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之云破篇:凤凰绝恋

第21章


  “你的意思是想过河拆桥?”
  佟幽花觉得好笑,“我过河,你们没过吗?”说得好像她占尽他们便宜,而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拿到似的。
  男人想着组织的交代,只好捺着性子道:“组织很希望你加入,这次是派我来谈条件,只要你肯继续帮忙,我们会以不动到樊豫为前提来执行大业。”
  “你确定这是条件而不是威胁?更何况在我之前,你们有人真正‘动’着他了吗?”佟幽花嘲弄道。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我们还有最后的手段,确实能‘动’他,只是上面希望除非到了逼不得已得情况下,否则不要这么做,所以才请你帮忙。”
  佟幽花认为男人只是在虚张声势。以前她会好奇男人背后那组织所谓的大业是什么,如今她只想安分过自己的日子。
  往日的阴影都已经摆不平,哪还有余力去替别人的大业操心?
  “我累了,斗志全无,恐怕只会扯你们后腿,你们何不去找别人?”她换个说法婉拒。
  “如果我说,我们一旦完成大业,樊豫不可能全身而退呢?只有你肯继续帮我们,时我们才能保证他无事。”想不到佟幽花处心积虑地帮他们对付樊豫,竟然是为了嫁给他!虽然很可笑,但这不也证明:樊豫的安危很有可能是她的罩门?于是上头才决定拿这点跟她谈条件。
  佟幽花深沉地看着他,“如果你们的‘大业’是我所想的,那么我不认为你们会成功。”如今天下太平,谁会去支持叛党?
  “你可能猜到我们想做什么,但你猜不到我们手上握有的王牌,我劝你不要太早下定论。”
  “那我能要求知道‘王牌’是什么,再决定要不要当共犯吗?”
  “如果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却还不我们的一分我只能灭口。”
  佟幽花沉默良久。
  她想,男人背后那组织所谓的“大业”,无非是推翻司徒皇室或者暗杀司徒烁罢过去她只是猜测,虽然不打算成为同谋,但是心里对司徒烁和樊豫的恨意,多少让她有种看戏的心态。只是……自从与樊豫结缡之后,她似乎真的开始构筑起过去觉得有些天真的美梦。
  也许他们真的能白头到老,一生相守。
  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就会什么都不在乎,即便豁出一条命也未尝不可。反之,若拥有一点点希望,顾忌就会变多了。这个白头偕老的愿景,不只让她想忘记过去的仇恨,甚至连身为司徒家女儿的使命感都回来了。当然,真正的司徒清早已化为尘泥,那些曾经她一辈子责任也是,但至少当她还记得自己曾是司徒家一分子的时候,就没办法帮着别人推翻这个皇朝。
  至于暗杀司徒清,这件事对她而言,仍旧万分矛盾。她终究做不到司徒烁的冷血,哪怕明明怕他又恨他,却无法痛下杀手,想想还真是可悲。
  “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我就老实说了吧,不管你们手上有多少王牌,我都不打算帮你们造反。”
  男人不悦地瞪着她,“我还以为你是有远大抱负和真知灼见的女子,想不到实际只是个为了私欲不惜玩火的蠢妇。”她这么做,等于宣布她过去会和他的组织合作,仅仅是为了让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
  佟幽花觉得好笑,为什么总有人认为她有远大抱负和真知灼见?
  过去,她不得不保护司徒皇室,是因为血缘和身上无法逃避的天职。而如今……她承认,当她知道男人的组织想接近樊豫时,觉得自己等到了机会。
  “前几天我帮你们,是因为枭城和羌城的百姓是无辜的,只有对付樊豫这次,我确实存有私心,但是如果要让天下陷入大乱,恕我不可能为虎作伥。”
  “为虎作伥?”男人觉得可笑,“樊豫才是为虎作伥,装聋作哑的世人才是真正为虎作伥!”
  “让天下陷入大乱,就是仁义之举吗?”
  “暴君必须被推翻,否则那些枉死的百姓何时才盼到正义伸张的一天?”
  佟幽花冷笑,“那你们可知道,司徒烁当初推翻华丹阳时,也说要伸张正义,当时的天朝老百姓不是过得好好的?最后他终于伸张了所谓的正义,却成为你们口中的暴君。眼前天下太平,百姓好不容易能喘口氮你们硬要再起干戈,和司徒烁有什么不同?你们说要替枭城和羌城的百姓伸张正义,所以我帮你们,但因你们而陷入动乱的凛霜城与蟒城呢?他们不是无辜的吗?”
