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志

所以你是一个简单的人。”
  从极远处就可以看到瑶台上五光十色的瑞霭，瑶池里铺设着各色丝铬结成的彩结。清白色的玉石宝塔香阁里面静静的吐散缠锦不尽氤氲的香云。瑶池浮着云气的水面上有许多凤凰和青鸾。相互鸣叫着翩然起舞，身影很是飘渺。瑶池是依水而建的一座亭台，瑶台四周临水摆放的玉瓶中插着一束束金色的花朵，仿佛如黄金铸成，花朵中长出月白色的花萼。花枝弯弯长长低低的垂在了水面上。瑶池上位排着九凤丹霞，八宝紫霓墩。以及用来迎接宾客的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里面盛放着冒着白气的水，是为每个宾客盥手用的。五彩描金桌上摆满了龙肝和凤髓制作的汤品和香茶，另外各有熊掌与猩唇等珍馐百味，以及新鲜奇异的果品。
  “文姬，你来的很早。”一个轻柔和悦的女声传入嫦娥和曹文姬的耳中。曹文姬循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明眸皓齿，面如桃花般娇艳的仙女驾云款款行来。
  “双成姐姐！”曹文姬对董双成点头示意。再一次见到董双成，曹文姬不觉有些尴尬。因为上次和董双成因为嫦娥有了争执，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过话。这次董双成依旧笑如春风的和曹文姬打了招呼，算是对曹文姬表示和解。曹文姬也不想再和嫦娥僵持下去了。董双成看到嫦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使很快掩饰了过去。她和嫦娥打了声招呼。嫦娥抱着玉兔略微的点头示意，可是站在董双成身后的记录赴宴仙家人数的小仙懵懵懂懂的走上前来说道：“广寒仙子，你也来了。王母没有说要请你赴宴呢！”此言一出，董双成和曹文姬脸色都很难看。那小仙接着说道：“双成仙子，这次没有准备广寒仙子的坐席呢。您看怎么办？”嫦娥倒是全然不在乎，她始终是一副淡漠疏离的
  神色。可是曹文姬却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是自己强拉嫦娥过来的。董双成的表情也很尴尬，她说道：“那么速去加一副坐席。”
  “双成，不用忙了。我一会就回去。”嫦娥清冷的说道，“而且我素来喜欢清静。我一会去织云岸看看织女。”
  还不等董双成和曹文姬开口留她，嫦娥就驾着祥云飘然远去了。嫦娥走了，于是董双成回头训斥刚才那位小仙：“回事情也不挑个时间。好没眼色。”小仙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是确实王母不喜欢广寒仙子，王母也确实没有请广寒仙子赴宴。再说了广寒仙子也从来没有参加过瑶池的盛会。所以本来就没有设她的坐席。”
  董双成斥道：“说你两句，你还有理了？”曹文姬劝住了董双成：“算了，不要难为她了。再说了她也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才这么做的。”董双成看着仙童们将琼浆佳酿灌入一只只酒壶中。她对那个仙童说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忙你的去吧。”她转过脸对曹文姬道：“文姬妹妹，你还记着那一次你我的争执吗？”
  曹文姬道：“当然记得，我当时的确很生气。你为什么不肯附和我。后来我站在你的立场理解了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因为你毕竟是王母身边的人。如果我是你的话，也许我也要好好考虑一番呢！”董双成道：“谢谢你能够理解我，你为织女嫦娥多次出言顶撞王母，王母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公然这样做，虽然你不属于王母统御，可是这样对你不好。而且，因为你执掌灵镜台。有很多仙人已经对你很不满了。”
  曹文姬低下头想了一会说道：“我会注意的，可是你是知道的我的眼晴里面揉不得沙子。也许你是对的，本来我是想嫦娥从不参加瑶池的盛宴，也许是因为她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喜欢安静，讨厌喧闹。可是长此以往难免会让王母感到不快，所以这一次才强拉她来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王母本来就不想让嫦娥来，所以我强拉她来反而不好。
  董双成道：“上位者的心思，我们如何揣测？只不过是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现在离开宴还有一些时侯，我们下去喝点茶。你上次不是说蓬莱的仙茶口感很好嘛？我特地的找南极仙翁要了一些。”
  “那谢谢双成姐姐了。”董双成和曹文姬走到瑶池后面的花园里面细细的品着茶水，董双成曹文姬无非聊得是又有多少人得道成仙，又有哪位仙家斩妖除魔等故事。董双成感慨道：“世人都说神仙好，可是谁人又知道神仙的寂寞。”曹文姬睨了董双成一眼道：“我真不相信这种话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的。”董双成道：“这很奇怪么？”曹文姬用指甲挑去茶杯中的茶叶末子道：“你难道忘了你是怎么成仙的吗？”董双成叹息了一声：“现在想来还是很向往成仙前的那种悠然自得的生活。那时候同年的女孩子簪花，斗草。而我只醉心山中集日月精华，及天她之灵气的草药。当时，我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女孩子们采花草是为了耍，我采花草是为了辨明它们的药性。什么药温，什么药凉。这种花和那种草配在一起又会衍化成治种病的良药。那时侯我在飞来峰下面种满了桃花，附近的百姓们向我来求药，我都是免费赠与。经我的手治好了很多人。他们见我不求回报就帮我种植桃花……”提起往事，董双成的眼眸都亮了。这样神采飞扬的董双成曹文姬还是第一次见，于是曹文姬说道：“后来王母知道了你的义举，又派了三青鸟考察你。发现你确实有仙骨，而且品行端方。”董双成道：“那时侯我记得还是你给我送来了一枚蟠桃。我当时看到你驾着云彩翩然飞上天空，我竟然痴了。那个时候我就想。一定要像你这样的逍遥自在。我吃了蟠桃后身轻体健，于是便自己采撷草药炼丹。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情为何物还很庆幸自己躲过了情劫，后来当我成了仙之
