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衡稍稍回敛了些心神,才道:“太妃也辛苦了,今日朕有空,不若太妃就好好歇上一天,可好。”
太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才转过头,看着皇帝,目光凝然:“本宫不累,皇上政务繁忙,太后这儿有本宫,务须皇上费心,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相信就算太后醒着,也不想皇上为她耽误正事。”
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却是连皇上要尽孝的心都给隔绝都一干二净了。
宋暮衡冷笑一记,心头越发冰寒,太妃倒是聪明,知道一气呵成,若是被中途截断,恐怕前功尽弃。
“若是太后醒了,知晓太妃日夜陪伴,却是不顾身子,废寝忘食,太后亦会不安。”他眉带不忍的说。
太妃眼底闪了闪,心道,看来宋暮衡今天是铁了心要她离开的?可是,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又怎么会如此轻言放弃呢?
淡笑一记,这一笑,恢复了往日的慈祥温润,她小心的为太后捻好了被子,这才站起身来,平视着宋暮衡道:“本宫一身破败身子,已是一条腿伸进棺材的人,对着太后尽心本是应做的,皇上的孝心本宫亦是窝心,只若是两者相轮,还是望皇上顾全大局,皇上亲自守夜,定是孝感动天,可朝堂内外会怎么看?他们会说,太后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皇上不惜放下公务,贴身相陪,天可怜见,若是如此,南宁必然大乱,后宫无主,朝野不平,喇尔族又一直虎视眈眈,皇上若是真心想尽孝,就专心国事,其他的,交给本宫就好。本宫虽不是皇上的生母,却只不会害皇上,是不是。”
是不是?
宋暮衡心底划过一丝讥讽,嘴上却受教似的道:“太妃说的对极了,眼下太后病重,昏迷不醒,后宫中也不可一日无主,朕正在考虑,要不要纳后了……”话至此处,他还意味深长的睨了太妃一眼,墨眸满是狭促。
太妃听他这么说,并未露出半点慌张,也没一分不赞,反而舒然一笑,眼眉嘴角皆是上扬:“皇上能想到这里,是极好,这国不可一日无后,虽说皇上登基时日不长,可后位若一直空闲着,也难免引人猜测,不知皇上属意的哪位娘娘?”
看她竟然满脸欣喜,宋暮衡心头一动,有些微诧,却也只是闪瞬即逝,转而笑着道:“朕觉得宜贵妃不错。”
“哦?”太妃轻蹙眉头,淡吟一声,才道:“宜贵妃跟着皇上也有六七年了,情分上算来应当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是宜贵妃为人善妒,就是我这不常过问后宫事物的闲人,都不止一次听到她的轶事,若是选她,只怕后宫不但不平,反而会大乱,还请皇上三思……”
提议被反驳,宋暮衡并未表现出半点不快,反而状似思索的想了想,又道:“那泉妃呢?泉妃性子温润,为人和善。”
太妃无奈的笑笑,忍不住又道:“就是性子太温润了,人也太和善了,一点一国之母的威严都没有,若是让她为后,只怕反倒被那些叫嚣的妃嫔们踩在脚下了。”
“如此,太妃认为该是谁才好?”宋暮衡依旧笑得和煦,坦然的眉目间却尽是冷意。
太妃似没看到他眼底那隐藏至深的凉意,只想了一会儿,才道:“本宫觉着,良妃娘娘就不错,要论手段也有些手段,要论性子,也算得体,加之她又是欧阳大人家的嫡亲小姐,立了她为后,往后在朝堂上,欧阳大人也好说话些。”
这分析得算是头头是道,一来良妃本就是宠绝六宫,二来朝中欧阳家的势力也可得以平衡,如此两头讨好的事,按理说该是一口答应才对,毕竟先帝留下的几位顾命大臣中,就数欧阳大人最为难缠,若是做了国丈,那便是闭门一家亲,往后什么事,都好谈了不是。
却不想一听到太妃竟然提议良妃,宋暮衡眼底便是精光一闪,心底有什么东西似乎霍然通透了般。
