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奇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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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销就是一个大数目,这还是在‘精耕细作’的炎黄,放到外面,这种开销会更可怕!
    “大家培养出后继人才,不是让他们去赚钱养家,而是为了继承道统、光大门楣的!炎黄核心成员数十万,又有几个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家庭?又有几个能真正填上花在他们身上的心血钱财?
    “炎黄可能还好些,多以亲情联系,世家门派,世代传承,师徒长幼,钱不钱的也就算了。可有些人、组织,养兵如养狗,狗并无自身之生存资料,也就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三大制约’就是看清了这一点,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惯例上的‘私有物’变成‘雇佣军’,使各大力量的成员,具有更强的自主意识,具有把握自我的能力和机会,嗯,挺有现代民主气息!”
    苏老爸愕然道:“这不好吗?”
    大家一起苦笑:“心聚心散,力合力单,其中利害,见仁见智啊!”
    炎黄之内,多是门派、世家,有其固定的传承体系,上下之间、师徒之间、长幼之间,多以感情、亲情为纽带,相比之下,有着颇为牢固的内部联系。即使近些年来,受外来思潮的影响,有一些细微变化,但总体来说,仍是传统力量占优势。
    而《致》文第四条,分明就是把这种关系变化为赤裸裸的利益联系,把本来还隐在温情之下的利益网整个揭开,这对炎黄一贯的思想基础,是一次不小的冲击,相比起来,利益问题倒是其次了!
    远在大洋另一边,接近坚罗洲西海岸的沿海地带,失落文明力量修建的另一处海底基地中,类似的会议正在举行。参与人数或许少了些,但品级之高,却远在炎黄一方之上。
    迪亚斯、卡陀、杜古以及东道主伊丝塔尔,分宾主落座,面色均称得上凝重。
    会议已经进行了大半,与会人员的平均智慧,远在另一个会议的参加人员之上,得出结论的时间也非常之短。但想做出一个正确的回应,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还是伊丝塔尔开口问道:“如果这建议具备了实施的条件,大家会怎么做?”
    先是一阵沉默,在气氛已凝重到让人难堪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卡陀第一个开口,话语却是十分简短:“精兵!”
    “废话!”
    杜古心中暗骂,他也知道精兵是个好办法,与其培养一群庸碌之辈,还不如通过各种手段,造就几个既忠诚且又具备极强能力的高手,便是给他们再多的自由,也不会担心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反而会提高效率,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
    好主意!
    谁不知道梵河向来施行的都是精兵政策,新生代中,余者碌碌,却有卡陀和蜜儿两人相辅相成,支撑大局。如果都施行精兵之策,最高兴的怕就是他们了。
    而这种情况放在丛巫身上,却是万万不能。所谓的人身自由问题还是其次,真正麻烦的,是那个“自力更生,获取生存资料的义务”的狗屁条款!
    寻遍整个丛巫,能挑大梁者仅杜古一人而已。如若对敌,十几个“破障境”,怕是不够张真宇一人杀的!还要加上“魔兽武装”这样的大集团战斗力量,方有几分胜算!
    “魔兽武装”的培养,绝不是一些“平常的投入”所能支撑的,每年丛巫在这里面砸下的钱,都超过了数百亿!培养出来的,则是一群绝对忠诚,且一心扑在武技咒法上的纯粹战士。也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丛巫日渐辉煌的明天。
    现在,竟有人说,这法子不行!
    让这么一群人来搞自力更生,谋生技能,是要把丛巫变成超级大市场还是建设工地?而且,把已经形成系统的培养模式拦腰截断,丛巫还能不能捆住各有所欲的成员,还是一个问题!
    杜古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压抑着怒气,听其他人的意见。在他看来,失落的态度比较暧昧,从伊丝塔尔嘴里,未必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不过,迪亚斯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相比之下,禁忌可能是最讨厌《致》文第四条的势力,其高科技、大规模的发展模式,绝不允许这种制约的出现。想想也好笑,难道让禁忌大量没有自主意识的改造人、魔血妖去公司上班,然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我们有能力应对一切变化!”
    迪亚斯冷淡的一句话,便让杜古完全呆住,他猛然回头,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只可惜,迪亚斯著名的冷脸,不会给他任何把握的痕迹。
    伊丝塔尔笑了起来:“似乎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困扰呢!杜古大人?”
