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豆腐压海棠

44 好事多磨


是否这世间上存有事与愿违这一说,在一切都布上正轨之时将志得意满的你一下拉下马来。
    当四喜醒来后,望着一天花板自个从未见过的风景,心中生生地感叹道:好事多磨,世事多舛啊……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绑架到了这里,难道是趁自己在梦里留着哈喇子与傅云楼私会之时,诶……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想她平日里是多么机警,多么灵活……
    四喜伸着头朝四周望了望,她动了动手脚,可以进行自由活动。你看,绑匪甚至都没有想要捆绑她的手脚,这说明什么?!说明两者实力悬殊太大,人家都不稀得将四喜绑起来啊!因为料定她肯定逃不出去啊……
    不过四喜倒没有计较被人自发逼视的事实,相反,她却从中联想到了另一桩事儿来——
    要从守卫森严的归鹤山庄内将熟睡中的她悄无声息地绑架过来,然后还随意将人丢在一间四面光秃秃唯剩一张床的屋子里头,连象征性地捆绑手脚都没有,乍看之下外头还没有守卫……
    这明显是高人所为啊!
    四喜一个机灵从床上跳起来,紧接着整颗小心脏开始忐忑起来,她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了什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抑或是江湖上的黑帮组织啊?!
    难不成他们乃是江湖第一淫媒组织,专门拐带二八少女卖钱青楼?!
    四喜顿了顿后,又很是坚定地摇摇头,不可能!就她这个姿色也就够迷惑一下街角那个张屠夫啦!
    那么……这群人该不是?!
    在否定了第一个推论之后,四喜脑中又立刻出现一个全新的结论——
    这些人该不会是贩卖各地少女,专门送到一些邪教组织给那些教主吸阴补阳的吧?!
    天啊!惨无人道啊!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想到自己被大魔头整个吸成人干后的模样,四喜便忍不住全身哆嗦起来……老天爷啊,她前几日才跟傅公子表白,小嘴儿也就亲过一次,小手还没摸过,小腰还没抱过!她不能就这么交代了啊……要是就这样被吸成人干,她死都不会瞑目的呀!
    正当四喜沉浸在自己残酷的幻想之中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条缝来——
    一线阳光照射在四喜因为重度惊吓后而苍白如女鬼一般的脸上,那开门的人倒被她活生生地吓了一跳,他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你、你快些出来!我家主人要见你!”
    四喜静默片刻,嘴角扬起一丝扭曲的怪笑来,她默默道,“终于要来了么?”
    终于,她要变成那干枯萎缩的人干一具了么?!
    “走吧……”
    她死也不会放过那个魔教头领的……四喜擦过那看守之人的肩膀愤愤地想到。
    “到底是谁绑架谁啊?!怎么这女子看起来比咱们主人还渗人呢?”
    望着四喜毅然赴死的身影,某位受了惊的看守郁闷地摸了摸脑袋。
    ……
    俗话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有谁拉屎不用纸!咳咳,貌似不是这么说得来?!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眼下四喜顺着一条黑漆漆的地下甬道匍匐前进,阴暗潮湿的地道里头,时不时会有几只瘦骨伶仃的老鼠擦着人的脚尖而过。
    真是的,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大人物么?看架势怎么不像啊?!还是现在的大人物都不喜欢大隐隐于市,喜欢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装逼了?!
    四喜望着领路那人的后脑勺问道:“那啥,这位大哥,你们家老大到底是住在哪块啊?!你看这走起来,少说也得半个时辰了吧!”
    那人愣了愣,转头无奈地看向四喜,“我说这位姑娘,咱们一共就走了这小半个时辰,你用得着走几步就问一遍同样的话么?”
    言罢,那人伸手掏了掏耳朵。
    “嘿嘿,你看我这不是怕你们老大心急么?!”四喜讪笑一下,趁那人不注意,偷偷拿捡来的小石子在地道的墙壁上划了一个暗号。
    “我替我老大谢谢你哦姑娘,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出来混的要少说多做么?”那人鄙夷地看了四喜一眼,复又转过头去。
    “切……”
    她可不是在少说多做么?!她不过是用多说话来掩饰自己的行为罢了!你以为她真是被吓傻了,语无伦次了么?!怎么说她也是风里来雨里去,浪里白条滚过一遭的人物好不好?!
    远处射来一道光亮,凝滞的空气也渐渐开始流通。看来出口就在不远处了,四喜默默将小石子收进袖子里,心道她这一路上好歹留了不少暗号,傅云楼那么细心肯定能够发现的!
    “走吧!好愣着干甚?”
    二人走到一扇硕大的巨石门面前,那人伸手在石门的突起处左旋一周又逆行一周后,只听咔哒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地自动移开。
    石门打开,一大片阳光直射进来,四喜只觉得双目刺痛难耐,她不自觉去用手将眼挡住。待她习惯了这等明亮之后,才渐渐将手挪开,睁眼去打量眼前的一切。
    “主人,人已带来。”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与那阴暗潮湿的狭小地道所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全新世界。
    竹韵诗雅屏风下——
    一名男子慵懒惬意地斜倚在正前方的席榻之上,他一袭白衣纯白不染杂质,墨一般的长发未经束发,随意地垂在肩头。
    “四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男子在四喜诧异的眼神之下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如同山水墨画一般清朗俊逸的面容。
    “嘶……”
    四喜呆立片刻后倒退一步,伸手去指那男子,嘴中喃喃道,“原来是你!不怪乎人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句话果然是醒世箴言啊!”
