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比妖精还要魅惑的面容,太后心中突然嘭的一声塌陷,有什么在前方等着,可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这件事二皇兄说比较好。”淡淡的颔首,东方泽钰指着准备悄悄离开的上官宫燚,像是地狱的使者般让人不寒而栗。
上官宫燚硬生生的背定在那里,没有转身,更没有说半句话,就像是一个木偶,没有主人的拉扯就动不了半分。
“怎么?二皇兄不准备说吗?”东方泽钰转身又看向上官宫燚,那锐利的锋芒就是在怎么想无视也坐如针毡。
铁青着脸,上官宫燚缓慢的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女子,竟然像是见鬼一般的吓得瘫坐在地上。
“二皇兄是不是觉得她很面熟?”指着那张酷似苏云朵的绝美丽颜,东方泽钰嫌恶的后退一步,连带着将苏云朵也抱开了些许。
那女子被人用力的推倒在地上,面色亦是死般寂寥,没有半点血色,眸子却是执着的盯着上官宫燚,身体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让她开口。
被一双带血的眸子盯着,上官宫燚害怕的步步后退,直到那冰冷的武器指着自己的后背这才被迫停了下来,像是被人割去了舌头一般,说不出一个字来。
“二皇兄不说,是要泽钰帮忙吗?”
“来人,将小皇子抱过来。”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素容手中抱着才几个月大得婴儿,她的身后则是被人压着的红娘。
看着太后满身是血的跌坐在地上,红娘想要睁开,却被人用力的一角踹倒在地上,半天动不了。
白皙修长的指甲轻轻抚摸着孩子圆润白皙的面颊,东方泽钰笑得灿烂,“当初雅儿也是这个年纪就被你亲手杀死的。”
那一上一下的滑动,像是利刃一刀一刀的在心上刻着,看着这个才出生的孩子,太后除了用力抱紧毅然昏昏沉沉的上官晟睿之外,只能含泪看着。
“你说,我是该用你的法子,还是用别的方法?”淡淡的瞥了眼,东方泽钰的手中赫然多出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刀,那冰冷的刀刃在孩子白嫩的脸上来回的浮动,引得个个胆战心惊。
“不要!不要伤害孩子,如今皇位你已经唾手可得,何必去伤害一个孩子。算哀家求你。”太后大吼并没有让小刀离开婴儿的脸,只是停在原地不动。
灼灼的看着太后,东方泽钰问得认真,“你真的要替这个孩子求情?”
那眉宇间满是讥讽的样子,竟然让太后有一丝迟疑,最后仍是肯定的点头。
太后傲骨,谁都知道她从不求人,看人如今却因为这个孩子求了自己,东方泽钰笑得舒畅,道:“二皇兄,太后可是为你的孩子求情,你要怎么感谢她。”
已经爬满皱纹的双眼幽得睁大,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渴望,但在她眼里看到除了漠然便是绝望。
太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抱着上官晟睿的手都在颤抖。
“你刚才说什么?”嗓音不受控制的颤抖,太多的变化让大家都无法反映,除了从头至尾知道真相的人。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啊?”东方泽钰故作不解的问道,指着那跪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女子道:“我还以为你们见到她便知道了一切。”
“皇兄不觉着眼前的人很面熟?”对着伤重的上官晟睿,东方泽钰像是逗着小老鼠般,这轻柔的问话和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上官一年多前某夜的事瞬间像是流水般渐渐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在慢慢串接,直到形成完整的一条链,这才满目苍白,有着比绝望还要多的痛苦,不敢相信那会是真的。
推开太后,踉跄的站了起来,有些吃力的来到上官宫燚的身边,揪着他的衣服,低声怒斥道:“那日我并没有和晨曦发生任何关系,是跟她对不对?”
被他用了的揪着,上官宫燚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没有推开他,除了傻愣着瞧着他根本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脑海里也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一切都借宿了,什么都失败了。
见他死死的不回答,上官晟睿忍不住一拳揍在那张俊逸的脸上,最后自己反倒是虚软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十分的狼狈。
太后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因为不敢而用力的瞪大着双眼,瞧着东方泽钰手中的孩子,像是一个噩梦,自愿一切都是虚幻,不再存在。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他那么着急的找自己,还想尽办法帮她跟睿儿对付苏云朵,原来一切为的都是孩子。
他定是知道,自己一定会让皇上立晨曦所生的孩子为太子,才将主意打到了这上面,原来就算没有苏云朵到最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哈哈……最最可笑的是,她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孙子,只为了帮别人的孩子争夺皇储之位。
哈哈……疯狂的将身边的一切砸了出去,太后保养得宜的面容一下子苍老了不少,鬓角凌乱,衣裳肮脏,哪还有半点太后的威仪。
“这是在报复我,苏云朵你知道一切为的就是在最后报复我!”颤抖着双手指着面前的苏云朵,太后歇斯底里的想要上前撕烂她,被兰鸢止住。
被人抓住,可太后依旧没有停歇,道:“你们以为扳倒哀家就可以稳坐皇位了吗?”
“哈哈……如果只剩下一个空壳的皇位你也要的话,大可以拿去,哀家倒要看看国库空虚的皇位你能坐多久,还有边关早已伺机而动的蛮夷,哈哈……到时大家一起国破家亡吧!”
苏云朵静默不语,只是从东方泽钰的怀里出来,拍了拍掌,隐身暗处的媚娘一个跃身就来到她的身边,将今天早上手中的账簿递给她。
苏云朵接过没有直接看,而是丢到了太后的跟前,道:“你看看,整个花家的银子加上这里的够不够充盈国库。”
焦急的打开,看着上面笔笔账目,还有那句整个花家,这次是真的面如死灰。
像是被抽去了灵魂,只剩躯壳。
没有了皇位,眼前的孙子是假的,真的背自己所杀,就连最后花家都倒了,太后看着淡然傲然的苏云朵,喃喃道:“你是恶魔,你是恶魔。”
第二日泽朔国上下便得知太后和大皇子为夺皇位谋杀皇上;亏空国库,打入天牢,丞相宗政桐私自募集丧尸,并多次暗杀三皇子等人,判处五日后处斩。
至于与他们有关的一干人等,关的关杀的杀,泽朔国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东方泽钰一袭白衣,有些讨好的站在苏云朵的身边,看着她慈爱的逗弄着怀中的宝宝,谄媚的道:“朵儿,孩子还没取名吧?我们先给孩子起个名吧?”
