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魂牵之大清

第53章


 
第49章 混乱不堪(一)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皇帝御驾一行到达布尔哈苏台行宫。清韵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呆呆的坐在榻上。她此刻的心情一如外面的天一样阴郁,还充斥着无奈和无力···
她的脖子上似乎还有康熙所流下来的眼泪的余温,那样的热,灼烧着她的皮肤还有心。
他说“朕的儿子怎么都这么的不省心!”
他说“朕疼如此爱十三,哪成想他不为太子求情,反而竟然来告诉朕太子夜夜逼近帷帐已有近十日!。”
他说“朕养的不是儿子,二十一群对着朕的龙椅虎视眈眈的狼。”
他说“胤礽夜夜窥视朕的帐内,是要鸩毒朕好取而代之吗!
他说“韵儿,朕痛心啊!”
他说·····
清韵的眼泪默默地留下来,一滴一滴的顺着她消瘦的下巴落下。宫门前康熙召集了诸王,大臣,侍卫等人,谈及太子废除一事。清韵知道,一废太子不过是以后诸多纷争的开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这期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不由得她又想起了太子的那番话?恨吗?恨过他吗?恨过的,可是因为还爱着所以才会恨。如今,不过是雾散后,千帆过后的沉寂。他和她似乎是注定了的情劫孽债,今生无力相抗!
那太子呢?胤礽又是看出了什么,才会那样的质问康熙和她?爱吗?恨吗?他问的那样的直白而隐晦,既可用于父女之间,似乎又可以用于康熙与她之间!胤礽是看出来还是没有看出来?她苦苦思考,不得结果。若是看出,他从不曾表示出来,若是没看出,他又是那样的问。清韵觉得头疼,她一直以为太子不过是因为底下众弟弟实权和野心太过,康熙又管教的严,所以才会这般暴虐,可如今她却是越发的看不明白他了,他的眼神,言语和行为都是那样的癫狂,她想不明白,如何都是想不明白的。
 “格格,怎么有哭了起来?”凝露手里端着白净的瓷碗进来,看见清韵垂泪,叹息了一声。“格格这几日为了十八阿哥和皇上劳心劳力,饭也不怎么吃。顾谙达让我炖了参汤给您。”
清韵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摇摇头“我如何吃的下。”
 “总是要吃的,不然十八阿哥还没好,您的身子倒是要垮了。”凝露竟参汤放下,温和的劝着。她比清韵还要打上两岁如今已是年近四十,梳着団髻显得温和可亲,眼角上也已经有些许皱纹。
 “十八···”他刚开口,便见一个太医匆匆进来,跪在地上给清韵行礼。清韵见他面上颜色,心便是一沉。
 “回禀三公主,十八阿哥···薨逝!”
她心一颤,用手去抓炕几的一角,袖子将白瓷净碗扫落,撒了一地的汤水,那碗也是摔个粉碎,尖锐的瓷片好像扎在她的心头一样。
 “格格!”凝露看着她,虚扶了一把。
 “先别告诉皇上,我去看看。”许久之后,清韵撑着炕几起身,声音低沉的对太医道。凝露在一边搀着她,往门前走。只是才到了门边,便看见众人搀扶着康熙过来,她心底又是一沉,此刻算是真正的坠入了万丈深渊。
凝露扶着她站道门边,看着皇子大臣扶着康熙躺倒床上。众人皆跪在地上,唯有她一人倚门而立。
 “儿子请皇阿玛节哀,胤礽既无兄弟友爱,又欲分皇阿玛权柄。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跪在最前面的大阿哥胤褆一边叩首一边道。
清韵心头一突,只见康熙随手扯了一个枕头过来对着胤褆砸去,嘴还大声训斥“胤礽毫无兄弟友爱,你便有?”他坐在床上,再无往日威严之象,只有龙钟老态,满身苍然。“不必出自朕手是什么意思?你要亲手杀了胤礽?杀了你弟弟不成?”康熙指着他,下巴上的胡子颤抖着,双目瞪着,满脸的怒色愤恨。“你要杀你亲弟弟?朕问你?你的君臣大义,父子至情都在哪里?可见你刚才所说说国法天理皆所不容!你是长子竟然在众弟弟面前说出这等话来,朕问你,你的中意孝悌都到哪里去了?”
康熙的声音越发的急厉起来,语气阴沉而尖刻,指着胤褆的手微微发着抖。一旁跪着的大臣皇子寒蝉若噤,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朕前翻让你善护朕躬,你是不是以为朕要立你为太子?”康熙越发的疾言厉色,几要下床踹打胤褆一顿。“朕即便是废了胤礽的太子之位,也断断不会立你为太子!你自幼脾气暴躁愚钝不堪,岂可为太子人选!”康熙说道此处,几欲喘不上起来,顾问行在一边紧忙将康熙扶着靠在软枕上。
 “皇上息怒,直郡王不过是一时说错了话,皇上无需动怒!”
 “朕看他是早盼着这一天。不止他。”他说着伸手去指跪在地上的众位随驾皇子“你们,你们又有谁不盼着这一天!”
 “儿臣不敢,儿臣万死不敢!”老八等人见康熙如此说,连忙叩头,口称不敢。
康熙冷笑“不敢?你们哪里不敢,只怕个个都盼着朕早死才好!”它锐利的眼睛看着床边的众人,此刻再也不像是个慈爱的父亲,而真的是个坐在上位的君主。凛冽无情,威严不可侵。“都给朕滚出去!”
