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漂泊

何况王熙和洪荣彬受了伤，自己脸上的伤口也随着表情扯得生疼，现在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找到避难所疗伤，并且获得军队的庇护。但是看情况…….现在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嘿！我怎么没有想到ETC！”周桐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还没有等车内的众人反应过来，他就猛地一踩油门，方向盘向左边一打，武琳杰没有抓稳，本来半蹲着的身体直接就往后倒去，一个趔趄坐在了车里。宝马车向着收费站的左侧驶去，方方土看到，左侧的一个收费口前居然一辆车都没有，只有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丧尸在漫无目的地游荡。丧尸听到了车子过来的声音，慢慢地抬起头，眼里发出了贪婪的光芒，他刚要伸出手向前方抓去，整个人就被碾在了宝马车的车轮底下，依稀可以听到脑壳碎裂的声音，脑浆和血液溅在了车轮和被周桐撞飞的横杆上，慢慢地流了开去。
  高速公路都有一个电子收费站，称之为ETC。这是方便经常在两个城市往来的车辆的通行。在平时，不管别的收费口排的队伍有多么地壮观，这个收费口始终保持着畅通无阻的状态。而现在他们的宝马车走的正是这个神秘的收费口——ETC。
  出了收费口向前看去，前方可见范围内暂时都是畅通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辆车散落在一边，还有拖车和几辆撞在一起的车辆停在紧急停车道上，看来是危机爆发前发生的车祸，不知道现在车里的人是生还还是已经死亡。武琳杰对于周桐这样一惊一乍的性格十分不满，揉了揉生疼的屁股，坐在了王熙的旁边。此时夕阳正在缓缓地落下——经过了这么惊险的一天，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天色晚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吗？会不会有危险啊？要不找个安全的地方先休息休息？”方方土问武琳杰——方方土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但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灾难，他如此的反应和顾虑也是情有可原的。真的是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人性中丑恶和自私的一面才会暴露无遗。
  “只能赶路，我们别无选择！王熙和洪荣彬急需救治！难道你又想扔下我们不管了？”武琳杰其实已经看穿了方方土胆小怕死，自私自利的性格，此时盯着方方土冷冷地说道，同时心想，刚才答应的这么好，有难同当，不出几分钟又还是只想着自己。肯定是后悔刚才只顾着面子来帮我们，挨了大汉那一脚，把他踢怕了！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在我们面前碍于面子又不能表现自己的贪生怕死。看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是不能指望这个室友！
  武琳杰态度非常地坚决：“M县距离这里不远，如果这一路顺利的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宝马车“哐”地一声撞在了前面的一辆车的车尾，顿时车内的人再一次人仰马翻。“你怎么开车的啊？”终于，李志成也忍不住了，骂道。
  “靠，这怎么怪我啊？天色这么灰暗，刚才为了救你们，车前的照明灯也撞坏了，我根本看不清路啊！”周桐回头瞪了一眼李志成：“不要怀疑我的车技好吗？”说罢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是一踩油门，车子倒退了一段距离，周桐一打方向盘，宝马绕开前面的车辆又向前方的道路驶去。
  车里的人都没有说话。脸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天暗了，车前的照明灯坏了，前面路段的路况尚不明确，车内还有两个随时会变异的伤员。——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又过了十几分钟，宝马车停了下来。——这次是慢慢地靠边。“前面过不去了。”周桐叹了一口气。“看来是灾难前的车祸导致的堵塞。前面的可见范围内，都是看不到头的长龙。”顿了顿，他又沮丧地说：“而且，没有油了。”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慌乱和紧张起来。“那怎么办？！”一向能够比较冷静地处理问题的李志成也坐不住了。“我们在这里等死吗？”武琳杰也是一脸愁容，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方方土更是着急了起来“没有油了？怎么可能？我记得前天武琳杰刚刚加满的啊！”洪荣彬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无奈地咧了咧嘴，算是嘲笑自己的命运吧。王熙闭着眼睛靠在车门上，好像没有听到车内人的话，又好像睡着了。那个女孩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抱着膝盖静静地坐在一边，刚才只吃了一点武琳杰递过去的饼干就又沉默了。周桐看着前面“距离M县还有80公里”的牌子发呆，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不好！”突然周桐一声惊呼，指了指前方大约30米处的一辆大巴士，“那里有不少的丧尸！看来都是从巴士上下来的！”众人还没有探头去看，一股尸体的腐烂味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吼叫声就传了过来。丧尸群看到了宝马车内的众人，眼里一下子迸发出了贪婪的光芒，吼叫着就想绕开车辆向宝马车走来。