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苏云朵只是叫着他宝宝,不曾说过要给他取名字,而每个人也随着她一起叫着宝宝,并没有觉着有多大的不好。如今被东方泽钰这么一提出来,还真觉着不妥帖。
纷纷绞尽脑汁想着给宝宝取什么名字最好。
男孩子,要霸气又好听。
这给一干没当过爹娘的人为难了,不知道该给小皇子取什么名字好。
他们俩的孩子感觉取什么都是不好,感觉配不上小皇子。
苏云朵依旧不理他,更确切的说,从那日宫变之后回到凤来仪苏云朵就不曾理会过他,做什么都是冷冰冰的,根本就没看过东方泽钰几眼。
这些都出乎大家的意料。
都认为苏云朵一定会十分的开心,整日都会黏在一起,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只有东方泽钰知道,她这是在生气。
至于气什么,如果自己这都不知道的话,那真的就是无药可救了。
扬着一掌俊逸非凡,飘渺若仙的绝世容貌,趴在苏云朵的跟前,用力的将头挤了进去,讨好的说道:“朵儿,我错了!”
听着这句我错了,苏云朵终于有了反应,微微抬头看向她,问得淡然,“你错在哪里?”
见着他们一副三娘教子的模样,宁梓禺和东方泽柏用力的捂住唇瓣,就怕到时传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遭殃的就会是自己,可是看着东方泽钰那就差没揪着自己的耳朵跪在地上的可怜委屈模样,就忍得肚子痛。
五嫂怎么这么厉害!
泽钰遇到克星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就连苏穆成也只是含笑的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这对冤家,一个冷脸一个热屁股。
热屁股不断的想要贴上冷脸。
东方泽钰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微微松了口气。
肯说话就好!肯说话自己就有办法了!
“不我不该瞒着你我一直还活着的事情,我不该瞒着你我是墨千风的事情,我不该瞒着你……”一连说了好几个我不该,东方泽钰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有点过分,竟在不知不觉中瞒了她那么多事,虽然每件事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可是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定是不好的。
愧疚像是泉水般涌上心头,东方泽钰不在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很是歉疚的道歉,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听着那淡淡的柔柔的,专属于他的声音,苏云朵只觉这幸福,哪里有点半的火气。
虽然气他瞒着自己,竟然就在自己身边都不曾开口告诉自己他的身份,他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两个字——平安!
其他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告诉她,她自是相信他的。
正如自己也有秘密没有告诉他一样,有时候不说不代表故意欺骗,这一点她比谁都懂!
可是那段时间自己因为他的出事伤心了那么久,甚至到了绝望,不惜伤害到了孩子,可是他竟然都紧咬着没有透露半点讯息,之后就算自己有怀疑,可都被他打消,想想又忍不住敲了他一剂。
她也会觉得害怕!她也会觉得委屈,她也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虽然苏云朵没有多说,可看着那不断闪动的双眸,东方泽钰知她在想什么,用力的将她抱紧怀中,好像除了这个动作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情。
埋在他的怀里,呼吸着晕染上他的味道的空气,苏云朵有些闷闷的嗓音从他怀中响起,问道:“你在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她面色执着,知道如果不说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将在战场上发生的事如实的说了出来,虽然他并不想让她知道那些血腥的一面。
听着他说着那些惊险的事情,明明他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可苏云朵依旧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一样,疼得厉害。
“五哥,你说有人将边关布阵图泄露给了燕赤。”东方泽柏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将边关的布阵图泄露给敌人,那不仅是想要杀五哥,而是拿整个泽朔国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那你知道是什么做的吗?”虽然大家都猜到了一人,可谁也不想去承认,泽朔国曾有个这样不折手段的皇上。
东方泽钰只是淡淡的点头,并没有说出是谁。
当初当自己脱离了危险,回忆起整件事情,发觉不对劲,这才秘密潜进燕赤,这才知道事实,只是那时燕赤正好也发生兵变,不便久留,只是那封写给燕赤铁血将军的信和布阵图被他拿了回来,还与某个人做了场交易。
“那上官清岚是不是也是他派人做的手脚?”这次问得则是宁梓禺,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第一公主被杀,燕赤起兵,他又被皇上刻意调往边关,布阵图也是他泄露给燕赤的,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一切都是他所为。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东方泽钰这次却是摇头。
第一公主被杀虽然很大一方面促成了他计划的实施,可是之前他并没有拿泽朔国百姓当赌注的想法,是公主事件发生之后的才想到借刀杀人。
至于目的,他已经得到皇上,只有一件事他想要的。
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听得认真并且异常安静的苏云朵,东方泽钰下意识的将她搂进怀里,而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不是他那会是谁?”苏穆成也问。他也怀疑是上官晟睿做的,目的为的就是有明目将他派遣边关,可是最后竟然不是。
东方泽钰这次却静默不语了,看向苏云朵,痴恋的说道:“我回答完毕了。”
听着那中规中矩的话,竟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面颊,有些女王姿态的模样道:“还算满意。”
没有追问是谁做的,既然他现在都不说那便是有他的理由。而且事情并没有真的结束。
或许没有他的出现一切就这样结束,可如今他出现了,那人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她的眼里也是不容沙子的人,就算他们明说了不要皇位她也不会相信的,这也是她跟太后最为相似的地方。
抱着宝宝,苏云朵递到他的面前道:“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一直不取或许等的就是让他亲自替孩子取名字,虽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就算那时没有一点他的讯息。可她也坚持着。
接过她递过来的孩子,东方泽钰竟然紧张的不敢有任何动静,就怕一不小心就伤到孩子。
照着苏云朵所说的话,小心的将孩子打横抱着,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看着那张闭着眼睡得香甜的样子,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带着满足的幸福感。
看着那张与自己酷似的笑脸,为人父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时让他替孩子想名字好像都成了件困难的事。
苏云朵知道他的激动,微微挨着他的手都可以感觉到颤动,更何况是内心的那种激烈。
“取名字……取名字……”嘴里喃喃自语,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可脑海里就是无法沉静,那么翻滚,像是惊涛骇浪,不掀起一番风雨不罢休。
“东方清尘。”突然鬼使神差的,东方泽钰竟然说了这个名字,一旁的兰鸢他们全都困惑的两两相望,主子为什么让孩子叫自己的名字。
可宁梓禺他们惊异之后则是淡然,或者该说是释然,有什么这才真正放下。
苏云朵虽然也困惑,可没有问出来,在大家全都离开后,才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一手抱着孩子,让自己挨得更近,有些疲倦的深吸口气,那是自己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的秘密。
“如果我说墨千风是墨千风,东方泽钰是东方泽钰,你怎么想?”有些紧张的看着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的反应,是激烈还是震撼。
可苏云朵只在听到这个问题是皱了下眉,像是不懂,很快又舒展开,像是想到什么,粲然一笑,看着他,幽幽问道:“你认为我该怎么想?”