勉强压制住心底的静戾之气,他冷笑一声,故意揶揄道:“太妃倒是对朝中大事所知甚祥……”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就是太后有时候也不敢直言不讳的过问朝堂中的事例,可太妃,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直口而言,她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太妃见皇帝面色不善,似这才想起来这项祖宗上的大规矩,连忙躬身不安道:“看我这老婆子,随口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选后一事到最后也是皇上做主,本宫说的这些,皇上听便是听了,不听也无妨,或是等着太后身子爽利些了,再与太后商讨商讨吧,毕竟一国之后,也是马虎不得的。”
东绕西绕,绕到最后,竟是要将这纳后一事拖沓推延的意思,宋暮衡面露冷意,他刚刚还奇怪怎么太妃如此欣然选后?原来,只是先礼后兵。
果然是个精明的老女人,不容小觑啊。
太妃见皇上不语了,便重新坐到太后的榻边,掀开被子的一个小角,将太妃的手拉出来,不轻不重的按摩起来,手上穴位不少,太医说了,日日如此为太后推拿按摩,对她的身子,也有好处。
被弃之一边的宋暮衡眸底的阴色更重了,他挑了挑眉,眸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转向了内室的书柜,书柜上摆放的东西不多,可柜子却相当大,乍一看,与这房间,倒是有些格格不入,只是但凡进来太后寝殿的人,就算觉得这书柜碍眼,也不可能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因此,这柜子一摆,就是十多二十年了。
“时日不早了,既然太妃执意照料太后,朕也不叨扰了,只盼太妃顾忌身子,莫为了母后,而耽搁了自己。”说完,便眸带深意的出了寝殿。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太妃也遣走了服侍的宫人们,只留了何嬷嬷,再将寝殿门锁上,才语带凛然的道:“这宋暮衡,是成天就想着将本宫赶走,哼,本宫有太后在手,又哪里会怕他。”
何嬷嬷没说话,看到自家主子眼中那犹如火跃般的愤气,她只淡淡垂眸,心底却是一片冰冷。
如此大刀阔斧,主子这做法,真的太冒险了。
见何嬷嬷不语附和,太妃这才回首,看着她不赞同的圆脸,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本宫想这么做吗?若不是为了白儿,本宫何苦这般劳累?”
何嬷嬷还是没吭声,只感觉房中香气盈淡,便转身走到那书柜前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新的香料,添置到香炉里,登时,房中氤氲缭绕,好不迷人。
两主仆,一时间都不说话,相处了半辈子的人,说是主仆,其实早已有了姐妹之情,太妃知道何嬷嬷在担心什么,何嬷嬷也知道太妃执意坚持的又是什么,因此,静默无语,反倒是两人共同的一种默认。
“嬷嬷,你说这书柜,是不是太空了?”像是为了没话找话,太妃看了眼那硕大的书柜,随口问了句。
何嬷嬷扯眼看了一圈儿,才不轻不重的道了句:“太后不喜看书,主子知道的。”
“嗯。”太妃冷笑:“就是知道才奇怪,既然不爱看书,何苦摆这么大的书柜字,格格不入,故作庸雅,妇人短见。”
“……”何嬷嬷添置好了香料,刚想走过来,脚下却不慎踢到了块突兀出来的小铜球,她眉头一皱,垂头看着那颗嵌在书柜底下的球子,呐呐的问:“这是什么?”
太妃顺势看了一眼,本是无意一瞥,可看清后,却是目光一厉,她霍的从床榻上站起来,脚步急速的走过去,再蹲下身子,目光迥然的看着那铜球,然后用手碰碰。
铜球乍看普通,可若仔细分辨,却能看出上头竟然还雕琢着一枝梅花,梅花是南宁国的国花,南宁国的皇宫里,四处可见梅林,一些闲暇耍玩的物件上,也总是雕着梅样,看着很是清雅。
可玩物上雕着样儿也就算了,这铜球嵌在书柜底下,看着像是墩儿,怎么还会雕这玩意儿?
书柜呈长形,右侧向前的就是嵌在着铜球,但是另外三个腿儿却是普通的木墩儿,这样看来,这个铜球就像是溜到了书柜底下的小东西般,可你唯有碰碰,才能确定,它真的是镶嵌在那里的。
可是谁会将这样突兀的物件镶在那里呢?还有上面的梅花样式,又是为何呢?
