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贵妻

第15章


    
    叫人看不真切。那张白皙无瑕的俊脸,仿似冬夜月下的千山暮雪,清寂一片。
    烈鸾歌被他不错眼的凝眸而视看得不好意思,不由地面红耳热起来。正想换点别的话题来打破这种让她极度不自在的气氛,小腹突然涌上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来,疼得她立时煞白了脸色。
    云墨非被她陡然变白的脸色惊了一下,慌忙问道:“鸾歌,你怎么了?”
    烈鸾歌双手捂着肚子蜷成一团,艰难地说了一句:“小侯爷……我肚子疼,好疼……”
    片刻,又一阵愈发剧烈的绞痛侵袭而来,疼得她尖叫一声,踢开身上盖着的薄丝被,不由在床榻上翻滚了两圈,呜咽着呻【河蟹词】吟道:“啊……好痛……肚子好痛啊……”
    云墨非吓了一大跳,见她滚到床沿上险些掉下来,忙一把抱住她,将她放到床里侧:“鸾歌,你怎么突然肚子疼?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他一边担忧不已地问着,一边执起她的手握住,那触手的冰寒之感愈发让他心惊。
    天啊,她的手怎的如此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似的!
    “鸾歌,你先忍一下,我这就去把子寒叫过来,让他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云墨非放开烈鸾歌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你不要去……”烈鸾歌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为何不让我去?”云墨非顿住脚步,满脸不解地看着她,“你肚子疼得这么厉害,不让子寒过来给你看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放心?你不用怕,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忍一小会儿就好了!”
    “不是,我……我没有病……”烈鸾歌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如何说。
    不一会儿,她只觉得下体有一阵熟悉的热流一波一波地往外涌。只是片刻的功夫,她便感觉到身上的亵裤被染了个湿透,整个身子顿时僵住了。
    该死的,她果然没有猜错!她为何就这么倒霉,初潮偏偏这个时候来?
    “小侯爷,你赶紧出去,然后帮我把玲珑叫过来。”
    烈鸾歌强忍着腹疼说罢,又哼哼唧唧地低声呼疼了起来。额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透,黏黏的贴在她的脸上。
    “鸾歌,你——”云墨非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双眼定定地看着烈鸾歌的下身,有血从她白色的亵裤里面浸透出来,染红了她身下洁白的床单。
    烈鸾歌见他半晌不动,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自己染血的亵裤,以及印上朵朵红梅的白色床单。
    “轰”的一下——
    烈鸾歌的脸也像是刚刚被鲜血给染过一遍似的,红得不能再红,莫大的羞臊之意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连腹痛都忘记了。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十八辈子的脸面都被她一次性给丢光了,恁是恨不得能有个地缝好让她钻进去,不要面对任何人。
    这该死的初潮,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在云墨非面前已经够丢脸够不自在的了,现在又添上这一桩,这让她往后还怎么在云墨非面前坦然自若地将头给抬起来?
    之前她还在家庙修身思过的时候,就已经问过玲珑这具身子原主人的月事是几号,玲珑告诉她还一次也没有来过。现在倒好,一来就让她丢个大丑。
    现代人还称它为“好朋友”或是“亲戚”呢,丫的,有这样的好朋友和亲戚么?
    烈鸾歌简直郁闷得要死,想要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和脸给蒙起来,冷不防一只如玉般白皙完美的大手横伸过来,摸上了她的小腹。
    她惊了一下,慌忙问道:“你想做什么?”
    云墨非并未说话,只对着她勾唇一笑,笑容虽轻虽淡,却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烈鸾歌原本伸出去想要挥开他的那只手不觉收了回来,任凭他将自己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裤覆在自己阵阵绞痛的小腹上。
    正不解他到底意欲何为时,一股热力汩汩传来,从她的小腹渐渐游走于身体各处,七筋八脉一阵畅通舒泰,四肢百骸更是仿佛被温暖无比的泉水给泡着一般,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唔……”烈鸾歌闭着眼睛,舒服得嘤咛一声,之前因疼痛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柔软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开。
    大约两刻钟过后,云墨非才收了真气的输送,手掌仍停留在她的腹部按揉推拿了一会儿才收回。
    “好些了没有?还疼得厉害么?”
    烈鸾歌忙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柔柔笑道:“不那么疼了,已经好了很多,谢谢你。”边说,边状似不经意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连同床单上的朵朵红梅一并遮掩上。
    将她的举动一一看在眼里,云墨非虽没说什么,可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发热,白玉无瑕的面颊上也隐有丝丝红晕泛起。
    迟疑了片刻,他再次站起身来,干咳一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把玲珑叫过来,顺便让人熬一碗姜片红糖水和蜂蜜牛奶茶给你送过来。”
    烈鸾歌一愣,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他又不是女人,怎会懂得这些缓解痛经的方法?
    莫不是房里小妾和通房丫头一大堆,所以才有了这方面的经验?