    不等那男子回答,四喜又接着控诉道,“怎么说我也是跟你有过一面之缘兴许将来还能成为你大嫂的人,这等紧密渊源你也该随意绑来?!”
    自从四喜闯荡江湖之后,不说别的本事有什么长进,就这嘴上功夫倒是愈发精进起来,一旦叨叨起来,没半个时辰不能停下嘴来。
    “怎么说傅云楼还跟你是拜把子兄弟呢,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你看你是不是背信弃义,不顾兄弟情义,朋友妻不可欺懂不懂?!”
    这厢四喜骂得酣畅淋漓,那厢百里龚绍却是越听神色越不对。
    “等等?甚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欺?我何时有了想要欺辱你的意思了?”他蹙眉表示不解。
    四喜撇嘴,“那你好端端地把我绑来作甚?”
    还弄出一副邪教头子的样子做出来吓唬谁呢?!她还真以为要被吸阴补阳了好不好?!
    看着某人义愤填膺的样子,百里龚绍悠悠地瞥了周围的人一眼道,“你们是怎么办事儿的?我不是让你们好生请四喜姑娘过来么?!”
    众人面面相觑,推推搡搡,终于有一个出来顶包结巴道,“回,回主人的话,以往您说请,一般我们都是打晕了套麻袋里运来的……这位姑娘,咳咳,我们啥强迫办法也没用啊!”
    四喜叉腰大怒道,“胡说!否则我是怎么来的?!”
    百里龚绍一个眼刀扫了过去,那小喽啰浑身一抖,哆嗦道,“是,是这位姑娘睡得忒死,压根不用绑啊……”
    “原来如此~”百里龚绍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懒洋洋的笑容来,一身白衣包裹下的他目光清澈笑容恬淡,活像只无害的绵羊,“四喜你看,我的人还是很有礼数的嘛~”
    四喜静默片刻,掏出袖子鞠了一把泪道,“你们不但绑架我,还诋毁我!”
    众人,“……”
    有个不怕死的站出来申辩道,“怎么诋毁了,你昨日还打呼呢!”
    ……
    “所以说,你今日请我来到底所为何事啊?百里公子?”
    待百里龚绍遣人给四喜设了雅座,端了茶,递了点心还附送两名婢女免费按摩之后,四喜终于顺了口恶气看向百里龚绍。
    百里龚绍眯眼一笑,在四喜看来活像只精于算计的老狐狸。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此事儿还需四喜姑娘鼎力相助才是~”
    四喜也笑,“别跟我打哈哈,快说什么事儿!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她寻思着可不能直接答应了,虽说与这百里龚绍有着一面之缘,但也不能就此就毫无保留地信任此人啊!所以,要帮忙可以~先得谈谈条件!
    “我这儿有一人身中剧毒,我恳请四喜姑娘借一碗血用一用。”
    两人相看良久,百里龚绍终于开口,然而一开口却令四喜惊得险些一个倒栽葱跌在背后按摩的奴婢怀里。
    “别人中毒干我何事?喝了我的血就能够解毒么?”四喜故作镇定道。
    百里龚绍不说话,只不依不挠地盯着四喜看。
    四喜心头一阵火气,我说呢!这归鹤山庄是那么好闯的嘛!原来是里应外合计划好的!
    “奶奶的熊!傲霜你特么快给老娘滚出来!别躲了!老娘知道是你把我卖了!躲什么躲,是男人就给我出来承认错误!!”
    在四喜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号之下,墙角那个人影终于忙不迭地滚了出来——
    “四喜??”
    傲霜一张堪比谪仙的俊容上第一次同时出现了紧迫,尴尬,羞愧,无地自容等多种神态交织而成的表情。
    “我并非故意要出卖你,只是一不小心被这厮哄骗了这才说出来的……”
    傲霜垂头对手指,如同找不着家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
    四喜见状温柔一笑,“你以为我会说:哦,天可怜见的,我原谅你了……之类的话么?!你做梦!你说你天天研究面瘫半瘫,全身瘫,你怎么不研究一下自个的脑瘫啊!他哄骗你你就告诉他了,你是小绵羊你没长脑子啊!”
    傲霜静默片刻,“咩……”
    四喜扶额,深深感觉到大脑供氧不足,险些被这些人气得偏瘫……
    “四喜,不要这样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此人跟你还是旧相识呢!”
    百里龚绍成功抽身而退,立在远处说着风凉话。
    “等等,什么旧相识?”
    四喜如今一听到旧相识这三个字,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娇俏如花的面容来,她警惕地眯起眼来,“你说的那个旧相识,该不会就是我认识的那一个吧!”
    百里龚绍回道,“若不是你说的那个认识的,又怎么能够称为旧相识呢?”
    四喜又道,“可是你怎么知道你说的那个旧相识正好就是我说的那个旧相识呢?”
    百里龚绍镇定道,“那我告诉你,你这个旧相识是女子。”
    四喜仰天长叹,“果然啊……冤孽啊……宿命啊……”
    百里龚绍正想再说什么,忽听外头一人报告道,“主人!有人闯进来了!”
    “四大护法是用来干什么吃的?!快去,现在我这儿有急事儿呢!”
    “四喜姑娘,你看就用你一碗血而已,不打紧的!等救了人,我这儿所有的补药你随便喝嘛~”
    四喜瞪了他一眼,横竖不是你的血,你不心疼是吧!就她四喜这个小身板看来,一碗血下去这还不是去了她半条命?!
    四喜坚决摇头,“我不同意!”
    百里龚绍拧眉,“这样啊,那我只能用强的了~”
    “你敢!”
    傅云楼一脚将石门踹开,威风凛凛地立在众人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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