这些别人不知,太妃却是一清二楚,当年,她跟好先帝同进同出,上书房,金銮殿这些后宫女子的禁地,她也不止去过一两次,这种东西的用途或者特性,她自然所知甚祥。
只是,一直以为这东西只会在皇帝料理政务,或是就寝的地方见着,却不料竟然在这儿也有……vudd。
先帝对太后,可真是用情之深啊……
“主子,这是……”何嬷嬷看主子那霎时冷然冰绝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才呐呐的问。
太妃未动,只是碰着铜球的手指微微弯曲,随后手指捏成拳头,指尖插入掌心,钻心的疼却不及她心头的锐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松手手指,掌心已是一片斑驳,她没管手上的伤,只敛了敛眉,伸手,将那圆球整个侧面包住,手心,手指不断在那梅花的印子上摩挲,探寻,终于,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指探到一个凹点,轻轻一按,登时,书柜动了……
她拉着何嬷嬷跳开一步,一个目光冷绝,一个满脸错愕,待那硕大的书柜竟然像长了脚般自己移开后,背后的整面墙上,竟然出现了个只比书柜小一圈儿的洞门。
太妃冷笑一记:“我还当宋暮衡只是不想我僭越后权,才赶我走的,却不料还有这个原因……怕是从我搬来慈和宫的第一天,他便开始担心了吧,毕竟曾经先帝那样待我,皇家的秘密,我又知道得少吗?”
“主子……”
“何嬷嬷,你在外等着,本宫倒要进去看看,里头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说完,也不顾何嬷嬷眼底的担忧,跨步便进了洞穴。
历代皇宫初建之时,难免会在隐秘的地方设置密道,以策万一,而南宁国的皇宫,数百年前便已经建立,那是当时的朝代“凤朝”所建,之后改.朝换地,日益更新,到了时至今日,已经全然没了当初的半点风貌。
当初凤朝时期,这皇宫各地的密道更加多,只是换朝之后,新一朝的帝君,便下令封了所有密道,然后再建设新道,已测完全,毕竟先朝的密道,这强取豪夺的下一朝,哪里敢用?
而到了南宁这一朝,也是由太.祖皇帝亲自督令封闭旧道,改建不少新道,只是却不知,这设有梅花标志的密道,却不是太.祖皇帝当初所设……虽说南宁的国花是梅花,但太.祖皇帝却不是那般附庸风雅的人,他当初建道,用的只是普通的龙凤图案。
而曾经亲眼见过“崇门”也是以梅花作为门花的太妃,却是十分清楚,这些新道,都是先帝督建的。
这条洞穴很长,蜿蜒盘旋,九曲六弯,洞穴的穴壁上,十步的距离,便镶嵌了颗夜明珠,夜明珠光滑大亮,几十颗齐齐排序,倒是将这洞穴照耀得犹如白昼。
一路不知走了多远,当太妃停下脚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人,正缩卷在冰冷的砖地上,他身上多处伤口,手骨,脚骨,肩骨全被铁索贯穿,干涸的血迹将他铁锈般的伤口缝合成疤,乱发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却又不难从他佝偻的背脊,以及惨白的唇色看出他此刻早已是奄奄一息,命在旦夕。
这人是谁?
太妃没有继续上前,只是隔着几步远看着他,老人紧闭双眼,缩卷成一团,血迹满眼全身,伤口林林种种,错综复杂的遍布在他本就瘦弱的身体上,看来霎时可怜。
太妃微微眯眼,眼底凛然一片,心头却揣测,这人是宋暮衡囚禁的?还是太后囚禁的?
此人看来似乎非常饥饿,全身战栗,气若游丝,看来教人心生不忍。
终究,太妃还是上前半步,微微曲着身子,看着他朦胧不堪侧脸,轻问:“你是谁?”
那人似乎这才发现有人来了,沉重的双目睁不开,但他还是用着仅有的一丝力气,脆弱凌乱的叫着:“水……水……”
这沙哑难听的声音让太妃微微皱眉,她想了想,便冷着脸道:“告诉我你是谁,说了,就给你水。”
那人勉强打起精神,为了生存,他费力的抬起已经晕眩无力的头,想尽量看清眼前这人是谁。
当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迷蒙的双眼聚焦,看清来人的样貌后,他原本就苍白死沉的面色登时更加难看。
似乎注意到了对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错愕,太妃也越发集中精神,企图从他蓬头垢面,血污难看,早已不易辨认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这一看,别的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对方右眼眼底下的一颗细小红痣……
太妃目光一凛,全身的血液煞时逆流,她急忙蹲下身子,不顾脏乱的掀开地上那人脸上的乱发,待真切的看清他的容貌后,她早已是满脸惊愕:“是你……”
已经无力抵抗的老人疲惫的垂下眸,沉吟了好久,才断断续续的道了句:“嫂子……好久……不见……”
这一句“嫂子”,像是点燃了太妃心底的全部怒火,她捏紧双拳,愤然的丢开他,站起身来,面上冰冷如霜:“哼,别叫得这么好听,我与他之间,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情缘,哪担得起曲十三你这句称呼。”说完,她又回过头,眸中的忿然沾染了些兴奋,她微微勾唇,笑得诡异莫测:“原来你竟是被囚禁在这儿,看来上天是眷顾着本宫的,如此竟也能让本宫碰个正着,那这是否也说明,那对母子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真是太好了。”
她笑得疯狂蚀骨,听得地上的曲十三却是心头大痛……
儿可妃转。还记得初见时,眼前这人娇俏动人,芙蓉如靥,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华,可时过境迁,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自从师兄病重,她便拼了命的寻他下落,她当然知道她所图何事,因为那时,在师兄病重之前,造储匣便已经不在南宁皇宫了。
她耗尽心力,拉拢仇钰,几番试探,甚至还将元均送到他这儿,可从头至尾,她却一次也没出面。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没脸见他。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让她的儿子动手,仇恨已经蒙蔽了她的心,对于她与师兄间的重重,他不知道,但解铃还许系铃人,当系铃人不在了,她的铃,这辈子,还有机会解吗?
