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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落梨花

第六十章暗算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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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凌冷笑道;
    “谬论!”
    落梨对着公主和众人莞尔一笑道;
    “此论方谬与否全在个人理解之中,若公主执意不苟同此的见解,落梨也无多余话语,与景略自此偕老之心,断不绝。”
    乃后向着端坐在上的皇上万福道;
    “恳请皇上念在落梨的一片痴绝之心上成全。雪神祭上,民女笔下那一株‘骨里红’,殿堂上那一番话,均是因心中早有之人。皇上未曾看到画上之人,而那画上之人,却自明!此生与他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他决绝!皇上,这个人就是景略,他虽是我师傅也是即墨亲王唯一的血脉,也许民女与他若是一起,会惹来无数非议,可是万般难控的就是这莫名的情爱啊,心若为一人动,又怎可止息?”
    皇上看着直白如斯的落梨,眼神中有些难以捉摸,脸色依旧端板着道;
    “尘落梨,你也倒是坦白。你可知道,孤今日请你同宴,愿本是为将你指婚芸莫吗?”
    落梨意外的看一眼皇上,立马垂头思道;莫非景略早已知道,今日才这般安排?她想到此,偷眼看向景略,此时他脸上虽然平静如常,却明显和亲王交换着意外的眼神……桌上众人也纷纷交换着眼色,只有游水千城自斟自饮,最为平静。
    皇后开口道;
    “陛下,您这么一说,臣妾也有些吃惊了。宴前臣妾只闻得,陛下是想借着迎接芸莫三皇子之际,好喜上加喜,替大皇儿、四皇儿各指一门亲事,授衔景略和他高足,让他们早日为我大庆效力。不知何时陛下决定要将落梨许与芸莫?”
    皇上转头看向皇后道;
    “熟知芸莫怀蕊太皇太后乃是孤之长姐,此次三皇子前来一为迎亲,二乃是为西沙等地之事的交接,其三乃是为孤带上长姐书函一封。书函中有提道她独自远嫁异国的离愁,真是因为如此,她怕妙凌步上她的后尘,想为妙凌求一同伴。上次芸莫国各位来使,在月神祭上,对落梨印象深刻,而长姐又得知,落梨乃是洗秋海的门人,所以长姐希望将落梨许配与芸莫国尚且未成亲的三皇子,也好与妙凌一起!孤自幼得蒙长姐照顾,她的请求,孤自然会考虑。”
    游水千城似笑非笑道;
    “皇祖母真是体恤我啊!原说带一封家书与皇上叙说姐弟之情,却还记得替我这皇孙以尝夙愿。只是不知道这花落谁家?”
    景略走上前,拉住落梨手向皇上道;
    “妙凌公主送亲之事;白溪、清水、阳城、西沙和月湖九州交接之事景略自当为皇上解忧办妥,只是请皇上答应我与落梨婚事。”
    落梨看向景略,原想远离庙堂的他,终究不能袖手,被她牵扯了吗?落梨不忍开口问道;
    “景略,因为我吗?你终究难得自由了。”
    景略抬眼,脸色如水道;
    “若没你,我自由了又有何用。”
    皇上看着眼前,一时无法决定。游水千城也慢慢起身,走到两人身边道;
    “原来冷面心冷的小王爷竟然是情圣啊,看来我真是眼拙啊!可是没办法,小王爷我游水千城素来孝顺,皇祖母之托怎可辜负?再说我芸莫三皇子,年纪也不小啦,是该替自己找门妻室了,我与落梨姑娘也投缘,正好也不想错过,只好得罪了。陛下,恳请您念及与我皇祖母的姐弟情深,将落梨姑娘许我,我答应自此以后,绝不再另取妻妾!”
    然后他向着落梨道;
    “落梨,你可曾记得,欠我一个心愿未了?”
    落梨看着他道;
    “自然记得,不过三皇子也记得,我曾说过此愿要建立在我能力范围内,不伤天害理、不违背道德良心。”
    游水千城笑笑道;
    “若是让你嫁我之愿呢?这既可以更稳固我芸莫和大庆友好关系,又是从皇命尊长令,而我游水千城自此片花不沾身,只守你一人,你这也是救无数误入我歧途女性……这样只要轻轻点头,便功德无量好事,你可愿意?”
