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录Ⅲ巴斯特之裔

第22章


若说有什么不同……他租下了苗黎的房间,从隔壁搬过来,依旧睡在那张破床垫上,从来没想去换过它。
比较习惯这个窗户望出去的景象。他告诉自己。
他不肯承认,坐在床垫的时候,他会觉得苗黎就在房里,沉默的擦着枪,发上有月光闪烁。他不肯承认,他很想念苗黎,想念她猫样的优雅,甚至偶发的暴怒。
毕竟没跟她上过床对吗?
时光会带走一切的,像是带走他所有记忆中的女人,那些美丽的身体和娇吟,所有的回忆,终究是会忘记的。
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忘记那双杏仁型的眼睛,娇小的超资深少女。一年一年过得极快,总有新的女人,总有新的邂逅,新的激情。
但女人抱怨床垫破烂的时候,他会突然生气起来,很快的就分手了。
他不想去问为什么。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掉她的时候,苗黎的住址接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看着以为忘记却深深忆起,娟秀而苍凉的笔迹,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厉害。五年了,该死的五年。
「hi,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寄这封信……甚至我居然还记得住址。对于这样的我,还真的深深感到叹息。」
下面是一行远在北美的住址,和一张单程机票,和几张满目创痍,充满殭尸的照片。
……为了几只歪脖烂腿的臭殭尸,妳连再见都舍不得讲,现在寄信来作什么?!
「……他妈的,死老太婆。」麦克终于爆发了,「叫我去就去喔?当我是狗?!」他愤怒的将机票和信扔进垃圾桶,怒气冲冲的上床了。
五分钟后,他爬起来,盯着垃圾桶好久,无力的将信和机票拿起来。
「……我不是要去喔!」他自言自语的争辩着,「扔掉多可惜?拿去退还可以收一笔钱哪!」
他立刻穿上外套,飞也似的冲去机场,到了柜台……
麦克发誓,他一定是中蛊了,不然就是邪术,原本他是要说,「我要退机票!」结果却变成,「我要划位!」
为什么他还带着护照……那绝对是黑魔法所致。等他坐上飞机,他还有点胡里胡涂,不知道自己是撞了什么邪。
「……对,我是狗。」他气馁的将自己绑在安全带上,「一只神经病的老狗。」
不知道那个超资深的少女会不会来接他,不知道这样的冲动对不对。
「狗就狗吧。」深深陷入柔软的椅子中,「老太婆就老太婆。」他自言自语,「人家说,娶某大姐,坐金交椅……」
飞机起飞了。
作者的话
历经许多波折,《殁世录三》终于写完了。当然,读者可能会疑惑,〈楔子之一〉已经放在《殁世录二》了,为甚么又放一次?似乎有骗稿费的嫌疑。
其实我也烦恼过,毕竟《殁世录三》是从那个〈番外篇〉衍生出来的灵感。放和不放都是两难。但仔细校稿后发现,不放〈楔子之一〉很难看懂,所以顾不得会不会被说是骗稿费,还是放上来了。
在此说明之。
这部算是难产,但是很值得的难产。
每年的鬼月和阳历九月都是我的灾难月,今年很不巧的居然撞在一起,所以我规律性的低潮和偶发的灾难都在这两个月发生,我也因此几乎大脑瘫痪了两个月。
作者喜欢的作品,和读者喜欢的作品往往是两回事,写了这么久,我自己也明白。当初我任性的要写《殁世录三》,其实也有几分心理准备,这不是很令人愉快的作品。但既然我想写,就算是在这么惨的难产状况下,我还是想尽办法写出来了。
虽然当中忧伤到自觉「江郎才尽」,甚至严重忧郁,写到最末话还深刻的痛苦起来,总觉得拼图少了一块,更是烦躁的考虑要怎样自杀比较不会痛、不会带给别人麻烦。
但终于让我找到那块拼图了,就是之后成为第五话的〈不可承受之轻〉。原本我不知道神父的出现是要干嘛的,到了这话豁然开朗。我终于知道神父出现的意义,我终于知道我想写什么,或许还不够,但我完成了。
呼出一口郁结很久的气,我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原来,我还能写啊。至于有没有人看,有没有人响应,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我差点忘记了很重要的事,非常非常重要的。
写作本身就是一件孤独的事情,就跟诞生到死亡的旅程一样。光着来,赤着走。温暖都只有一瞬间,到头来,还是只有自己而已。
所以我还能微笑着,看待离群索居,不问世事,埋头苦恼的自己。
不过,不管怎样的孤独,我还是会有一个沉默而永恒的读者,直到我死说不定还不会放过我。
那名之为「写作」的暴君。
或许我的一切都是对他献祭。这样,也不错。
只要还能写,我就还活着。这倒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
不过我很想谈谈这个让我烦恼又喜爱的神父。
其实《殁世录三》我遭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当冲动过去以后,就很难在灰烬里产生火焰。
我把《殁世录三》搁下来太久了,所以等要重新写回去,我会被太多顾虑困住。直到有回我浑身酸痛的睡醒,沮丧非常,痛苦莫名的坐在床上发呆,我问自己,为什么想写《殁世录三》呢?