她的反问,让他无法回答。
明明是一个人,却说是两个人,就算是自己也接受不了,不管她在特别怕也是接受不了。虽然之前有过害怕,但如今已经说起,东方泽钰也不想在逃避,将他既是东方泽钰又是墨千风的事说了出来。
听着那一长串的故事,苏云朵总结出几点。
第一他有双重人格,当墨千风出现时便是东方泽钰消失的时候。两种性格都有自己的特点,就像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人。
第二,他之所以出现双重人格是因为幼时见到母妃惨死,妹妹失踪造成的。
第三,他一直还怕自己知道这个秘密,然后从此心里存在阴影,最后拍拍屁股走人。
当然这最后一条他什么都没什么,完全是看着他说话时的小心翼翼自己猜的,但估计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苏云朵真想敲破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什么。
自己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让他这么小心谨慎瞒着,自己就是那么肤浅,就因为他有个双重人格就抛弃他。
可是某人似乎忘了,她是现代人,双重人格或许在现代见鬼不怪,可是在古代那便是宛如妖孽一般,让世人所不能容忍的。
他会害怕那是因为更在乎!
微微叹息,苏云朵抬起他有些闪躲的眼神,让他的额间抵着自己的额间,认真的问道:“我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听出她的委屈,东方泽钰要不是现在手中还有孩子,一定将她搂在怀里,有些焦急的解释,“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双重人格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而他的回答也还算满意,就此算了,不再追问,可是对于她之前一直以墨千风的身份在自己身边,却是半点也不愿意告诉自己就是东方泽钰,苏云朵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回答。
“那为什么之前你不告诉你就是辰?”一副你别想敷衍我的凶恶样子,东方泽钰知道肯定糊弄不了,只得老实交代。
看着他那突然沉下去的悲痛模样,苏云朵不免也有些紧张,拉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加重力道也没发觉。
手腕上传来的隐隐刺痛,让他变得清醒,就连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格外的明亮,“如果给你希望后只是更大的绝望,那我宁愿当我在那次已经死了。”
那虚软无力的语气,那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有些不是很懂,可苏云朵多少也猜到一点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而且这件事还关乎他的生命。
而唯一关乎他生命的就只有……
释然一笑,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可以克制他魔性的办法,苏云朵有些兴奋的道:“我们已经找到克制你魔性的办法,就算是再发作也没事。”
看着她那激动的样子,他不想打击她的信心,可是有些事就是在变化,而且远远超过了他们可以控制的范围。
看他听自己这么说眉宇反倒是皱得更紧了,心知事情一定有变,放下的心顿时又紧缩起来,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看着她那明显像是惊弓之鸟的样子,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其实那日掉下悬崖,不……他根本没掉下悬崖,可是靠着崖边的一棵树进入了一个山东,而里面的东西更是他这个凤宫殿下都不曾知道。
里面记载的竟然都是他们凤宫历代传人身染魔性的治愈方法,虽然不知道为何流落在此,可是看着那一些些能够治愈自己的方法当时自己同她一样开心,不用再担心魔性爆发后会再次伤害到她。
可是在这之后看到的东西却瞬间将他从天堂拉向地狱。
上面记载魔性爆发四次之后,魔血入骨,任何方法都无法根治,虽然最后一次爆发不会再要自己的命,可是随着最后一次的爆发,他将会不记得任何人,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只能木讷的过一生,就连他最爱的她也记不得,这种痛苦他不想她再经历,所以宁愿她当自己已经死了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要不是之后抓到墨绿出卖她,将所有事情都告诉皇后,这才不得不现身,他会直到自己死去都守在她的身边。
听着他将之后所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苏云朵就连心疼都感受不到了,只剩下满心的凄苦。
将自己用力的埋进他的怀里,有些闷闷的嗓音从他的胸腔发出,“你答应过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忘记我,你还记得吗?”抬头有些执着的看着他,苏云朵倔强害怕的眼神让他除了点头再也无法做出别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这个奇迹出现的几率,可他会努力做到,因为他答应了她,而他从来不想对她食言。
那一天他们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两人之间不再有隐瞒,就连穿越这件事也说了出来,虽然知道有些难以接受,可那时那种心情让她觉得好像再多难以接受的事都无法阻挡,只想完全的将自己敞开,一点也不剩的让对方看个通透。
也是从那日之后东方泽钰和夜倌过着形影不离的日子,不管到哪里都可以见到其中一个另一个一定也会在身边。
而那自然流露出的甜蜜也感染了所有人,只觉生活似乎变得美好,之前那些阴霾好像已经远去,可只有苏云朵知道还有些事情等着自己。
手中捏着今早刚收到的信条,眉眼均皱了起来,看来她是要行动了。
今天一早,东方泽钰也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两人之间那越来越深的默契就算不问也猜得差不多。而今天她也要支开他。
命人唤来素容,将刚写好的东西交给她,面色清冷姿态淡雅,有些郑重的道:“一定要带到,带到之后立刻立马,前往不要惊动其他人。”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可素容在东方泽钰的身边呆了那么久,之后又跟着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心知事情的严重性,果敢的点头,一副让她放心的样子,什么都不说,毅然转身离开。
兰鸢和兰秀面面相觑,不知主子收到的到底是什么竟让她露出这样森然的神情,有些担忧的上前道:“主子发生什么呢?”
淡淡的摇头,将孩子放到兰鸢的手中,肃然道:“让媚娘立刻准备马车,你们带着清辰现在马上回凤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回皇城半步。”
“主子……”两人同时惊呼出声,到底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让主子这样严肃。
心知她们想要拒绝,直接拦截道:“我不会有事,如果你们留在这里只会给我增添麻烦。将清辰带走就是最好的!”