清韵看着众人鱼贯退出,留下悄无声息的屋子里只有康熙,顾问行,她和凝露以及一旁脚下跪着的太医。她看着康熙的眼神射过来,凌厉和无情逐渐消散,变成了痛苦,心酸和无奈。
清韵站在原地,与他隔着不算长的距离,可是她却突然觉得她与他隔着的是天涯海角一般。
 “韵儿!”她听见他叫他,然后恍恍惚惚的迈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时间的烙印上,她看见二十几岁的康熙,三十几岁的,四十几岁的,还有如今苍老的年过五十的康熙。她的泪留下来,落在康熙握着她的手的手上,一片温热。
 “阿玛。”她蹲在他床边,轻声唤了一声。心里一如五脏俱焚一般的绞痛。
康熙本欲说什么,抬眼却看见了跪在门边的太医。“你不在十八阿哥那里守着,跑到朕这里做什么?”
清韵听他如此问,身子一抖,差点坐在地上。康熙感觉到她的瑟缩,凌厉的眸子扫向太医“说!”
 “十八阿哥薨了。”太医以头触地,话说的犹如赴死。
清韵看着看戏,只见他一愣,脸上全无表情。她却知道,康熙是伤心地,只有这样的面无表情,才是他情绪达到极致的时候能。
 “阿玛···”她只能叫他阿玛,却不知道如何劝他。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语言是对失去孩子的父亲说的。
 “朕要去看看小十八。”康熙抓着她的手,那样的紧,抓的她手指发疼。
顾问行给他穿上了谢,他拉着她,走的那样快,她只能小跑的跟着。可是到了十八的屋门前,他却停住了脚步,站了良久,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只有值班的太医宫女,跪在床前,见康熙来了,纷纷叩头请安。康熙不理,只是到了床前,低头看着十八。
两腮仍旧肿着,让她原本可爱的脸变了形。衣衫是换过的,很是整洁。闭着眼睛躺在那,像是睡着了一样。清韵的眼泪刷拉拉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心里说不出的疼。眼前全是十八的样子。
他围着她叫皇姐,给她擦眼泪,说和云轻一起给她捉狐狸的十八,晶亮晶亮的眼睛,弯弯的嘴角,那样的可爱,那样的活泼。可是此刻躺在床上了无生气,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偶一样。
康熙坐在床边,将十八紧紧的抱在怀中。她透过眼中的泪,看见康熙脸上蜿蜒的晶亮。这个铁一样的男人,高高在上的君王哭了。哭的那样伤心,那样的让她心疼!
 “阿玛···”她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来,嘴里再难言其他。她的唇瓣刚刚合上,便听见了一阵细小轻微的啜泣,她心神一怔,知道那是云轻的声音。
凝露在一边也听到了,顺着声音过去,在床后看到了蹲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云轻。
 “小格格。”凝露过去,将云轻抱到清韵跟前。她将女儿接过来,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有事一揪的疼。
 “云轻。”她用帕子给女儿擦脸,语带哽咽。
 “额娘。”云轻抱着清韵的脖子哇的一下子哭出声来。清韵拍着她的背,眼睛看着摸摸流泪的康熙,心里如同万箭穿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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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玛,吃点儿东西吧。”清韵手里端着清粥,坐在康熙床头。他已经五日没有吃一点东西,便是连晚上睡觉也是机器的少。
康熙摇头,看着清韵,满面的愁苦。
 “已经要入京了,还有诸多事务等着阿玛来处理,您要是不吃不喝,让下面的王公大臣该如何是好?”
康熙看着她,良久。轻声道“朕生养这么多儿子,从老十四往前,没一个是让朕省心的。”
清韵手里拿着汤匙,轻轻的搅合着碗里的粥。
 “胤褆鲁莽愚钝,老八颇多算计,老九老十和十四又以老八马首是瞻,十三,朕原本以为他是忠孝之人,可是全部是那样。”康熙叹息一声,“胤礽,朕包容他二十余年,结果···”说着,康熙的泪,顺着眼睑流出,一滴滴的,像是打在清韵的心头一般。
 
第50章 混乱不堪(二)
  “阿玛!”清韵跪在他的床头,看着左手执笔批阅奏章的康熙。他几日里来未曾安寝,又略微有些中风,右手写不得自,只能用左手朱批奏折。
 “你起来,跪着做什么?”康熙抬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身素服的清韵皱眉,这几日来他一直都在为十八和太子的事儿伤心劳神,并无过多的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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