不过是我的伤势太重而已,不能怪这些御医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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