    云墨非似是看穿了烈鸾歌心里的想法,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神情颇为严肃道:“目前为止,我尚未纳过一房妾室,也不曾有过一个通房丫头。”
    “呃——”烈鸾歌脸一红,有着心思被看穿的尴尬和窘迫。却又忍不住惊讶,实在是没有想到,像他这么一个天之骄子,居然还是一个纯情小处男,说出去只怕要惊掉一大片人的下巴。
    云墨非舒了口气,淡淡问道:“我不纳妾不收通房,真就这么让你诧异震惊么?”也不等她回答,又接着说道,“我会懂得这些缓解疼痛的法子,是因为纤纤每次来月事的时候也会腹疼难忍。我以前让子寒给纤纤看过,子寒便是用的这些方法帮纤纤止痛,同时用暖袋热敷在小腹上。”
    “哦。”烈鸾歌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随即低下头,轻扯着垂于胸前的一缕青丝把玩着,明显一副再无话可说的模样。
    云墨非看了她片刻,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你好好休息下,我先出去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房门被带上,烈鸾歌才再次抬起头来,一边大松了一口气,一边又伸手拍了拍燥热莫名的双颊,嘟着嘴,郁闷无比地自言自语道:“烈鸾歌,你今天真是丢丑丢到爪哇国了!以后见着云墨非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免得再在他面前出糗,都要没法抬头做人了!”
    “小姐!”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玲珑一脸哭相地疾步小跑了进来。
    烈鸾歌一看她眼眶红红,鼻头皱皱,就知道她要哭了,忙开口说道:“小丫头,别哭,我没事。”
    哪知她不说还好,这一说,玲珑立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拉着她的手臂,又是后怕又是伤心地哽咽道:“小姐,奴婢昨儿个都快被吓死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奴婢可怎么办呀?而且奴婢又该如何向姨主子和三少爷交代,呜呜……还好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最后被小侯爷给及时救了下来……呜呜……老天保佑,菩萨保佑……”
    “好了,别哭了,事情过去就算了。我知道你被吓得不轻,不过回府后你切记一个字都不要提起,任何人都不许说,尤其是姨娘和哥哥,明白了么?”烈鸾歌一边伸手帮玲珑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严肃而郑重地叮嘱着。
    玲珑连忙用力点着头:“小姐,奴婢明白,奴婢回去后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的。”她又不傻,这种不利于小姐清誉和名节的丑事,她怎可能说出去?她可是宁死都要拼命维护着小姐的。
    “恩,你明白就好。”烈鸾歌点了点头,将玲珑拉到床边坐下后,又语含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听柳思明那个禽兽说踢了你两脚,他踢到你哪儿了?严重么?还疼不疼?”
    “他踢到奴婢肚子上了。”玲珑老实说了一句,怕小姐为自己担心,忙道,“小侯爷昨儿个就已经让大夫给奴婢看过了,也吃过药了,现在已经不疼了。本来也不算很严重,吃了药又休息了一晚上,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没事就好。”烈鸾歌放下心来,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即吩咐道,“玲珑,我葵水来了,你去帮我打点热水过来。我清洗一下,换套干净衣服,然后让小侯爷送我们回府。昨儿一大早出来,直到现在都没回去,也不知道姨娘和哥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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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回府
    云墨非亲自将烈鸾歌送上了马车,临走前,又拿出一个精美小巧的檀木盒子递到她手里。
    “什么东西?”烈鸾歌淡笑着问了一句,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老太太送给她的那套赤金镶珠雪莲花式样的头面,眼角眉梢顿时漫上丝丝欣喜之意。
    这套首饰昨天她可是摘下来放在了柳府她午休的那个房间里,原本还郁闷着要想个什么周全的说法,让人去柳府拿回来,倒没想到云墨非此刻竟送到了她面前,又不知为她省下了多少事呢。
    “小侯爷,谢谢你!”烈鸾歌满脸感激地对云墨非浅笑着。她今天好像一直在对他说这两个字,可是除了“谢谢”,她还真不知道能对他说些别的什么。
    “不必客气,这套头面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如此名贵精美的东西,想来对你必定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昨儿带你离开的时候,顺便把这套头面也带上了。”
    云墨非面色柔和地看着烈鸾歌,嘴角扬起,眼含情思,若樱花,若雪梅,那妖娆的、惑人的笑,仿似夜幕弦月般撩拨浪荡,美艳风流中,弯起颠倒众生的惊鸿一瞥。
    烈鸾歌呼吸略略窒了下,点头笑道:“这套头面于我来说确实很重要,是我们老太太刚赏赐下的,意义非凡,无论如何也丢不得的,小侯爷又帮了我个大忙。”
    “那这个人情我也记下来好了,以后再一一向你讨回来。”云墨非弯起眉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见烈鸾歌有些怔愣,不由眼波柔柔地笑道,“跟你说笑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你们府上该念着了。后日百花宴上我们再见,你若想要桑葚的话,我提前摘些下来给你备着。还有,别忘了把纤纤托我送给你的那串翡翠玛瑙手链给佩戴上。”
    “好的,我知道了,再见。”烈鸾歌朝他嫣然一笑,转头看了下玲珑,玲珑会意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
    片刻,马车被驱车的小厮驾起,稳稳地向前驶去。
    阵阵清风吹过,车帘子时而被掀起一角。烈鸾歌透过帘子一眼看过去,远远地望见云墨非仍旧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他长身玉立,青丝飞扬,俊逸挺拔的身姿在明媚阳光的映照下,如淡墨勾勒出的诗画,玉润写意,美艳绝伦,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烈鸾歌半晌才收回目光,见玲珑一脸痴迷,明显是在犯花痴。不由轻敲了下她的脑门,笑着打趣道:“回神了小丫头,瞧你口水都流了三尺长了。”
    “哪里哪里?”玲珑醒过神来,忙伸手去擦拭自己的嘴角,才知道小姐是哄她的。小脸红了红,撅嘴不满道,“小姐,不带你这么打趣人的。”
    “呵呵,这原怪不得我,谁让你这小丫头看美男看得魂都丢了。”烈鸾歌好笑地摇了摇头,小腹仍有些胀胀的难受,她径自伸手轻轻地揉按着。
    真讨厌,她前世来月事的时候,啥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怎么穿越重生后这么悲剧呢,竟遇上痛经了。该不会以后每一次来大姨妈,都这么要死要活的痛上她一回吧?
