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嫁衣伤

第27章


“这里有疫情,小姐你请回!”没穿交警制服的一名交警走过来,身姿臃肿,全身裹着严严实实一层白色制服,“禁止鸣笛,这里还有人休息”。
“没看见这写着‘新闻采访’么?记者你也拦?”她看着被裹得满头大汗的交警说,“灰点没什么大不了,前边的路牌有看到,我来做个采访。”,停下了喇叭和叫喊。
一位长着国字脸的微胖的男子走来,身边也像跟在渊源医院院长后面的那群哈腰弯背的人一样,有着另外一批追随者。架势像足了某领导搞视察。
“这里疫情很严重,感谢媒体记者朋友的关注,我们有随行记者,你请回吧!”领导温文尔雅的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吧,到镇上采点其他风光写点民俗风情,也好!”领导给她指明道路,转移话题。
她只好没什么话说,掉头就走。只见车尾冒出一阵粗大的气。
领导们也日夜操劳的继续坚守岗位,镇守进村的必经咽喉。领导在咽喉的一侧的瞭望台上看了看三百米开外的地方。
临时搭建的医疗房还看得见三三两两的医护人员,着装像宇航员的宇航衣一样的白色装备。时而焦急,疾步奔走,时而端着各类药物,进进出出。窗户上还能看得见医护人员们指手划脚大的影子,像一套相互协调配合运作的机器。动作十分熟练老套。
在新闻工作者看来,似乎一切都存在秘密和隐瞒。她乔装医护人员混进了医疗房。
那些浓厚的医疗气息伴随她找遍了真个医疗房,但都没有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凭着自己高超的工作经验,她深入虎穴想求得虎子,来到了村落的巷子里。在那个古木参天的地方,她出奇的轻车熟路,思想和念头想要到哪儿,脚步和身影就能出现在哪儿。
她趁着月光,摸进了尚有灯火的礼堂。里面供奉的人仿佛跟她很熟似地,指引着她想要去的所有地方。她发现了密道发现了柳夏媚的行李,她为此欣喜,更确信饶添祺没有骗她,更觉得自己在这一次交易中又一次赢利了。
她找遍了礼堂和密道的所有地方,还是没有找到柳夏媚。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粗心没有仔细探查医疗房的状况,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柳夏媚老习惯改不了私自跑去摘栀子花了。
她顺着千年城垣走,她掺扶着墙垣,城垣也掺扶着她。像极了一位失宠的宫妃,在深墙大院里找寻着自己命运的方向。因为她不能失去自己被别人培养出来的以兴趣爱好为导向的工作。也因为她为她所做的工作培养了一种意识,她必须喜欢和爱好这份工作。
各种古老的气息充斥在空气中,将她重重包围。她突然觉得窒息,心里开始发慌。她重来都没有过的,她觉得所到之处都令她心神不宁,似乎她在无限走近心里的黑暗。
有无数张面孔和画面在她脑海里翻滚,上映。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难忘的跟痛恨的。她摸到一瞬令她脸色惨白的门前。
屋子里到处结着蜘蛛网,她走在里面越发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锁住,包裹。在房屋的最深处的黑暗里还散发出一阵阵阴凉。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头骨的战栗。
她再也忍受不住那种把心包裹起来质问的难过,仿佛良心在勾兑出她这些年努力忘记和埋藏的黑暗。只是她不敢说,她也不能说,谁也不能。甚至干脆自己告诉自己其实那事不是自己干的。他觉得自己心中腾起了热浪,焦灼着她被冰凉之后又恐慌得窒息的灵魂。她感觉村庄的列祖列宗都在拷问她。
真相!真相!时隔这么多年了,她忘不了……
她额上冒出了许多晶莹的汗珠,在月光的皎洁下,显得越发虚弱。她终于露出前所未有的脸色。在那个黑暗的角落她剥离了自己一件又一件的外衣,她看到那个角落出现一对好姐妹,她叫她夏媚,她叫她花姐。还看到她运用易容之术假装柳夏媚的母亲跟强生交易,出卖了柳夏媚的身体换得离家出走的资本。
她在离家的时候告诉自己别哭别难过,甚至在自己的记忆力植入一片空白。她暗暗告诉自己,姐妹和朋友是用来利用与出卖的,可是当她遇上众生缘大教堂,遇上饶添祺一切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第四十四章:猜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追求真相但又害怕真相太真。其实她在多年前被饶添祺之父弄失踪的时候失去了一段记忆,这次书写《豪门盛宴,谁是小三?谁是主?》完全是为了追寻自己脑海里若隐若现的一丝奇怪的梦境。
她的名字叫柳花,人称花姐,如花似玉的长相,深藏一手绝活——易容之术。
面对自己脑海里某个区域的空白,她开始不计成本的找寻,找寻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熟悉的柳夏媚跟她的关系。
随着一阵窒息的痛,她终于在文峰村找到了那片脑海里空缺的部分,恢复了记忆。
