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魂牵之大清

第50章


从头顶一直寒到脚心。
 “格格,怎么了?是太子”凝露从帐外走进来,看见清韵的样子一惊。
她摆摆手,“我只是突然心慌,扶我到床上躺会儿。”
凝露双手搀着她到床上,躺好盖了薄被才道“奴婢去请太医。”
清韵点头,知道是拦不住她的,也就任凭她去。只是闭上眼睛假寐。脑子里全是太子临走之前的眼神和那句‘皇阿玛是无情,还是只对一个谁,有情’她皱眉,心里乱极,像是水开了锅一样。
 “格格,太医来了。”凝露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腕拿出来,盖上薄纱手帕子让太医诊脉。
良久之后,只听太医道“格格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度。凡是放开些才好。臣开个补心凝神的房子,照着吃上几幅便好。”
 “有劳。”清韵轻声道。凝露便派了小宫女跟着过去取方子煎药。
 “格格最近却是烦思太过,不该想的东西,您就别想了。”凝露将点了安息香的小香炉放在小桌上道。
清韵不语,努力的平复心境。只是头却越发的疼了起来。凝露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手里轻轻地给她打着扇子,一时间整个毡帐之中安静非常。凝露看着香炉之上袅袅升起的香烟,又转头看清韵,眉微微的皱起。阳光透过床前的纱帐打在凝露的脸上有些斑驳不清,晦暗不明。她抬头,看见康熙带着顾问行进来,起身上前无声行礼。
康熙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二人无声的退下。他悄悄的坐到床边,看着眉头微皱的清韵。他能够感觉的到她近来对他的疏远和神思不属。她不接收他的亲近,即便是双手相握也是不肯,在面对他的时候也经常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以为是因为云轻惊吓生病她才如此,于是对他的关心愈发的细致,谁知她非但不曾察觉,反而对他愈发冷淡疏远。他甚至以为是因为她对乌尔衮暗生情愫,可是人报他们二人虽然相敬却不相近。自从生育云轻之后更是不曾同房,就是白日里相处的时间也是极少的。更何况他又是年年将乌尔衮调离巴林。怎么可能他们二人会有什么情愫。
至于她为何如此,康熙着实想不明白。她的心里装着太多的秘密,从不对他说起。是因为他的情,觉得倦了累了?可是他对他用情至深,怎能容许她倦了累了?她对他的情那样浓,怎么能倦了累了?他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想要抚平她眉间的愁思。
她的睫毛微动,缓缓地睁开眼睛。“阿玛何时来的?”
 “才来,没睡熟,还是朕打扰了你?”他将她额前凌乱的发理顺。
 “睡得不熟,像是做梦一样。”她用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上唇。
康熙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身后安置了软壳。然后拿温热的茶水喂着她喝下,又给她擦擦嘴角。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连擦嘴角也用别人。”她笑着说,看他拿着团扇给她扇风。这世上能够让他找个九五之尊做这等事情的,出来已故的孝庄太后和宫里的老太后,便只有自己了。前两者是孝,而她是爱。
 “你最近有心事?”康熙斟酌着问,不敢说的太直白。
清韵一愣,垂眸摇头“没有。”抬起左手,将耳畔的发拢在后面。
 “你与朕疏远了很多。”康熙将她放下的手握在手里。“你这些时日从不与朕亲近。”
清韵面上一涩,便要将手抽回。奈何他握的太过于紧,她觉得皮肤微微的疼。“没有。”
 “没有你为何要抽回手去?我与你日夜同帐休息,你可曾与朕亲近?这是为何?”康熙皱眉问道。
清韵看着她,叹息一声“此处人多眼杂,我只是怕被人看见不好。”
 “朕的营帐向来不许闲杂人等轻易靠近,哪里有人看得见。”康熙将她拥入怀中“傻韵儿,你都想些什么,怪道太医说你多思。”他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道。
 “我只是怕!”她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双手环着他的腰,像是环住了整个世界。
 “傻丫头。”他微微侧脸,将吻印在她的太阳穴上,清韵觉得眼角微微有湿意,泪便流了下来。她如今三十五岁,这样的被这个男人疼惜的抱在怀里,叫她丫头,她这一生还有什么可再求的?有此情,足矣!
 “胤衸如何?”清韵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边,轻声问刚把过脉的太医。
那太医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来。她挥挥手,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这些太医向来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额娘,十八舅舅什么时候能好啊?”云轻偎在她腿前问,眼睛却是看着床上的十八。
清韵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头,柔声道“会好的,会好的。”
云轻点头,趴到胤衸耳边轻声道“十八舅舅快好啊,云轻把玛法赏的小弓给你玩儿。”
 “云轻真懂事。”从外面走进来的康熙将云轻抱在怀里道。
 “玛法。”云轻一首拽着他的胡子,一手拉着他的衣襟儿趴在他肩上蔫蔫儿的。
清韵看看沉默的女儿,又看看躺在床上高热不退左腮高高肿起的胤衸,叹息了一声“我原来知道一个土方子,和太医的药方并不冲突,不如试试吧。”她看着外面的阳光,一片灿烂。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前方却是灰暗的一片,找不到一丝光亮。
康熙看着出神的清韵,脸上露出几分凝思的神色。片刻之后道“你在何处见的方子?”