    丫的,那可真是要人命了!
    “小姐,你怎么了?肚子又难受了么?”玲珑忧心地看着自家小姐,想伸手帮她揉一揉,又怕自己笨手笨手地反而给小姐添乱。
    “没事,只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忍忍就行了。”烈鸾歌不甚在意地浅笑了下,比起她刚来的那会儿实在是好太多了,那会儿她疼得都恨不能在床上打滚。
    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云墨非,他那凝聚着真气和内力的按揉推拿可真管用,这往后再来大姨妈的时候,如果还能让他——
    咳咳,自己这是在乱想些什么呢!
    烈鸾歌猛然摇了摇头,恨不得朝自己的脑门上拍一巴掌,暗忖着自己还真是让痛经给疼傻了,居然生出这种要不得的想法,真是中了邪了。
    玲珑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突然变得古古怪怪的神色,但也不多嘴去问。见马车内的茶几上备着热茶,遂倒了一杯递上来:“小姐,喝杯人参茶吧。让胃暖一暖,兴许肚子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恩。”烈鸾歌接过茶杯轻啜了两口,而后靠在车壁上。默声看了玲珑片刻,方问道,“玲珑,你知道姨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啊?”玲珑一时没会过意来,有些丈二和尚地反问道,“姨主子瞒了小姐什么事情么?是什么?奴婢怎么不知道啊?”
    闻言,烈鸾歌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想了想,又神色认真地说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忘了昨天的事了?昨天姨娘给柳氏请完安回来,那古古怪怪的神色很有些不对劲,好吧,这我能猜到十有八九是跟老爷有关系。可奶娘说的那番话跟打哑谜似的,到底什么意思?奶娘对姨娘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莫要时不时地再去想了’,而姨娘却说‘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说这话时,姨娘神色看起来既伤心又悲痛,显然是陷进了某些让她不堪承受的过往之事里面。玲珑,我昨儿个问了姨娘她也不告诉我,所以现在才来问你,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姨娘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事情。”
    玲珑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小姐,姨主子的事情,奴婢也不太清楚。奴婢一直都是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与姨主子其实并不十分贴近。奴婢觉得吧,姨主子真要是有什么秘密的话,顶多也就方妈妈能知道,便连碧颜姐姐估计也是要一并瞒着的,更何况奴婢呢。小姐,你如果真想知道姨主子隐瞒了你什么事情,恐怕只有去问方妈妈了。”
    “恩,说的也是,看来我还真得从奶娘身上寻根究底了。”烈鸾歌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捧着青花瓷的描金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人参茶。
    玲珑也沉默了下来,半晌,忽而歪着个脑袋,很是不解地说道:“小姐,昨儿表少爷闯进来的时候,太太跟前的彩凤也一起跟着的。奴婢被表少爷打晕之前,还向彩凤求救了的,让她赶紧去将太太找过来,可最后怎么是小侯爷来救的小姐?难道是彩凤把小侯爷叫过来的?没道理啊,彩凤应该立马去找太太才对,小侯爷可不是她什么人,又哪里会被她一叫就跟着过来救人的?”
    “你说什么?”烈鸾歌面色陡然一紧,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眸色沉沉地问道,“柳氏跟前的彩凤也跟着柳思明一起进了我昨儿午睡的那个院子?”
    “对啊,怎么了小姐?”
    “没什么,回去暗暗探问一下彩凤是完好无损,还是也与你一样被柳思明给打晕过。”烈鸾歌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
    云墨非根本不是彩凤叫过来的,那么,彩凤如果有心要去找人来阻止柳思明的话,柳思明肯定也会像对待玲珑一样把彩凤也给打晕,总不能放任彩凤去把太太找来坏了他的“好事”吧。
    可如果彩凤若是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那就很说明问题了。柳思明不打晕彩凤,要么是她直接冷眼旁观、放任柳思明行禽兽之事而知情不报,要么她根本就是与柳思明一伙的。而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哪一种,彩凤都该死,哪有眼睁睁看着府上的主子小姐即将遭人凌辱而不找人来帮忙的?