    落梨看着嘴角上挂着不羁之笑的游水千城,定定的说道;
    “三皇子,若是我点头便是违心了。我记得还欠你一个愿,可不知你可记得我也曾说过,若主宰不了自己命运,尚可主宰自己的寿命。是啊,人若是想活长很难,可若是想活短点,怎么都是有办法的。”
    声音虽然不洪亮,却也是坚定到让人不容置疑。景略不由得把牵着的手,握紧几分。落梨看着景略牵住的手道;
    “情字何解,怎解都会有伤。若是违心,不如就此湮灭!”
    景略冷对着游水千城道;
    “牵手就为一起走下去,我不松开,谁能敢湮灭?”
    景略牵着落梨的手与游水千城对视,三人在席间对持立着,等着皇上开口。席上之人鸦雀无声,气氛凝结着,落梨想若是皇上将他许给游水千城,那她当场就给自己一刀,以示自己决心,但是这一刀见血就好,千万别真要自己命,她还想留着自己小命和景略走下去。
    皇上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瞪着三人来回思考着什么,迟迟不开口。即墨亲王从席上走道三人中间道;
    “皇上,这些年臣愧为人父,若因为因为臣为亲王之故,让景略和落梨之婚事受此牵连,臣自此随洗老归隐,有生之年不再出山。”
    皇上脸上无奈和震怒交替出现,他黑着脸看着即墨青玄不语,皇后看着皇上表情,缓解道;
    “皇上此事从长计议,一时决定过于仓促,我看不如改日再说,现在午时都快过了,不如先用膳吧。况且臣妾还想给四皇儿做个媒人,有几个人选说与皇上,等您拿个主意呢?”
    皇上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今日就先这样吧,余下皇后先替孤安排了。”
    关于落梨和景略婚事自此再未提及。景略却也明目张胆拉着落梨,同进同出余下宴席。只是不时会冰冷对视着一脸笑得邪气的游水千城。
    用膳完毕就是看歌舞,听奏乐……落梨感觉有些尿意,向景略嘀咕一声,便由一宫娥带着去上趟厕所,出来时候宫娥早已不见,落梨只好自己凭着记忆走回去,行至一处偏僻的假山处,忽然围上一群宫娥、太监,落梨看着领头的紫白,知道麻烦来了。
    只见这紫白向着她冷笑道;
    “哟,这不是落梨姑娘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小王爷呢?”
    落梨不理她,欲从她旁边过去,紫白推搡她道;
    “走路不长眼睛吗?没事往我身上撞什么?当这是你那仗势欺人的亲王府呢?”
    落梨被撞到退后几步,看着紫白道;
    “若说亲王府仗势欺人,怕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乱咬了。我怕今日不是我走路不长眼,而是你故意找茬,挡道吧!”
    紫白向众人使个眼色道;
    “说什么呢?谁敢挡您道啊?这不是刚好碰上了吗,要不我靠边,让您先过啊?”
    落梨不想和她多说,知道这些人故意的,她侧身从一旁走去,却不知道身后何人推搡一下,脚也被绊了,额头一不小心被撞到假山上突出石头上,眼前直冒金星,额头上有液体落下,她还没爬起来,感觉后背被人捶打几下,后脖子处不小心被抓了几下,有刺痛感,想必破皮了。
    她顾不上疼痛,背后混乱的捶打中,愤怒的反抗,最后抓起地上一块石头,起身向后道;
    “谁再动我一下?”
    血从额头上留下来,将布满怒火的脸,染得更加恐怖,几个宫娥太监,吓得立在一旁不再动弹,落梨走到站在前面紫白跟前道;
    “你过来。”
    紫白脸上带着三分惧意,却未挪步,落梨抓着石块上前厉声道;
    “是不是你带的头?”
    紫白看着旁边宫娥太监,涨起胆子道;
    “是又怎样?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亲王府,我有错自有自己主子处罚,轮不到你……”
    话音未落,落梨抓起石块朝她头上抡去,瞬间紫白额头“嘭”一声,有血渗出。她哎呦一声,捂着额头,蹲下去,落梨揪着她头发道;
    “不用麻烦你主子了。刚才这一下,是还你的,我还有利息。”
    说完便在她脸上“啪啪”两下,周围的人有些吓傻了,落梨看向旁边人问道;“谁推的我?谁绊的我?谁抓的我?”