当然,可能的话,我想跟第一话一样,调性尽量不要跑掉。但这真的是我的本意、我的本色吗?
在我心底的那些无用设定,就只能是百万设定集的一角吗?
所以我抛开那些顾虑,可能会被说是结构松散的顾虑,继续动手写未完的第二话。
这几年,我的确极度避免阅读。但我在言情时代看过的某些漫画小说,印象极深,不然也不会有《禁咒师》那些动漫画对白了。若不是对《厄夜怪客(HELLSING)》非常有感觉,我也不会写出狂信者用的那段,从漫画里取来的对白。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的话,我就会仔仔细细的写出处,作者姓名,本文塞不进去,就会在补遗补上。
像〈火之女〉是看过《虫师》的读后感,我也会爽快的承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得的。
但有的真的没看过,真的无从说起,像我这样足不出户,毫不关心现实的人,我根本不知道现在当红的日剧或动漫画,什么彼氏不彼氏,我还真是听都没听过。
我会去写那个民风勇悍的村庄,其实是忘记在哪儿读到的一段野史,说该地民风剽悍,盗贼官兵均不敢轻犯。我很欣赏那种敢拼命的个性,所以将他剪裁成殁世的风景。
至于血族神父,一开始倒是没想到安得鲁神父。而是那天我重看《禁咒师七》,刚好看到麒麟超度狂信者式神那段,心里反而有种异样的滋味,觉得我想说的话还没有写尽。那时想过要怎么安排这个神职者的身分,颇为烦恼,甚至想过是否抓个堕神来写……
但我想到吸血族,又想到族群并不能拿来代替任何一个个体。所以我就安排了一个很荒谬的身分,一个应该是神敌的吸血族,却热烈的喊着父的名字大踏步前行。
但到了他出场完毕的时候,我才大吃一惊。因为我模模糊糊的想起来,这似乎和安得鲁神父很接近。这的确让我烦恼了一阵子,还花了整夜的时间去看动画。若照过去的性子,我可能大笔一删,就像我废弃前三万字一样毫不留恋。
但我决定不去动他了。(笑)
他就是该在这里,成为殁世里异族的一个异数。一个身为狼却顺从自己心意,忠贞的守牧父的羔羊的牧羊人。不管那个父是谁,存不存在,一个非常固执的狂信者。
狂信、偏执,其实都没有错。不管是多么偏邪、荒僻,都没有错。而是能不能尊重别人如尊重自己般,宝爱别人如宝爱自己。
当然我不会把这写进小说,那就成了说教了。但我希望能在这些看似荒谬怪诞的文字中,埋藏我的一些想法和反思。
我不能说,血族神父完全跟安得鲁神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确受《HELLSING》很深的影响,哪怕我觉得平野耕太根本是个神经病。但我的确不是按着安得鲁神父打造的,即使如此,我想在正式出版时会在后记里严谨说明。
不过直到出现赐美,我才真的知道神父出现的意义。
写作孤独,但也很有趣。虽然作者从来不是上帝或创世者。我们比较像史家笔,从虚空中阅读故事,期期艾艾的说出来。
如此而已。
希望神父与我们同在,并且救赎我们,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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