    杜古抽动嘴角,勉力露出一个笑容:“我们会让事件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乍一听,他的回答与迪亚斯类似,但仔细想想,话里面便很值得玩味了。
    迪亚斯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
    第五章表决
    “迪亚斯!”海面上,杜古在后面叫喊,他的嗓音还算平静,可迪亚斯却听出了其中含蕴的怒火。于是,迪亚斯停了下来,回身迎候。
    杜古的心情极坏,再加上迪亚斯与他交情不凡,他也懒得再掩饰什么,追上来后,劈头盖脸就是一连串的质问:“迪亚斯,你们禁忌到底在想些什么!没看出来教廷他们就是在限制我们的发展吗?
    “‘特战队’、‘魔兽武装’,哪一个不是要大规模的资金投入?如果没有了资金,那还成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了意义。”
    迪亚斯很随意地回了一句,看着他的表情,杜古蓦地冷静下来,他略一思忖,忽地问道:“这是理查先生的意思?”
    迪亚斯略一点头,压低了声线,缓缓出声,倒颇有理查的几分神韵:“这是一次表决!投票!优势者胜出,失败者……将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不自觉地,杜古吸了口凉气。
    “他的意思是……”
    “理查先生很期待这次表决,并希望各方能投下聪明的一票。”
    说到这儿,看着杜古难看的脸色,他摇了摇头:“任何改变都有一个过程,‘三大制约’不可能枉顾各势力的现实情况,让大家一日间改组完毕,这个过程有多久,十年?二十年?未必没有可能!”
    杜古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拖?”
    “错了,是改!十年、二十年时间,大家又是齐头并进,杜古,你觉得你会比别人落后吗?”
    杜古先是露出失望之色,继而冷笑。
    迪亚斯知道,他是放不开“魔兽武装”这样强大的战力,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这样下去,无疑他会死得很惨。
    皱了一下眉头,迪亚斯终于决定把话说明白一些:“可以这么说,‘三大制约’的第一目的,并不是针对‘三大武装’这类的集体战力,其实,他们的集体作战能力,并不比任何人逊色。《致》四条不仅限制我们,也限制他们!
    “如果你仔细通盘考虑全文,便应该知道,虽然‘三大制约’直接限制的,是黑暗世界的战斗方式,由此延伸到人才培养方式上。可是,他们的目的却绝不仅此而已。
    “你忽略了关键,我的朋友!”
    迪亚斯难得用委婉的语气说话,希望能用这样的方法,让杜古恢复冷静。
    “你只看到了建议成为现实后的状况,却忽视了在成为现实的过程中,我们所面临的机遇。最重要的是,你看低了‘三大制约’的目的,他们从来没有针对某一个势力,他们针对的,只是黑暗世界全体!包括他们自己在内。
    “出于某种原因,我只能说这么多,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
    杜古抿着嘴不说话,迪亚斯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欲行,却又回过头来,极具深意地道:“要仔细啊!”
    不管《致》文在黑暗世界掀起了多大风浪,在最近的十几个小时内,也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闻。各方势力,都致力于消化《致》文所带来的冲击,从多方面考虑可能发生的变化,以及利益归属。
    几可目见,新一轮的洪水正在蓄积之中,决堤之日,已是不远了。
    新纪二0五八年二月三日上午八时正。
    落实《致》文的关键步骤被提上日程。由教廷马文、圣战亚辛、异党克鲁斯皮尔联合发表声明,恳请各方势力首领,特别注明,不只是“六大力量”的首领,还包括“逃亡者”建立的各类组织,例如佣兵理事会等!
    请这些能够代表几乎所有黑暗世界成员的首领人物,前往西罗巴洲教廷所在地,梵帝岗,商讨《致》文细节,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必须参加,也必须要争取的会议。
    没有人表示出矜持。
    “世界只有一个!”