    旁边人都低头不语,落梨落梨抓起紫白头发道;
    “最好站出来,否则我都算在她头上。”
    紫白已经从疼痛中缓过来,惊吓过后,反而有些勇敢,她挣脱着喊道;
    “明明你自己不长眼,不小心绊倒了撞上去,与我们何关?当这是亲王府横行霸道。”
    她边说边示意一众宫娥太监赶紧散去,吓傻的太监、宫娥立马回过神来,做鸟兽散。紫白见众人消失,起身挣脱着喊道;
    “来人啊,救命啊,要出人命啦……”
    闻声而来的是那日在雪神祭上的叶公公带着几个侍卫,紫白见状哭喊道;
    “公公救我,救我啊,这位姑娘要打死我。”
    落梨依旧拽着她头发,对着叶公公道;
    “叶公公务惊,我是亲王府的落梨,这位宫娥想必疯了,四处乱腰乱撞,我只是想制止她,对她命不感兴趣,公公既然来了,就交给您,带去找御医看看,是不是狂犬病发作。”
    紫白大有将此事闹大的驱使,拼命喊叫着道;
    “我要见公主,公公这位姑娘仰仗着亲王府势力,欺人太甚,她自己不小心绊倒了,却怪到在此与她擦肩而过的我的身上,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打成这样……”
    叶公公道;
    “皇上正在宴请芸莫三皇子,我看二位不如先去太医院找人清理一下伤口,然后再行解决。这样闹下去,自会让他看笑话。”
    紫白依旧叫嚷道;
    “公公,你我同为这皇宫内下人,难道看着我被人欺负不管吗?不行,我一定要现在见公主,让芸莫三皇子也一起评评理,看看这亲王府都出什么人……”
    叶公公好言好语相劝,紫白却不听,最终落梨和紫白带到了宴席处。落梨顶着额头上的血迹一出现,景略边慌忙上前查探伤口。
    “出什么事啦?怎么不让他们带去太医院清理伤口?”
    落梨摇摇头道;
    “一时半会可能还去了。额头是不是破了?难怪我都摸到血了。”
    景略不管众人,拉起落梨便朝太医院走去,若晨跟了上去。紫白在中央跪着,额头上红肿着还带着血迹,痛哭流涕述说着,让人我见犹怜。
    景略将御医们准备的药水,用干净绸布沾上,轻拭擦着伤口,再涂上一些药膏,动作轻柔得落梨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若晨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二人,待一切整理完才开口问道;
    “落梨,到底怎么回事?”
    落梨起身道;
    “多谢二皇子关心,落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从花园路过,遇上一群挡道宫娥太监,为首的就是这位紫白,不知为何将我推搡、绊倒,然后还在我背后出手捶打。我反抗之后,人匆匆散去,只剩下这一个宫娥,叫冤喊屈,说我仗势欺人,非要让皇上主持公道,让这外史也看看。”
    落梨觉得事情已经有点多和乱,还是实话实说,顺便加点装傻得好。若晨安慰道;
    “不用担心,皇上定会明察秋毫的,我看姑娘伤口整理好了,不如我们还是一起去向皇上说明原委的好。”
    落梨再度回来,跪着的紫白依旧泣声未止,妙凌气势汹汹看着她道;
    “尘落梨,你不知廉耻也就罢了,竟然还蛮横到皇宫里来了。就算你自幼父母双亡,缺乏管教,来京城也有段日子,在王府也该耳濡目染学着些礼数了,还敢如此放肆?自己没看清楚撞到了就撞到了,还撒泼赖上别人干嘛?下人也是人,紫白跟我许久,我今日若不替她出头,只怕以后谁都当我好欺负!”
    落梨道;
    “公主的确是有爱心,有威信好公主。只是落梨今日也没搞清楚,为何一转眼,带路之人便不见了?如何再转眼,偏僻的小路上竟然会被十多个人围住?围住也就罢了,被人推搡着绊倒?绊倒也就倒了,还要被人从背后捶打?我若不奋起自卫,想必现在早已奄奄一息了。”
    妙凌冷讽道;
    “叶公公和众侍卫说了,看到时候可只有你们二位,哪里来的十多个人?”
    落梨道;
    “请问公主,腿是用来干嘛的?”