    呵,这件事细细想起来还真是存在着不少疑点。如果彩凤参与了进来,那就是柳氏在设毒计陷害自己了。彩凤可是柳氏的大丫鬟,只惟柳氏之命是从,她若与柳思明一伙,那实际上不就是柳氏与柳思明一伙么。
    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样!若昨天的事情真是柳氏与柳思明联合起来算计自己的话,那就不要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司徒府的大门前。
    烈鸾歌被玲珑扶下马车,让她意外的是,这回竟然有不少丫鬟婆子等在府门口迎接她,为首的是老太太身边的梅心。
    这副阵仗还真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三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太一直叨念得紧,早盼着呢!”梅心满脸含笑地上得前来,给烈鸾歌福身行了一礼。
    其他的丫鬟婆子也都簇拥了上来,一边行礼,一边“三小姐”“三姑娘”亲热无比地喊着,个个脸上都是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玲珑暗自撇了撇嘴,甚是看不起这些下人前倨后恭的巴结嘴脸。以前见着自家小姐,这些奴才架子端得比主子还高,说起话来讥言讽语的句句带刺。而今瞧着自家小姐得老太太宠爱,便都巴巴地粘上来巴结讨好。
    切!
    玲珑嗤讽一声,直接无视那些丫鬟婆子,只扬起脸朝着梅心笑了笑,又叫了声姐姐。这可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大丫鬟,她可不能失了礼数,给自家小姐脸上抹黑。
    烈鸾歌拉着梅心的手,眉眼含笑道:“梅心姐姐,你回去给老太太道个平安,就说我一切安好,承蒙老太太挂念。这也快到晌午了,我先回梨香苑见过姨娘和哥哥,用罢午饭就去养心居给老太太请午安。”
    “也好。”梅心点了点头,又笑着戏语了一句,“那三小姐可要早点过来,省的我们老太太一直念叨,奴婢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呢。”
    “呵呵,瞧梅心姐姐说的,竟将老太太也给排揎上了。”烈鸾歌掩嘴笑了笑,随后与梅心道了别,由玲珑扶着上了青帘软轿,头一回享受到了府里正经主子才能有的福利。
    第65章意外暧昧
    回到梨香苑,苏姨娘早已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见到烈鸾歌立刻就迎了上来。一边拉着她的手上看下看,一边关切地问着她从昨儿到今天可还好,是否受了委屈,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等等。
    烈鸾歌将苏姨娘扶到美人榻上坐下,自己也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上下打量了苏姨娘一眼,见她好好的,这才笑着说道:“姨娘,女儿是去纤纤郡主的别苑作客,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能有什么不如意的?倒是姨娘,你今儿早上去给柳氏请安的时候,她没有出新花样儿与你为难吧?”
    “没有。”苏姨娘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又如实说道,“今儿早上去给太太请安的时候,太太虽然没有为难我,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比往日里阴沉得多,那脸色也忒的难看,像是憋着极大的怒气想要发作又寻不到理由似的。我忖度着,莫不是太太昨儿个回她娘家时受了什么气不成?”
    “受气?柳氏那么彪悍的女人,谁能给她气受?”烈鸾歌撇了撇嘴,冷哼道,“再说了,就算受了气也是她活该!管她心里舒坦不舒坦,只要她不趁着请安的时候给姨娘你寻麻烦就行,其它的事情我们没必要关心!”
    “呵呵,我们不说这个。”苏姨娘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你舅老爷昨儿个宴客,府上想必很热闹吧,鸾儿第一次出门,玩的可还开心?太太有没有给你多介绍几位京里的贵夫人和别家的千金闺秀?鸾儿能多结交一些贵族圈子里的人总是好的。”
    鸾儿的好名声若是经那些贵夫人们传于坊间,登门求亲的人自然便多了,那么婚姻大事上柳氏就不容易一言堂。
    而反之,鸾儿若是一直光芒被掩,不被外人知晓,到了议亲的年纪都无人问津,那要嫁入谁家可就没有一点挑选的余地了。轮到柳氏主动为鸾儿寻婆家的时候,那就等着柳氏将鸾儿往火坑里推吧。
    烈鸾歌倒不知道苏姨娘心里为她的婚姻大事考虑的那么多,只轻描淡写地说道:“舅老爷府上自是万般热闹的,前来道贺的女客可不少,柳氏忙着与客人们打招呼寒暄,也没太多时间来介绍我们几个姑娘。再说了,有四妹这个嫡亲的女儿在场,人家贵夫人们大部分的目光自然是放在四妹身上。我和大姐二姐只需保持好名门闺秀的风范和气度,不失了礼数给司徒府丢脸就行了,别的也没工夫去多想。”
    还露什么锋芒,有柳氏费尽心机地在场上故意压着,以及柳夫人在一旁帮腔,她还能有什么机会在众人面前大放光彩?再说了,她也不屑于在人前做孔雀,低调一点更好,省麻烦。要知道,出头鸟是很容易挨枪子儿的。大出风头的人,往往会成为众矢之的不是么。
    听女儿这么说,苏姨娘心里不觉有些堵,她知道定是柳氏故意压制着鸾儿和其她两个庶出女儿的光艳,只一个劲儿地在人前重点烘托介绍她自己生养的四姑娘,不让鸾儿她们三个压了她亲女儿的体面。
    这柳氏还真是个好“母亲”!
