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巷

十、黯淡的终点(1又见鹰羽霞)


寒假过后我坐25个小时的火车去杭州,从杭州火车站下车,坐525路车回学校。
    在车子行走在杭州的大地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人对我说,你东西掉了。我心里一慌,马上捂口袋。看看地上东西没掉,看看那人,很不面善。这边人说东西掉了,意思多半被偷了。
    我用很不友善的目光瞟那人好几次,心想可别丢什么东西。过了半天,我再往地上看,真的有东西掉了,刚没看见。这时我脸红起来,刚才错把那人当小偷了。我想跟他说声谢谢,可是我是已经过了这么久才发现的东西,于是也没说。
    学校开学是有统一时间的,我比大部分同学都早来了几天,并不是为了打扫寝室,而是为了早点去桃花巷刷龟蛋。
    我知道这有点可笑,很多人在听说这事的时候都极力作出吃惊的样子大叫一声“王八蛋!?”
    我很愤怒,只不过我知道我的愤怒没有任何力量,我既不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也不是能拿刀砍死室友的亡命之徒。
    总共需要龟蛋900只,我现在有300多只。
    直至现在我仍然是中华商会的会员,中华曾经是荣耀的象征。那时候我们那么强大,我仍然记得我们同时拿下安瑟洛城和挪威京城的时候我的工作证可以换一把帝王武器。
    在四剑人大战以及荣耀旭日合并以后,中华从未真正回到巅峰时期。现在我又回到了中华的老院子。
    中华衰落时和刚起步时几乎一样的,院子里很冷清,只是变成了冬天的早晨,没人在扫院子,那只狗也还在,不知道真睡还是装睡。不一样的是人的内心,以前冷清,可是雄心勃发,正在冲向巅峰,现在就是真冷,真清。
    出桃花巷的时候,有人在等我。
    他没有带武器,两眼深陷,脸色吓人。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处于大病之中,他盯着我,他的眼光一直随着我的走近而移动。
    “跟我来。”他平静地说道。
    “你是谁?”
    “鹰羽。”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是有些开心也有些脸红的,实际上我一直以为鹰羽霞已不在人世。
    到了八一饭店的时候,我们没有像以往一样乘公交,有辆兰博基尼在等我们。
    虽然鹰羽霞是我的半个老师,但是我看到森严的景象,不觉有些底虚。
    我想人与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有人觉得能傍上政府就是毕生的伟业,有人是一呼百应的权威,有人要在大冬天迎着冷风出卖苦力忍受煎熬,有的人都年近三十了还在学校混日子,有的人从生到死都没人在意他,有的人说一句话能让几百万人拿着刀互相往死里砍。
    当你抱着一个极其可爱的女婴,你不知道她将来是会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皇,还是会做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妓女。
    我们见面的时候周围还有几个看着像保姆的男子,我想这些人本来以为我是个有身份的人,我要在这时说错话便暴漏身份,于是我尽量不说话。
    后来又来了个人,大约说一个什么老李不是东西,要鹰羽霞好好治治他,鹰羽霞点头称是,也说老李人性坏,不是个玩意。
    不一会那个老李来了,我想你这孙子来的可真是时候,看鹰羽霞不给你一顿臭骂。
    过了片刻那人来了,那人说要给鹰羽霞当牛做马,我想这可是纯粹瞎说。
    做马我没见过,当牛我可是见多了。牛的主人以及其微小的代价让牛当苦力,还要把它阉掉,干活的时候不管多累多痛都不能歇息,只能硬熬,这是年轻时候。
    等他老了主人便把他的绳子交给另一个人,小牛可能会不跟着生人走,但是牛一旦活到这把年纪就会无比顺从,一直跟着那人走,什么也不问。等看见前面的屠宰场有人在杀牛,他依旧跟着走进去,而丝毫不知道自己一辈子拼命干活,也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主人还要杀他。
    进了屠宰场他就不在吃到东西,要饿的肚子完全空掉,他一直饿到腿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卧在又脏又臭的牛粪上,如果下雨,他就在那淋着雨,连*的力气都没有。等他饿够了,就被人剥皮吃肉,这就是牛。
    然后我听见鹰羽霞老李办事很得力,胆大心细什么的,我想这一定是先礼后兵,结果一直到那人拍屁股告撤鹰羽霞都在拍他马屁,说他又贴心又得力,让我大惑不解。
    等鹰羽霞终于说我们独自去溜溜,我便跟着出去。
    路有点长,我们说着话。他说他的儿子管他叫老犯人,他的婆姨管他叫老干桑,他的孙子管他叫老白毛,他的孙女管他叫老牲口,他很烦恼,我只能胡乱应对。
    我问道:“你身体没事么?”