    妙凌道;
    “适才看到你额头有血,想必脑子撞出了毛病吧?这腿自然是用来走路的。”
    “是啊,腿是用来走路的,那十多个人若是有预谋埋伏,自然见突发状况会用腿走开,难道留下等抓现形吗?”
    妙凌道;
    “这么说来,看来这皇宫还有对你处心积虑之人?”
    落梨看着妙凌道;
    “的确是有,我原本想不了了之,受点皮肉之苦,过去就算了,可是你这位贴身侍女不愿意,非要闹到这里,那好吧,我只有奉陪了。而且这皇宫里看来对我这位无人管教孤儿来说,是危险之地,看来以后为了我小命,我得恳求皇上、皇后让我远离此地。实在是不敢擅入。”
    妙凌道;
    “一胡说八道,谁会对如蝼蚁般卑贱的你,处心积虑呢?”
    落梨道;
    “我背后有伤,有些是抓破的伤痕,还有些捶打伤痕,这些都是我自己弄不到的地方,若是没人背后希冀,它们不会留下。”
    落梨继续道;
    “其实我记性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刚才动手打我之人,我却正好记得长相,若是让我指认相信一个也差不了。刚才打我的人不少,我出于自保,自然也会反抗,一个不懂武艺的女人,能用的武器除了锋利的牙齿就是指甲,我当时背对着众人,围困在地,用不了牙齿,所以只能用指甲了,那些腿上被我抓到的人,一时半会,伤应该好不了,而且绝对不会只有一位两位?”
    说罢落梨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和一个小香囊道;
    “也许有人打得过瘾,不小心连自己东西掉了也没看到,我正巧躺在地上挨打,正巧不小心拾到,我相信只要公主你派人找找,自然会找到失主,我虽然挨打了,可在王府也耳濡目染到,拾金不昧才是正确行为,所以烦请公主您替我交还。”
    落梨然后向着皇上道;
    “皇上,今日民女原本想此事就此结束,毕竟有芸莫三皇子在此,看来民女的隐忍,却被某些人当成好欺负了。皇上,大庆普天之下百姓皆为您的子民,所以民女请您替我做主。今日之后,民女已经后怕,不敢再踏入这皇宫半步。俗话说人总归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民女也怕死。尤其这样死于非命,比蝼蚁不如。”
    妙凌冷道;
    “尘落梨,你适才不说若违心,愿为情湮灭吗?还说什么主宰不了命运,可以主宰生命,长不容易,短很容易吗?原来是吓唬人啊?”
    落梨冷冷看着她道;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感情去死,意义自然重大,我也甘心。况且公主,现在不是讨论我想不想死问题,而是谁想我死的问题?”
    落梨说罢向皇上跪下道;
    “今日之事民女恳请皇上做主。”
    皇上看向落梨道;
    “此事交给刑部,叶公公把这宫女和证物带去刑部,另外派人查找落梨所说腿上有伤之宫人。”
    景略欲说什么,落梨示意他不要多说,自己却开口道;
    “皇上,民女知道今日宴上自然不方便审讯,民女不做强求,但求皇上恩准,民女自此远离这皇宫,民女真是后怕啊,长这么大,虽非金枝玉叶,可也是在师公痛爱呵护着成长啊,民女自幼不好习武,师公也不让我染指这些,算起来我也是弱质女流啊,何时见过这样场面,又何时被众多人拳打脚踢过呢?民女现在想起都想发抖,只因不想丢师公和王府脸,硬撑着。日后怕是一到这皇宫,就会想起今日之事啊,师公曾说,要民女开心、快乐、自由自在的活着,怕是如今,心以蒙上阴影,每每回忆便觉今日是噩梦,恳请皇上让我这出身卑贱,山野俗物安稳在适合自己地方呆着吧,再也不敢来此了。这里原本不是我这样人随便来的地方啊?也让民女余生还能活着回去服侍师公。”
    皇后不悦道;
    “落梨姑娘这话听起来,感觉这皇宫像森森夺命之处,今日只是意外,何必如此惊扰。”
    落梨道;
    “回娘娘,原本这皇宫高贵得让我这没什么见识之人如履薄冰,加上皇家天威,让一般小民不敢仰视,今日虽然意外,可真是让我胆战心惊啊!况且民女什么身份,不过是沾了亲王府光罢了,民女怎可配来此地,遭人鄙薄也是应该。所以民女的请求只是安分之人该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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