    呵,鸾儿的光环不是她想压制就能压制的。后日侯府不是还有百花宴么,只要让鸾儿在百花宴上大放光彩一回,不愁无人识得鸾儿的好。
    “鸾儿,别丧气,这次贺宴没得到机会表现自己,还有下次宴会呢。”苏姨娘伸手抚着女儿白皙无暇的脸蛋,柔声说道,“后日就是侯府夫人举办百花宴的日子,到时候鸾儿再好好表现一番,让京里的贵夫人们看看我们家鸾儿有多好,绝不差于别府的众多名门闺秀。”
    闻言,烈鸾歌奇怪道:“姨娘,我没说过我要在宴会上表现自己的啊?女儿好不好,只要姨娘和哥哥知道就行了,干嘛还要让别人知道?”
    “傻鸾儿。”苏姨娘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姑娘家的有好名声传于外,上门求亲的人就多,选择的余地也就更广泛,这样才容易寻上一门好婆家啊。要是无人问津的话,想要嫁入什么人家就全由不得自己了。别人不嘲笑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不错了,哪还有你挑三拣四的余地呢。这任何一个贵族宴会上,哪家的小姐不是紧抓着机会极力表现自己,就是没有机会也会想方设法地自己给自己制造机会,还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博得一个美名,挣得一份体面,好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铺垫么?”
    “姨娘,女儿才十三岁,可以不谈这些议亲啊、婆家之类的事情么?”烈鸾歌心里实在是郁闷得慌,怎么这几天人人都在她面前提起终身大事?她才多大一点啊,这么早就谈婚论嫁的,她实在是难以接受。“姨娘,女儿其实一点也不想嫁人,女儿只想陪在你和哥哥身边,我们三个人一辈子都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么?”
    “鸾儿又说傻话了不是,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姑娘?”苏姨娘轻点下了她的额头,语气很是感慨,“姨娘也不想与你分开,可儿女大了总归是要娶妻嫁人的,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姨娘唯一祈求的,就是盼着你能寻一门好婆家,你哥哥能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妻子。”
    听到哥哥娶妻几个字,烈鸾歌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很有些不是滋味。
    “姨娘,我们不说这个了行不?本来嘛,您当着女儿的面说婚姻大事也不太合适,也不怕女儿害羞。”她微撅着嘴,神态娇嗔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哥哥呢?怎么我回来了哥哥也不过来迎我?”
    苏姨娘忙笑着回道:“你哥哥昨儿晚上也不知怎么的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怕是还睡着呢。”
    “没有休息好?”烈鸾歌眉头一皱,忧心道,“哥哥莫不是又咳喘上了?姨娘,我去看看哥哥,待会儿就去厨房给你们准备午膳。”
    说罢,她勉强笑了笑,起身就往外走。
    玲珑朝苏姨娘福了福身,赶紧快步跟上。
    “这孩子,倒是一门心思地挂记着哥哥,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关心的。”苏姨娘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一旁的方妈妈扶着她的胳膊,宽慰道:“主子莫要如此焦虑忧愁,奴婢总觉得,我们三小姐将来必定是个有大福气的女子。”
    苏姨娘看了方妈妈一眼,幽幽说道:“但愿吧。鸾儿是我的命根子,无论如何我也绝不能让太太在婚姻大事上作践了我的鸾儿。”
    碧颜上得前来,一边为苏姨娘按捏着肩膀,一边说道:“有老太太疼着护着,太太便是想轻贱我们小姐,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
    烈鸾歌来到司徒脱尘的房间里,却看到了让她觉得有些碍眼的一幕。
    就见素妍坐在哥哥的床边,眸光近乎痴迷地看着哥哥的睡颜,右手伸了出去,似乎想要触摸上哥哥的脸颊,但又犹豫着不怎么敢。
    玲珑自然也看到了,先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待回过神来,就要喝止住素妍的动作。
    烈鸾歌挥手拦住了玲珑,不让她的大声吵醒哥哥。略略加重了下脚步声,又干咳了两下。
    素妍听到房内的声响,不由吓了一跳,右手仿佛触电一般的立刻缩了回来,人也立即站起身来。
    转头看见是小姐进来,心里不觉有些打鼓,忙上前福了福身:“小姐回来了。”
    “恩。”烈鸾歌也不点破刚才看到的那极失体统的一幕,若无其事地浅笑着问道,“听姨娘说哥哥昨儿晚上没有睡好,可是因为咳喘又犯了的缘故?还有,哥哥昨儿晚膳吃的什么?今儿早膳又吃的什么?分别吃了多少?”