    “这不重要”,他说:“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只要看就可以。”
    我们走到一个类似地下仓库的地方,这里几乎没有什么装潢。他带我走到一面墙的前面,墙上挂着两把武器。
    魔剑!
    “这是红狗背负的那把。。。”
    “是的”,他说:“那个红色长刀就是瞎子所带流星。”
    “瞎子还在世吧?”
    “这不重要。”他说。
    怎么不重要?我对老虎是一直存有歉意的。当然我无法告诉他瞎子就是老虎。
    这面墙很长,他说这里挂的武器,你带上一把,就很厉害,你没有,就不那么厉害。
    “我可以拿一把吗?”我问道。
    “这不重要。这不是我想告诉你的东西。”他说。
    接着到了另一间屋子。
    护甲首饰,他说。
    头巾,护肩,披风,护腰,衣裤,鞋子,箭袋,戒指,项链,手镯。
    他说这里挂的东西,你多带几个,就很厉害,你没有,就不那么厉害。
    “我可以拿几个吗?”我问道。
    “这不是我想告诉你的东西。”他说。
    再到一个地方。技能,他说。
    我看到左起第三个赫然是“似是故人来”的练法。一堆堆的书,十分整齐,各个阶段的技能都有。
    “我可以拿几本吗?”我问道。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再到一个地方,一堆一堆的石头。把你的护具打上洞,把这些石头镶在洞里,你就很厉害,没有,就不那么厉害。他说。
    “应该怎么打洞?”我问道。
    他没有说话。
    再到一间屋子,一些画着各种奇异动物的卡片。
    宠物,他说。有的宠物在织法以上,宠物也带装备,你辛辛苦苦忙活半年还不如人家的狗穿的好。他说。
    然后我们去一个机器。他把魔剑丢进去,在机器上敲了几下,天堂。
    “还想看吗?”他说。
    他又在机器上敲了几下,传说,史诗,神罚。
    “能不能帮我弄下这把剑?”我说。
    “你完全不懂我在告诉你什么!”他吼道。
    他在机器上敲了几下,轰鸣声后一把剑出来了。
    他拿起来一剑砍断了刚刚加到神罚的魔剑。
    他又在机器上敲了几下,又出来一把剑,一下子砍断了刚刚砍断魔剑的那把剑。
    “这些让你很强的东西都是随便出的你知道吗?”他说:“等你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我立刻可以做出一批东西让你沦为二流。”
    我还是不懂,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我想岔开话题,我说,兰花巷开放前的二小时,六点钟左右,我去了,那时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他说:“刚刚我在桃花巷等你,你认出我来了吗?”
    “没有。”
    “那就是你现在能看见我的原因。”他说。
    “你们那个兵团。。。”
    “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我不在乎。”
    他没有再让我说话,没说再见就走出了地下仓库。
    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当时我一直没有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回到学校,我整个学期唯一的任务就是完成毕业论文,没有任何课。
    最近常常在屋里看些佛书。我知道很多人对佛的全部知识就是大悲咒,因此不管我看到是什么经文,统统都成了大悲咒。我想要是让这帮家伙来焚书坑佛,那恐怕极难取得成功。
    当然我也乐意做点贡献,本来他们看一堆狗屁文章看不进去,但想象一下我一边烧香一边胡迷日鬼念大悲咒的身影,便看的津津有味,仿佛他们成了我,狗屁文章成了大悲咒。
    对于我自己来说,胡迷日鬼倒是真的,还有不到五个月就要彻底离开杭州了,而我所做的就是各种幻想,没事的时候宁愿一个人看着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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