    不知是多少次重复这句话,即使是在和苏怡聊天放松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提起。每在这个时候,苏怡就笑。
    炎黄内部已经达成共识,决定对《致》文持相对积极的态度。毕竟,它没触及到炎黄最根本的利益。通过这种举动,和“三大制约”缓和一下关系,也是势在必行。
    我作为全权代表,马上就要出发。此时,我专程抽出时间来陪苏怡。
    苏怡的预产期在今年六月,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现在,她更致力于保养身体,非常注意自身的健康,所以一切的体力、脑力活动都很有节制,已不再具体指挥中天集团,乃至于炎黄智囊团的运作,使炎黄整体决策实力颇有下降。
    对这个,我却是求之不得。
    “天大地大,你的健康最大……说起来,张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只有生下孩子,才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苏怡温顺地偎在我怀里,闻言又笑,我说话的口气,是越来越老成了,尤其是和苏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慨不断,似是老了几十岁似的,偏偏苏怡就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在这种时刻,她身上没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锐气,也不见智珠在握、如掌观纹的从容,反倒是说不出的娇美与宁静。
    我从不和她讨论外面的事情,她也很少问,数月来,就过着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日子,这种堪称静寂的生活,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苏怡却是乐在其中。
    我看得出来,在我说话的时候,她特别享受听我说话的感觉,她可以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却能够最大限度地汲取里面所透出的情意。
    暖融融的,醇香如酒。
    不过,有些时候,她会特别好奇某件事,或者表示对我的关心,也会偶而说上几句:“听小容说,你要去开会?”
    “嗯,响应‘三大制约’号召,也就是十天半月吧!或许会短一些。就看马文那些人懂不懂长话短说的艺术了……”
    “那,一定要小心呢,梵帝岗是世界上‘极限密度’最高的地区,冲突起来,会很麻烦。”
    “不用担心了,这个世界,如果我执意要走,那是谁也拦不住的。倒是你,一定要小心身子,馨姨说,这两天你睡觉似是不太安稳,是小家伙跟你闹吗?不好意思啦!我代他向你道歉,等他出来,就有他好看的!”
    苏怡低低地笑了起来,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咪,在我怀里蹭了蹭,我感动的叹了一口气,下颔抵在她头顶,刚长出来的胡渣子和她的头发摩挲,那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偏在这时候,我又发出了感慨:“其实,我特别希望,能够有一个非常安定的环境,让你安心生养……”
    “嗯?”
    苏怡一时间没听出我的意思,微昂起头,秋水般的眼波掠过我的脸颊,我脸上有些发热:“昨晚上不小心做了个梦……”
    “梦?”
    “嗯,梦见在孩子出世的时候,外面兵荒马乱,杀声震天,我就是想把孩子抱一下,都要连杀上数十号人……呃,这话是不是太血腥了?”
    我担心会对孩子的胎教造成不良影响,声音不自觉低了八度。
    苏怡浅浅一笑,微瞑双眸:“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孩子努力,无论如何都不是罪过。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会有一段平静的日子,就算只是暂时也好!”
    这算是多愁善感吗?轻抚着苏怡的额头,我脱口而出:“一定!”
    我如此回答。
    鼻息微微,孕妇常见的乏力感让苏怡很快地睡了过去,我也放缓了呼吸,缓缓调整身体,让苏怡睡得更舒坦一些。
    午后的阳光从窗棂那边射入,有容的身影从门边闪过,看着我们两人的姿势,吐了吐舌头,冲我一笑,轻手轻脚地跑过去,把窗帘拉上。
    我也对她一笑,随即低下头来,看着苏怡的脸出神。
    “稳定吗?谁见过倒流的洪水,回头的利箭?”
    亚辛那张老脸蓦地闪过,他那一日对我说的话,也一句句地再现出来。猛然的,我开始明白《致》文发布的根由,也想到了,稳定,至少是暂时的,相对的稳定,未必没有机会。
    “世界只有一个!”我觉得这句话挺有意思。
    冬季的梵帝岗,是能够杀死人的寒意森森,抛去它宗教中枢的神圣地位不谈,只论现场观感,倒是很能让人心中不安。可以看出,教廷是尽力表示出自己的诚意,只不过,在许多人眼中看来,虚无缥缈的诚意,远不如实实在在的利益来得可靠、顺心。
    当我乘专机抵达这里的时候,在机场迎候的人大出我的意料。教廷七大红衣主教来了五位,圣战以库玛尔为首的迎接阵容也相当惊人,而最主要的是,异党首席党魁塞戈。克鲁斯皮尔也屹立在寒风中,微笑迎来。
    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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