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魂牵之大清

第62章


 “先去看了云轻,她进学了才过来。”她坐下,接过顾问行递过来的茶笑着回答。康熙向来不喜欢太热,只是因着她,西暖阁的的火盆到了如今还是只增不减。小太监将暖盆移到她的脚前,虽然暖和,可是膝盖处的痛痒却是越发的厉害,几近难耐。
 “你心里眼里先有女儿才有朕。”康熙看着她说,语气里颇多不满。清韵知道他心情不好言语间自然是诸多别扭,也不理会。只笑着喝茶。
 放下茶杯后才开口道“倒是不知道是谁最宠爱那个丫头,惯得不成样子。”
 “朕何曾把云轻惯得不成样子?云轻像你,懂礼”康熙住口,知道又是被她饶了进去,也不恼。只是坐过来与她言谈,这清韵才知道为何一早康熙便是恼相丛生。
原是江苏巡抚张伯行上疏力劾两江总督噶礼,告他在上年科场案中,以五十万两银,徇私贿卖举人,不肯审明实情。又有对两省文武属官,逢迎趋附者,虽秽迹昭彰亦进行包庇,守正不阿者,虽廉声素著也要吹毛求疵。
此折子方到,噶礼便星夜上折劾张伯行有七项罪行,并否认得银五十万两事之事。一时间康熙怒气丛生,这张伯行乃是个清廉之官,康熙自是知道的。而噶礼乃是何和礼的世孙,做山西巡抚之时多得康熙信任。
清韵将手中冷了的茶放下,她知道,让他说完也就好了。他是皇帝,平日里积压的怨气何其多,如今宣泄出一二自然便好了。
~~~~~~~~~~~~~~
五十一年二月,康熙诏书“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政策。四月诏书曰,明年为六旬万寿二月特行乡试,八月会试。
 “皇上马上就是六十的人了。”清韵坐在小石灯上,看什身前盛放的牡丹,轻声道。她腿上改这个小小的薄毯子,与这阳光明媚的时节格格不入。“岁月催人老,转眼我也是徐娘半老年过四十的人了。”她叹息着,像是在感叹时光的流逝,也像是在追忆着她故去的青春。匆匆数十载,她爱的恨得,抱怨的似乎都是那一个人,可对不起的确实良多。
 “格格这话说的美得叫人生气。”内钮钴禄将手中的果子放下,语气里调侃居多。“您也不放眼看看,到了您这个年纪有谁还有这般的容貌,说您和云轻是姊妹都是行的。”
 “不老的是容颜,苍老的是心。”她看着那丛释放的红牡丹幽幽的说,她时常想着自己的前世,两世为人。都是这样纠缠牵绊这血缘情爱走过。她无从知道对错,似乎也无法判断对错。
凝露从来不知道在她这样叹息的时候该如何接话儿,亦或许她的沉默才是最好的态度。“格格,快到进宫的时辰了。”
 “早些走吧,叫了撵轿仍旧把我在宫门前放下。”她起身,走路是有几分掩饰的踉跄,腿脚似乎变得麻木了些。
 “您最近腿疾又犯,何苦受罪要走那一程子路去。”凝露将那薄薄的毯子搭在臂弯扶着她缓慢的走着。似乎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她的腿疾愈发的厉害,往常到了春天便见好,最近确实拖拖拉拉的一直要到六七月份才能舒坦一些。
 “上次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太医院便被骂了个遍,这个是治不得的病,不必再为累及无辜了。”她轻声说,毫不在乎。“我瞧着那虎骨酒倒是不错,你让人装上给老十三送去,他的鹤膝风不比我这个强到哪里去。”
凝露记下,又打发丫头去被轿撵,才服侍着她换了衣衫出去。刚进乾清宫便看见顾问行在西暖阁门前打转转,与平时的稳重完全不同。见她过来摆了摆手,用手指比了个二,清韵便知道是太子。只得到园子左侧的石凳上坐下等着,膝盖处微微的发疼,胀热。
 “太子又怎么了?”她坐下问
 “倒不全干太子的事儿,户部的几位大人贪了银子,万岁爷很是恼火,也不知怎么牵扯上了太子,皇上此刻正训斥呢。”顾问行回话,一边把小宫女送来的茶端给她,清韵不过喝了两三口,暖阁的帘子一打太子从屋内从容的出来。脸上极是平静,还带着笑容,倒是一点儿不见被训斥的样子。
见了清韵倒是未语先笑。“三姐近来可好,一切安心?”