她开始害怕自己,似乎不认识实实在在的自己了。一切都记起来了,但又一切都陌生了。站在原地,往后踉跄一步,她感觉有无数道冷风灌进了她的脊背,戳着她的灵魂。
她靠在那年久失修的木门上,“哐当”——一声,连人带们、门都倒了。她看到一个为了爱情而高大的自己从身上蹦出来,朝着屋子深处的黑暗之处奔去,七彩玲珑的晃着身子,撒着邪恶的微笑。
她想站起来,可是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就连心中那股求生的欲念都打不着火,燃烧不起来。她定了定神,右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她来到了柳夏媚的家。堂屋的神堂上还唯一供奉着褪色已久的一幅画像。
她隐约认得那是柳夏媚的继母。是她扮演过的。她想着,如今她已过世,但还仍旧蒙受着女儿的误会。哪怕她极力去解释,向女儿柳夏媚解释,可是毫无结果。
这个村子里的人普遍具有一种以牙还牙的本性。就在柳夏媚出事那天夜晚她步郭峰之后,也找强生的孩子报仇,将强生受伤的孩子摔在了地上,强生的孩子是在她那一摔才死的。只是那晚一场意外蒙蔽了所有人的双眼。
柳夏媚出事当晚,天空上演了一场天狗食月的天文现象。就在月亮完全笼罩在乌云里的时候,村子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冰雹。
八卦阵形的村子,被巨大的阴风笼罩,令人寸步难行,因而强生当晚没能回家,只在礼堂待了一晚。在第二天天还没亮回到家时,看到家人的惨状,这时郭峰出现将他打残……
有人说这是村子遭到了诅咒,是村子里有人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也有人提起了柳家的祖坟没葬好的陈年旧事,葬在了村子的龙脉上,吸干了村子的灵气。所有人都乱成麻,都各自跪在祖宗灵位前忏悔求保佑。
甚至有人提议要将柳家的祖坟挖掉,但又碍于柳家亲家曾是文峰村的族长,余威尚存,拥有上天赋予的权威,害怕遭到诅咒和迫害。于是大家又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自家祖宗灵位前了。
那天村子的小杂货店香火生意出奇的好,自那时起,村庄里的香火行业生意就一直兴隆。甚至有人还办起了香火用品加工厂。将后山大片的野生栀子花当做原材料。
后来人们把自家的祖宗的灵位都搬迁到了村庄的礼堂来,共同顶礼膜拜。唯独柳夏媚的继母的灵位没有,问遍村子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说明原因。礼堂所有的香火经费开销以及礼堂管理者的工资都由这家工厂揽下……
就这样柳夏媚的继母爱好赌钱的恶习,和对柳夏媚严加管教的凶狠,被柳花利用,在强生那换来离家出走的金钱。从中意外地挑拨了她们母女间的关系。
而作为哑巴的柳夏媚继母,只好强吞黄梨。在柳夏媚出走后不久,郁郁而终。临终前还抱着柳夏媚亲生父母的遗像,望着她爱的男人和她的情敌好姐妹,死都没有瞑目。
眼前这副消瘦的遗像,虽然褪色已久但却透露出一阵忧郁的神色,仿佛一把锥子刺痛着她的心。她还是站不起身来。干脆就那样躺在只有四块木板加上一根横木拼凑而成的门上,望着怪异的天空。
她似乎看到了月亮被乌云一口一口地吃掉,村庄迷宫般的巷子,灌满了邪恶之气。接着可能会下冰雹,将她活生生的钉死在四块木板加一根横木组成的十字架上。这是饶添祺跟她胡乱编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位修女因为好奇,偷吃禁果,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后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而且下葬的棺材恰好就是由四块木板拼凑而成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世过往如他编造的故事那样言中,没有猜过来历,没有猜过去向,却猜到了今天。她对自己开始失望,但又觉得自己仍旧那么的伟大,为了心爱的他付出整个年华,为了喜爱的事业赔掉自己一切,为了对照一份梦境里的语言,不惜穷追线索不断。但是到头来却发现,那些都只是深埋记忆里的真相。
她准备闭上眼,随着饶添祺编的故事内容去走完自己的路。她却看见,饶添祺微笑的样子,好美好美的侧脸。所以她经不住爱上了他,走出众生缘大教堂,生生死死追随他守护他。
他又看到他辍学伤神的样子,好忧伤好难过,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着阴云。氤氲的发间,眉宇之气,轩昂尊贵。修长而单薄的身子,俊俏的脸庞,透露着文艺青年的气质。屈膝坐在草地上,背靠着那棵干枯了的松树干,展示着一副思考着的形象。
就在这所有的印象中,她已经以一个伯乐的姿态,分析预测了饶添祺的未来——作家、明星、思考者,扛着时代大旗的那么一个人。所以她学会了所有能学到的经纪人知识,炒作,包装,舆论,枪手……并将娱乐新闻工作行业当做自己毕生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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