    素妍不敢含糊,忙低眉顺目地一一如实回道:“少爷喘症并未犯,许是记挂着小姐夜宿于郡主的别苑,怕小姐在外不习惯,所以才没有休息好。还有昨天的晚膳和今天的早膳都是姨主子亲自仿着小姐的方子做的,做的百合银耳莲子羹和梅花党参粥。不过,少爷的胃口似乎不怎么好,两顿都只勉强吃了小半碗便作罢。”
    闻言,烈鸾歌不由蹙紧了一双柳叶眉。沉默了片刻,她看着玲珑和素妍道:“你们两个先去厨房,我午膳要做什么玲珑都知道,你们先把食材都洗干净备好,我待会儿就过来。”
    “是,小姐。”
    玲珑和素妍二人应了一身,便福身退了下去。
    烈鸾歌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司徒脱尘的睡颜。穿来这异世两个多月,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哥哥睡着时的样子呢。
    初夏的阳光暖暖的,柔柔的,从精美的雕花窗外直射进来,在司徒脱尘那张清灵绝美的脸上旋转着,跳跃着。
    他那一头如瀑的墨发仿佛精致沁凉的丝绸,流水般随意地铺散在枕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轻轻向上卷曲,安静地伏在眼睑,犹如两弯大大的蒲扇在脸颊上投下两抹淡淡的阴影;柔嫩如花瓣一般的双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百合清香,有种无心的诱惑往外弥漫。
    “人如其名,哥哥美得如此脱尘,也不怪素妍看得痴迷忘我了。”
    烈鸾歌感叹一声,纤长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抚上司徒脱尘恬静绝美的面容。指尖轻柔地抚过他俊美如远山的双眉,再滑过他光洁如玉的晶莹肌肤,最后停留在那张微启的粉艳薄唇上,静静的感受着它柔软而温润的触感。
    沁人的清风徐徐从窗口吹来,吹起了两人的长发,在空中纠缠在一起,萦萦绕绕,久久不肯分开。
    烈鸾歌垂眼看着飞舞缠绕在一起的青丝,清澈明亮的水眸里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结发夫妻”这四个字来,耳根不觉红了些许。
    兀自出神间,右手忽而被人轻轻握了住。
    烈鸾歌略惊了下,回神看去,就见司徒脱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清澈纯净的眸子仿似水晶一般霍霍明亮,熠熠生辉,眼角眉梢漫涌出柔柔的波光,携着满满的宠溺和疼爱层层向她荡漾开来。
    “鸾儿,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烈鸾歌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抽了回来。头一次偷看哥哥睡觉的样子就被哥哥抓了个正着,真丢脸。
    司徒脱尘笑了笑,随即坐了起来,柔声问道:“鸾儿昨日随太太一起出门,可有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
    “哥哥,你怎么跟姨娘问的一样啊。”烈鸾歌撇了撇嘴,嗔道,“不就是给柳氏的娘家哥哥道贺么,又不是深入龙潭虎穴,能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司徒脱尘摇了摇头,轻笑道:“鸾儿若是随同老太太出门,我和姨娘自然不会太过担心。关键鸾儿随同的是太太,太太对我们母子兄妹三人可一直都是不怀好心的,鸾儿随她出门,我和姨娘想不担心都难。”
    “那哥哥和姨娘这回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什么事都没有,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烈鸾歌面上笑得特灿烂,心里却是磨刀赫赫,恨不能立刻杀了柳思明。哥哥和姨娘的担忧还真准,要不是云墨非,她可就要被禽兽给百般凌辱了。
    她得好好想想,如何不动声色地探探彩凤的情况,她要看看这次的事情究竟与柳氏有没有关系。
    “鸾儿,在想什么呢?”司徒脱尘见妹妹定住了神,不由伸手在她面前轻晃了下。
    “呵呵,没什么,在想着午膳该给哥哥做什么好吃的。”烈鸾歌呵呵一笑,蓦地又将小脸一板,皱着眉头训道,“哥哥,我一不在家,你就不听话了,觉不好好睡,饭也不好好吃,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司徒脱尘眉眼弯弯道:“那鸾儿就什么都不说最好,我落得耳根清净。”
    闻言,烈鸾歌杏眼一瞪,不依道:“好啊,哥哥居然嫌我唠叨,该罚!”话落,她迅速伸出两手来,直捣他的咯吱窝,又抓又挠。
    司徒脱尘素来最怕痒,这回还被抓挠到了痒痒中心部位,立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鸾儿,别挠了,好痒,哈哈——”
    烈鸾歌才不依他,挠得愈发起劲了:“嘻嘻,我就要挠,就要挠,谁让哥哥敢嫌我唠叨的,那就让哥哥好好尝尝我的厉害呗!”
    “哈哈,别,鸾儿别闹了,哈哈,我快不行了——”司徒脱尘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推开她,可是又痒得受不了,全身发不出力气。
    挣扎间,司徒脱尘一个没注意,竟将烈鸾歌拽倒压在了身下。
    四目相对,两个人俱是一愣,随即都微微红了脸。
    司徒脱尘心间慌乱乱的一片,忙撑起双手想要爬起身来。可是由于刚才被挠痒笑得太过,此刻浑身还有些软软的使不上力气,遂一下子没有撑起来,双手一软,反而愈发紧压在烈鸾歌身上了。
    更甚至,他那柔软如花瓣一般的双唇还意外地在烈鸾歌的脸颊上轻擦而过。
    “唰”的一下,烈鸾歌的整张脸顿时红了个透,直比五月里熟透了的樱桃。尤其脸颊上被唇碰过的那小片地方,一阵火烧火燎似的,滚烫无比。
    “哥哥……”她低喃一声,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迷蒙着一双雾气萦绕的水眸,又羞又怯,又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脱尘喘了好大两口气,略略平复了一下急促不稳的呼吸,赶紧直起身子,耳根热热地问道:“鸾儿,我没压疼你吧?”
