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休书

4 第四章


决心是下了,元觉非,不,现在是莺歌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女孩。
    身为相国的公子,学过的东西是不少的;但是父亲是个恪守礼教的人,男女之防十分严苛。自己对女性的了解仅限与母亲还有和自己的奶娘的相处;若是讲到同龄女孩的话,就是胞姐平日里也是甚少接触的。莺歌苦恼的坐在床脚,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
    就在莺歌苦恼的当口,更让他为难的事情发生了——柱子推门进了屋子,搂过他就要困觉。莺歌吓得使劲挣扎——这还了得,近身接触的话就什么也瞒不住啊!惊慌失措之下他狠狠的咬了柱子一口。
    “你干什么!”柱子捂着被咬的见血的伤口恼怒的吼道。
    莺歌更怕了,自己是绝对打不过这个强壮的男人,就是逃跑也肯定会被抓住的!一旦他把我扒个精光,发现自己买回来的是个男的他一定会把我送回去的;不,也许立即就把我打死了!
    莺歌缩在床脚,被自己的念头吓得浑身发抖,他望着柱子的大眼睛里注满了泪水。他使劲的摇着头,用双手死死地抓紧自己的衣襟。
    看着这个样子的莺歌,柱子顿时没有脾气了。孩子害怕的样子让人心疼极了。他伸出手摸了摸莺歌的头,只感到那小小的身子顿时僵住了,眼睛里都是绝望。
    柱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想和你……那个,我知道你还小。你今年就十二三吧?我就是……就是想要在你旁边睡个觉,就睡个觉而已!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就这一张床……”
    说完,柱子又想把孩子搂回自己身边。孩子还是一门心思的推着柱子,眼睛里是一种绝望的坚持。柱子无法,只好下了床。
    “好吧,我绝对不碰你,我不想吓到你。毕竟我想找的不是那种一时发泄的人,而是和我过一辈子的老婆……你现在还小,我不想勉强你但是……等你长大一点我们总要,总要这样的。你,你要慢慢的适应……”
    孩子听到不会碰他的消息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是听到后头,开始鲜活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望向柱子的眼睛流露出浓浓的祈求。
    柱子滞了一下,被那样的眼神一瞅,就是那人要星星要月亮都想答应他给他摘下来!柱子红着脸,突然抱起了一床被子说道:“好吧好吧,我今天打地铺,给你适应的时间!”
    待到柱子吧自己的地铺收拾好躺了下来,发现那孩子还是怔怔地看着自己,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柱子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气呼呼的说:“你还想我咋地?我总不能睡到院子里去吧?”
    莺歌想要回答,可突然记起自己是不会说话的。他死死的咬着嘴唇,憋得脸颊通红,只是用双手不停地摩挲着床沿,然后可怜吧唧的望着柱子。
    柱子一头雾水的看着莺歌,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莺歌爬下床,蘸着脸盆里的水在堂屋正中间摆放的桌子上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你认得字啊?”柱子惊讶的叫道,随即又哭丧着脸沮丧的说:“可是我不认得啊……”
    亏得两个人都是坚韧的家伙,一个坚持不不懈地比划,另一个锲而不舍的猜测,弄了个把时辰终于把意思传达明白了……
    柱子吭哧道:“你叫我,在你长大之前都和你分床睡?还不可以随便碰你?”
    莺歌小狗一样瞅着柱子,就差摇摇尾巴了。
    “不行,我是娶老婆的,哪能一下不碰!还有你啥时候算长大啊?”
    莺歌咬了咬牙,比划出来十五的手势。柱子黑着脸,一言不发。为了达成目的,莺歌大着胆子蹭到柱子身边,用手夹住柱子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继续可怜巴巴的瞅着柱子。
    柱子被缠的无法,只好悻悻的说道:“好吧,反正你我年纪都不大,还有时间和你慢慢耗!这几年我会待你如同自己的妹妹,家里的大小事你还是要操持一下的。”
    莺歌哪还敢不同意,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终于挂上了安心的笑容。一夜安宁……
    “田娃子!田伯在不?”第二天,柱子来到村中木匠活干的不错的田伯家。
    “在,在!柱子啊,啥事啊?”
    “田伯,我想让您给打张床!”
    一旁的田娃子暧昧的靠近柱子,笑的猥琐:“咋了,家里那张单人床不够折腾的?那小孩那么小、还都是伤,柱子哥太不会怜惜人了吧!”
    一旁的田伯咳了一声:“我都听田娃子说了,柱子啊,媳妇虽然是花钱买的,但是也要知道对人家好。这样人家才会真心实意的跟着你过日子……”
    “田伯你误会了!我没把人家怎的,那孩子还太小……”柱子的脸红透了,他瞪了一眼田娃子接着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再打一张床,和她分开睡。我现在就当是养了个妹妹,等她再大点……再说,再说圆房的事……”
    “什么?”田娃子跳了起来,“柱子哥,我原来道你迂,可原来你却是傻的!哪有人花钱买了个妹妹养着的?”
    “又,又不是一直都当妹妹……就是等她十五岁及荆了再说,说那些事……”
    田娃子懊恼的叹气:“你道是这个媳妇咋来的?她不是别人给你定的娃娃亲,你你拿钱买来的!她会跟你讲情分?等她好了、能跑能跳抻的开了她会甩你?等到她那天跑了、不认了,你就抱着脚脖子哭去吧!你总要从她那里得到些凭证吧!这女人最看重的不就是贞洁吗?你……”
    “可我要是就这么强了她我也于心不忍吧?”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着!最起码……最起码……”田娃子沉吟着,突然一拍大腿叫道,“让她现在就和你拜堂!拜过天地让老天爷给你做个凭证!”
    “这……”柱子望向最德高望重的田伯。田伯嘬着烟嘴,缓缓的点了点头。
    “莺歌,我同你说个事!”出门一天的柱子在傍晚风风火火的推开了家门,他还没有放下身上的包裹就大声的唤着莺歌。
    莺歌一头雾水的看着柱子埋着头,从包裹里掏出了一堆红艳艳的物事。
    “我答应你我不会碰你,但是你必须和我拜堂。这样我才能确信我是真的拥有你!”柱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莺歌,他抖开了手中的一团红艳艳的东西——那是一件大红色的喜服。
    莺歌握紧了双拳,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要求。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战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他点了点头,装出不胜娇羞的模样。没人会注意到,那收在宽大袖子里双手已经被掐的——冒出了殷红的颜色……
    穿上了那身火红的嫁衣,莺歌的心也好似被烈火狠狠地舔舐过一样。燃烧的红烛照着红的刺目的喜字——那个男人正一脸惊喜的望着自己。
    “真好看!”他上前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却轻轻的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本来这嫁衣该是由新娘子自己缝制的,因为只有凝结了新娘自己的心意的衣裳才是最能衬托出自己气质的,会让新娘变得格外动人;但是我家莺歌不论怎样看都是最适合穿上嫁衣的人!无论是怎样的嫁衣都很适合你!”
    莺歌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是他,把自己从地狱里解救出来;也是他,让自己不得不做这些虚与委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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