“那老王爷这边怎么办?”想起苏穆成大家不相信,王爷会那么容易答应突然回凤宫。
想起爹,苏云朵也是为难的皱眉,想着他对自己的宠爱,更加不能让他出事,最后只是说道:“这些你们不用担心,赶快去准备一下,立刻走。”
看着她那不容拒绝的样子,两人最后也只能不愿的点头,抱着东方清尘转身就出了寝殿。
不容自己在留恋的看上一眼,狠心的移开视线,苏云朵径直走向苏穆成的房间。
还没推开房,就听见一阵阵的笑声传来,整了整面部表情,挤了个勉强的微笑,苏云朵这才推开房门,看着房内谈笑风生的苏穆成和苏梦雅刚才的勉强因为这温馨的一幕而变得自然。
来到苏穆成的身边,接过苏梦雅递过来的茶壶,倒了被热茶,然后又给自己和苏梦雅各倒了一杯,这才坐下来,期待的问道:“爹,怎么样?我的手艺不比二姐差吧?”
看着她那像个小孩子般炫耀的模样,苏穆成爽朗的笑声溢出,瞬时充斥在整个房间,就连空气中都带着名叫幸福的味道。
苏穆成也不打击她,连连称是,引来她更大的笑声。
看着他们一来我往之间,苏梦雅眼神微微一变,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道:“妹妹泡得茶却是比我要好。”
“姐姐夸赞了,云朵只是胡乱说的,姐姐泡得茶在京城怕是在难有人能胜过了。”
苏梦雅泡得茶虽然她只喝过一次,可是其中的滋味至今仍让她回味无穷,所以这话也并不是浮夸,而是事实。
苏梦雅淡淡一笑,无意问道:“妹妹今日来爹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苏穆成放下茶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里戏谑的成分颇深。
要知道这丫头这几天天天跟泽钰那孩子腻在一起,两人像似小别胜新婚一样,任何人在他们眼里都成了摆设,他这个做爹的自然也是啊!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还真是啊!
被他们那么看着,苏云朵娇羞着脸,嗔道:“爹还笑朵儿。”
“好……好!爹不笑。”强忍着那破口而出的笑意,苏穆成正经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今天找爹什么事啊?”
佯装一早就计划好的样子,苏云朵说的淡然,“爹,今天你就跟兰熏他们一同回凤宫吧。”
看着她那轻松自若的样子,苏穆成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久久才听到他缓缓的说了个好字。
以为还想要找些借口才能劝服,没想到他竟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倒是出乎苏云朵的意料,半晌之后才道:“那姐姐你帮爹收拾一下,兰鸢他们已经准备好,收拾好了就在院子里跟他们集合一同前往吧。”
“那你呢?”飞快的问着起身就准备离开的苏云朵,苏梦雅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转过身来冲着他们淡淡一笑,宛若初升的太阳弥漫着金黄色的光芒,有些刺眼也十分的夺目。
“等事情办妥之后我定会与你们集合的。”说完这次真的不再停留,直接就往凤来仪外走去,上了候在门外多时的马车。独自一人前往皇宫。
看着那熟悉的门扉,苏云朵淡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一个过客般,随着丫鬟的带领直直走了进去。
芙香宫内,珍太妃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一袭简单白衣的苏云朵幽幽走来,眼神阴,可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如果说她跟前太后有着深仇大恨,可她也是自己钦佩的一个女人,而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可气魄不输当年的她们的苏云朵,或者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是她对抗太后的一项项计谋,怕是她也自叹不如,或许更应该说有些后怕。
她太难以掌握,心机太过深沉,现在又有东方泽钰,这皇位一事虽然大家都没有任何表示,可朝中已经形成了两派的形势。
一派自然是站在东方泽麒身边的,另一派则是东方泽钰。
对这个以前他们一直认为羸弱无能的三皇子,经过这件事大家那是彻底的刮目相看,又有之前雾城瘟疫之事,东方泽钰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大大给了珍太妃他们危机感,要不是等着机会,怕早已经有所行动了。
也难为她等到现在。
苏云朵静静坐下,微微扬唇,道:“不知太妃今日约云朵有何事?”
珍太妃看着眼前这个聪慧敏捷的女子,要不是她已经是东方泽钰的妃子,或许她真的会同意让麒儿娶她,可事情已经不一样了,不能为他们所用的棋子就必须除掉。
“不知朵儿是否还记得当初的约定。”给自己斟了杯酒,珍太妃问得随意。
苏云朵拿过她刚放下得酒壶,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云朵当然记得,只是云朵不明白,太后这信中是什么意思?”将她今早命人送给自己的信件拿出来重重的放在桌上,有些森严的额问道。
看着自己亲笔所写的书信,珍太妃妖娆一笑,字字珠玑,“正如信中所言,哀家还不知道原来辰儿还有这回事。”
看了眼笑意全无的苏云朵,微微勾唇继续道:“哀家还以为只有他的母妃才会便妖怪,没想到竟连辰儿也是。”
那嘲讽的语气让苏云朵很是不悦,运气一掌击在桌上,凛冽道:“还请太妃用词准确点,不然这一掌就不再是在这桌上了。”
看着她面前的桌角慢慢散掉,珍太妃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同样冰冷的说道:“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难道不是太妃先威胁云朵的吗?”用泽钰的病威胁自己,不来便让泽钰同他母妃一样在这无法生存,她相信她做得到,所以依心上所言单枪匹马来皇宫。
“你……”没想到她竟会这样直言不讳,珍太妃一时竟然有些接不上言,只能气愤的指着她,态度寒凛。
“大胆……”雪玉忍不住惊呼道,也不想自己也只是一个奴才竟敢对王妃大声呵斥。
苏云朵什么也不说直接用两个银针让她直直的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的变化让珍太妃都有些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痛苦的跪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雪玉,怒道:“苏云朵,别以为哀家不敢动你。”
苏云朵也一扫之前的谦恭礼让,傲然的站在雪玉的面前,冷然道:“云朵只是在教一个奴才谁才是主子,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
这样森严的苏云朵就是之前对付太后她都不曾见过,永远都是那么淡然随意,可是现在的苏云朵竟然让她想到了地狱使者,森严恐怖。
苏云朵冷冷瞧着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用辰来威胁自己,她可以容忍一切但绝不会容忍将主意打到她身边之人身上。
“那云朵倒要看看太妃如何动云朵?”傲然的对视着,气势上没有半点的压下来反倒是越来越强盛,就连珍太妃都有些招架不住。
“你不怕哀家将东方泽钰跟他母妃一样是个会变得妖怪这件事昭告天下的话,你大可试试?”珍太妃已经拿着东方泽钰做文章就一定能让苏云朵就范,谁知却换啦她大声一笑,而后面色森冷。
“如果太妃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儿子,大可以试试!”将试试咬得特别重,苏云朵如愿的看到珍太妃瞬间铁青着脸。唇角微扬,威胁不是只有她才会的。
收敛起心神,将担忧牢牢困在心里,珍太妃强硬的道:“你以为哀家会相信你吗?”