清韵听他这么问,只觉得脊背生寒。却仍是笑着点点头,只是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不知在面对胤礽的时候该如何是好,即便她心里隐隐知道胤礽不会害他。“一切都好。”
 “三姐安,胤礽也心安。”他笑着,眤了顾问行一眼,迈步离开。清韵听见他这么说,心里一愣,看着胤礽离开的背影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格格,进去吧。”顾问行看了一会儿说,清韵点头进去,竟然发现康熙面上也是平和之极。她惊讶,却不问,只是坐在那看着康熙忙,自己随手拿了书来看。静谧的阳光下显得温馨从容。
翌日,清韵人在宫外府中,便听得了消息。耿额被判绞监候,秋后处决;判托合齐凌迟处死,而齐世武则是被铁定钉于墙上。清韵惊闻,只觉得四肢发寒,遍体生寒。连拿着绣花针的手都是微微的抖着的。
未几日又传来齐世武哀嚎而亡的消息,清韵觉得心里越发的冷。不过时隔两日,托合齐病死狱中,康熙下旨将其挫骨扬灰不准收葬。
当此户部贪污案过后,已是五月。康熙便带着众皇子大臣浩浩荡荡的赶往了塞外。因为腿疾复发一事康熙终究还是知道了,她便仍旧留在京中。为此责罚了太医院以及她府上的一众人等,发了一通火。临行前虽然留下了最好的太医,却仍旧千叮咛万嘱咐,像极了一个啰嗦的老头,弄得清韵不知如何是好。
 “三姐可知塞外上并不太平?”胤禛将手中的碗筷放下,漱口净手之后问道。
 “我虽与阿玛书信往来,只是从来不提这些。”她轻声道,其实康谢所写的书信之中是曾提起过胤礽,语气中显然带着愤怒不满和无可奈何的绝望,她也知道,即将,胤礽也该赢来了他人生的又一个低谷,并持续一生。
 “太子多番与蒙古人发生冲突,言辞无状顶撞皇阿玛。只怕是不大好。”他背着手站到炕边看着窗外的花轻声道,听不出语气中的喜怒哀乐。
 “顺其自然吧,这一切早有定数,争与不争皆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她说,语带惆怅,似乎有着无限的感慨哀思。
九月初康熙御驾从草原上往京中赶回,于二十八日到达京中。越两日,九月三十,康熙再次下诏将太子废黜,拘禁于咸安宫中。胤礽成为了历史上唯一一个两废两立的太子。康熙在乾清宫中对诸皇子道:“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康熙帝奏知皇太后以后,便命人将允礽拘执看守”
康熙此处废黜太子与上次全然不同,今次面上毫无悲戚之色,一切行动饮食一如往昔。只是只有清韵知道他心里如何痛苦不堪,不然也不会在无人时拉着她的手问‘朕怎么便养出来这么个不孝子。’那声音沉疴老迈,蕴含着无尽的萧索悲戚,听的她心里隐隐发疼。
不孝子?清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太子之所以如此,康熙是有极大地责任的,只是这个时候,她如何忍心再雪上加霜呢
第59章 毙鹰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再废太子一事告宗庙,昭示天下。人前的康熙又成了那个英明睿智杀伐果断地康熙,只是行举之间,清韵似乎看到了一丝丝暴虐的影子。乾清宫之中似乎人人自危,行动举止之间不敢出任何错处,否则重则无命,轻了也是要半条命下去。还不许呼痛,否则必是要打死的。
清韵在一旁看着即痛且惧,痛的是他如此只怕伤的终归是他,有那样一腔郁火不得发泄,若是有个好歹,当真···惧的是他会一直这样下去,到时候不知是何景象。
好在这种情况在年关临近的时候有所好转,她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那么提心吊胆。也不知道是朝臣中哪位想出的主意,言说五十二年便为康熙六旬万寿,便要着急皇亲国戚,以及民间超过六十岁以上之老者进京赐宴,以显隆恩浩荡同样恭祝皇帝万寿无疆。
康熙闻后龙心大悦,下了朝一一说给清韵听。清韵见他如此,心总算放下了。也知道这是最初始的千叟宴,而之后,康熙六十一年一次。到了乾隆那里仍旧有两次。
康熙五十二年在还算愉快的气氛中到来,期间有大臣上折子请立太子,皆被驳回。皇宫大内之中也为了即将到来的万寿节和千叟宴忙碌中,几乎没什么还记得良妃那样一个温婉沉静的女子,便是奉安也不算隆重。清韵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看着胤禩走出紫禁城的,也许是对胤禩的忧心,或许是对良妃的可怜,甚至是对皇宫隐隐之中的厌恶,也或者这几种感觉兼而有之。总之,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酸酸涩涩的难受,只是,似乎眼泪再没有以前那样容易掉下来。
这一年似乎过得格外清净平和,当然,一切都是在清韵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前提之下。她惯常做的只是手持佛珠闭目诵经,似乎真的能够体会佛经中那些深奥晦涩的经理。康熙看着她,时常说她性子越发的恬淡了,就连周身的气度,都似乎带着股子安详。她也只是但笑不语,只是觉得身子骨似乎越来越不好了,一入冬便大病小灾的不断,哩哩啦啦的一直到了康熙五十三年三月份才彻底好了个利索,人清减了不少,康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便是心里着急,也没有个好法子,只能一味的处置太医,聊发心中积郁。
一年之间,康熙曾几次与清韵谈及朝堂之上请立太子一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