    烈鸾歌连忙摇头,声音细如蚊蝇:“没有,没有,我很好。”说着,她从床上跳下来,看了看窗外的日头,扯开话题道,“哥哥,已经晌午了,我该去厨房给你和姨娘准备午膳了。哥哥再休息会儿,我晚点儿再过来看你。”
    说罢,她看都没好意思再看司徒脱尘一眼,双手捂着滚烫烫的脸颊,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出去。
    看着烈鸾歌疾步离去的背影,司徒脱尘耷拉下双肩,仿佛也松了一大口气似的,紧绷了半天的神经一瞬间松弛了下来。
    可转念一想到刚刚意外将鸾儿压在身下的亲密场景,便又面红耳热了起来。一颗心也完全不受控制的“怦怦”“怦怦”直跳个不停,竟有种心疾发作时候的悸动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鸾儿不是我的妹妹么?”司徒脱尘喃喃自语,绝色无双的俊颜上亦是一脸迷茫和不解。“为何以前与鸾儿亲近的时候,不会像此刻这般心跳加速呢?”
    第66章陷害
    落梅苑。
    铺着厚厚软垫的酸枝木罗汉床上,柳氏懒洋洋地斜卧在上面闭目养神。
    彩霞蹲坐在榻旁为柳氏揉捏着双腿,彩凤则被司徒蜜雪给拉到一旁,教她打络子。
    不一会儿,柳氏忽而睁眼坐了起来,面色沉沉,一双眉皱得颇紧,明显一副心气不顺的愤懑神情。
    彩霞愈发放轻了揉捏的力道,生怕稍有不慎柳氏会将气给撒在自己身上,一边又问道:“太太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柳氏止住她揉腿的动作,冷哼一声道:“那个小贱蹄子一日不除,我就一日难以顺心。”
    彩霞一听这话,立刻便明白太太又是因为三小姐而导致的通身不畅快。遂没敢再多问,忙去桌边倒了杯上好的龙井茶过来递到她面前。
    柳氏接过茶杯,不疾不徐地浅啜了一口。
    这时柳氏身边的二等丫鬟红衫打起帘子走了进来,朝她福身行过礼后,回禀道:“太太,三小姐已经回府了,是侯爷府的马车亲自送回来的。除此之外,老太太跟前的梅心还亲自等在府门口迎接三小姐回府,与梅心一起的还有一众丫鬟婆子,个个都赶着往上巴结讨好。”
    闻言,司徒蜜雪也不打络子了,冷着一张俏脸走到柳氏身边,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哼,风水轮流转,那个贱丫头如今也算是水涨船高,深得老太太欢心,这府里的下人自然要凑上去好好巴结一下了。”
    司徒蜜雪不屑地撇了撇嘴,又拉着柳氏的手臂,极度不满道:“娘,你看看,那贱丫头才一晚不归,老太太就如此惦念着她,越发要将她疼宠得没天儿了!以前女儿也出过门的,还不止一天未归呢,怎么就没见着老太太如此念叨着女儿?老太太越来越偏心了!我看这后日侯府夫人举办的百花宴我们也不用参加算了,免得给那贱丫头作陪衬,让人笑话了去,我这嫡出小姐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啊!老太太又是给她做衣裳,又是给她打首饰,还送了那么名贵精美的一套头面给她,而女儿却什么都没有!那贱丫头到时候一整套行头穿上身,还不将女儿给比得没边儿了么?”
    司徒蜜雪越说越气,险些没咬碎一口银牙。
    她心里是又嫉妒又憎恨,昨儿个那贱丫头的一身打扮已经够美艳的了,连大姐都快被她给比了下去。这到时候若是再穿上巧娘子师傅亲手给她做的天丝香云锦面料的衣裙,那还不知该有多引人注目。
    有那个贱丫头在场,她这个嫡女的多少体面和光环,也都要被她给遮掩了下去!
    “蜜儿,娘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遇事不要这么心浮气躁的。再怎么生气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冷静下来好好寻思对策才是。”
    柳氏伸手摸着宝贝女儿的脸颊,柔声安抚道:“蜜儿不用担心,这百花宴确实该有人不用去参加。不过这人不是我的蜜儿,而是那个小蹄子。她想出风头,做梦。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留给她半丝儿大放光彩的机会。”
    闻言,司徒蜜雪立刻高兴了起来:“娘,那你有办法不让那个贱丫头参加百花宴么?”
    “当然,对付那个小蹄子,娘有的是办法。”柳氏淡淡地说道,面上平静无波,眼眸深处却有一抹阴狠恶毒的诡谲光芒闪过。“蜜儿,跟娘一起过去看看你嫂子,傍晚的时候再一同去养心居给老太太请安。”
    司徒蜜雪奇怪道:“娘,嫂子身怀六甲,你不是说要嫂子静心养胎的么?而且,老太太早就免了嫂子的一切虚礼,你还让嫂子去养心居请什么安啊?”