“如果太妃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查如今瑄王现在还在不在。”说的肯定,珍太妃就算有些怀疑也不得不派人速速赶去东方泽麒的寝宫。
不出一会,查看的人回报,瑄王今天一早就出宫了,身边没有带一人。
听着禀告,珍太妃瞬间苍白着脸,踉跄的退后一步,宛如毒蛇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苏云朵,道:“麒儿也可能出宫游玩,哀家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这次苏云朵不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一个东西,将其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呈现在她面前。
珍太妃死盯着面前那一缕蔚蓝色发丝,尖锐的指甲紧紧握成拳,强力的克制着满心的恐惧。
那独特的发丝她又怎么会不认识,整个泽朔国就只有她跟麒儿有,而自己宝贝头发那是人人得知的,根本不可能容许有半点折断,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大缕,而麒儿也是在自己的教育下,从小宝贝着头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根本就不会割下这么一大缕。
“麒儿在你们手中。”
“太妃,既然当初云朵答应了可以帮助太妃得到想要的,太妃为何要出尔反尔?”难道就是因为泽钰的突然出现吗?
“哈哈……”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珍太妃克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久久才控制下来,嘲讽道:“你是答应了哀家,可东方泽钰没有答应,这几日他四处联络百官,为的就是推举他为皇上,你们以为哀家不知道吗?”
“明着让你来混淆哀家的视线,暗地里他再摆我们一道,你们以为哀家会愚蠢到上当?”
泽钰最近有跟百官接触她怎么不知道?
“不可能,辰对皇位根本不感兴趣。”虽然他不曾说过,但正因为皇上这个特殊的地位才让他的母妃丢掉了性命,妹妹也差点被奸人害死,对这个位置更多的只是厌恶他又怎么可能想要当皇上了。
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报仇,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果断的答应。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不敢兴趣!苏云朵你还想骗哀家不成。那这些是什么?”将百官联名的折子丢在她的面前,珍太妃心狠的道:“不要告诉哀家,这些你们都不知情。”
将折子打来,上面全是让三皇子继承皇位。
看着大家条条夸赞的话语,苏云朵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他做了这些却不告诉自己,他是还有什么秘密吗?
“就算他对皇位不敢兴趣,可当年他母妃的死哀家也脱不了干系,他不可能放过哀家,就算不喜欢皇位也会为了报复哀家而将它得到。”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可苏云朵不知为何就是不认为是这样。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云朵沉声坐下,有些冷然的问道。
听她问起当年的事,珍太妃心神变得有些涣散,半响这缓缓道来。
“当年,我皇兄为了两国的安宁将我敬献给了皇上,当时皇上已经有了皇后和宸妃,而皇上的心思更是全在宸妃身份,根本不去其他宫殿。”
“当时当时宸妃的身体不好,终日呆在瑾辰宫内很少出来,皇上自己要有时间就会去陪宸妃。”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珍太妃那流露出的坦然竟然苏云朵举得格外的耀眼。
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珍太妃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而捏去,用力的捏住桌角,语气变得低迷阴鸷。
“皇后嫉妒皇上对宸妃的宠爱,用尽心机想要置她于死地,可是每次都因为皇上森严的保护而失败了。”
“后来不知道皇后从里听到宸妃身怀怪病的消息,并利用我,将宸妃刚出生的孩子抱出来,逼得宸妃魔性爆发,让所有人看到,皇上那时才登基,根基不稳只能忍痛将宸妃斩杀。”
“可是后来皇上调查此事,发现是我和皇后做的,可她那时根本不能动我跟皇后,我的背后有皇兄撑着,而皇后则是有丞相和整个花家。”
“但皇上又怎么会放过还是宸妃的人。”
苏云朵静静的听着,那属于前人的恩怨纠缠,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内心也因为那些故事而隐隐抽dong。
“你知道他有多残忍了吗?”
“哈哈……你们永远也想不到,他竟然故意对我好,故意以为他爱上了我,让我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甘愿成了皇后的眼中刺,再我以为我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他却残冷的告诉我他u不爱我,他一点也不爱我,他做的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为宸妃报仇。就连我生得孩子他也不会喜欢,他只会讨厌。”
“哈哈……你知道当我听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睁大着双眼恐惧的看着苏云朵,珍太妃像是在自我嘲讽又像是想要发泄。
“我为了他,被皇后害得再也无法怀上龙种,因为他而留下这一刀难看狰狞的疤痕。”突然珍太妃将纱衣用力的撕开,露出白皙的酥胸。
在她的左胸上赫然有着一道长约一尺的丑陋疤痕,整道疤痕占据了她半个身子。
“你知道我每次见到它都害怕的想尖叫吗?可是他看着却只是笑,笑着告诉我,这是我的报应。”
“哈哈……他竟然说我为他挡这一刀是报应。”珍太妃笑得眼泪都出来,当初在听到这句话时,那心碎的声音,她至今都记得,那痛她这辈子也不会忘。
从那时起她就对自己说,她要夺下一切,不顾一切的夺下一切,让他们归还所有欠她的。
要让他们百倍的偿还。
听着她将事情一点一滴的说出来,苏云朵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是可怜,她什么都不愿做,谁也不愿伤害,可就因为生活在这深宫之中,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然后让双手沾满了鲜血。直到只能不断逼着自己去算计,最后不是成功的站在顶端,就是成为地上黄土的一坡。
突然珍太妃神色一变,手中酒杯一扔,刺耳的声响响彻芙香宫,苏云朵的身边迅速出现一大群侍卫。
其中有些人还比较熟悉,好像就是前不久还听从太后的命令将他们围困的人,看来这皇宫之中已经被他们掌握住了。
淡淡一笑,苏云朵说的无畏,“太妃这是要拿瑄王的命来赌吗?”