像是再也受不住连日来的干涸与饥饿,曲十三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娇影也越发不清,终于,他晕了过去,脑中最后混沌的,竟还是三十年前,万花之中,那肤若凝脂,巧笑倩兮,云容月貌的黛色女子……
那一幕,真的……很美……美到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再醒来时,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阴冷,只是不同的时,他的身边多了一碗冷饭,与一壶冷茶。
曲十三眼中悲恸,看着这两样东西,脏乱的手指碰了碰,却终究没去拿。
尽管已经饿得快死了,尽管下一刻似乎又要昏过去了,但他还是没吃,甚至为了怕自己忍耐不住饥饿,而狼吞虎咽,他索性直接是将两样东西踢到老远,到他拿不到的地方,方才重重的舒了口气,趴在地上,继续忍受着饥饿与干渴,费力的趴着,勉强维持着意识。
“很有骨气。”突然,略带讽刺的女声从右侧传来。
曲十三懒得睁眼,只继续趴着,他现在没什么力气睁眼,况且眼前这女人到来的目的他已经清楚了,并且,绝不会妥协,所以,也无谓搭理她。
被宋暮衡关在这里几个月,废了武功,全身残废,但他接受宋暮衡的饭食,那是因为,他没必要折磨自己,宋暮衡那小子跟他老爹一样残忍,但却不是丧尽天良。况且,抓他来,便是欠了他的,他吃他饭食,本就是应该的,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此时他却知道,这冷饭和冷茶不是宋暮衡送的,虽然不知为何,连续几天都没人送饭食进来,但他就是猜,也能猜出必然是外头出了事,可是这个时候,郭太妃为何进来?好吧,进来就进来,但是她赏赐的饭水,他却不用,因为用了,便注定要被她牵着鼻子走,而他死也不会说出她想知道的秘密,造储匣的下落,他一辈子也不会说。
“不饿吗?不渴吗?十三哥,咱们怎么也是相识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宋暮衡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以为你一直不说,他便放任你过去了?你可知道你的两个徒弟现在过得有多辛苦,对了,还有你的小徒孙,宋暮衡连自己的亲儿都能关押内牢,若妃还为此自尽,险些身亡,抱着一个不属于你的秘密下地狱,留下一群晚辈受尽折磨,十三哥,你何时变得这么狠心了?当初的你,可很是善良的。”太妃声音轻绵婉转,带着点蛊惑人心的作用,可字里行间,却处处威胁。
曲十三依旧双眸紧闭,缩卷成一团,无声无息,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太妃眉梢一抬,唇瓣微抿,却是继续说:“也是,你的徒弟是什么心性你也该很清楚,就算是千藤万条,日日鞭打,他们也不会出卖你半分,皮肉上的痛或许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眼看着心爱之人,至亲之人一个个的死去,那种痛,才是最撕扯心扉的,你难道就不好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仇钰的情人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只怕过不了几日就要香消玉殒了,还有沈雁雪,真是一个曼妙通灵的俏人儿啊,她又怀孕了,你猜孩子的父亲是谁?呵呵,是白儿,是我的儿子,那么你再猜猜,若是白儿亲手毁掉她肚里的孩子,她会何其痛苦?再坚强的女人,也有弱点,这个道理,你不是一直都懂吗?”
话至此处,曲十三骤然睁眸,原本消滞混沌的眸子霎时精光一闪,他眯紧眼眸,凛然的看着眼前之人,却是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
ps:这还是上架以来,第一次更六千,今天就这样吧,哎,好累。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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