清韵一愣,牵了牵嘴角“不过是一本早都不记得名字的闲书罢了。”
康熙点头,看着胤衸皱眉。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他面色一凛,看向顾问行。
顾问行行礼出去,不消片刻就回来了。“是太子爷”
 “这个孽障又如何了?”康熙沉声道,清韵发现云轻在听到太子的时候脸色白了一分。
 “太子似乎喝醉了酒,和几个蒙古王爷发生了冲突。”
 “叫他进来。”康熙面上多了几分恼色,声音也沉了几分。
清韵见顾问行出去,将云轻从康熙怀中抱出来。“去和凝露玩儿一会儿。”
凝露见她如此,自然知道个中缘由。领着云轻出去了。
 “儿子见过皇阿玛,皇姐。”太子一进来便带了一身的酒气,显然没少喝。她扭脸看康熙,他面上是极其平静的,并没什么表情。
 “你十八弟病成这样,你还有心享乐?”康熙压低声音训斥,怕扰了才睡过去的胤衸。
 “十八弟的病自有太医,不需要儿子操心。”太子道,脸上全无在乎之色。
 “你还有没有兄弟手足之情!”康熙怒喝。抓起炕几上的盖碗儿扔了过去。清韵眉头一跳,看着胤礽侧身,茶杯打在他肩上然后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太子的肩头打湿了一片,还挂着茶叶,很是狼狈。只是他面上却仍旧挂笑,仿若刚才被打的并非是他。
 “你和蒙古人争执是为了什么?”
 “儿子的人无意冲撞了他们,便不依不饶的,一点儿都不把我这个太子”
 “给朕跪下。”康熙不待他说完,暴喝一声。
 “皇阿玛”床上的胤衸悠悠醒来,嘴里叫了一声,有气而无力。
清韵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喂了水,笑着道“小十八醒了,好些没?”
 “皇姐,疼。”十八在她怀里哼唧了一声。他没如何,清韵的眼泪倒是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皇姐不哭,十八还要和云轻一起给皇姐捉小狐狸玩儿。”十八伸手给她擦眼泪,声音中再没有往日的活泼激灵。
 “十八还要个皇阿玛猎鹿做靴子,快些好,阿玛带你去猎熊。”康熙伸手抚摸胤衸光滑的额头,声音里满是父亲的慈爱,眼神也是温和之极的。
 “十八弟有皇阿玛这般疼爱,病愈指日可待。”清韵回头看他,见他面上满是讥讽之色。
 “你的人是谁冲撞了蒙古人?”康熙突然回头问,脸上全是厉色。“是那个戏子吗?”他的声音里全是阴郁,听的人心里发抖。
 “青衣不是戏子,是儿子的人。”胤礽回话,面上竟有不忿之意。
 “你养戏子朕放任。如今为了个戏子你倒是敢对朕顶嘴,好,你为了他和蒙古人争执,前些日子还杀了蒙古人的马。朕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戏子。”康熙说着,对顾问行道“去,把那个戏子给朕带来。”
太子猛地看向清韵,清韵被她看得一惊。背后全是冷汗,抱着胤衸的手不觉收紧了几分。他的眼神太过于犀利,看得她不知所措,唯有闭上眼睛。
 “贱民青衣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清韵听见那个耳熟的清脆的饱含着手机韵味的声音,她睁开眼,看见那个男子依旧是一身青袍,跪在那里却又掩不住一身风华。
 “你抬起头来。”康熙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阴寒。
清韵看见他抬头,露出秀气的,肖想十三的脸。只觉得康熙脊背一僵,她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能够感知的到他的怒气越来越盛。
 “拖出去,杖毙。”许久,她听见康熙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五个字,说不出那声音里饱含着什么情绪,愤恨,惊讶,甚至还有惧怕。
 “皇阿玛,青衣有什么错,您要”太子听见此话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康熙高声道。
康熙一大步上前,抡起宽厚的手掌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听的清韵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微微的疼。“畜生,你再多言朕就剐了他,剁成泥喂野狼。”康熙怒视着他,喊道。
清韵感觉的到十八瑟缩了一下,将他抱紧。
 “滚回你的大帐去,不许出来。”康熙的手指着帐门口喝道。
清韵看见临走前太子脸上的不甘和疯狂,心又沉了几分。
 “畜生,朕怎么养出来这么个畜生。”康熙背着手踱步,来回走了两趟,抬脚将地上的小几踹翻,自己掀开帐子走了,顾问行看了清韵一眼,紧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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