“哀家当初就警告过他,不要跟你这个蛇蝎女人在一起,他不听哀家的,后来更是为了救你而中了一箭,到如今都还有着病痛,可你这个女人,却用他的性命来要挟哀家。”
珍太妃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可面上笑得自傲,看着苏云朵根本就没了之前的担心,反倒是信心满满。继续道:“你以为哀家跟宗政纱一样愚笨吗?没有充足的条件会跟你摊牌。”
她有多机灵,在经过太后的事之后她早就多了个戒心,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可能轻易动手。
看着她这样,苏云朵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可强作镇定的问道:“什么意思?”
珍太妃看着苏云朵,有些兴奋的叫道:“给哀家带出来。”
看着苏穆成他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苏云朵感觉眼前一黑,指甲刺进掌心,那刺痛让她变得清醒,现在还不能就此放弃。
“你想知道哀家为什么能够那么成功的抓住他们吗?”珍太妃将苏梦雅手中的孩子抢了过来,丢给一旁的雪玉,看着苏云朵那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莫名的兴奋。
“你要开心你有个好姐姐。”眼神撇过眼前的众人,珍太妃柔和的面容变得阴鸷,“可你也开伤心你有个狠毒的姐姐。”眼神直直指向苏梦雅,珍太妃没有任何的保留。
站在苏穆成身边的苏梦雅僵硬在那里,半天没有任何动作,良久才听到苏穆成有些颤着嗓音问道:“旋儿,这是怎么回事?”
苏梦雅被那严厉的低喝声吓了一跳,可也正是这一呵斥声刺激到她,突然抬头,眼神狠厉瞪着苏云朵,那好不这样的厌恶痛恨,那恨不得她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毒辣,苏云朵看得真切。
如果说因为以前的恩怨,她可以理解,但她自认为她们还没有闹僵到这种地步,有些执着的看着她,想要一个解释。
看着完全还不知道原因的大家,苏梦雅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我那么恨,那么恨,可是你却还不知道!”
“苏云朵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那尖锐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厌恶听得大家全都紧皱着眉宇,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
“没错!是我做的,我将你们今天要悄悄离开京城的事告诉太妃,也是故意带你们走小路然后被抓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听着那声声承认的话,苏穆成不受控制的一掌括向了她,愤怒的瞪着这个他一向认为乖巧的女人,满心的失望。
因为太过愤怒,身子一直不好的苏穆成踉跄的后退,幸好身后的兰鸢及时的将他扶住。
苏云朵担忧的看向苏穆成,因为中间被侍卫隔开着,根本不可能上前。
捂着被打得面颊,苏梦雅变得更加的疯狂,发疯的大吼,“你打我!哈哈……到这个时候您都还只是维护她!”
“我们也是您的女人,为什么您就不可以公平一点!”
指着苏云朵,苏梦雅愤怒的吼叫,“就是因为她姐姐才丧命,可您不但没有怪她,还帮着她,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姐姐。”
“反正你一直最爱的都是她,我跟姐姐都是可有可无的。”
“可是,我没想到,您竟然为了能够让皇上成功的将龙令赐给三皇子,会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儿。”
泪水奔涌而出,苏梦雅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是不断的将这两年来,心中无数的委屈发泄出来。
“你竟然让我去买那些茶叶,然后自己下药,中毒,让我以为自己差点害死自己的爹。您竟然为了她,去让另一个女人背负上差点弑父的罪名!”
苏梦雅颤抖着指着苏穆成,当初听到这个消息,自己久久的无法回过神,只感觉满心的痛,痛得无法呼吸,痛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停止这种痛,痛到她想要死去。
苏梦雅的控诉让大家全都震惊,他们一直以为这药是上官晟睿他们做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苏穆成他自己。
这件事在那次父女两的谈话中,苏穆成就告诉了苏云朵,所以后来她想尽办法想要弥补她。
虽然做这件事之前她并不知情,可最初的原因也还是因为自己,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会被她知道,会在她的心中留下这么多这么深的恨!
苏穆成愤怒的神色也因为愧疚而消失殆尽。当初这么做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时本只让府中的一奴才去买,没想到会是她亲自去的,那是事后他才知道,所以对这个女儿他一直心存愧疚。
“啪啪……”响亮的拍掌声响起,珍太妃笑意盈盈的坐在那里,像是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戏,兴致激昂,嘲讽的道:“你们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一个自私的还是亲姐姐,一个偏私的利用另一个女儿。”
“说起来哀家还要比你们高尚得多!”
珍太妃严重的不懈让兰鸢忍不住出言反击,“主子没有害死大郡主。”
“旋儿,你姐姐没死,她现在就在瑾辰宫,那一切只不过是朵儿用的障眼法,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成功将你姐姐救出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苏穆成发现对于面前的女儿,他只能说这些。
“姐姐没死!”不相信的自语,苏梦雅连连后退,姐姐没死……那么她的报仇,那这一切……脑子里一片混乱,苏梦雅发疯似的将桌上的东西通通砸到了地上,眼神涣散,跟疯了的欧阳瑶叶很是想象。
厌恶的看了眼疯了的苏梦雅,珍太妃让雪玉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小桃,命她抓住她。
“怎么可能,你已经让麒儿……”脑中精光一闪,像似想通了什么,珍太妃双眼幽的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镇定自若的苏云朵。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让麒儿救苏梦雅出宫,在他们面前说只是一个障眼法,而且这样也可以让他们认为她是有求于她,才会跟自己合作,增加自己对她的信任,而她从来都不需要靠自己扳倒宗政纱,只是利用合作来牵制自己。
好……好一个苏云朵,将他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可是就算苏梦雅现在活着,如今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就算有个苏梦雅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放心,等哀家派出去的将他们三个抓到,你们就可以团聚了。”一口饮尽手中酒杯里的酒,珍太妃志得意满,畅快淋漓。
苏云朵看着那冲着自己眨眼的人一愣,而后微微扬起唇角,接着又冲着苏穆成他们使了个眼色,了然的轻轻点头,乘他们都放松警惕的时候,绣袍中的银针细如雨丝的撒向抓着他们的侍卫,而苏穆成他们也在她动作的时候齐齐一个侧身,在侍卫吃痛的时候迅速挣脱开来。
动作一气呵成,根本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小桃亦是穿过空隙抱着清辰躲到苏云朵的身后,浑身都在颤抖着。
看着这戏剧性的变化,珍太妃脸黑得吓人,像是要将她身后的小桃瞪出格洞来,阴鸷的说道:“小桃,哀家给你个机会,立刻到哀家这边来,哀家可以饶过你这次。”
小桃连连摇头。
珍太妃心狠的程度不下于前太后,而且当初要不是辰王妃,自己早已经命丧黄泉,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将自己的命压在了辰王妃身上,如今又怎么可能背叛她。
见她摇头,珍太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拉过雪玉手中的苏梦雅,修长的金质指甲抵在她的脖子,细细的血管只要这么轻轻的一划,鲜艳的红色就会奔涌而出。
“你不要你二姐的命了吗?”