    “呵呵,傻丫头。”柳氏神色宠溺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语气万般怜爱地说道,“你不是不想那个小蹄子参加百花宴么,那就让你嫂子去阻止她好了。”
    司徒蜜雪愈发不理解了:“娘,嫂子身子那么重,再过不久就要生小孩了,你让她一个孕妇去跟那个贱丫头斗啊?那贱丫头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嫂子大腹便便的,连行动都有些不便,哪有什么好计策能阻止她参加百花宴?”
    柳氏微微眯起带毒的双眼,阴险一笑,道:“就是孕妇才更好办事,好了,别问那么多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么。”
    ——
    烈鸾歌吃罢午饭,特意花心思做了两样精致的西式小点心让玲珑装入食盒里拎着,而后出了梨香苑,一路往养心居走去。
    来到主院上房,老太太似乎早就候着了,原本靠卧在软榻上养神,一见着她进来,立刻便让梅心将她扶了起来。
    “老太太。”烈鸾歌亲昵地唤了一声,立刻莲步上前,福身就要给她行礼。
    老太太忙一把止住她,心肝宝贝似的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我的好丫头,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太将烈鸾歌上上下下细细瞧了一番,弯眼笑道,“这以前还不觉得,今次你一晚不归,我老婆子就仿佛少了什么似的,心里惦念得紧。呵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总算是安心了。”
    闻言,烈鸾歌满脸甜甜笑容,拉着老太太的胳膊娇声说道:“多谢老太太挂念孙女儿。”
    话音落下,跟在她身边的玲珑给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而后笑眯眯地说道:“老太太,不止您惦念着我们小姐,我们小姐也着实惦念着您呢。昨儿一天在外,我们小姐都念叨过老太太好几次了。今儿一回来,小姐就花着心思地给老太太做了两样点心,可精致可诱人了,老太太要不尝尝,看看味道可还合您的意?”
    说着,玲珑小心翼翼地将两碟西式小点心从八宝食盒里拿了出来。一样是双皮奶,嫩滑如玉;另一样是燕窝蛋挞,灿亮金黄。
    点心一端出来,立刻便有一阵撩人食欲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老太太深吸了一口,立刻眼睛亮亮地看着玲珑端到她面前的那两样从未见过的精美点心。老人有时候跟小孩子一样,也贪嘴,看着新奇的点心就兴趣十足。“三丫头,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真的好诱人,不但外观精致,而且香气扑鼻呢!”
    “老太太,孙女儿做的这两样点心,一个是双皮奶,一个是燕窝蛋挞。”烈鸾歌一边解说,一边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递到老太太嘴边,柔声说道,“老太太,您尝尝看,这个就是双皮奶。它的做法其实挺简单的,先将新鲜的牛奶煮热,但不能开,趁热倒在碗里,不久鲜牛奶表层结出奶皮,用筷子将奶皮刺穿,缓缓地将碗里的奶倒出,加入适量的蛋白,白砂糖,混在一起搅匀,再延碗边慢慢倒回原来的碗里,原来的奶皮慢慢地浮起,然后再加入莲子和红豆放到火上蒸,不久后又可以结出一层皮来,这样就形成了两层皮,上层奶皮甘香,下层奶皮香滑润口,所以被称作‘双皮奶’。不过,这双皮奶做得好与坏,有三点最是要注意,第一就是牛奶一定要鲜浓,越新鲜越好;第二,牛奶不能煮开,否则奶皮过早形成容易破,且热牛奶要放一会儿,让奶皮有时间充分凝结;第三,要用文火慢慢炖,牛奶刚刚全部凝结住就关上火,不然老了口感就不好了。”
    “这还叫简单啊,我看这做法精细得很。”老太太笑了笑,张嘴将递到嘴边的一勺子双皮奶给吃了下去。片刻后,一双眸子愈发亮了起来,直赞道,“不错,不错,奶味浓,蛋味够,口感细腻,又软又滑,香气浓郁,唇腹留香,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怎么想出这种美食来的,真的很好吃啊,很对我老婆子的胃口。”
    “呵呵,老太太喜欢,孙女儿就开心了。”烈鸾歌喜色溢于言表,又一连舀了好几勺双皮奶喂老太太吃下,才放下勺子,而后将燕窝蛋挞端到老太太面前,含笑说道,“老太太再尝尝这个燕窝蛋挞,是用了上好的燕窝,面粉,吉士粉,淡奶,黄油,糖粉,鸡蛋取蛋液打散,以及白砂糖,烘烤而成。老太太先尝尝看,若是喜欢吃,孙女儿以后常给您做。孙女儿还会做不少别的花样儿点心,往后每一样都做来给老太太尝尝。”
    “呵呵,好啊,这人老了,嘴也贪得很,就喜欢一些新鲜花样儿,难得三丫头如此心灵手巧,我老婆子往后可有口福了。”
    老太太喜不自胜地摸了摸烈鸾歌的俏脸,而后拈起一块燕窝蛋挞,咬一口入嘴里细细品尝着。不一会儿,又是赞不绝口地说道:“丫头,这个点心叫蛋挞是吧,恩,味道也很不错,口感松软香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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