  后。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是丹平吗？”曹文姬道：“我给你第一个仙桃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董双成道：“他是一个弃婴，被人扔到桃花林里。我采药炼丹的时候发现了他，于是就给他取名为丹平。”曹文姬道：“瑶池的蟠桃树有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我给你的第一枚蟠桃就是前面一千二百株的你服食过之后已经是地仙了。”董双成道：“所以我的容颜没有变化，可是丹平在一天天的长大。也许我们以母子相称也许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当你第二次送仙挑给我的时侯，已经是二十年后了。
  按到当时的年纪，我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夫人了。可是我的容貌还是十八岁的样子。丹平很早就不再叫我双成姐姐了，当时真的是很愚钝。”曹文姬道：“当年我送仙桃给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丹平对我有怨恨之意。”“所以，当时你特意说了一句。成仙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的美好。可是我就是想成仙，睡梦里都在想这件事情。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当你拿来这枚仙桃的时候，我欢喜的都快要疯了。一直以来的苦修终于有了结果。我接过了那枚桃子，当时我记得你说，不必急于一时，等想好了再吃下去。那晚，丹平问我‘是不是真的很想成仙？’我记得当时说过，成仙是我毕生所愿，还说他没有仙骨成不了仙人。当时，他像疯了一般要夺走我手中的桃子。他说，我上天之后，他再也见不到我了。他不想离开我。我感到很奇怪，便劝道：‘人各有命，我就是应该飞升成仙的。’我忘不了我吃下桃子的那一刻丹平的眼神，后来我乘着烟霞飞上了九天。那一刻我见到了王母，见到了瑶池还有蟠桃果园。”
  “刚开始的时候，王母派我看守果园。当我看到蟠桃开花的时候使开心的去找守园仙女，我对她说，蟠桃开花了。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淡漠，她说直到你等到足够长的时候。蟠桃就会结实。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我惶惑的看着这个仙女，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晴里面是死水一般的沉静。后来我也慢慢的习惯了蟠桃园的生话，在闲的无聊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飞升，留在下界和丹平在一起。也许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吧！”
  “所以当初我劝你好好的想清楚。”董双成凝视着曹文姬：“文姬，你告诉我你参透了情这个字吗？”曹文姬摇了摇头：“我也许永远都参不透。但是我敬重那些为情疯狂的人。”董双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许我有一天会明白的。”
  开宴的金钟被敲响了，董双成和曹文姬驾着祥云向瑶池飞了过去。这次盛宴不仅是为紫宸接风洗尘的盛宴正巧今日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湘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的蟠桃也熟了。所以王母邀请了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这个是五方五老。还有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齐赴蟠桃嘉会。
  当曹文姬和董双成来到瑶池的时候，众位神仙洞主们都已经到了。于是，曹文姬与董双成一起下摆演礼恭迎玉帝王母的尊驾。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西南天空云滚如涛，并传来箫鼓丝竹之声。西王母到了，随行群仙如百鸟朝凤一般纷纭而来。他们或驾龙虎，或乘白麟，或乘白鹤，或乘轩车，或乘天马，一时间群仙数千，光耀庭宇。王母著黄金褡襟，文采鲜明，光仪淑穆。身配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梳着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玄凤文之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