苏云朵背在身后的手牢牢抓着衣角,故作不在乎的道:“你认为我还会为了一个背叛我,害我陷入危险之地的人而放弃离开这里的机会吗?”
那不屑的态度并没有让珍太妃相信,手中的指甲就着就那细嫩白滑的脖子就要划下去。
“等一下!”
苏云朵急急的叫停,看着苏梦雅的脖子上明显出现一条红印子,深吸一口气,冷然的看向珍太妃,道:“你想我怎么做?”
没有拐弯抹角,苏云朵冷静的看着正中下怀的珍太妃,看着那得意的神色,悠然的姿态,只是变得更加的淡然。
“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
虽然她没明说,可苏云朵知道她要等的人是谁。
看着她那信心十足的样子,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就算东方泽钰再厉害,苏云朵不免都有些担心,有时她觉得太妃比前太后还要来的可怕。
可是等了许久他们都不曾见到有人进来,苏云朵紧张的心这才缓缓的放下,反倒是珍太妃渐渐变得急躁起来。
苏云朵他们一群人被侍卫围在了正中央,看着来回走动的珍太妃,依旧不敢有半点的松懈。
“雪玉派人去查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
“太妃要找的人是我吗?”有些慵懒清冷的嗓音幽幽传来,珍太妃自觉得手中一轻,苏梦雅就被一妖娆女子给带到了幽幽走来的东方泽钰的身后。
而在他的身后,东方泽麒赫然被一黑衣男子用刀架着脖子。
东方泽钰看着被围在正中间的苏云朵他们,眸色一冷,对着身后一摆手,那用刀架着东方泽麒的黑衣男子微微用力,在东方泽麒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丝。
“太妃还要泽钰说吗?”含笑的反问,此时的东方泽钰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明明笑得妖媚邪肆,可让人浑身冰冷,彻骨寒颤。
对着那围着苏云朵他们的侍卫低斥,“让他们过去。”
得到自由的苏云朵他们,来到东方泽钰的身边。
看着完好无损的苏云朵,东方泽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有没有受伤?”
淡淡的摇头,眼角瞥了眼身后的东方泽麒,苏云朵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安静的站在一边。
“你还不快放了麒儿。”珍太妃那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东方泽钰,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嘲讽的勾起唇角,东方泽钰淡淡的说道:“我有说过要放他过去吗?”
被他的讽刺激怒,可如今东方泽麒又在他的手里,珍太妃现在就算多想将他们处之而后快,可什么也做不了,不甘的看着他,道:“你想怎么样?”
幽幽的撇了她一眼,东方泽钰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要皇位。”
四个字,让所有人都震撼的看着他。
“哈哈……东方泽钰你终于肯承认你也觊觎皇位了吧!”又看了眼苏云朵,讥讽道:“你还信誓旦旦的跟哀家说,他不感兴趣,这就是你说的不感兴趣吗?”
那不屑嘲讽的眼神,让苏云朵颇为不舒服。
怔怔的瞧着身边之人半响,而后久久才传来她情不可闻的嗓音,“我相信他。”
相信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当听到我相信他几个字时,东方泽钰有瞬间的愣神,而后心底喜悦兴奋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滋长,最后溢满全身,直到再也装不下。
“休想!”见他们那坚信不疑的态度,觉得万分的刺眼,狠厉的拒绝,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那你不要他的命了吗?”指着身后的东方泽麒,洛珈一掌重重的击在他的身上,顿时东方泽麒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
“没有他,难道你想自己做皇上不成。”玩味的看着面色苍白死灰的珍太妃,东方泽钰说的轻佻。
“你……东方泽钰就算你当了这个皇上,也休想坐得稳。”
对着空中一声嘶叫,一群灰衣人手持弓箭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轻佻俊逸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看着两两相争的他们,玩味的道:“这么热闹啊!”那轻佻不正经的语气,那漫不经心的姿态谁也看不出只要他一个指示,身后那群弓箭手可以在一刻钟内要了这里所有人的命。
“明清,还不快给哀家将他们抓住。”看着天明清,珍太妃自知胜券在握,谁知天明清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眼神从来这里就一直紧紧的盯着苏云朵,一眨也不眨。
那火热的眼神让东方泽钰很是不爽,要不是让他自己说出来,他现在一定一掌打死他。
苏云朵感觉身边那不断外冒的森冷之气,悄悄的握住他温热的手,而后微微侧头淡然一笑,绝佳的姿态,赛若天仙的姿容,让大家无法移开视线。
“朵儿,好久不见。”轻轻的腻腻的嗓音轻轻响起,有些刻意的讨好,迎合。
苏云朵听着那甜腻的叫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些受不了的将自己靠在东方泽钰的身上,暗自腹诽,什么时候她跟他这么熟了,可以直呼其名了。
“明清,哀家让你将他们都杀了。”珍太妃的嗓音有些急切的低吼,可天明清依旧不予理会,只是看着苏云朵。
“朵儿,过来我这边吧,不然到时伤着你就不好了!”这话无疑刺激了这里的有些人,低垂着头的东方泽麒和一直将苏云朵搂在怀中的东方泽钰阴鸷的一眼。
苏云朵干脆视而不见,将眼神调往屋顶上那一排的弓箭手,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将他们诛杀。
“他们是舅舅特意训练出来的,百发百中没有舅舅的龙麒令是无法让他们住手的。”东方泽麒有些虚弱的嗓音幽幽传来,可见刚才洛珈那一掌不轻。
那就是说他们在劫难逃咯!