  “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往回开？”方方土一下子就急了，就想抢夺周桐的方向盘。
  “不可能！这点油能开到哪里去？你想再回学校然后待在宿舍等死？”周桐似乎也看不太惯方方土这贪生怕死的个性，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丧尸群越来越近了，吼声也从远处的虚无缥缈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嘶叫传入了众人的耳膜。——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下车！我们翻过栏杆，往旁边的农田走！”正当众人慌乱之际，武琳杰开口了。随后他带头第一个打开车门，跳下车去，把王熙也扶了下去。见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众人都纷纷下车跟了上去。武琳杰一个跳跃就翻过了高速公路旁边的栏杆，栏杆的另一头，是茫茫无际的农田和稻田，在灰暗的傍晚，隐约还可以看到几座农舍耸立在远处，看似触手可及，又仿佛那么的遥远。农舍后面的更远处还有依稀可辨的山脉，静静地站着，仿佛看着这一群手足无措的年轻人，叹息着命运的不公。
  
第十七章 农田
 这一片农田相当地开阔，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天色已经越来越昏暗，农田间的小路模模糊糊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是机会还是死亡。由于队伍里有两个伤员，而且王熙现在的情况非常地不好，根本就走不快。李志成，武琳杰二人架着王熙走在最后，周桐握着钢管带头，方方土紧随其后，女人和洪荣彬走在中间。
  在这一行人身后，有三十几只从巴士上下来的丧尸正在跌跌撞撞地追赶着他们，现在对于武琳杰一行人来说，生存已经变得更加的艰难。
  由于带着伤员，一行人的速度只比丧尸快那么一点，随时都有被抓伤和咬到的可能。但是所有人都咬牙在坚持着。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就会有希望。周桐每走几步，除了要警惕地不停观察周围的情况，还要停下来等待落在后面的三人。茫茫的农田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非常诡异，好像一只张大嘴的野兽，随时都会吞噬他们。
  丧尸依旧在追赶着。但是王熙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已经出现了咳嗽和头晕。一丝鲜血从他嘴角缓缓地流了下来，他半闭着眼睛，忍着咳嗽声，看起来非常痛苦。“武琳杰……..别管我了。”王熙突然收回了搭在武琳杰和李志成肩膀上的手臂，向后退去。但是由于站立不稳，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王熙！”武琳杰见状就想上去拉他，王熙抗拒着不愿意站起来。“别管我了！我迟早要变成丧尸！为我好就赶紧杀了我！”王熙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对武琳杰吼道。
  身后追赶的丧尸越来越近了，只剩下不到10米的距离。
  武琳杰呆呆地看着地上挣扎抽搐着的王熙，默不作声。李志成看到，武琳杰把手插在口袋里——那个装着匕首的口袋。但是他的手始终没有把匕首拿出来。
  “快点啊！武琳杰！”前面传来了方方土的声音。这么一停顿，方方土和周桐他们已经和武琳杰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天黑了，这段距离让彼此都看不清对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方方土急切地催促着。
  “武琳杰……我们没有选择。”李志成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拉了拉武琳杰插在口袋里的手。
  “吼………”倒地的王熙突然停止了抽搐，猛地睁开了双眼——只剩下眼白的双眼在夜晚显得无比的恐怖。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丧尸群已经涌了过来，走的最快的那个丧尸从侧面撞了一下王熙的肩膀，越过王熙，伸出手就向着武琳杰抓去。
  就在一刹那，武琳杰一下子就抽出了口袋里的匕首。李志成看到月光下的武琳杰脸上布满了凌厉和冷酷，还有不舍和纠结。就在同时，武琳杰侧身出脚，一脚就踢在了走得最快的那个丧尸的脸上，丧尸没来得及叫一声就侧着倒在了王熙面前。“啊！！”武琳杰大喊一声，左手又一把揪住了倒地的丧尸的衣领，把它从地上猛地拉了起来，右手的匕首直接插进了丧尸的下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从匕首的刀柄一直流到了武琳杰的袖口。突然武琳杰感到右手臂上一紧，转头一看，王熙的手此时正抓住武琳杰的手臂，嘴就要咬了下来。武琳杰眼里含着眼泪，但却是没有一丝的犹豫——他一脚踢开了刚才已经被自己的那刀插得彻底“死亡”的丧尸，被抓住的右手手臂向着旁边抽开，左手手掌按住了王熙的后脑勺，同时弯曲右脚抬起膝盖，膝盖和左手同时发力，王熙的下巴就往武琳杰的膝盖上磕去。
  这一下的力道非常地狠，一时间大量的鲜血从王熙的嘴里流了出来，染红了武琳杰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