  “这天下人没有人是无辜的。总想着世人无辜,难到天下就太平了吗?说到底还不是害怕别人的苦难危及自己!”男人冷笑,“我知道我们的理念一定会遇到像你们这种伪善者来阻扰,你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说到这儿,他反而冷静了,“也罢,我正好请上头再考虑清楚,爱说大道理的女人有一个就够麻烦了,再来一口还得了!”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能伸张正义,我劝你们三思而行。”
  “这话由一个只想着自己荣华富贵的女人说出口,似乎有点滑稽。”男人讥笑道。
  佟幽花想想他说得也没错,只是所谓荣华富贵,应该换成儿女情长才对,不过这些又何必对外人解释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祝你们好运,你还是趁没人发现前请回吧。”
  黑鸦飞出那间特别为佟幽花准备的画室时,谁也没注意到,自始至终负手立于暗处的樊豫,俏俏启动了阵法……
  男人一飞出樊府就察觉不对劲。
  四周的景物显然并非樊府外的模样,而他似乎陷入某种诡异的回旋中,不停地在空中绕着圈子。
  看来他中了某人布下的阵法。男人不动声色地降落地面,变回人形。
  “既然冒险进入持国公府,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愿我钓到的是条大鱼,要不然我会死不瞑目啊。”男人吊儿郎当地道。
  樊豫自黑暗中走出,一身黑袍与黑斗篷,金色面具下的神情阴鸷难测。
  男人见到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这一趟真是值得了。”
  “你背后的组织,就是这些年来四处收容流民,散布暴政必亡流言,并且煽动武林人士和异族人,引发东海与西域大乱的朔日神教?”
  “看来左辅大人对我们并不陌生。”
  “我要见你们首领。”
  男人挑眉,“左辅大人何以认我会答应引狼入室?”
  “如果说,我想帮你们呢?”
  男人愣住,半晌忍不住失笑,“左辅大人真会挑时间开玩笑,若在平常这种三岁孩儿都不会信的鬼话,此时却真的让我很心动啊!”在他落入敌人陷阱的此刻,樊豫的提议确实很诱人。
第十八章
  “既然你们能对幽花保证以不影响到我为前提去执行你们的计书,就代表我的身份跟你们的计划并没有直接冲突,为何不可能加入你们?”
  “原来左辅大人挺不放心自己的小嫩妻?”摆明了监视着佟幽花啊。
  “你的答案?”
  “我既不怕死,为何要相信你的鬼话?”男人脸色一沉。
  樊豫才想开口,另一个声音却穿透迷雾而来。
  我信。持国公樊豫,放了我的人,今日子时,我在镇国寺等你。
  对方选在镇国寺,摆明了对自己的能力极有自信,而且也想取信于他,所以樊豫准时在子时来到镇国寺。
  最后的樱花已落尽,尘泥里尽是斑斑的美人泣血。
  “记不记得当年你初进宫时,镇国寺还盛开着白樱?”仿佛鬼魅自幽闇中现身,女人一身雪白深衣,笑容甜美如梦似幻,“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呢,是在三月,你被送到了我身边,就在镇国寺……”
  樊豫错地看着女人朝他走来。
  那张脸,与司徒清竟有几许神似,而她的话,也在他心里掀起波涛。
  那身衣饰与打扮,更和当年他初见司徒清时一模一样!
  “樊郎,你忘了吗?只有司徒皇室的巫女才知道突破阵法结界的咒语,这就是为何当年我能与华丹阳周旋数年的原因,佟幽花她懂吗?她受困在你的阵法中却无能为力,不是吗?”女人伸手取下他脸上的金面具,“我终于回到你身边了,樊郎,你可还爱着我?”
  天色将明的时候,等了樊豫一夜的佟幽花才累得睡去,但是当床边一出现动静,她很快又醒了过来。
  樊豫坐在床边,大掌抚过她惨白的小脸,长睫阴影下有一圈疲惫的痕迹。
  除了我以外,华丹阳也知道我们的那些小秘密,不是吗?
  樊豫没戴上面具,同样一夜无眠的苍白俊颜,没有任何表情。脔奴出身又被安排当作间谍的经历,让他习惯也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和真心,比天底下任何一个戏子的演技都要精湛完美。
  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演到忘了自己的真心在哪。
  佟幽花一下子就清醒了,“樊郎?”她拉着他的手起身,定定地看着他良久,“你一夜没睡吗?看起来好像很累,要不要休息?”她向来很少管他的去向,只要他记得回到她身边就够了。
  樊豫只是看着她,好像要认清她的模样那般,良久才道:“明天,你就动身到鲲城去,待在那里静养吧,我会交代别馆的人把一切准备妥善,让你住进去,等新一批女卫士训练好了,就派她们过去担任守卫,短时间内先把周愚和樊睦调过去保护你。”
  佟幽花有些诧异,“怎么突然间说搬就搬?你跟着我一起去?”他不用上朝吗?
  “只有你过去。你就在那儿住下吧。”说完,樊豫起身要走,佟幽花急忙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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