东方泽钰没有半点该有的危机感,冷声警告,“天明清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惨最好给本王闭嘴。”
看着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的东方泽钰,天明清犹如毒蛇般狠毒的眼神幽幽一转,道:“东方泽钰如果你讲苏云朵送给本太子,或许本太子还可以饶你一命。”
“天明清,就你也陪跟我五哥要我五嫂,你也不瞧瞧自己那难看的样子,我见着都替你恶心。”东方泽柏反唇相讥,一副嫌恶的样子,引得众人齐齐笑了出来。
“你……呵……你们现在就挣口舌之快吧。到时本太子定要你们身首异处。”
“弓箭手听命,一个活口都不给我留。”
一个活口都不留,珍太妃不相信自己所听,急急的叫道:“清明你这是干什么?”
好笑的看着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珍太妃,天明清嘲讽的道:“姨妈,你说清明在干什么?不就是你要清明做的吗,夺皇位啊!”
像是看着笨蛋一样,天明清悠闲的晃着手中的东西,闲散的说道:“苏云朵,如果你现在到本太子的身边,本太子将来登基成了泽朔国的皇上封你为皇后如何?”
看着那明着商量实则威胁的话,苏云朵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你还是留给别人吧!”
见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天明清刚想发作,苏云朵又说道:“当然前提时,你有那个命当皇上。”
“你……给我杀了他们。”阴鸷着脸,天明清像是被惹毛了的毒蛇,一声令下,弓箭手齐齐对准了……他。
看着对准自己的弓箭手,天明清半天反应不过来,良久之后才听到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们这群饭桶,对着本太子干什么,对着他们,给本太子将他们通通杀了。”
屋顶上的弓箭手没有半点反应,对着天明清的弓箭也没有移动半分。
东方泽钰晃动着手中那火红色的令牌,笑得妖媚灿烂,“你说是你的话他们会听一点,还是本王的话他们会听一点?”在他眼前晃动着令牌,东方泽钰满意的看着那张死灰色的面容,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你怎么会有龙麒令?”
“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冲着那群弓箭手怒吼,“他手中的龙麒令是假的,假的!”可是不管他如何叫嚣那些人就是没有半分反应。
龙麒令是用一种特殊的材质做的,火红色,在夜晚会散发出幽幽的红光,这这些特质根本不是可以制造的,只有天驰国皇上手中的龙麒玉才可以。
而这世上总共只有两块龙麒玉一块被雕刻成了龙麒令,另一块给了东方泽麒。
天明清自是知道这一点的,可他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的。
老头怎么会将龙麒玉给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他最最在乎的东方泽麒的死对头。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你以为你想联合燕赤的大皇子夺位的事,天驰皇上不知道?”
“你又可知,燕赤如今登基的是谁?”他以为帮助燕赤大皇子夺得皇位,然后想用燕赤做后盾,让他跟东方泽麒自相残杀然后他好左手渔人之利。
他真当一切都做的隐秘而不为人所知。
既然他想要燕赤的大皇子当皇上,他却偏让二皇子夺得帝位,然后交易不得参与泽朔国和天驰之间的事。
所以天明清以为的边界有燕赤的病那是白日做梦了,他的盟军现在已经在燕赤的大牢之中。
“父皇也知道?”不抱希望的问道,天明清惊恐的看着运筹帷幄的东方泽钰,这一刻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怖。
怕是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珍太妃不相信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侄子竟然会背叛自己,他根本没有理由背叛自己啊!
“清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着她的问话,天明清再次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哈哈……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们吗?”指着东方泽钰喝她,天明清仇恨的眼神让他们觉得陌生。
他一直都是随性淡然的,这么多年来,他们自问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为何他竟会如此恨他们?
“父皇说得最多的都是铭瑄怎么优秀,这我可以理解,因为他却是优秀的让人眼红;父皇让我帮助他夺得地位,可以!可是为什么他还要来抢天驰的皇位,父皇为什么还打算在他登基之后合并两国让他统一,那我了?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到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所以我杀了上官清岚,又秘密寄信函给燕赤的大皇子,我们合作,我让他挑起两国的战争,只要皇上派他去大战,我就能让他有去无回,到那时燕赤就是我的了!哈哈……”
突然脸色一变,天明清愤恨的眯着眼,不甘的继续说道:“谁知你们那狗皇上,竟然也被美色迷昏了头,为了除掉眼中钉,竟然派东方泽钰出战,让他逃过一劫。”
“果然那狗皇帝动了手脚,估计将军机图泄露给燕赤,本以为那狗皇帝坏了我的好事,可谁知道他福大命大,竟然没死。正好!父皇不是想合并两国吗?那我满足他,不过这皇上由谁来当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听着天明清将绝佳的计划一一道了出来,如果不是被皇位夺去了心智,他也是一个人才,但可惜在这个上面他做不到!
阴鸷的瞪着东方泽钰,天明清似不甘又似佩服的说道:“怪只怪我小瞧了他,如果不是他,这泽朔国和燕赤就是我的了!”说完仰天一笑,天明清拔出腰间的利剑,快速的攻向东方泽钰。
同时屋顶上的弓箭手见他有了动作齐齐射箭,瞬间天明清那俊逸的身躯成了箭靶,上面密密麻麻的箭根本让人不敢直视,可是那挂在唇角淡淡的微笑,苏云朵感觉他应该是解脱了。
被自己的父皇排挤,皇位宁愿给别人也不传给自己,那样的痛苦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解脱。
珍太妃震撼的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一下子像是老了很多岁一样,鬓角有些斑白,眼角有着晶莹的泪珠,缓缓滴落。
不知何时洛珈已经松开了东方泽麒,有些踉跄的来到珍太妃的身边,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有些事她需要时间去接受,就算是自己在听到表哥的话亦是震撼,更何况似他如子的母妃。
一切落幕,看着那相拥的母子,东方泽钰抱过东方清尘,任由苏云朵挽着自己,不再逗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这一次已经再没有人阻拦,而他们以后的生活只会是平静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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